“好!”
夏末想了想,直接退了回来,她回到了李青的屋子里,干净利落的爬上了房梁,隐藏在了那粗粗的房梁的阴影之处。她本身就身材瘦削,现在又穿着一身黑衣,再加上夜色深沉,屋子里也没有什么光,想要在这里搜出她,简直不可能。
夏末才刚刚将自己藏好,就听见外面“哐当”一声,显然是有人一脚将房门踹开了,再接着,就听到杂乱的脚步声混合着呼呼喝喝的男人声音直奔屋子里来,他们一边走一边将所看见的一切东西砸个稀巴烂,看起来不像是来搜人的,倒是来执行三光政策的某国人一样。
藏在屋顶的夏末冷眼看着这一群人将屋子里弄得一片狼藉也没有找到她,便又奔着下一间民居去了。她耐着性子又等了一会,只觉得外面的天色越发的黑暗起来。只怕这是要到黎明了,夏末心里一沉,如果到了黎明,她还没有查到什么线索,或者说还没有跑出城的话,就太危险了。毕竟这一身黑衣在夜里是绝好的掩盖,可是到白天可是绝对的眨眼睛呢!夏末也不管外面的情况到底有没有平静下来,她直接从房梁爬上了屋顶,顺着那一片片的屋脊,快速的朝着镇长的衙门奔去了。
天色似乎越来越暗了。隐隐的,夏末能感觉到在天际正有一轮明亮的日头就要升起来了。
时间飞逝,夏末看着远处的太阳缓缓的升了起来,顺着地平线形成了一道无边的线条,一边是光明,另一边是黑暗。好像是双方不断的在撕扯,在对抗,胜利的一方将另一方推入无止尽的未知当中。而现在显然是光明取得了胜利,光明迅速的推进着,黑暗则急速的后退着,似乎这一切都跟随着时间,却又超越着时间。
夏末隐匿在即将被击溃的黑暗中,不断的奔走,她的身后就是光明,就是要将一切黑暗都吞噬的光明。她的斗篷在黑暗中消失不见,她的脚步在黑暗中飞速前进,而光明,光明在追赶。
眼前就是镇长的衙门,后面就是即将将她暴露的光明,而脚下不远处则是吵吵嚷嚷四处追逐自己身影的马匪,她的目光朝着四周迅速的扫了一遍,斟酌着在什么地方藏身比较好。很快,她就选定了藏身的地方,远远的看去,在衙门的右边院子里似乎有一条很长的回廊,而在回廊的尽头正好有一个小小的角落是阳光无法射到的地方,在没有更好的选择的时候,这里明显是藏身的好地方。
夏末的脚步更快了,她朝着已经选定的方向快速的狂奔而去。而身后的光明到来的速度也已经更快了,好像马上就要将她全部笼罩起来一般。她的脚步虽然快,却并不重,只是后面马匪实在是麻烦,那些马匪不停的喧嚣,从一个点很快就扩散成了很大一片,甚至还有继续扩散的样子。
似乎,连衙门外巡逻的马匪也惊动了。
再也不能继续耽搁了,夏末猛的一纵便从墙头上朝着那个角落跳了过去。地面是潮湿的土地,长着短短的绿草,夏末就地打了一个滚,便滚进了角落里,而就在她滚进了角落那一瞬间,强烈而温暖的阳光便从她刚刚踏过的地方一掠而过,四处,一片光明。
夏末缩在角落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的呼出来,尽量让自己不暴露在阳光之下。她观察了一下四周,发现这里是一个死角,并没有什么人过来巡逻,但是,她想也仅仅是现在的死角,既然外面闹的如此的厉害,保不准一会,这里就要被马匪们彻底的掀开了,所以,在此之前,她最好是想象其他的出路。她抬头看了看这个角落,这个地方的布局有点奇怪,既然是一条长廊,想来也是一个花园,可是,这里并看不见什么花园的影子,就是一个光秃秃的院子,没有景致,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出处,就这样一条浪子横在那里,乍一看没有什么,可是仔细一琢磨总觉得很是奇怪。
这里是不是有点什么机关?夏末心里这么想着,可是也不敢直接出去,毕竟她这一身黑压压的颜色在夜里是绝好的保护色,在这大白天就是一个活靶子了。她对于这事心里到底存了疑,只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只能往后放放。她抬起头,仔细看了看,自己身处的这个角落其实是在这个院子里极为靠边的一个拐角里,很是狭窄,要不是夏末身材瘦削,想来也是没有办法挤进来的。
在这个角落的一边是高高的院墙,墙外面有着或近或远的喧嚣声,不用细听也知道是因为自己杀了几个马匪,惊了这些马匪了,现在他们正在到处寻找罪魁祸首呢。而另一边则是一排三间的屋子,青砖砌墙,很是朴素,在夏末贴着这面墙上的高处有一个小小的窗户。
双手双脚撑在了外墙和青砖墙上,她像是一只松鼠一样,轻巧和迅速的就爬到了窗户的边上,轻轻一推便将那窗户打开了。她迅速的观察了一下这屋子里,发现没有什么特殊的情况,就是一间极为普通的柴房,就直接跳了进去。
屋子里面堆放着很多干柴和秸秆,被夏末这么一压,发出一阵稀稀疏疏的响声,虽然并不大,还是让夏末的心略微的提了起来,她竖起了耳朵听了听外面的动静,并没与发现什么异常就迅速在秸秆堆里刨出了一个可以容身的地方钻了进去。
将自己藏好之后,夏末便迫不及待的跟城外面的弹痕联系了起来。
弹痕似乎一直在等待夏末的消息,夏末的消息只是响了一声,他便接了起来,然后便听到了弹痕那沉稳的声音传了过来:“你现在在什么地方?出城没有?”
夏末将现在自己的情况描述了一下,弹痕那边便沉默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弹痕才说:“现在你想要出城也不太可能,而且现在我们想要组织进城也不太可能,城外面的局势实在是……”弹痕微微一叹息,便将现在城外的情况说了一下。
原来,从昨天开始,马匪们陆陆续续的从四面八方朝着平兴镇汇集,而没有出城的玩家不是被抓了,就是为了保住性命投了敌,而出了城的玩家们,现在都汇集在几个附近的山坳里。本来想要反击,可是这个时候却偏偏为了谁来做指挥窝里斗起来,弄的现在各自为政,一盘散沙,想要去和人数众多的马匪一拼高低简直不太可能。
夏末有点奇怪,按道理,在平兴镇有凌云天下和风雨居几个大公会在应该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怎么还会乱成这样?提起这个,弹痕也颇为感慨,真是事赶事,听说这两个公会共同接了一个任务,走得比较远,现在两个公会的主力都不在,更不要说会长和高层了,而下面那些不大不小的公会原本就被这两个公会弹压着,现在遇见了这样的情况,更是觉得看见了可以翻身的曙光,一个个的争着抢着想要获得这次指挥的权力,弄来弄去,就弄成现在这个状况了。
听到这里,夏末的眉头微微一皱,这还真是……在势力主没有出现之前,这样的状况,果然是要持续很久啊。她迟疑了一会,还是说:“李青和空城要麻烦你了,我怕很快,就要窝里斗了。”
“这个不用你说,我会的,还有一点,不用你担心恐怕,因为已经开始窝里斗了。我们现在正在朝山里转移,希望不要被这群疯子盯上。”弹痕一边说话一边有着浓重的喘息声,听得出来,他们是在快速的走路。
其实弹痕倒是颇有领导才能,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弹痕似乎对于指挥这种事避若蛇蝎,就算无影鬼曾经让他指挥,他也拒绝了,好像他并不感兴趣一样。不过,从他对于战术的分析和对于战事的布局来看,这个人在指挥上绝对很有造诣,只是为什么现在会如此,夏末并没有问,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愿意说的事情,自己一样,弹痕也一样。
在这种时候显然不是闲聊的好时间,两个人随便说了几句话就挂断了,无非都是嘱咐对方要小心,并且想办法汇合。不过,夏末看来,这个事不太容易做到,毕竟现在这种情况下,她想要在城里面找点东西都不太现实,就更不要说出城了。
“对了,在城西有一个军营,到现在里面的部队都没有出来的意思。”沉默了很久的信息忽然又响了起来,弹痕又说:“我去打听过消息,马匪们应该没有找到调遣军队的令牌,所以他们没有办法调遣那些士兵,不过,这令牌似乎也没有落到玩家的手里,否则,这么多军队,早就有人利用上了。”弹痕说道这里微微一顿。
夏末跟弹痕也算是认识久了,他的习惯多少夏末是知道的,现在听到弹痕如此说,她的心头一跳:“你是说,调遣军队的令牌可能还在城里。”
“我是这么估计的,而且,应该还在衙门里,你既然在那里,想办法找到,如果找到了那个东西,现在这个局势倒是可以大大的逆转了。”弹痕笑了笑,而后他又说:“那镇长被杀的时候,马匪并没有再他的身上找到令牌,按照一般的逻辑,这只有两种情况,第一,这令牌被镇长藏了起来,其二,便是,这镇长根本没有调遣军队的权力。不过,不管是哪一条,这搜索一下衙门是必要的。”
“明白,这事我想办法做,知道结果之后我再联系你。”夏末明白了弹痕的意思,果然,在这种时候需要一个人时时告知外面的情况是最好的。她挂断了信息,还在想怎么出去搜查的时候,就听到院子一阵喧闹的声音。
“那个飞贼绝对不可能凭空就消失掉,一定藏到什么地方去了,不要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你们三个负责这个院子,记住,连草皮都要给我掀起来找,就不信这个飞贼还真的能消失了不成!”一个凶狠而粗犷的声音在院子里响了起来,随后便有几个人零乱的脚步在院子里四处响了起来。
第36章奇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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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奇怪的人
夏末看了看挡在自己外面的几捆秸秆,松松的,将自己遮得很严实,但是从下方还是可以看见有一条细细的缝隙,用来观察外面的情况,这是夏末刚才在整理秸秆的时候特地留下来的。她静静的缩在在秸秆里面,然后静静的等待着外面的马匪进来。她的一只手里拿着弩枪,另一只手里则攥着蓝水长剑,蓄势待发,以保证在最好的时机里最干脆利落的解决对手。
一个人的脚步声很快就走进了隔壁的屋子,然后那间屋子里发出了乒乒乓乓的声音,很快,那脚步声又朝着这屋子里走了进来。这屋子并没有上锁,那个马匪抬起了腿,一脚就踹在了门上,只听到哐当一声,那道还算结实的木头门就被踹开了,猛的弹到了墙上。大概是这个马匪用得力气太大,那道门居然在撞到了墙上之后又弹了了回来,力度不大不小刚好又关了起来。不过这个时候,马匪已经进了屋子,手里拿着那半圆形的圆刀,开始对着屋子里秸秆和干柴噼里啪啦的翻动起来。
夏末用弩枪轻轻的拨开了一条缝隙,先是看了看门,又看了看正背对着她翻干柴翻得利落的马匪,嘴角翘了翘,这个人个子不高啊,而且……并不魁梧,真是,天助我也。
夏末这么想着的时候,她手里的弩枪已经被扣动了扳机。那弩枪显然是被改造过的了,所以,发出的声音不算大,就算声音是脆响的,可是,夹杂在这么多东西的翻动中也显得实在是不起眼,甚至是根本不让人注意的。而前面那个原本背对着夏末的马匪却在这声脆响之后,整个身体僵硬了起来,停顿了几秒钟之后,便看见那个马匪直愣愣的倒了下去。正好砸在了那已经被翻得凌乱的干柴上,顿时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那些柴火落了一地,马匪的尸体也软软的瘫倒在了地上。
真是一声都没有出。
夏末立刻从秸秆堆里面跳了出来,她走到了马匪的尸体边上,看了看,他的脑后已经开了一个洞,汩汩的冒着血,屋子里面慢慢的弥漫出了一股人血特有的腥味。她将这马匪翻了过来,几下就将他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刚才在秸秆堆里的时候夏末就已经默默的对比过了,自己跟这个马匪的身材差不多,但是肤色差得倒是有点远,所以,要假装这个马匪,一会要在露出来的皮肤上动点主意。
换上了马匪的衣服,夏末又将那散发着马骚味和汗味混合的帽子戴在了头上,并且使劲的往下面压了压,让那帽子上的布条子将脸遮挡住了不少,这才作罢。接着,她将这马匪拖进了秸秆堆里,又将一捆秸秆劈开,将散乱的秸秆丢弃在了地上,将地上的那摊子血渍给遮挡住了,最后才走到了墙角抓起了一把的黄土,往自己的脸上脖子上手上这些裸露的皮肤上图了过去,虽然还是不能和那马匪本来的肤色相比,可是也没有那么刺眼了,在慌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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