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庸 - 香罗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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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庸 - 香罗带-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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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长风道:“这么说,他和阁下的关系,一定很密切了?”

  柳寒山道:“谈不上密切,彼此只是朋友而已,不过,小弟认为这件事对你们双方都是有益无害,所以也乐于做个现成的桥梁。”

  郭长风微微一笑,道:“很好!你不妨说说看,他想跟我商议什么事?”

  柳寒山低声道:“听说郭兄这次前来襄阳,是受一位神秘客户的高价聘请,欲取林元晖的首级。”

  郭长风道:“不错,是有这么一回事,这已经不算秘密了。”

  柳寒山道:“以郭兄的身手,要杀林元晖,实在易如反掌,可是,郭兄却迟迟不肯下手,反而带着林元晖的独生女儿,暗离襄阳,这是什么缘故呢?”

  郭长风心头微震,沉声道:“我当然有我的理由,但不必告诉阁下。”

  柳寒山神秘地笑道:“其实,郭兄不说,小弟也猜想得到。”

  郭长风冷冷一哼,道:“是吗?那你就猜猜看?”

  柳寒山缓缓道:“郭兄目的,不外想查证那位神秘客户和林元晖结仇的原因,对么?”

  郭长风心头又是一震,道:“听你口气,难道你知道他们结仇的原因?”

  柳寒山耸肩笑道;“小弟虽然不知道,但小弟那位朋友却略知一二,如果郭兄有兴趣,他很愿意供给一条线索,帮助郭兄解破迷津。”

  郭长风沉吟了一下,道:“他们要什么交换条件?”

  柳寒山道:“他的欲望不大,只要郭兄答应给他一件小小的东西作为交换,他就心满意足了。”

  郭长风道:“他想要什么东西?何妨明说。”

  柳寒山笑道:“听说郭兄身上有一条罗带——”

  郭长风恍然道:“原来他意在‘香罗带’?这就难怪了。”

  柳山道:“小弟可不知道‘香罗带’是什么,想来顶多只是条比较精致的带子罢了,若能用它来解破迷津,对郭兄而言,还是值得的。”

  郭长风想了想,道:“我可以答应,但有两个条件。”

  柳寒山忙问:“什么条件?”

  郭长风道:“第一,他的消息必须绝对正确;第二,要他亲自和我面谈。”

  柳寒山道:“消息绝对正确,这一点,小弟可替他保证。但第二项却有些碍难,他正因为自己不便出面,才托小弟代为转达……”

  郭长风道:“我要求面谈,井非想知道他的面貌,而是为了谈话时可能有部分细节,必须随时请教,才能明白。”

  柳寒山迟疑一阵,说道:“可是……可是……”

  郭长风道:“你若作不了主,不妨去和令友商议一下,在下先返木屋,听候消息。”

  说着,转身欲走。

  柳寒山忙道:“郭兄请留步——”

  郭长风斜睨道:“究竟怎么样?最好爽快一些。”

  柳寒山点点头,道:“小弟同意让他和郭兄见面,也希望郭兄言出必行,将‘香罗带’赐掷,不可食言。”

  郭长风道:“放心吧!只要消息正确,我绝对履践承诺。”

  柳寒山举掌轻击三下,叫道:“老爷子,请出来吧!”

  一阵脚步声,林中施施然走出一人。

  郭长风不禁暗暗吃一惊,原来那人满头斑发,脸上戴着一副紫铜色的面具,竟是和马氏兄弟同行的灰衣老者。

  灰衣老者既跟柳寒山是同伙,马氏兄弟怎会被杀死在木屋中呢?难道这是故意布置的圈套……

  郭长风心里顿生不祥之感,但事已至此,明知着急也来不及了,只好力持镇定,淡淡一笑,道:“这位朋友的面具好精致,咱们好像在哪儿见过?”

  灰衣老者默然不答,在距离郭长风五六丈以外便停了步,似乎不愿站得太近,以防郭长风会突起发难揭开自己的面具。

  柳寒山居中而立,含笑道:“郭兄,咱们已经遵照吩咐做到了,但愿郭兄也言而有信。”

  郭长风笑笑,道:“好的,现在就请令友先谈谈他知道些什么吧!”

  柳寒山道:“这是林元晖当年一段伤心往事,也是红石堡主秦天祥生平最大秘辛。郭兄若想知道林元晖跟谁结下血海深仇?必须先听听这段故事。”

  郭长风道:“在下正洗耳恭听。”

  柳寒山和灰衣老者互相交换了一瞥会意的眼色,才继续说道:“事情经过,由小弟代为叙述,至于有什么疑点,再请郭兄提出来,咱们一定尽所知的,设法解答,如果咱们不知道的事,还希郭兄能够谅解。”

  郭长风点头道:“这是当然。”

  柳寒山又道:“咱们今天所谈的话,也希望郭兄务必守密,尤其不能泄露是小弟居间转述的。”

  郭长风道:“这些都不成问题,你请早些言归正传吧。”

  柳寒山这才轻咳了一声,徐徐道:“要了解这段秘辛,得从十多年前说起,那时,林元晖刚刚成名,还没有做红石堡的东床快婿,早已经和一位知心合意的少女发生了感情……”

  “且慢!”

  郭长风忽然截口道:“请把话说清楚一些,何谓:知心合意’?”

  柳寒山道:“这意思就是说,林元晖和那少女业已情没意合,虽未明媒正娶,实际已经海誓山盟,早有婚嫁之约。”

  郭长风颔首道:“好!请说下去。”

  那灰衣老者屹立在旁,一直没有开口,似乎也正注意倾听着柳寒山的解释和叙述。

  柳寒山继续道:“当时,林元晖还是个二十几岁的少年,想不到,武当解剑池畔,一环歼十恶,从此名扬天下,交游增广,因而结识了红石堡主秦天祥……”

  郭长风知道快要谈到正题了,凝神倾注,不再岔口。

  柳寒山接着说道:“秦天祥年逾半百,膝下无子,只有一个女儿,正愁找不到如意郎君堪与匹配,见了林元晖,真是喜出望外,便不避尊卑之嫌,亲自向林元晖当面提婚。在他想,以红石堡的声誉,女儿的才貌,样样配得过林元晖,婚事断无不谐之理,谁知道却被林元晖婉言拒绝了……”

  郭长风不禁诧道:“噢?居然有这种事?后来林元晖怎又成了秦家女婿呢?”

  柳寒山道:“别看林元晖当时年纪轻轻,倒是个有情有义的人,他毫不隐瞒,将自己另有知音的事坦然告诉了秦天祥,但秦天祥话已出口,不能收回,当下便表示宁愿成全林元晖一箭双雕,只要他同意,情愿将女儿同时下嫁,效娥皇女英,共事一夫。”

  郭长风点点头,笑道:“这倒也是个办法,不知林元晖同意了没有?”

  柳寒山道:“天上掉下来的艳福,林元晖无法推辞,只有同意,可是,当他由红石堡回到襄阳,却发现意中人全家四口,已然变成四具焦骨,房屋也成了一堆瓦砾。”

  郭长风笑容顿敛,骇然道:“莫非寂寞山庄发生了变故?”

  柳寒山道:“当时林元晖尚未成家,也没有创建寂寞山庄,他那位意中人儿,就住在现寂寞山庄山下那座桑园内,母女二人,外加两名仆妇,都被大火烧死了。”

  郭长风吃惊道:“这场灭门大火因何而起?”

  柳寒山冷笑道:“灭门大火,出于人为,那火中丧生的四个女人,也是被先杀死了,再纵火焚尸灭迹的。可惜林元晖并不知道内情,伤心了一阵子,终于跟秦天祥的女儿成了亲,同时,就在桑园附近,修建庄院定居,题名为‘寂寞山庄’。”

  郭长风道:“你可知道那火焚桑园的主使人是谁?”

  柳寒山道:“郭兄是聪明人,不用明说,难道还猜不出他是谁么?”

  郭长风肃容道:“这种事必须有确切的真凭实据,岂能仅凭臆测推断。”

  柳寒山道:“咱们当然有真凭实据,因为今天出面指证的人,就是当年奉命火焚桑园的人。”

  郭长风轻哦了一声,不由转目注视那灰衣老者。

  灰衣老者仍然不言不动,静静站在原处,并没有任何表示。

  柳寒山又道:“这件秘辛之中,还有一段不为人知的绝大秘密,由此也可证明,咱们的确句句是实,并非空穴来风,无中生有。”

  郭长风道:“什么秘密?请说!”

  柳寒山道:“说出来,郭兄必定会大吃一惊,林元晖的意中人儿,根本没有死在桑园火窟中。”

  这句话,果然使郭长风吃了一惊,忙道:“你不是说她们全家四口,都葬身火窟了吗?”

  柳寒山道:“尸体共有四具,但并无林元晖的意中人在内,只因火后,尸体变形,面目已经无法分辨,才将林元晖骗过了。”

  郭长风说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柳寒山道:“当年奉命火焚桑园的人,跟林元晖无仇无恨,虽然受命行事,终觉不忍心赶尽杀绝,所以,在混乱中放了她一条生路,让她脱身逃走了……”

  郭长风突然截口道:“且慢,我想请教一下,当年受命火焚桑园的人,就是这位戴面具的朋友吗?”

  榔寒山点头道:“不错,正是他。”

  郭长风道:“那幕后授意指使的人,敢问又是谁?”

  柳寒山笑了笑道:“郭兄何必明知故问……”

  郭长风道:“不!这件事关系重大,我不愿妄加揣测,还是请这位朋友直接说出来的好。”

  柳寒山沉衅了一下,道:“既然郭兄一定要问,就由小弟代他回答吧!那幕后主使人,就是红石堡堡主秦天祥。”

  郭长风也猜到是秦天祥,却故意哦了一声,道:“这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想不到堂堂红石堡主,居然会做出这种卑鄙无耻的事!”

  柳寒山道:“世上伪君子多得很,秦天祥为了成就自己女儿的婚事,当然要不择手段了。”

  郭长风点点头,道:“幸亏这位朋友不愿助纣为虐,实在难得。但不知这件事有没有被秦天祥发觉?”

  柳寒山道:“当时秦天祥并不知道,不料事隔十余年,那女子突然收买凶手,向林元晖寻仇报复,这一来,才引起了他的疑心,现在正追查当年经过……”

  郭长风道:“请恕我冒昧问一句,当年是秦天祥暗下毒手,那女子应该寻姓秦的报仇才对,怎么会——”

  柳寒山道:“难怪郭兄不明白,当年火焚桑园,虽然是秦天祥主使,下手的人,却是冒着林元晖的名义。”

  郭长风道:“为什么要冒林元晖的名义呢?”

  柳山道:“一则为掩人耳目,二则是要那女人误认林元晖贪图红石堡的声势和财富,因而忘情负义,威逼退婚。”

  郭长风忽然想到红石堡训练林元晖替身的事,不觉若有所悟,喃喃道:“原来如此——”

  柳寒山道:“现在,咱们已经把当年秘辛,全部告诉郭兄了,如果郭兄没有其他疑问,就请履行诺言,将‘香罗带’赐下。”

  郭长风道:“好的,我再请教最后三个问题,两位若能据实回答,在下也自当履行承诺。”

  柳寒山道:“只要咱们知道的事,一定不会使郭兄失望,如果确实不知道,还盼郭兄能体谅包涵。”

  郭长风笑了笑,道:“譬如,林元晖当年那位意中人的姓名,两位总不会不知道吧?”

  柳寒山望望灰衣老者,然后反问道:“这就是郭兄的第一个问题么?”

  郭长风道:“正是。”

  柳寒山道:“那女子复姓公孙,名叫公孙玉儿。”

  郭长风心中一动,暗道:“这就不错了,林元晖曾把林百合误认为‘小玉’,看来正是对公孙玉儿的呢称……”

  于是,目注灰衣老者问道:“如果公孙玉儿还在人世,阁下是否能辨认她的容貌?”

  灰衣老者毫不犹疑地点点头。

  郭长风道:“好!请看看这是谁?”

  说着,从怀中取出那尊未完成的玉石雕像,郑重交给柳寒山,再由柳寒山转交灰衣老者……

  灰衣老者见了石像,似乎颇感意外,仔细端详了一会,一言不发,仍然交还给柳寒山。

  柳寒山看了看,又还给了郭长风。

  郭长风沉声问道:“阁下认识她是谁吗?”

  灰衣老者缓缓点了点头。

  郭长风紧接着又问:“她是不是公孙玉儿?”

  灰衣老者不答,却对柳寒山附耳低语了几句……

  柳寒山听完,向郭长风歉然一笑,道:“如果这就是郭兄要问的第二个问题,真是抱歉得很,咱们实在无法肯定作答。”

  郭长风道:“为什么?”

  柳寒山道:“因为石像的五官面貌尚未雕刻完全,令人很难辨认。”

  郭长风道:“五官虽未刻全,单从身材,衣着,发型,或者面部轮廓等,至少也可以看出一些特征。”

  柳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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