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干人听说不用住野外,都是颇为高兴,大战一场后他们浑身酸疼,当然是愿意睡床不睡野地里,能够烧些热水来烫烫酸疼的筋骨那是最好不过。
黄忠却是皱眉道:
“此处乃是曹贼的势力范围。若我们为了贪图一时的舒服,泄露了自己地身份怎么办?”
方林转过来头询问道:
“黄老将军的意思是,担心庄子里的人前去告密?”
黄忠拂了一下颌下白须,点头审慎的道:
“是啊,我们这群人均有军械,还有一匹战马。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做什么的,曹军颁下过赏格,凡是逮到我军兵卒有重赏,将领还可封官。曹贼抰天子以令诸侯,占据大义名分,实在对我等相当不利啊。”
方林想了想道:
“那黄老将军的意思是我们返回去露宿?”
黄忠摇头道:
“咱们冲杀了这一整天,实在也该找地方歇歇,不若这样,先派遣人去探听庄中虚实,实在不行地话。就不能有妇人之仁了。”
素来都寡言少语的格林皱眉道:
“难道要屠村?”
要知道黄忠上面的话因为同方林一行还不是很熟悉的关系。因此说得颇为隐晦,但残酷之意却是呼之欲出的。要知道在三国这乱世里。上位者往往视平民生死若草芥,曹操这奸雄直接军粮不足拿人来抵。黄忠身为蜀国大将,虽然没有什么残暴的恶名,但是手底下的人命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绝对不会在乎添上那么一二十条来。
方林望了格林一眼微笑道:
“不用探听了,既然地图上都没有将这个小村标注出来,那么就说明它的规模一定不会很大。因此要掌控里面人的行动应该不会太难的,走吧,咱们外松内紧就行了。”
一群人听了方林地分析以后,均觉很有道理无甚异议。他们随着踏出来地小路前行,天色也渐渐阴沉,黑云渐渐的似海绵一般聚拢在一堆,风也从四面八方快意驰骋而来,呼啸而去,将山上长长地蓑草树从刮得不住起伏,因为乌云压得很低,而他们处身于绵延地山脊上,看上去天空距离自己都很近的模样,心情不禁都变得有些压抑,似乎雨水即将来临。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一巷人翻过这座山脊,迎面就看到了对面山坳里突兀出一个相对而言颇大地村落,村子里有一处人
颇大,有十数间房屋,旁边还有四户人家生活在一起绕着茂密的竹林,一看就给人以十分安详平和的感觉。
方林四周观察了一下,发觉出村的道路就只得一条,他便对控制的那名蓝甲伍长下了命令,让他在旁边的一处隐蔽的山石下躲藏起来,若是见到有人出村,立即杀死!
这个命令无疑做得相当之绝,既可以预防有人出村告密,同时也不至于要不顾缘由的大开杀戒。要知道此时天色将黑,又是浓云欲雨,这个时代根本没有什么夜生活,寻常山民通常都不会出村。退一万步来说,就算被杀者未死侥幸逃脱,见了杀他的人乃是曹军打扮,那本来告密的心思也自然就会被彻底打消…刚刚险)};去送死不成?
这时候精英肥男与两名蓝衣喽啰的召唤时间已到,直接消失。队伍里就剩下了方林,格林,老胡三名轮回者,加上黄忠,三名朴刀盾兵以及推着木牛的付工匠,总共八人。一行人入村以后,直奔小村中那处宅院较大的人家,远远的就见到其房屋乃是由青石所制,相当牢固。再往前走了数十步,顿时就有一个老头子迎接上来,颇有些畏惧的来询问他们的来意。
这时候方林就不主动出面说话了,他对此时的民风民俗都不了解,若是说得客气说不定会被人认为怯懦,若是说得蛮横霸道,则只怕直接就将人惊跑,交由黄忠这等剧情人物来应付最为妥当。
黄忠四处望了几眼,踏前一步沉声道:
“某家乃是刘皇叔麾下大将黄汉升!因见天色已晚,特来借住一宿,不知道此处庄主是谁,明早依例纳足房钱。”
那老儿听了更加惶恐,连忙弯腰陪笑道:
“将军里面请,我家庄主素来就仰慕刘皇叔的威名,只是当今乱世,不得已才隐居于此。”
黄忠表明来意后,那老头子就进去通传,没过多久庄院的门就大打了开来,一名峨衣高冠的文士满面笑容的迎出道:
“黄将军驾临,当真是蓬壁生辉!鄙人丁仪,有失远迎,望多多恕罪。”
方林在旁边暗中查颜观色,觉得此人热诚之意不似作伪,便放了下心来。很快这丁仪就整治出了一桌简单的饭菜款待他们,与黄忠论说古今之事,两人颇为相得。
这时候雨已经落了下来。
豆大的雨点砸在地面上,先前还腾出一丝丝的灰烟,后来就是白茫茫的汪洋一片,地上就有无数个透明的泡泡不住生灭。厚重的茅草屋檐下,雨水牵成一条条白线淌落不止。
方林先前吃得颇足,便站了出来到屋檐下透气,山里人家一般都要养些鸡啊,鸭什么的,指着它们下的蛋卖些油盐钱,这些家禽也有着城市周边的同类不曾拥有的自由,多半时候都是随意放养,在荒山上随便觅食嬉戏。这时雨大,也同着一起来屋檐下避雨,往往都是一只健壮的公鸡在外昂首挺胸的站着,为里面的小鸡母鸡挡着溅起的雨水。
他目睹这状况,联想到自己的飘零身世,不禁有些黯然神伤。这时候他忽然见到村口在大雨中急急奔回来两个男人,脸色惊恐无比,身上的衣服被扯得稀烂,其中一人脸上还被扯出了条长长的伤口,鲜血涌出来就被滂沱的雨水冲刷变淡而去,饶是如此,在雨中奔跑的他也是踏出一步,就呈现出一个淡淡的红印,可见其受伤之重!
方林本来就有些担忧曹军的追袭…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