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注意我。我笑了,以为你秦皇出巡呢,谁认识你啊,真把自己当大腕了?真脱光了也不见得齐有人看!
把鞋挪开开始挖下面的沙子,挖到塑料袋打开一看是琪琪的短信。“钥匙在门口花坛红砖下面!给你配了一把。”我心花怒放。搂着衣服走了二里路找到海边一片齐腰深的灌木丛里把内裤脱了穿上了裤子,脚丫子被个硬刺儿扎了下,痛得我疵牙咧嘴的。
扒着草丛出来的时候听见一阵异常的动静。嗯嗯啊啊的,天外飞仙?好奇心起如训练有素的特警队员般爬过去拨开草叶子一瞅,一男一女狂蛇乱舞缠舌绕颈正在云雨巫山的兴头上。心下羡慕的很,这鸳鸯戏水的地点选得太有水平了,青纱萝蔓涛声隐约堪称经典。刺激!(我怎么没这份胆魄?大了大了,胆越来越小了顾后瞻前的。)
一股夏的温润沙土香在鼻翼下弥荡。海风撩人,腥咸而爽冽。
这小弟弟和小妹妹看年纪不过二十上下,战斗力还是比较强劲的。半个小时后我的耳后胸前,胳膊大腿已被蚊子妹妹热吻了无数大包,热气腾腾的一个一个冒着仙气儿。这次我没有拒绝它,那是2008年夏天的第一场血。
我献血了,我骄傲!B型的!
遗憾的是没人给补贴。要知道老爸厂里组织献血给补助八百块钱呢!呵,同样是流血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咋就这么大泥?一个重于泰山一个轻于鸿毛。
夜半鸟惊心,虽说现在不是半夜,扑愣一声鸟叫也怪渗人的。我一个寒战,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啊嚏——”状若洪钟,如包租婆之狮子吼神功瞬时波及四野,草木皆惊。“谁!”“流氓!——”草丛里一阵尖叫。
我又成长为盲流里的战斗机流氓了,身份改变何其快捷。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我做到了!欧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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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八、左手锣,右手鼓
有辆自行车也行啊,怎么说那也是一现代交通工具,我提着鞋走过沙滩感觉有点乏。出行基本靠腿,但这条腿却不怎么听使唤。从沙滩上了柏油路,车来车住滚滚红尘突然间就想起了郑智化的歌:苦涩的沙吹痛脸庞的感觉……,海风中咀嚼有千百般滋味。
我还有梦吗?——。也许。
我决定去再去看看大邦子,当然我是有私心的。大邦子瓜摊那儿有一床,我想去凑和凑和没准儿能捞俩瓜吃。在海边睡了四天了,潮气逼人一点也不美。
过老京山铁路的时候发现铁路南边开了一片地,一大片的玉米羞答答的站在那儿婀娜多姿小红穗子轻舞飞扬。我垂涎欲滴,眼睛发蓝。
玉米!有稀——,米稀米稀地干活。
从玉米地爬出来的时候,装报纸的大帆布包里已塞满了苞米,我心里这个乐啊,不劳而获的感觉真好!
大家好,才是真的好,谁吃不是吃啊!
堕落了,真的堕落了。人家网上偷菜,我地里偷玉米,殊途也并不同归。我这可是高风险作业,搞不好挨狗咬,高度危险,请勿模仿!如果没有为将来烤玉米艺术献身的精神是无论如何也干不好这项高精尖的技术工作的。好在,哥们儿练过。
还挺沉,背着一大包玉米。志得意满雄赳赳气昂昂,挤公交的时候刮着一美女,那女孩长的桃花儿是的,大眼睫毛有两寸来长,水灵灵的一小花骨朵儿。我正要摆个炮死挤出微笑搭讪说声对不起。突然晴空打了个霹雳,“沙笔,没长眼啊?!”。我靠,给力啊,太帅了,这丫头,说话如此的文明。“2B铅笔,拿脑袋撞玉米啊!真以为你中华铅笔呢没人敢削了?”切,也不看看我是谁,我贾世杰是让人随便踩的棉花地吗?
嘿,这丫跟我练起了梅超风的九阴白骨爪,以迅雷不及掩耳响钉当之势直奔我面门而来。我一招神龙摆尾把大帆袋子悠了过去。女孩咕咚一声就趴地下了。我一看这个姿势有型——三伏天穿了双长靴子,乌黑锃亮的映一双雪白修长的腿,哇,性感!
“草泥马!”难以想像这么污秽的词儿能从这么白净的小姐嘴里喷出来,满含着对我的无比的热爱。我受宠若惊,对受惊了,零点五秒没反应过来脸上已留下了一道血痕。火辣辣的心啊,火辣辣的情,火辣辣地小辣椒她透着心儿里红。火爆啊,这丫头,我喜 欢'炫。书。网'!
我抓着她的手双手一拧给背过去了,“放手,你这个沙笔!”那女孩挣扎着,奈何双手被制回不过身来。小皮裙下包的小屁屁圆滚滚的颤动着。车上的人们从一开始的围观变成了一边倒的谴责,“你抓着人家女孩干嘛,赶紧给人放开!”车厢里洋溢着人间真情的正义感真让我感动。放开就放开,我是很能体察和顺应民意的。
我一松手,小妖精的鬼爪又划了过来,我拿大包一挡。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小妖精的一节指甲斜刺的飞了出去,嗖的一声划过了一个伸长脖子看大戏的中年胖子的眼袋。那胖子嗷的一声,用手一抹,血下来了,粘糊糊的一手。“救命啊”那胖子杀猪是的大叫眼泪快掉下来了。
“叫挤吧啥?打着你了吗你就叫?”小妖精扭头一脸不屑。我立刻顿悟,这都是小妖精的口头语,我靠,真生猛。我掏出个大玉米一把塞胖子嘴里,“咬着这个,别咬了舌头!怂样儿”小妖精一边咯咯地笑起来灿若银铃,水灵灵的丹凤眼眯成了月牙儿状,也顾不上打我了,浑身筛糠指着胖子说“看你那挤吧德行,挤吧是老爷们吧?”
我捂着脸上的血道接茬儿说,“神马玩意儿,真给咱老爷们丢脸!”
人群里有人起哄,“打呀,打呀,怎么不打了?”
我把那束大玉米从胖子嘴里拨出来指着众人,好像手里拿了把菜刀是的。“谁想打,出来!靠,吃饱了撑的!”
“关挤吧你们什么事儿”小妖精跳着脚骂。
嗯——?我一愣,这小妖精怪有意思的。
巾帼不让须眉。
犯众怒了,我和小妖精是被众人请下车的,“沙比,有本事在这儿等着!”搁下句狠话打了个出租她走了。我站在那儿抽了根儿烟,百无聊赖。怎么又成沙比了,混的跟沙皮(狗)一个境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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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九、笑忘书
真是奇遇不断光怪陆离啊,想想这些天发生的事感觉有些不可思议。妖精妹妹走了,我却欲火上身了。
在海滩看了半天或玲珑或风韵的泳装妹妹也没咋地,可怎么碰着妖精妹妹就动了淫邪之欲了呢?啊弥陀佛,善哉,善哉。我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车上看她那双白花花的大白腿啊!
我想她干什么?闭上眼睛不想,行不行?
走了两步,眼前又一双白花花的腿。
我想喝点可乐,黄色畅想也不是罪过。……。。
绕到了小琪家楼下,走到花坛边上一看里面还真有半块红砖头儿。翻过来借着手机的光亮一看,一枚钥匙静静地躺在下面,黄澄澄的。我如获至宝,蹑手蹑脚的把小琪家的报箱打开里面有一个信封。急匆匆的出了小琪家的小区,找了街边一灯光璀璨的地儿,心怀忐忑的打开了信一看是首词:
“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昨天晚上没下雨啊,我想。这是嘛意思?
找了个烟盒里的锡纸抹平了我开始绞尽脑汁拽词儿。
琪:
我想你了。昨晚没下雨,没事,不感冒。
没喝酒。嗯,喝了一点,一点啤的。
没瘦,挺能吃的现在,一顿仨馒头。真的。晚上九点睡早上六点起,很有规律。有时牙痛,但胃口很好。
昨晚海边儿睡的,跟一群寻找浪漫的男人和女人躺一块地儿睡觉我还真有点不自然。那片沙滩上我划了个圈以标示圈里是我的领地,当然那些男女没有人进出我的圈儿。人家有帐篷。
就是想你啊,想得睡不着觉,关健是蚊子烦人,哄不走打不绝。高红发短信了,五百块钱存我卡上了回头我给你。还以为没戏了呢白搭俩二百伍拾块。
你不能多写俩字啊?整这一出。好吧,那我也写首诗给你吧。绝对原创,想半宿才想出来的,手都抽筋了。
想你
轻盈、娉婷
还有那迷人的背影
也只是想你吧
再没有别的奢求
想你一天二十四小时
想你,一丝丝缠绵
此情,绵延
起伏,
回旋,
流水般畅然
你说我为什么总想着你呢,想你的声音,想你的眼睛,想你的小虎牙。想你为我包的饺子。
对了,饿了,有点,先写到这儿,明儿继续。
(别抄宋词啦,俺要看原创。支持原创,不要翻版!)
想你的杰
小纸片挤的密密麻麻的,我很满意。恋爱了,人人都是诗人。有才,我太有才了!……。。
到了大邦子那儿十点多了,我拎了四瓶啤酒两串鸡头。大邦子拿了个大蒲扇正扇着蚊子。边上点了两盘蚊香,烟雾缭绕的。“什么蚊香啊,这么熏人?”我吐了口吐沫一屁股坐在大邦子支的折叠床上。“谁请你了?怎么又晃回来了?”“找你喝点!”我把啤酒往案板上一吨。大邦子斜愣着眼,“毛病!轻点不行吗?哎,脸让谁挠的?”这大邦子那壶不开提那壶。“车上碰了一小丫头,——”“狗屎,你小子骚扰人家来的吧?”
我苦笑,“我摸她了,怎么着吧!?”
“摸就摸了呗,你急什么?我又不找你要钱!”大邦子嘿嘿一乐用他那颗大板牙起了两瓶啤酒。
我把大帆包往瓜摊上一丢轱辘出两玉米来。“那儿整得这玩意儿?”大邦子问。“捡的!”“靠,你还真会捡!生的啊,生得咋吃?”大邦子捡起一个玉米。
“谁说给你吃了?”我笑。明儿我还上海边卖去呢。”
“西山浴场?那儿也不让卖啊,提我,提我好使。东瓜在那儿呢。一小兄弟。”
“提你好使?”我举起一瓶啤酒跟大邦子碰了一下。
“好使,绝对好使!”……。
喝着喝着邦子来劲了嫌不过瘾撒泡尿的功夫跑去买了瓶二锅头。我说这大热天的喝这玩意儿有毛病啊,邦子说,你丫的喝不喝吧。喝啊,我怕你!我伸出个指头。
江湖气越来越重,不知道这对我是件好事还是件坏事。龙找龙虾找虾青蛙找蛤蟆,还曾自视贵族原来也如大邦子一样地痞无赖。怎么了,我是?
一杯酒两角银三不五时嘛来凑阵若要讲博感情我是世界第一等是缘份是注定好汉剖腹来叁见呒惊风呒惊涌有情有义好兄弟
大邦子唱了起来,我拿了两束玉米敲着他的秤盘给他伴奏。高了,真的高了。“哥们有事儿的时候都他妈跑没影了,狗屁兄弟!就你还能来看看我。草踏马的!”哐一声啤酒瓶碎了,一地玻璃。
我心里凉嗖嗖的。偶的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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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壹拾、世界第一等
邦子的家是个老小区,四层砖混结构的老楼,外墙没刷就是红砖的本色儿,杂草丛生到处垃圾。我心想这片“红楼”还没拆呢?比我岁数大吧?
楼道里东一块西一块的散布着各式各样的小广告。办证的,修锁的,疏通下水道的从一楼一直贴到了四楼。二楼楼道窗户破了,张了个大嘴面目狰狞。四楼东室,是邦子的家。铁门是自己焊的,上的白漆看着挺厚实。
找了个大锅,把玉米煮了。临回来的时候小胖来了,替大邦子看着摊。小胖是谁?小胖就是从背后拿板砖拍我脑袋的那小孩。今年十四了,有一次我请他和邦子吃饭,这小孩竟然一人吃了六屉包子差点给我吃破产。我报纸押那儿,包子铺老板也不干呢。末了还喝了一大海碗汤。
小胖,不胖,身高一米五五,八十六斤。
据说小时候胖过。
邦子把电视打开了,冰箱里拿出两片西瓜。“吃啊!”他递我一片。“你怎么不吃?”我问。“靠,闹肚子呢,拉稀!”电视里正放星光大道帮子看得津津有味。
屋里一会就溢满了浓浓的苞米味。
拎着苞米叶拽出来两个,烫得我龇牙咧嘴的。我甩给邦子一个,玉米一个大鹏展翅骨碌沙发上去了。我张嘴咬了一口,丝——烫嘴!入口鲜嫩多@汁有怡人的草木清香。“吃啊!”我冲邦子点头。“拉稀了!”邦子有气无力卧在沙发上像个病秧子。“吃玉米专治拉稀!”我煞有介事的胡说八道。“真的?”邦子捡起玉米左右倒着手,“这么热啊,靠,晾晾再吃啊!”说完却迫不及待的张嘴吭赤咬了一口。“好吃,好吃”邦子吃的满嘴流汁。……。。
背上代子我上路了。大清早的,空气不错,阳光不错,心情也不错。我有车了,自行的,大邦子的。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一点不错。我就当这次卖报生涯是给我发配了,权当到海南天涯海角去旅游了。
到发行站取了报纸,又跟站长要了本收据。出了门,投递员小高冲着我笑,“哥,从那儿捡的自行车啊?太帅了!”“帅吧,要么咱俩换换?”我拍了拍车座子稀里哗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