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后就是他接的你的位置。本来王经理走了以后赵助理认为肯定是他要接这个位子。怎么也没想到你去了。你别看他不显山不露水儿的早憋着坏呢。你的事儿就是他捅上去的,他多精啊,你填的送货单子他给复印了一份。”
“这龟孙子,真没看出来。我看他老实本份来了以后就没想动他,没想到坏事坏到他身上!”我顿足捶胸有点欲哭无泪。
“身边的人必须是自己的人,你上去后早就应该找错口把他换了。你也不想想你挡了人家的道儿,人家能跟你贴心吗。你要新提上来一个,不也就没事儿了嘛。”郭丽话里很替我惋惜。
“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怪只怪我心慈手软,没有政治觉悟与斗争经验。想想也挺滑稽的。”我突然左颊神经跳痛得要命,我捂着半边脸蹲到了地上。“丽丽,你想想办法一定要给我报这个仇!”
“只要他不离开公司早晚有一天让他“死”在我手里。也不好好想想,没点关系怎么会从总部直接空降到这儿。谁的人都敢动,纯粹找死!”郭丽阴森森地说的异常的平静。
我心里一凛,要说玩心眼斗心计我可能还真不如郭丽。
论心思缜密丽丽比我强多了。
“今后有什么打算?”郭丽问我。
“我能有什么打算,混一天是一天。”
大勇来上班了,在车间里到处绕着跟工人们打招呼。佐明陪着他介绍了一下近阶段厂里的一些情况。
“活儿太多了,工人现在忙不过来。”佐明说。
“加夜班啊,给夜班补助,夜班每天比白班多开二十五。实在不行让唐经理再招些人。我的意见是先摸摸工人的情况看看是愿意加钱上夜班,还是加人。你先看看找班组长商量一下。”大勇穿了件跟工人一样的深灰工作服,背后大唐塑钢四个大字鲜艳夺目。小六儿起初是不愿给工人们做工服的,叫大勇骂了一顿。“出来进去的,这是形象懂吗?工人们也会有归属感。再说了去安装的时候还给咱们厂做广告了呢,还差这一点半点?”。小六心说,你总不差钱儿,厂里钱多紧呢,万一哪一天倒不开短立马就得掐脖儿。可有意见也得保留,大唐还是大勇说了算。
大勇巡了一圈感觉很满意,大勇心想我不在人家照样干的挺好。这些天跟张明吃了几次饭也认识了市里一些房地产方面的朋友。单独也约了几个也没谈什么生意只是喝喝茶聊聊天洗洗澡,挤进这个圈子不容易,那个老板不是几千万的身价?大勇也知道人家是给面子,不然怎能轮得上跟大老板们一起喝茶?面子人给了,事儿得自己做,能不能成事儿那就要看自己的了。嘴皮子利索爽快义气慢慢地圈子里也算有他这一号人物,张副区长的把兄弟大家还是要给些面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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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二、孤魂野鬼
“以后我可能也不会常来,公司就拜托给二位了。”大勇边走边说。“分一下工,佐工主抓生产,唐经理主抓后勤,我主抓销售。每周一上午九点咱们开一个碰头会说一下各自的工作进展与问题。其它时间就电话联系吧。另外唐经理着手招一些业务员也跑一跑。”
小六儿点头称是,心想死大勇大灰熊缺德带冒烟的你个甩手掌柜做得挺不错的啊,也不怕让人卖喽,也就是我唐小六儿得了,给你看着这么一大摊子。
佐明也满腹狐疑,心想大勇这一天天的都干什么去?厂子里十天半月的看不到他人影这个老板太奇 怪{炫;书;网}了。不过厂里定单很多,生意也不错,不知道他这个人在外面怎么运作的。
快走的时候在门口大勇看见了铁蛋儿,黑瘦的一个孩子拿着个扫帚正在扫地。大勇听小六儿跟他说过有这么一孩子便走过去说,“你叫铁蛋儿吧。在厂里还习惯吗。”小铁蛋直点头。“多吃点,看你瘦的。”大勇说。“再见了。”大勇伸出手来。铁蛋儿迟疑的伸出手来大勇一把拽住使劲摇了摇“好好工作!”
看着大勇一瘸一拐的上了车,铁蛋傻傻地笑了。“瘸子,是个瘸子老板!”铁蛋儿心里说。
开着车大勇想起了小麦,心里一片的宁静。
小麦陪他去看了医生,大夫说是心理型阳#痿小麦紧紧地握着大勇的手对他笑了一下,如海边日出般的灿烂。大勇感觉小麦掌心如玉指尖有丝丝的温暖。
想到这儿大勇心如秋日的蓝天辽阔而高远。“回家给小麦做点什么好吃的呢?”大勇想,车外是一片绿油油的田野,感觉有点饿了。
打了四圈了,只胡了一把小屁胡。我头有点大,太背了。“给我拿盒黄山。”我对棋牌室服务员说。又没烟了,眼睛有点酸。抓牌的时候我默念,好牌,好牌,好牌,翻开一看又是十三不靠一把烂张。我就是一牌架子,好嘛,给人送钱来了。“东风!”我打了一张,追风走吧我心想。
眼瞅着上下家都上听了,手里的牌还是一把小烂烂。只好祈祷自己不要点炮。拆飞机卖零件我跟着下家打,他打啥我打啥。我下家的大老杨坐在那直哆嗦,一边哆嗦一边唱,“亲爱的,小妹妹,你呀不要不要生气,不要不要生气,不呀不要生气。七小对上听了啊,注意了啊!呵呵!”太狂了这小子,也不怕人铲喽?我瞪了他一眼,“你哆嗦个什么啊,抖楞虱子哪?九万!”。“有人胡嘛,没人胡啊,哈哈不好意思,会悠七小对!”大老杨笑咪咪地。
我七窍生烟。无语,找了个烟头,点上,掏钱。
“贾世杰,你在那儿?”是小琪的电话。
麻将机呼拉呼拉一阵响。
“我在外面呢”我含糊其辞。
“你到底在那儿哪?”
“我在一朋友家打麻将。”
“下班来接我吧,晚上去我家吃饭。”
“不去了,晚上朋友约好了一起吃饭”
“你的朋友比爸爸妈妈都重要?”
沉默,失语。二十五秒。
“行,那你陪你朋友吧!”小琪淡淡地说。
“怎么了,老婆查岗?”大老杨问。
“没事!接着打!”我感觉被土埋到了胸口,堵得难受。
我知道我在逃避。我在逃避我自己。
可我真的很着迷,打麻将太上瘾了,天天心里就像被一小钩子钩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棋牌室。有时凑不上人时就在楼下跟棋牌室的老板或者服务员聊天,不知道的看我坐在那常误会我就是老板。
就是觉得无聊,就这么简单。
有输有赢,最多的一天我赢了三千多,最背的一天我输了五千多。我暴躁、冲动、多疑、抑郁、狂喜、萎靡,在牌桌上。有一天打到半夜去卫生间,洗了把脸一看手指全黑了,镜中的自己状如孤魂野鬼自己把自己吓了一跳。眼窝深陷,眼睛向外鼓着有点像蛤蟆眼布满了血丝。这是我吗,我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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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三、穿过我的长发你的眼
多久没见小琪了?好像一个春天。
头发长了,如老狼的披肩长发,我想我是中毒了一天除了打牌什么也提不起精神。卡里的钱越来越少我的头发也越来越长,直到有一天我轻轻一晃头发散落下来就完全的遮住了我的脸。不想工作,也不想找工作。
一天晚上踏着星星回家的时候路过了一家足疗店被一双黑丝袜勾进了屋。我问她多大了她说十九,我看看她脸上的粉像二十九的。那个破纸板墙像拿手指一捅就破,耳朵里不可避免的灌进了隔壁男女的天籁之音。很有节奏,我很怀疑,隔壁那女的高潮的呻吟太职业了,有做假的嫌疑。拉我的那姐们很快脱光了衣服,我一看胸部有些松驰心想不是在老家孩子都会打酱油了吧?还十九,真敢张嘴。
那个十九(暂且叫她十九吧)见我没反映就骑在我身上把我裤子脱了。乌溜溜的大长头发垂下来撩的我怪痒的。我点了根烟,深吸了一口,十九开始在我下面作业。如白水煮面,索然无味,“戴套儿!”我吐了个烟圈,屋顶的小彩色灯泡忽闪忽闪的。
别说裸体是门艺术,她就是一鸦片。
没有利益去裸的都是疯子。我盯着天花板想。
我走的时候十九告诉了我她家姐妹六个她最小,父母岁数都很大了身体也不好但还在种地,女儿9岁了很乖学习很好。我不知道十九为什么跟我说这些,我也不是什么神父,我也不是什么耶稣。
她说的也许全是真的,也许全是假的,或许是半真半假,不过没什么关系,重要的是有人认真听她说了。我在掏钱的时候想我不去做个纪录片导演可惜了。
所有的东西都在被我们漠然的消费,有时我们从来不曾想过还有埋单的时候。
六点,电话响了。天已大亮,一线阳光透进来偷窥着我卧室里的零乱。“贾世杰,我在你家楼下,你下来吧!”是小琪。穿了条运动服裤子套了个大背心我出了门。
法国梧桐的叶子真美,赏心悦目的绿,风中轻曳沙沙的如曼妙的风铃。我看着树梢不看琪琪的眼睛。
“你这样儿有意思吗,所有的人都在为人着急你知道吗?你怎么老这个样子?你已经二十六岁了,还要伯父伯母为你操心吗?”
“我去找工作了,可没人给我机会!”我装作无所谓的点了一支烟。一缕长发滑下来挡住了我的眼睛。眼神闪烁如冬日蛰伏于洞穴的小虫。
“机会?你不过只失去了一份工作,但老天把无数种可能又摆在了你面前,你无动于衷站在这儿跟我说没有机会,你不觉得你很可笑吗?”
“我很可笑对吗?”
“对是很可笑,不但可笑,还很可怜,一个总是逃避懦弱退缩的可怜虫!”
我有点缺氧,脑中似爬进了许多蠕动的毛毛虫。卑微残存的一点自尊像一面镜子突然的被敲碎,恍啷一声无数的碎片晶莹。
“你还有别的事儿吗?对不起,八点钟我还有一个牌局。”——
“你站住,你再住前走一步,就不要再回来找我!”
我停住,转身,惨淡地微笑,“这句话,你早想说了吧?想说就直说好了,用不着藏着掖着拐弯抹角浪费大家这么多时间!我很忙。”。。。。。。。。
拐过了街角远远的还见小琪兀自在梧桐树下。丝巾灵动,风中如翩翩地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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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四、我对灯发誓
“你还来找我干什么?”车里雪儿冷冰冰的。
“雪儿,你知道我还是爱你的。”周子文说。
“不要再亵渎爱这个字好吗?你和那个局长千金不是早就结婚了吗,请你以后不要在出现了”
车外的地上有猩红的玫瑰碎片,星星点点。
“雪儿,你知道我也是逼不得已啊,我跟徐明明结婚我最少少奋斗十年啊。况且我们现在也离婚了。”周子文说着伸手抓雪儿的手。
“把你的脏手放开!你离不离婚跟我有什么关系?对不起我男朋友接我来了。”雪儿远远的望见了小六儿那辆昌河微客。
小六儿把车停了,下了车点了根烟向学校门口张望着。
“就那位?雪儿你现在眼光也太差了吧,那简直一民工啊!”周子文瞅了一眼说。
“你不要侮辱人好不好?”雪儿下了车,“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
小六儿看见雪儿从一辆黑色奥迪下来很纳闷儿,往前走了两步,就看见一衣冠楚楚的男的从车上下来去抓雪儿的手。“嘿,谁的女人都敢动,这斯文败类,不要命了吧?”烟头一丢冲了过去。“哎哎哎,干什么呢,光天化日动手动脚的那块烂菜地里种你这么一根撅尾巴葱啊?”小六儿上前一推周子文。
“你,你,太不文明了,太粗俗了,太没文化了”周子文张口结舌。
“嘿,呀呀个呸的,我还就没文化了怎么着?”小六儿一把揪住周子文的领子。心想,丫的,瞅你就不是什么好货。雪儿一拉小六儿说“走吧!”“谁啊他?”小六儿没松手。雪儿见已有不少人围观着急的说,“别闹了,走吧!”
小六儿一把把周子文拽到鼻子跟前儿,低声说,“孙子,赶紧给我走,别让我看见,再让我碰见,见一次打一次。”小六儿闻出了味,这小子显然跟雪儿关系非同一般。
“这是谁啊?”小六儿牵着雪儿的手。“我大学一同学!”
小六儿回过身朝周子文挥了挥拳头,周子文一惊忙猫车里去了。
“老三出了点事儿,今天晚上我得去大勇那儿。老大要开会。”小六儿起动了车对雪儿说。
雪儿的心起伏不定见小六儿没提刚才的事儿稍平缓了些。“你们哥几个也真是的,怎么跟黑社会是的。”雪儿有了点笑容。“谁黑社会啊,我倒是想黑社会,没人要啊!这辈子陪着我师傅把经念好了就得了,是不,师傅”。小六儿看着雪儿乐。“猴样儿!”雪儿嗔道,“别天天混混儿是的。”
“谁混混儿啊,我这叫保护色!”小六儿正了正头上那顶白色的小旅行帽,头又剃成了板寸跟大勇一块剃的,不过因为头形的问题大勇大耳肥头怎么看怎么是老板,小六儿摘了帽子怎么看怎么不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