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小峰来了，说要给老妈买台全自动洗衣机。三洋的二千六百八，给优惠点啊，贾经理！这小子眉飞色舞的逗我。我陪着他到了卖场找到三洋的促销员，我说郞先生是总部的，我签个单二千三百八，对了，有什么好的赠品给找找。那个促销员叫小叶，十九岁圆脸嘴很甜。电饭煲行吧，经理？小叶子说，我看看郎小峰，行，挺好。小峰很高兴。行，那开票吧，我对小叶说。一转头看见了一套刀具，这是谁家的，我问。小叶子笑的哈密瓜是的，LG的赠品她说。兰兰姐，小叶子喊。兰兰姐，经理朋友，总部的，我拿我家的微波碗跟你换一下行不行？小叶子使了个眼色。啊，怎么不行，贾经理的朋友有什么不行的？拿去吧！
我把刀具和饭煲递给郎小峰说，交钱去吧，留个地址下午就能送到。小峰朝我挤挤眼睛，谢谢了，下回买东西还找你啊！
客气什么？都一个战壕里出来的，来了给你最低价就是了，我笑笑。商场里人头攒动，到年末了生意不错。绕了一圈到了白电区，发现容声冰箱的一个促销特价签破破烂烂的。“马上换掉！”我对容声的促销员说，“新年要有个新气象，你这促销签都什么样子了你也不换换？你这儿都收拾的挺干净的，可别光梳头不洗脸啊。”
那大姐点头称是，“早起太忙了都是顾客，没来的急换！”“这也不是今天的事儿，做事不要总找借口。开业前的准备工作讲过多遍了，都注意什么难道不知道吗？”我有点气不顺不知为什么，或是因为那个支票，那个烫手的山芋？
回到办公室，打开笔记本瞅着支票我直发愣，怎么办呢？。。。。。。。
给郭丽打了个电话，“小米丽，有个事儿想问一下，有个厂家办事处年底想发点奖金不好走帐，想从咱公司帐上过下帐，就是用支票套现，能不能给操作一下？”有些事儿不能说有太明，情人也不行。
“支票套现啊，那他买东西吗？他在咱商场买东西就比较好走帐。直接提现要经过财务总监。”郭丽电话里说。
我脑中灵光一闪，“买是买点，可绝大部分要现金！”是啊，我可以买点东西啊拿支票，剩下的再套现出来。
“多少？超过一万的要白总签字”小丽说。
“白总那应该没问题”
“那就没什么了，找出纳直接拿钱就行了。”小丽顿了顿，“呵呵，老贾，得人好处了吧？”
“那儿啊，给一朋友帮忙，什么钱不钱的。”我掩饰着。
“真的假的？圈儿里套现一般都是提成的，10％…15％别叫人忽悠啰。到底要套多少？”
“五万！”
“行啊老贾，最少也要收5千块啊。收到钱别忘了请我请饭！”小丽电话里挺兴奋。
我心里哆哆嗦嗦地，心想，八万块先买点东西，小琪不是说要电脑和项链吗，买！再买些大件，把电视冰箱洗衣机空调一全套家电买齐，结婚时就不用再买家电了。剩五万套现出来，赶上一年工资了。
拿着单子找老白签字，老白看了一眼说“什么单位套这么多现金？”“彩电厂家的一个办事处春节想发点福利和奖金，都是关系单位。”我毕恭毕敬。
看着老白刷刷地签字我心中狂喜。八万啊，八万到手了！
“我交的那张支票钱存上了吗？”我打电话问出纳李菊。“存上了，你有时间过来取钱吧，把白总的批条也拿来”我激动的腿发抖但还是故作镇静，“行，下午我再过去吧，上午太忙了。”我一本正经。
路上我盘算是否应给李菊点好处，又一想不行，一给钱这事儿就磨矶了。况且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风险。还是不让她知道的好。那老白那儿呢？机关单位团购套现虽然很常见但老白这个老狐狸不能不防。算了，赶春节前给送五千块钱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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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麝熏微度绣芙蓉
钱到手了。
心律加快了百分之五十。
不知道是怎么出的财务室的门。云里雾里。
出了商场右转三十米有个建行，“存钱！”我把银行卡丢了进去。“存多少？”“五万”我声音有些发颤。一抬头看见有个摄像头正对着我感觉浑身的不自在。我左右看了看还好没有熟人。“请签字！”里面抛出来一张单子。。。。。。。
从银行出来的时候感觉眼前金光闪闪的，真是个阳光灿烂的日子。我深吸了一口气志得意满。
年底商业公司管理人员聚餐。因为有总公司的领导吃饭的时候大家都点装模作样的。一个个的比君子还要君子比淑女还要淑女。领导们走了这帮狼们现了原型频频向美女们灌酒，手脚也不干不净起来。
座位也乱了套了，一群小蜜蜂是的嗡嗡地来回乱窜。服装部的大韩抓着郭丽的手白话的天花乱坠的。郭丽戴了一对大耳环晶莹夺目淡施粉黛明眸红唇娇美动人。“聊什么呢，这么高兴？”我走过去说，心里有一坛的醋意。郭丽咯咯地笑“韩哥讲了个笑话，太逗了！”韩明见我过来一脸不悦，“跑我们桌干嘛来了，没喝好吧，没喝好哥陪你喝两杯”这厮晃着二郎腿。
“好啊，台湾拳怎么样？”我微笑着。大骚包玩意儿，我喝不死你，我暗想。。。。。。。。
不知怎么就迷迷糊糊到了酒店。小丽滚烫的唇贴了过来我吮吸着她的舌有淡淡地红酒香味。迷幻的放纵，有无数的呓语有冲动的喘息。我疯狂地吻着小丽的颈浑身燥热难当有难抑的洪流。澎湃的情#欲翻腾，浪花四起！
“嗯，”随着小丽的微声娇#喘。我进入了她的身体。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我如驰骋在青青草原上的骏马。而魂魄随着牧马人的鞭声腾空飞驰，直入九天苍穹。。。。。。。。。
有颠峰的快感，有畅意的豪情。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早上醒了就看见小丽坐在那儿看着我吃吃的笑。两个坚挺圣洁的雪山耸立着，我爬起来偷偷地轻咬了一下山顶的那颗小樱桃。“讨厌！”小丽打了一下我的头，“知道你昨天晚上折腾了我多长时间吗？”。“我怎么知道，我喝得迷迷糊糊的”我睡眼惺忪的说。“二个小时哎，死鬼！”小丽嗔道，“还以为你嗑药了呢！”
“怎么给我这么多钱？”小六把鞋一脱劈头就问，“不是说好一天八十吗？再说了我华明一天还挣四十呢！”
“这年头还有嫌钱开的多的？”大勇大嘴咧的像瓢。“六儿，别忘了，我可没给你上四险。我还觉得亏了你呢。再说了你过来帮我，家还有一堆衣服没处理完吧，那不算钱啊！”
“那你给五千也太多了”小六儿走到饮水机前接了杯水。“那天在你家我没好意思看”
“给你你就拿着，那儿那么多废话！还有，咱们兄弟间你别总是什么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的。现在公司正筹备阶段，下一步我还准备给你开年薪呢，我估摸我们家六儿怎么也能开个五万六万的。”
“那敢情好，就盼着这一天了。你可别光说不练啊！”
“等着吧！呵呵。挖人的事儿怎么样了？”
“佐工很好，今年三十六岁，京工大学毕业技术全面。跟老板小舅子不对付，有点受气。可没深接触，怕打草惊蛇。”
“你是条蛇还差不多，还打草惊蛇。找机会约出来好好谈谈，抓紧啊。哎，有大柿子你吃不吃？”大勇问。
“起沙了吗？”小六儿放下水。
“我那儿知道，我不吃那儿玩意儿，怕得结石。”
“瘪犊子玩意儿，不吃给我了。呵呵，我吃，我不怕结石。”小六儿左顾右盼。“放那儿了。”
“自己寻么去，我是你丫鬟啊，还等着我伺候你？”
“歇了吧，您呐。我还是自己找吧”小六儿颠儿颠儿地去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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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一、烂命一条
套现了五万，余下的基本上都买电器了。又在金店挑了条项链。
电器送到爷爷家了，我打了电话叫爸爸过去开了门。爸爸说你怎么一下子买了这么些东西，婚房收拾好了再买不一样吗？现在厂家搞活动便宜我随口编了个理由。
不过爸爸回来时还是很高兴。他爷爷那屋都塞满了，老爸一边扫身上的土一边跟妈妈说。
世杰这孩子真是的，着那门子急啊，幸亏他爷爷那儿还有点地方那不然这么些东西往那放啊？老妈喜滋滋的。
嗨，反正不能丢大街上就是了，老爸就笑。
头顶的桔黄大灯泡晃晃悠悠的小六儿觉得有点迷糊。“快点，快点，赶紧装车！”马三穿了个军大衣站在车上吆喝着。小六儿跟新来的一个孩子一起抬着做好的塑钢窗装车。那小孩儿叫铁蛋儿说是十六了可怎么看怎么不像，小六儿感觉那孩子也就十四、五岁，穿了个黄棉袄油渍麻花的，袖子黑亮像包了块铁皮。戴了双白线手套都成黑色的了，露了几个手指豆。催什么催，打下午一点半到现在没停呢，累死人不偿命怎么着？小六儿暗想。到了车边上，铁蛋儿明显是没劲儿了闭着眼呲牙咧嘴的抬不上去。“他妈的，没吃饭呢？”马三跺着脚骂。小六儿一运气把自已抬的这头甩车上去了，铁蛋儿一踉跄手里的塑钢窗一下磕到了车沿上。马三一看瘪了一块大怒，“会他妈干活吧，不会干回家吃奶去！瘪犊子玩意儿，一个月工资还没有这点料值钱呢。扣钱！”铁蛋儿懦懦地不敢出声。小六儿嗓子一阵的泛咸，压了压没压住“你丫的还没完了？还扣钱？你他妈的看看现在几点了，都快八点了还不让下班不让吃饭，你丫的吃饱了吧？我们装好几车的货了知道吧？”
马三站在车头上愣了一下，随即晃了一下脖子，“不想干了吧，小兔崽子！”嗖的一下从车上飞下挥拳就打。小六儿一闪身，马三一拳打空。小六想一不做二不休这地儿呆不下去了，好在基本完成任务，打他个孙子！想到这儿飞起一脚踹的马三滚出老远。工友们围过来看热闹没人说话也没一个出来拉架的。小铁蛋儿靠在车门边上瑟瑟发抖。
马三站起来满地找家伙，一瞅旁边有一扫地的大竹扫帚一把拽过来。“小兔崽子，还敢还手！”挥着大扫帚猛拍过来。见事不妙小六儿开始围着车跑，跑了几步看见库房门口有一辆破自行车，车座子都没了，忙蹿过去，刚握住车横梁马三的大扫帚就以泰山压顶之势猛砸下来。小六儿举起车向上一扛把扫帚磕飞两膀一较劲儿手里的自行车呼的一声飞了出去正中马三前胸。马三一屁股坐在地下一摸鼻子出血了，热呼呼的。
“呀，我操#你个妈的，——”马三从地下捡了根撬棍疯狗是的冲了上来。小六儿左手下意识的抬手一挡，喀的一声，小六儿心说完了胳膊又折了。豆大的汗珠就下来了，眼瞅着又一棍子朝脑袋砸过来急忙一侧头，撬棍擦着耳朵根儿削到肩膀上。众工友一拥而上，“马哥，算了算了，别跟屁蛋孩子一般见识！。。。。。。。”生拉硬拽的把两个人分开了。
马三拎着撬棍跳着脚骂，“小兔崽子，我跟你没完。打死你个王八羔子”
小六儿一摸耳朵血呼拉的生痛，幸亏穿了个大厚棉袄不然锁骨还不得碎喽？小六儿又摸摸肩膀暗自庆幸。左胳膊抬不起来了搞不好是骨折。张老头抱着他直往外推，“走吧，六儿，快走，一会再不走保安来了要吃大亏的。”张老头儿凑在他眼边说。“我靠，黑店怎么着，还有打手？我就不信邪！”小六儿一蹦老高。张老头儿一使眼色，过来两年青的工友把小六儿硬架走了。“上医院吧，别吵吵了”那哥俩说。
被架上了出租车张老头儿和两位年青工友都下来了，张老头儿说“六儿，别怪叔，叔不能去，去了叔就回不来了。工钱也就别想要了？你自己去医院，听见没，别回来了。”
“我还没开支呢，为什么不能回来？”小六儿在车里喊。
张老头把车门使劲一关咧着嘴苦笑了一下，露出了一排的大黄牙，“师傅，麻烦你带他去医院吧！”。。。。。。。
张明站在病床前神色凝重。“当我们是农民工呢好欺负是吧，告他！报警了吗？——为什么不报警，走法律程序，告死他！”
“行吗，有用吗？”我问。
“不行也行！把六儿打成这样不告他还留着他？”张明气急败坏。“没王法了还，你不告他，他总以为天老大，他老二。”
我瞅瞅大勇忍不住笑了。
“笑什么，听我的，告死他。”张明挥着手。
“冷静，冷静，老大，没有别的办法了吗？”阿欢慢条斯理。
“械斗？以牙还牙，以血还血？扯蛋，告他，我介绍个律师，老四去接触谈一下。”
“好吧，老大。”阿欢把鼻子上的眼镜挑了挑说。
大勇一直没说话，阴着个脸铁青铁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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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二、英雄总是杯具
“幸亏胳膊没折，不然又得养好几个月”小六儿端着肿得像藕一样的手臂笑着对雪儿说。
“你那帮工友就没一个愿意站出来告他们？”雪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