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泪流满面怒斥他,一面乞求他老老实实地告诉她他怎么看她与卡米拉的位置。但查尔斯以沉默拒绝。
而在另一次招待埃及总统发瓦尔·萨达特和夫人吉抗的晚宴上,查尔斯戴了一副新袖扣,扣子的形状是两个纠缠在一起的C,查尔斯直言不讳说是卡米拉送给他的,但只是简单的友谊象征。
戴安娜不懂查尔斯为什么总是让她记起卡米拉。于是,她吃得更多,也吐得更多,有时一天四五次。这一切在那时并不为外人所知。
在公开场合,戴安娜依然表现得活泼快乐。她和船员一起唱歌,娱乐。一个月色如水的夜晚,他们一行人来到伊萨卡附近的一个海湾,工作人员组织安排了丰盛的野餐。饭后,欢快的歌声打破了夜晚的寂静。
航行的最后,军官和士兵们演出了他们排练已久的告别音乐会,演出了14个节目,从喜剧到独唱,丰富多彩。
随后,查尔斯夫妇回到伦敦,飞往女王的巴尔莫勒尔宫。蜜月旅行结束了。回国后第9天,王储夫妇开了一个非正式的记者招待会,以得到追踪多日但不得要害的新闻界的谅解。戴安娜在招待会上对记者说,他们的蜜月棒极了。
巴尔莫勒尔是查尔斯最喜爱的地方之一。在夏天的假日里,同家人在一起对查尔斯来说,是件很自然的事,他总是这样做,看不出有理由改掉。他的家人也认为查尔斯和戴安娜去巴尔莫勒尔是一个好主意。这给戴安娜提供了一段与她的姻亲一起生活的时间,以便了解更多的、她必须熟悉的皇家规矩。这样,也能使这对夫妻在公开场合活动之前过上几个星期的隐居生活。
戴安娜不太适应巴尔莫勒尔的气氛,那里与喧闹的都市大不相同,像在另一个星球。王室成员包括查尔斯,都很适应这种生活,并不会因为戴安娜的到来而改变。
因此,戴安娜邀请了一两个她的老朋友加入她新的生活方式的行列,但上街购物和去夜总会则严格地受到限制。
她惟一离开巴尔莫勒尔的机会是到伦敦作短暂的访问,名义上去购物,实际上去让女王的妇科大夫乔治·平克检查她是否怀了孕。
在巴尔莫勒尔,戴安娜认识到了作为威尔士王妃的全部意义。她曾经以为她的名望只是暂时的,婚礼一过,公众和媒礼的热情便会冷却下来。
但恰恰相反。
第三章 悲剧婚姻一、生活不是童话(2)
在公众场合,艳光照人的新王妃显得无比幸福,公众对这朵“美丽的英国玫瑰”的兴趣犹胜从前。
她的笑靥出现在成千上万本杂志的封面。
全世界的杂志编辑都发现了一个戴安娜现象,只要他们用戴安娜的相片做封面,杂志销量就噌噌地往上蹿。世上所有的镜头都对准这个新鲜出炉的王室封面女郎,不管她内心深处如何紧张焦虑,那明媚的笑容和毫不矫揉造作的神态,永远是摄影师的至爱。
公众的热情既然为媒体带来了巨大的利益,从此戴安娜更成为了生活于金鱼缸中的人物。一举一动,都受到了媒众的报道和公众的评点赏鉴。
同时,她也意识到了另一个重要的改变。她不再是以前那个往人家汽车上抹鸡蛋和面粉的戴安娜·斯宾塞,一个平凡的幼儿保育员,她成为威尔士王妃,英国未来的王后,一个被新闻界和公众神圣化的童话公主,一种地位、一种象征。
在与客人交往中,她尤其感受到这一点,人们是在和“威尔士太子妃殿下”交往,而不是她本人。她曾经向她的一位旧日朋友请求说:“叫我达奇,别叫我夫人。”但她的努力无济于事,尽管对于她的新世界,她尽力表现出适应性;亲切友好,笑容可掬,对丈夫和新的身份也似乎很满意。在巴尔莫勒尔庄园的一次由《迪河上的桥》杂志社所组织的著名摄影采访中,戴安娜对聚集在那里的新闻记者们说她“极力赞许”他们的婚姻生活。
在二人世界中,就不是那么回事。戴安娜心神不定,查尔斯的每一个行动,她都怀疑有卡米拉在其中作祟。这样的婚姻必定是不幸福的,对于戴安娜来说,尤其如此。
查尔斯爱好自然、爱静、爱读书,特殊的地位也使他习惯于以自我为中心、完全不虑及他人的习惯。而他的妻子戴安娜,年仅20岁,没有多少文化和修养,也缺少爱好和信念。孤单的她恰如黑夜中迷路的孩子,需要的是关心、爱护和亲昵。
对于这种需要,查尔斯根本不管不顾。戴安娜只好去跳舞,去闲谈,都是为了排遣时间。和查尔斯在一起的时候,除了仰慕,戴安娜还有一种莫名的空虚和孤独。在新婚夫妇之间有一层厚厚的隔膜,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每当查尔斯潜心于自己的爱好时,戴安娜无人陪伴,不安全感和饥饿症便油然产生了。她的王子把她带进了城堡,却仅仅把她当做一个观赏品搁置于某个角落。不安全感的另一大原因是她会认为卡米拉在干扰她和查尔斯的生活,甚至在控制她和查尔斯的婚姻,她对她的一位朋友说:“一会儿我是威尔士王妃,另一会儿我什么都不是。”她的一位好朋友曾说:“他们曾为卡米拉大吵大闹,吵得不可开交,而我一点儿也不责怪戴安娜。”
她的感情极度矛盾,一方面是妒忌与痛恨,另一方面又是对查尔斯的爱恋与柔情。查尔斯也在用自己的方式爱他的妻子。
他们常到俯瞰巴尔莫勒尔的山丘上去作长时间的散步。有时他们躺在旷野的草地上,查尔斯从书里面摘一些章节念给妻子听,诸如瑞士精神病学家荣格的书,或者劳伦斯·凡德·波斯特写的书。查尔斯和戴安娜都很开心。他们给彼此写的动人的情书,见证着他们的感情的增长。
作为妻子,戴安娜同样在努力改造这个早已习惯单身生活的丈夫。查尔斯经常由工作人员侍奉他:为他做饭,早上叫醒他,给他送早餐,拿出替换的衬衣,甚至为他挑选一天所穿的衣服,给他擦鞋,给他安排洗澡,给他接电话,留意他的约会。而随着戴安娜的到来,一切都将重新调整。
戴安娜为查尔斯购买了衬衣,以便改变他着装的单调感,并让他系上色彩艳丽的领带。她甚至劝他不穿缚带的鞋子,在公开场合就穿上他的那双无带的、扣的鞋子。然而,查尔斯依旧继续他的着装方式。只有听摇滚音乐会时,他才会穿色彩亮丽活泼的衬衣和领带,那种情况也是极少的。
对于公众生活的忧虑,也使戴安娜非常紧张。她无法从王室成员那儿得到帮助,因为他们早已经理所当然地认为戴安娜自嫁入王室时就应当适应这一切。她的家人,父母和两位姐姐十分同情她,但又都希望她能维持现状。她的女朋友们,特别是以前和她住在一起的那些朋友,本来是可以联合起来帮助她的,但她感到把这样沉重的负担强加于她们是不合适的。而且,她们与其他所有的人一样,希望这个王室神话能够圆满地进行下去。她们相信神话,戴安娜又没有勇气把可怕的真相告诉她们。她只是孤立无援的孩子,为此,她曾想以自杀唤起人们对她困境的帮助。
查尔斯对此有所察觉后,把劳伦斯·凡·德·波斯特请到苏格兰,为戴安娜诊病。但这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10月上旬,戴安娜乘飞机飞往伦敦接受治疗。在白金汉宫,她见到了几位医生和心理学家。他们想使用镇静剂,使她恢复平静。然而,戴安娜竭力反对。她心里明白,她需要的不是药物,而是休息,需要周围的人的理解和安慰。还好,她发现自己怀孕了,这样有理由拒绝接受各种药物治疗。“我不想生一个畸形儿。”这理由非常管用。毕竟她怀的是英国王位的继承人。
怀孕并没有改善戴安娜的处境。
第三章 悲剧婚姻二、求助与冷漠(1)
1981年10月,王储夫妇在威尔士进行为期3天的访问。这是她成为王妃后首次在公开场合露面,在威尔士的一个码头区。当时刚刚下过雨,欢迎群众的热情丝毫未减。因为这是人们盼望已久的、在威尔士亲王夫妇蜜月之后,第一次近距离见到王太子妃。然而,让王太子妃的观赏者大吃一惊的是,站在他们面前的不复是两个月前婚礼上那个苗条丰满、甜蜜纯洁的少女,而只是一个瘦骨嶙峋的女人。
从第一次的外交场合起,戴安娜就表现出非凡的外交天赋。
她大方地面对着成千上万涌到街头欢迎她的人群,不断地穿过人群,与人们握手,接受花束,亲切交谈,好像20年来已经习惯了一样。
公众看到的是童话中的王妃向他们走来,与他们接触,和他们交谈,带着点石成金的魔力,让他们忘掉红尘俗世的一切不顺心。
戴安娜表现出了她天性中的仁慈和体贴他人的一面。她知道她和什么样的人说话,握手。她注意到在人群中有位盲眼的女士,就伸出手去握住她的手。
她对一个驼背的老兵说:“你这些闪闪发亮的奖章真漂亮,”然后转向老兵的妻子,“是你为他擦亮的吧?”
人们被这个平民的童话王妃迷住了,人潮不断涌来,争相目睹王妃的风采,而媒介更是紧紧尾随着王妃,以便抓住最佳时机拍摄王妃的一颦一笑。
这其中,受冷落的自然是查尔斯王子。昔日他绝对是大家注意的中心,镜头的焦点,但今日,他只是焦点的护花使者。3天的访问期间,每到一处,只要是查尔斯亲王向路边欢迎的人群中走去,想与他们握手或者交谈,人群中就会立时发出一阵抱怨声,说他们是来一睹其夫人的风采的。“那些天,我只有抱花的份儿。”“我知道我的角色。”他几次晦气地说。虽然他说这些话时仍是面带微笑,笑容后仍是深深的失落。
也许这是他不愿称赞戴安娜在外交上成功的原因之一。对于戴安娜来说,她的感受又是另一回事了。
她已经有了2个月的身孕,严重的妊娠反应和她的身心状况,都使她不适应这样的热情和厚爱。
在他们一站接一站的访问行程中,戴安娜常常满眼含泪对查尔斯说,她再也没有力气继续下去。太多太多次,她想起自己那间小小的公寓,想起那些天真烂漫、无忧无虑的女友们。
查尔斯也同情怜爱他那泪水盈盈的新婚妻子,但王室的职责不容得丝毫的怠慢和懒惰。
在一次巡行中,下起滂沱大雨,街道水流成河,人们却照样蜂拥而至,他们浑身都湿透了,不停打寒战。戴安娜觉得自己也快冻僵了,雨伞根本不起作用,但她停留和谈话的时间比平时还长,像是回报人们的厚爱。
戴安娜的第一次公开演讲也是在这次威尔士访问中,在加得夫市政厅举行的授予她为“荣誉市民”称号的仪式上致答谢辞,还要使用一部分威尔士语,查尔斯也为之捏把汗。戴安娜镇定自若地完成了这次仪式后,她又沮丧地发现了王室一条不成文的规矩———无论你多么努力,做得多么好,你永远别想从你的丈夫或王室及朝臣那里听到半句夸奖的话。而处在她这样初来乍到、孤独的位置上,哪怕有一点点赞扬,都会使她心满意足,增加自信心。
曾经有人把情侣夫妻间给予爱和索求爱的关系比喻成鱼和水的关系,那么戴安娜是一条完全游错了地方的鱼。从小的生活经历,使她成为一条大鲸鱼,她需要宽广的温柔的海自由自在地游曳,被爱与友善的氛围包裹着,她本真的生命才会自由快乐地舒展开来。这恰恰是她十八九岁时的快乐时光。但不幸的是她游进了王室,成为了王妃,王室需要的只是一尾美丽多姿的小金鱼,给予她的也只是一方华丽的、精致的、透明的水晶鱼缸,囚禁住了她的生活。而查尔斯,他最初对戴安娜的爱如果还算是一个小水潭的话,那么他后来干脆成为了一片干燥的沙漠,一方冷酷的坚冰。一方面是求助的呼喊,另一方面是无动于衷的冷漠。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难心忍受的呢?
刚过圣诞节,戴安娜怀孕已经3个月了。妊娠反应仍然很强烈,尤其是清晨,呕吐不止。加上卡米拉的阴影笼罩,使她心境更糟,无精打采,但还在拼命地使自己适应新的地位和刚刚建立起来的家庭。亲王却好像不能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刻来理解她、安抚她,这使得他们之间的关系迅速疏远。
从桑德林汉姆庄园他们夫妇的套间里,不时传出一声高过一声的争吵,夹杂着女性神经质的呜咽声。
公道地说,当时的查尔斯也并非成心忽视戴安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