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明威传 作者:贝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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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明威传 作者:贝克-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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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五年后第一次回家。在芝加哥时,他们还参观了芝加哥艺术学院。在那里他观看了温斯罗霍姆的油画作品,赞叹不已。他小的时候同他母亲到过南特基特,后来再没有过马萨诸塞州了。那个星期的最后几天是和马克莱在一起度过的。在纽约停留期间,厄内斯特拜访了几位奖金拳击家,同伯金斯讨论了他的长篇小说问题,还会见了他的老朋友斯特拉特和彼斯。他们都答应当年的冬天到凯威斯特去度假。

  十一月十七日,海明威夫妇和迈克斯特拉特一起从潘恩车站乘火车到帕尔姆体育馆观看普林斯顿同耶鲁棒球比赛。司各脱和他的妻子惹尔达也到场观看,他们住在普罗斯匹特大道柯特俱乐部。厄内斯特步行到纳萨大街拜访埃塞贝尔和弗朗西斯哥多尔芬。比赛结果普林斯顿队以十二比二获胜。在此之后,海明威他们搭乘特别列车前往费城。费兹吉拉德在观看比赛时还十分活跃,可一下子就喝醉了。他的贝克牌汽车放在费城,汽车司机是过去在巴黎开出租汽车的菲力普先生。路上司各脱沉睡不醒,一直等到车子抵达他的寓所——威尔明顿的私人住宅伊拉斯里大厦。第二天海明威夫妇搭乘圣路易斯的史匹里特号汽轮返回芝加哥。船快到哈里斯堡时,厄内斯特草写了一封简短的感谢信,感谢司各脱夫妇的热情款待。厄内斯特对于他前不久告诉马克斯伯金斯的话越发感到可信。他说过,惹尔达是司各脱的“凶恶守护神”。“也许我的看法不对,”他对伯金斯说。但是十一月份的那一天晚上,当他乘坐的往西开去的列车在宾夕法尼亚山区轰隆隆地奔驰前进的时候,他的看法却恰恰是相反的。

永别了,武器

  海明威一家四口乘汽车从彼格特到凯威斯特整整花了三天时间。一路上孩子们又兴奋又激动。罗林汤普生早给他们找到一间房子。那是一间旧式的白色大房子,在住宅区南方街1100号,在该岛的大西洋一侧的海浴沙滩附近。他们刚住进去不久,海明威的妹妹松尼就到了。海明威又离家到纽约去接波比,顺便购买圣诞节礼品。

  自十月份以来,海明威的父亲心情越来越沮丧,脸色比以前更苍白了。海明威为此十分担忧。在搭乘火车往北方去的路上,他写了一封信给他父亲,安慰鼓励他。信是在杰克逊威尔寄出的。在纽约,他见到了林肯斯蒂芬,并第一次见到了灵格拉德纳。在菲奇商店他为自己购买了一支捕鱼叉。波比按时到达。他牵着女服务员的手走下跳板。当天下午他们在宾夕法尼亚车站搭上开往哈瓦那的特别快车。火车在大桥下面呼啸穿过,跨越新泽西大莽原。火车到达特雷顿幽暗的车站时,厄内斯特接到三妹卡露从奥克派克拍来的电报,说他们的父亲已于当天清晨去世。

  厄内斯特立刻拍电报给伯金斯要他汇一百美元到宾夕法尼亚北车站。该客车的搬运工人麦克因太答应一路上照管波比。厄内斯特尽可能向他孩子解释清楚情况发生了变化,不能再陪他一起走。波比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他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到时只跟着其他的旅客坐船横渡大西洋就是。厄内斯特离开宾夕法尼亚北火车站时还没有接到伯金斯的回电。他又拍了两封电报分别给斯特拉特和费兹吉拉德,向他们借钱。上午八时,司各脱给他电汇了钱。这样,厄内斯特在三个星期之内第二次通宵达旦坐火车到芝加哥。

  抵达奥克派克之后,他才详细地知道他父亲的死因。前一天的上午,他父亲在火炉旁烧掉一些他私人的文件。然后,从一楼走上二楼来到他的卧房,轻轻地把房门关上。过了一会儿,他的十三岁的小儿子莱斯特——因得感冒躺在床上——听到一个奇怪的响声,是一声枪响的声音。当时房里很安静,因此听得特别清楚。事后才知道海明威医生用他父亲安森海明威那支旧式的零点三二厘米的史密斯威森左轮手枪朝自己右耳后面开了一枪。当时家里除了莱斯特外,还有他们的母亲葛莱丝和厨子露易丝。

  厄内斯特暗暗地责怪他的伯父乔治没有及时关心他那陷入经济困难的父亲。遗产少得可怜。一个二万五千元的人寿保险;瓦伦湖那里的两间房子;奥克派克的住房(但已折价一万五千元抵押债款)。其它的财产已抵还在弗罗里达州的不动产。不过那仅是微不足道的一部分而已。其实,海明威认为他父亲的真正死因是他经受不了疾病的痛苦折磨。由于患严重的糖尿病引起生理上的痛苦和长期失眠带来的精神折磨以及并发的心绞痛迫使他走上自杀的道路。海明威写信告诉马克斯伯金斯说,他父亲是他真正关心的人。由于他父亲的死亡,家里的情况突然恶化了。现在他成为一家之主,目前要处理的事情很多,原来家里欠下的债务要偿还。幸亏他手头有一部可以售出的小说。他告诉家里的人,这本书的名称是他不久前从《牛津英文诗集》中一首由乔治波尔写的诗歌那里取来的。他准备给这部小说取名为《永别了,武器》。

  海明威返回凯威斯特后便着手修改他的小说。第一次用铅笔修改,然后用打字机打出来。每天工作六个小时。接着把每天修改好的稿子交给他妹妹用打字机正式打过。整个修改工作延续了五个星期,于一月二十二日结束。眼看着工作已经做完,厄内斯特电告伯金斯,请他亲自来审阅。伯金斯勉强同意了。当他到达那里时,海明威正准备出外钓鱼。过去一个月里他没有去钓过鱼,现在想补回来,连续钓它一个星期。每天早晨他们六点之前就来到海边,在那里一直呆到下午。在这段时间里,海明威一心钓鱼,伯金斯专心看稿子。整本稿子看完后伯金斯说,小说写得出色。但他对于某些军人用语表示不大赞同。他不很乐观地说,桥梁不可能连续不断的。回到纽约后,经过一段他称之为一生中最难得的好时光之后,伯金斯发觉,他原来对那小说的语言的看法未免太过悲观。现在他认为桥梁是完全可以沟通人们对事物的赞美和欣赏的。伯金斯于是电告厄内斯特,愿意出价一万六千元买这本小说的出版权。这是这家杂志第一次对一本连载小说出这么高的价钱。

  厄内斯特把他这部小说称为“与在意大利发生的整个战争和男女之间爱情有关的一个长故事”。虽然伯金斯肯定了他的小说,并决定由斯克里纳斯杂志连续刊载,但厄内斯特仍不放心。他尽可能地请他的朋友们对该小说作出实事求是的评价,以便他判断这本书的质量。冬季来临,他约请的朋友一个接着一个先后来到凯威斯特岛。他们一起钓鱼,一起喝酒。这时厄内斯特就请他们阅读他的小说手稿,征求他们的意见。他们都赞扬他,说小说写得好。斯特拉特说书写得好,他提不出什么意见。瓦尔多彼斯说该书达到了出版水平。多斯帕索斯以前对《太阳也升起来了》一书提出尖锐的批评意见。这次厄内斯特以为他又会作出与人相反的评价。但出乎意料,帕索斯这次和大家的看法一致,认为该书写得非常成功。厄内斯特听了乐得呵呵地笑起来。

  自从他父亲逝世后厄内斯特每个月除了给他母亲寄去交还家庭不动产的税金外,还有一百元作为家用。他十分赞同母亲把奥克派克的一部分房子出租,他甚至劝他母亲将弗罗里达州的房屋卖掉。并且警告,如果他伯父乔治不付还抵押金,就拆除他的房子。他建议要求马斯和斯特灵山福德提供经济援助,因为一方面他们有钱,另一方面他们一直是海明威家的好朋友。而他自己是靠卖文为生的,有好几年简直是过着流浪生活。他已拿出一笔钱给松尼去欧洲旅行的费用,此外,还要继续给奥克派克家里寄钱。他在信的结尾说,他想写一本有关他家庭情况的小说,但一直没有写,因为他怕伤害家里人的感情。现在,既然他所爱戴的人已经辞世,这种顾虑似乎没有必要了。因此,他可能要拿起笔来写这本书。这样,不言而喻,在某些方面就会冒犯母亲了。

  葛莱斯没有给他回信,只邮寄去一个大木箱子。在他们的临时住家南方街的房子里,堆放着大大小小的皮箱,旅行袋等东西,准备他们四月份返回法国时带走。因此,他母亲寄去的那个大木箱一直没有打开。凯蒂史密斯也到他们这个地方旅游。多斯帕索斯非常仰慕她,尤其喜欢她那对绿色的眼睛。凯蒂却一心一意想知道海明威那只大木箱里究竟装的是什么。有一天,她忍不住问海明威,“喂,厄内斯特,你母亲寄给你那只大木箱你打开了没有?”海明威回答说,“还没有。”但他心里明白,那木箱一定装着他母亲自己画的油画。肯定是要他返回巴黎时带去那里售卖。后来还是波林拿了把锤子把箱子打开的。他们发现里面有葛莱丝的一些风景画。画的是上帝在科罗拉多花园泉水边的情况。木箱里有一个已经发了霉的朱克力大饼,把周围的画都弄脏了。此外,还有海明威医生十二月六日上午用来自杀的那支左轮手枪。在举行他父亲的葬礼那天,厄内斯特要求把那把枪寄给他作为纪念品。葛莱丝这次正是应她儿子的要求把枪寄去的。

  四月份,厄内斯特带领全家,包括妹妹松尼和大儿子波比,浩浩荡荡坐船过海峡到哈瓦那,再从哈瓦那乘坐四月五日开往法国的北德劳德轮船公司的海轮约克号。四月二十一日轮船抵达法国北部海港布伦。下船后他们来到费娄路六号他们的住所。波林在凯威斯特岛时喉咙发了炎,所以一到家里她就上床睡觉。帕特克也受传染,家里乱糟糟的弄得海明威无法坐下来写作,只好坐下来修改即将在杂志上发表的那本小说的稿子。在修改时他对小说最后三段感到不甚满意。这三段主要概述凯萨琳死后的情景和男主人公心理道德上的不正常反应。在五月八日至十八日之间他又重新修改,先后达七次之多。目的是使故事的结尾更自然,更合理。由于家务的烦扰和急于想把稿子修改好,厄内斯特被迫不得不加快速度。当他听说,伯金斯应维斯特的要求把一些校样寄去奥文维斯特。维斯特看后,提出他一些修改的建议时,厄内斯特感到非常不满。另外,他发现刊载在斯克里杂志五月号上的文章内容被罗伯特布里奇作了一些蹩脚的修改,他也很不高兴。

  厄内斯特在多伦多的老朋友摩勒卡拉罕和他的妻子到了巴黎。他们四处打听海明威的住址,可是打听了好久仍无着落。后来一天中午他们在旅店的住房里突然听到有人敲门,开门一看海明威和他儿子波比正站在门口。他们夫妇主即换好衣服跟海明威出去,先把波比送交他前妻哈德莉,然后到附近咖啡店里喝咖啡。海明威身着一身整洁的暗灰色衣服。他看起来很得意,可能是因为他已成为一名虔诚的天主教信徒的缘故。摩勒卡拉罕第一次到费娄路六号海明威家拜访时,海明威拿出拳击皮手套,执着要摩勒同他赛拳。摩勒后来答应了,海明威很高兴,并当即决定第二天他们在美国俱乐部的一楼体育馆进行比赛。海明威当时身高六尺,体重二百磅,而摩勒身高比海明威矮四英吋身体健康情况也不好。但卡拉罕认为他在学校里曾同最出色的拳击手较量过,学了不少招数,要打败海明威并不困难。六月二十四日海明威对伯金斯说,他同摩勒比了五次。但他只字未提他们第三次比赛时发生的事。那次比赛,摩勒常常进攻海明威的左边。“海明威知道我准备干什么,”摩勒后来写道。“他那双褐色的眼睛一直盯着我。他是想寻找机会向我进行……大概是由于我的左手向他进攻,打中了他,因而触怒了他。他的口开始出血了……他用舌头舔掉嘴唇周围的血。突然,他朝我脸上吐血,满满一口血,正好吐在我的脸上。”摩勘不禁一惊,猛地往后边一退,脱下皮手套。“拳击手被击伤了正是这样做的,”厄内斯特郑重其事地说。“这是一种瞧不起人的态度。”于是他们停止比赛。摩勒用毛巾揩掉脸上的血和唾液。海明威心里想些什么,为什么做出这般野蛮的动作,摩勒对此感到十分费解。可是事后厄内斯特却谈笑风生,仿佛刚才那些事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一般。他对咖啡馆一位叫吉米的服务员说,“虽然摩勒把我的嘴打出血了,可仍是我的好朋友。”

  佐安米罗和司各脱两人都主动当厄内斯特和摩勒的拳击比赛的记时员。一天,摩勒同意与海明威进行第五次拳击赛。当时,司各脱正好在他们那里。那天中餐,厄内斯特在普鲁尼饭馆美美地吃了一顿,饮了法国驰名的红葡萄酒。他深知下午五点钟左右会要大睡一场,于是他同司各脱一起找到摩勒,建议拳击赛立即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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