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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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像- 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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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后当了一名教师,1956年她25岁时,与另一名叫安德烈耶夫的同事结了婚。同年
  晚些时候,他们的儿子米沙出世了。
  1963年,她和她的丈夫在一次车祸中丧生,一名多喝了伏特加酒的醉鬼,开车
  径直朝他们撞去,造成一场愚蠢的交通事故。
  尼古拉耶夫上校从远东司令部,乘飞机赶回来参加葬礼。然而,还有更多的事
  情要处理。他拿到了他妹妹去世前写的一封信。
  她写道:假如我和伊凡发生了意外,我请求你照顾小米沙。尼古拉耶夫站在坟
  墓前面,他旁边是一个刚过7 岁的小男孩,男孩的表情很庄严,他拒绝流泪。
  由于孩子的双亲都是国家职工——在共产党执政时期,人人都是国家的职工—
  —他们的住宅被收回,分给别的人住了。当时,37岁的坦克上校在莫斯科没有住房。
  每当他回家休假时,他总是住在伏龙芝军官俱乐部的单身宿舍里。司令官勉强同意
  让孩子暂时与他呆在一起。
  葬礼过后,他把孩子带到食堂吃一顿高档的午饭,但是两个人都没有胃口。
  “我该把你带到哪里去呢,米沙?”他问道。但是这个问题与其说是问孩子,
  还不如说是在问他自己。
  后来他把单人床腾出来让孩子睡,自己把毯子拿到沙发上睡觉了。墙那边终于
  传来了孩子的哭声。为了分散注意力,他打开了收音机,便听到了肯尼迪刚在达拉
  斯被刺杀的消息。
  这位曾获得三枚英雄奖章的获奖者,第一次利用了他的影响力。一般情况下,
  男孩们在10岁时才能去享有声望的纳希莫夫军事学院学习,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当
  局同意破例。带着恐惧的心清,这名7 岁的男孩穿上了军官学校学生制服,被正式
  吸收为纳希莫夫学校的学员。他的舅舅回到了远东工作单位。
  数年来,尼古拉耶夫尽了自己的最大努力,每当出差回家,他总是去看孩子,
  当他临时调任总参谋部时,他在莫斯科得到了自己的住房,正在长大的小男孩假期
  里可以住在那里。
  米沙·安德烈耶夫18岁从军校毕业,获中尉军衔,他很自然地选择了坦克职业。
  25年之后,他43岁了,已经成长为指挥莫斯科外围一支精锐坦克师的少将。
  刚过8 点钟,他们俩来到了饭店,他们的餐桌早就预定好了,正等待着他们的
  到来。服务员领班维克托原先也是一名坦克兵。他急忙跑过来,伸出了他的手。
  “见到您真高兴!将军。你不会记得我了。我曾是您手下的一名坦克炮手。你
  的餐桌在那边对着戏院的地方。”
  就餐的人都扭头想看个究竟。美国人、瑞士人和日本商人好奇地看着他们。就
  餐的人群里面,仅有很少几个俄罗斯人,他们在低声说:“这就是那位尼古拉耶夫
  将军。”
  维克托已经准备了两杯满满的,用平底玻璃杯装的冰镇酒,是他免费赠送的。
  米沙·安德烈耶夫为他的舅舅举杯,他是他真正能记住的推一父亲。“干杯,祝您
  生日快乐,再过一个月岁生日。”
  “胡说,干杯!”
  两个人都一口气把酒全部倒在嘴里,停了一下,咕咚咕咚地喝下去了。
  博亚尔斯基酒店的上面是一个戏院,观众可以在那里享受传统的俄罗斯歌曲。
  那天夜晚,歌手是一名身穿罗曼诺夫公主长袍的庄重的白肤金发女子,和一名身穿
  夜礼服的男中音。
  他们唱完了二重唱的民歌。男歌手独自一人走出来了,戏院后端的现场乐队顿
  时停止了伴奏,一个深沉的、浑厚的声音,唱起了士兵怀念远在家乡的姑娘的爱情
  歌曲,“卡琳娜”。俄罗斯人停止了闲谈,静悄悄地坐在那里,外国人跟着安静下
  来了。整个大厅里回响着男中音的歌声“卡琳娜,卡琳娜,卡琳娜……”
  当最后一声和弦渐渐消失后,在场的俄罗斯人起立,为背靠织锦座,坐在那里
  的白胡子寿星敬酒。歌手鞠躬,观众给予掌声。
  维克托正在下一桌六个日本人的餐桌前。
  “那位老人是谁?”他们当中有一个人用英语问。
  “是伟大的爱国战争英雄!”维克托回答说。
  讲英语的那个人,为其他人进行了翻译。
  “哦,是这样的!”他们说完,举起了他们手中的酒杯喊道:“干杯!”
  科尧大叔点点头,容光焕发,他举起手中的酒杯,面对着歌手和大厅里的客人,
  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这顿饭吃得很开心,有鲑鱼和鸭子,配上美国红葡萄酒,然后上了咖啡。按照
  博亚尔斯基的价格,这顿饭要花费少则一个月的薪金。他想为了他的舅舅,这笔钱
  值得花。
  可能是一直到他过了30岁,亲眼目睹过一些贪赃枉法的高官后,他才意识到为
  什么他的舅舅能够成为坦克兵中的传奇人物。他具备的一些品质,是那些贪官污吏
  永远不可能拥有的,那是一种对手下的士兵的亲切的关怀。他第一次指挥一个师,
  戴上第一颗红色的勋章时,面对包围车臣的残杀场面,安德烈耶夫少将承认,假如
  俄罗斯能再出现像科尧大叔这样的人,那将是它的福分。
  外甥永远也忘不了他10岁时发生的事情。1945年到1964年之间,斯大林和赫鲁
  晓夫都不愿意在莫斯科为战争中死难的烈士立一块纪念碑。他们更注重对他们自己
  的个人崇拜。然而,在五一国际劳动节那天。他们必须在列宁墓前接受敬礼,其目
  的是为了纪念在1941年至1945年期间牺牲的几百万人。
  1966年赫鲁晓夫去世后,政治局最终下令修建一个纪念碑,放着一束永不熄灭
  的火焰,以便活着的人们永远记住那些死去的无名士兵。
  该纪念碑没占空地。它被隐没在亚历山德拉夫斯基花园里的丛林下面,接近克
  里姆林宫的墙壁,在它所处的位置根本看不见那些去瞻仰列宁遗体的长龙队伍。
  那年五一国际劳动节举行了阅兵式,当时那个10岁的军校学员睁大眼睛观看了
  阅兵队伍从他眼前经过,行进中的坦克车、枪炮和火箭、走正步的士兵队伍和跳动
  舞姿的体操运动员一起涌过红场。阅兵结束后,他的舅舅牵着他的手,走在花园和
  马术学校之间的克列姆廖夫小路上。
  树丛下面是一块红色抛光花岗岩平台。它的旁边有一束火焰在一个青铜碗里燃
  烧着。
  平板上写着几个字:你的坟墓默默无闻,您的功绩永世长存。
  “孩子,我想让你承诺。”上校说。
  “好吧,舅舅。”
  “不管他们答应你什么,不管是金钱或者是职务提升,或者是授予荣誉,我想
  让你永远不要背叛这些人们。”
  “我保证,舅舅。”
  上校慢慢地举起手行了个军礼。那个军校学员也跟着举手敬了个礼。一群外省
  来的路过的人们嘴里吃着冰淇淋,好奇地望着他们。
  他们的领队显然很尴尬,他的任务是向人们讲述列宁是一位多么伟大的人物,
  他带着人群向列宁的陵墓走去。
  “那天,在消息报上看见你的消息了,”米沙·安德烈耶夫说,“引起了轩然
  大波。”
  尼古拉耶夫将军敏锐地看着他:“你不喜欢吗?”
  “只是感到惊奇。”
  “你知道我是有目的的。”
  “是的,我想我是知道的。您总是有的放矢。”
  “他是一个恶棍,孩子。”
  “您是这样认为的吗,舅舅?不管怎样,看起来他很可能赢得大选。您真应该
  保持沉默。”
  “我这么大的年纪是不会屈服的。怎么想,就怎么说!”
  老将军似乎一时陷入了沉思,他凝视着戏台上面那位正在唱歌的罗曼诺夫“公
  主”。国外的用餐者认为他们熟悉那支歌曲,实际上,它不是一支西方歌曲,而是
  一支俄罗斯老民歌。然后,将军伸手过去抓住他的外甥的前臂。
  “听我说,年轻人。假如发生什么意外……”
  “别说蠢话,您会比我们当中的许多人更长寿!”
  “听我说,如果我发生了意外,我想让你把我埋在诺沃德维基,行吗?我不想
  要那种可怕的民间的仪式,我想要宗教仪式。懂吗?”
  “宗教仪式?我原以为你是不信那些东西的。”
  “别当傻瓜了。我过去是装出来的,大家都是这样的。党员,宣传教化,那些
  都是政治任务,全是无意义的空话,这才是我想要做的事情。现在咱们放下咖啡走
  吧,你有公车吗?”
  “有”
  “好吧,咱俩都喝醉了,你送我回家吧。”
  从独立的乌克兰共和国首都基辅,开出来一辆硬卧列车,隆隆地穿过寒冷的夜
  空,正在向莫斯科奔驰。
  在第六车厢2B隔间里,两名英国人正坐在那里玩着拉米牌。布赖恩·文森特看
  了一下他的手表。
  “还有半个小时就要到达边界了,奈杰尔爵士。最好作好睡觉的准备。”
  “我也是这么想的。”奈杰尔·欧文爵士说。他仍然穿戴整齐地爬到上铺,拉
  开毯子盖住身子。
  “看上去像那种人吗?”
  退役军人点点头:“其它的事情交给我吧,先生。”
  火车在边界上停了一会。车上的乌克兰官员已经检查过这两位英国人的护照了。
  停车时,俄罗斯人上了火车。
  10分钟之后,卧铺车厢有人敲门。文森特把门打开了。
  “什么事?”
  “请出示护照。”
  车厢里的光线很弱,但是过道里的光线要亮一些,那名俄罗斯检查员不得不费
  劲地看着。
  “没有签证?”他问道。
  “当然没有。这些是外交护照,不需要签证。”
  那名乌克兰人指着每个护照封面上的英文字。
  “外交官?”他说。
  那名俄罗斯人点点头,稍微有些尴尬。他得到了莫斯科FSB 的指示,留心所有
  跨越边界的人物中,是否有一个人或某张面孔像某一个人,而两者都要留心。
  “这位老人!”他指着第二本护照。
  “他在上面呢,”那位年轻的外交家说,“你可以看见,他年纪很老了。现在
  身体感觉不舒服。你必须要打搅他吗?”
  “他是谁?”
  “实际上他是我们驻莫斯科大使的父亲。这就是为什么,我要陪他到这里来的
  原因。他来看他的儿子。”
  那个乌克兰人指着上铺斜躺着的人。
  “大使的父亲。”他说。
  “谢谢你,我懂俄语。”那名俄国人说。他感到困惑,护照里那位圆脸秃头的
  人与他得到的描述没有什么关系。名字也不对。没有特肖,没有欧文。只有阿斯奎
  思勋爵。
  “过道里肯定很冷,”文森特说,“透心凉,请快一点。为了我们的友谊。这
  是我们基辅大使馆的特别礼物。”
  那瓶伏特加酒的质量特别好,是那种市面上买不到的酒。那位乌克兰人点点头,
  微笑着轻轻地碰了碰那个俄罗斯人。那个俄罗斯人咕哝着给两本护照都加盖了章,
  继续往前走了。
  “我蒙着毯子听不见太多的话,但是听起来还不错。”当门关上之后,奈杰尔
  爵士说。他从上铺下来了。
  “真希望这种人越少越好。”文森特动手把那两本假护照销毁了。销毁的护照
  碎片从厕所的洞里飘散到了俄罗斯南部的雪地上。他们每人都有一本入境的护照,
  有一本出境的护照。那两本“出境”护照上面伪造了漂亮的入境章,在箱子里锁着
  呢。
  文森特好奇地看着奈杰尔爵士。他今年33岁,他知道这位比他大的老人可以当
  他的父亲,甚至爷爷。作为前特种部队士兵,他去过一些艰苦的地方,还包括躺在
  伊拉克西部的沙漠里,等待截获一颗飞行的飞毛腿导弹。他总是有伙伴、枪支、手
  榴弹,总是有某种抵抗的方法。
  奈杰尔·欧文爵士把他带入了一个尽管有大笔酬金,但却是一个欺骗、伪造的
  假情报的世界里,他特别想喝加倍的伏特加酒。幸好他的包里还有一瓶。他自己打
  开喝了。
  “您来一杯吗,奈杰尔爵士?”
  “我不要!”欧文说,“既毁胃又烧嗓子,我宁可喝点别的东西。”
  他从他的文件包里拿出一个银色的扁平小酒瓶,把盖拧开,往配套的银杯里倒
  了一杯。他把它举到文森特的面前,欣赏地喝了一口。它是特肖先生从圣詹姆士酒
  店带来的俱乐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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