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也怀不上。
IW7 年秋天,伊凡·布利诺夫在北高加索山脉的基斯洛沃茨克矿泉疗养地度假
时遇到了叶夫格尼亚·罗津娜。在那个豪华的笼子里面有规定,夫妻双方必须分别
在不同的时间休假。
罗津娜四岁,比他整整小10岁,她与明斯克的丈夫离婚了,没小孩,她很可爱,
但是较傲慢,经常收听外台广播(美国之音和英国广播公司的节目),经常阅读新
奇的杂志,例如《波兰》,该杂志在华沙印刷,与那些枯燥、教条的苏联杂志不同,
它的内容比较自由,丰富多彩。那位闭关自守的科学家被她迷住了。他们同意进行
书信来往,但是布利诺夫知道他的信件将受到检查(因为他手里掌握着许多秘密),
因此他让她把信寄给在阿尔扎马斯—16工作的一个有通信自由的朋友那里。
1978年他们再一次见面,这一次是在黑海的索契度假区。布利诺夫的婚姻已经
名存实亡,而他与罗津娜之间的感情已超出了友情的范围。1979年他们又在雅尔塔
第三次见面,也是最后一次见面,双方都意识到他们仍在相爱,但是那是一个毫无
结局的爱情。
他觉得他不能抛弃他的妻子。假如还有另外一个男人在追求她,那就是另一回
事了。事实是没有其他人在追求她,她长得并不漂亮。但是15年来,她一直是一名
忠诚的妻子。如果爱情已经死亡,那就顺其自然吧。他们仍然是朋友,他不愿意用
离婚来羞辱她,至少不会发生在他们生活的那个小团体里。
罗津娜同意了,但是由于另一种理由。她告诉他一件以前从未提过的事情。假
如他们结婚,那将毁了他的事业。她是犹太人,仅这一点就足够了。她已经向(苏
联的)签证和登记处提出申请,准备移居以色列。在勃列日涅夫的统治下,有一条
新的特许令。他们亲吻,做爱后分手了,以后彼此再也没见过面。
“其它的事情你就了解了。”她说。
“你在奥地利的临时难民营里向我们大使馆提出了避难申请?”
“是的。”
“那么伊凡·布利诺夫呢?”
“在雅尔塔度假之后的六个星期后,我发现我怀了他的孩子。伊凡是在这里出
生的,他是一名美国公民。至少他将在自由的环境里长大。”
“你从未写信告诉过他真情吗?”
“为什么要与他联系?”她痛苦地问道,“他是有家室的人。他生活在奢侈的
监狱里,像任何一名在劳改营里的罪犯一样。我能做什么呢?使他回想起这所有的
一切?明明知道他无法实现,为什么还要让他在那里苦苦追求?”
“你给你的儿子说过他父亲的事吗?”
“说过。我对他说他父亲是一个伟大的人,一个善良的人。但是他在很远的地
方工作。”
“事情都在发生变化,”蒙克和蔼地说,“他现在也许能自由地来往于莫斯科
了。我有一个朋友。他经常去莫斯科。他是个生意人。你可以给那位在阿尔扎马斯
—16有通信自由的那个人写一封信。请孩子的父亲到莫斯科来。”
“为什么?告诉他什么?”
“他应该知道有关他儿子的事情,”蒙克说,“让孩子写。我来安排孩子的父
亲收到这封信。”
在孩子睡觉之前,小男孩用俄语写了两页纸的一封信,信的开头是:“亲爱的
爸爸……”
格雷西·菲尔德在11日中午之前回到了使馆。他敲开了麦克唐纳的门,却发现
站长陷入了痛苦的沉思。
“去泡沫会议室吗?”年纪较长的人问。菲尔德点点头。
当他们来到A 会议室后,菲尔德将一张照片扔在桌子上,一个老头死亡后拍摄
的面部照片。
那张照片是在树林里发现死者的现场拍照的,与切尔诺夫调查员在大使馆拿到
的那张类似。
“你看见你的人了?”麦可唐纳问道。
“是的。他是爱国武装联盟总部的清洁工。”
“清洁工?”
“对,是打扫办公室的清洁工。像切斯特顿式的隐身人一样。每周除了一天外
天天晚上去上班。从星期一到星期六每天晚上约10点上班,上下左右逐个打扫办公
室。这就解释了他又脏又穷的原因。他住在一个贫民窟里。挣点小钱。还有更多的
消息。”
菲尔德把尼基塔·阿科波夫的事又叙述了一遍。科马罗夫的私人秘书在7 月中
旬下河游泳淹死了。
麦克唐纳站起来在房间里踱步。
“我们的工作是应该以事实为依据,”他说,“但是现在咱们还应该进行这样
的假设。阿科波夫把那份文件忘在他的书桌上。那个老清洁工看见了,翻了翻文件,
他不喜欢文件中的某些内容,就把它偷走了。这样能说得通吗?”
“挑不出来毛病,乔克。第二天发现那份文件不见了。阿科波夫被解聘,但是
由于他已经看过那份文件,不能留下他这个活口。他与两名身强力壮的小伙子一起
去游泳,那两个人把他按到了水下面。”
“也许,他们是在一个大水桶里干的。事后把他拖到了河里。”麦克唐纳咕哝
着,“清洁工再也不出现了,他们终于明白了。接着就是四处搜捕他。但是清洁工
早就把文件扔到西莉亚·斯通的车里了。”
“为什么扔到她的车里呢,乔克?”
“我们永远也解不开这个谜。那个清洁工肯定知道她是大使馆的人。他说为了
啤酒要把它交给大使先生。到底是什么该死的啤酒啊?”
“他们到底还是找到他了,”菲尔德提示道,“他们殴打他,他最后全部招供
了。然后他们就把他干掉并抛弃了。他们是如何找到西莉亚·斯通的公寓的呢?”
“很可能是跟踪她。就从这里开始跟踪。她并没有察觉到。找到她的住处后,
用钱收买了门卫,检查了她的车。文件不在车里,他们就进入了她的房间。这时正
好她进屋了。”
“因此,科马罗夫知道他的珍贵文件丢失了,”菲尔德说,“他知道谁把它拿
走了,他知道清洁工把它扔到哪里了。但是他不知道谁碰巧把文件从车里拿走了。
西莉亚可能已经将它抛弃了。俄罗斯的每一个怪人,都可以给权大位尊的人们递请
愿书。请愿书多得就像秋天的落叶。或许科马罗夫并不知道他这样做的后果。”
“他现在知道了。”麦克唐纳说。
他从兜里拿出来一个小录音机,这是他从喜欢用录音机听音乐的一个秘书那里
借来的。然后,他取出一个微型磁带,放进录音机里。
“那是什么?”菲尔德问。
“我的朋友,这是对科马罗夫访谈的全部录音,一共两面,每面一小时。”
“我以为杀手把录音机拿走了。”
“他们确实把它拿走了。他们还用一颗子弹击中了它。我在杰裴逊右手边,胸
部内衣的口袋里发现了塑料和金属碎片。子弹打中的不是钱包,而是录音机。因此,
它的磁带再也无法放音了。”“但是…”
“但是那个蠢货肯定在街上站住了,把这个宝贵的访谈磁带抽出来,放进去了
一盘新磁带。这是在他的裤兜里一个小袋子里发现的。我认为它能告诉我们他的死
因。听听吧。”
他打开录音机,屋里顿时充满了那个已去世的记者的声音。“主席先生,关于
对外事物问题,特别是有关与苏联其它共和国之间的关系问题,您打算如何再现俄
罗斯民族的辉煌?”
稍微停顿了一下后,库兹涅佐夫开始翻译。当他翻译完毕后,有一段更长时间
的停顿,接着是地毯上的脚步声。录音机被关上了。
“有人站起来离开了房间。”麦克唐纳说。
录音机又重新打开了,他们可以听到科马罗夫回答的声音。他们无法知道杰裴
逊究竟把录音机关了多久。但是,就在关机之前,他们能听到库兹涅佐夫开始说:
“我肯定主席不会离开太久……”
“我搞不明白。”菲尔德说。
“这非常简单,格雷西。那天整个晚上,我在博克斯堡亲自翻译了那份黑色宣
言。是我把它翻译成‘再现俄罗斯民族的辉煌’的词语的。他写的就是这个意思。”
“马奇班克斯读了那份黑色宣言的翻译稿。他肯定对那位编辑提到过这个词语,
而编辑又对杰裴逊引用了它。杰裴逊喜欢这比喻,因此昨天晚上他又对科马罗夫使
用了这个字眼。科马罗夫这个家伙发现自己听到的正是他说过的话。我以前从未听
到有人使用这个词语。”
菲尔德拿过来录音机,把那一段又重放了一遍。杰裴逊讲完后,库兹涅佐夫开
始翻译,他确实使用的是“再现俄罗斯民族的辉煌”的词语。
“上帝啊,”菲尔德低声说,“科马罗夫肯定认为杰裴逊看过他用俄语写的那
篇文章。他肯定推断杰裴逊是我们其中的一个人,他是来测试他的反应的。你认为
是黑色卫队干的事吗?”
“不,我认为是格里申召集他的黑社会同伙干的。行动非常迅速。如果他们有
更多的时间,他们会把他从街上抓回去慢慢审讯。他们得到的命令是干掉他,取回
磁带。”
“乔克,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飞回伦敦。我们准备动手了。我们了解清楚了,科马罗夫也了解我们的情况。
我们的头儿曾说过,他需要证据来证明它不是伪造的。为了那份恶魔的宣言,已经
死了三个人了。我真不知道他还想要多少血腥的证据。”
1988年,圣何塞硅谷真的是一条山谷,夹在两座山之间,西面是圣克鲁斯山,
东面是汉弥尔顿山脉。它的起点是圣克拉拉,一直延伸到门洛公园,这是1988年的
界限。1988年之后,它已经扩展了气叫它硅谷这个绰号是因为这里聚集的企业数量
令人惊奇,这里有一千至两千家工业企业和研究单位,它们都致力于高科技的尖端
项目的研究和生产。
1988年11月的国际科学会议在硅谷的主要城市圣何塞举行,该城市原先是一个
西班牙教区小镇,现在已变成一个蓬勃发展的、以宝塔为特色的大都市。苏联代表
团的八名团员下榻在圣何塞的费尔蒙特酒店。他们办理人住手续时,蒙克就在酒店
大厅里。
这八名基本团员由一个阵容更大的保护团陪同着。有一些人来自纽约的苏联大
使馆,一名来自旧金山的领事馆,四名来自莫斯科。蒙克坐在那里,他面前放着一
杯冰茶。蒙克穿着一件花呢上衣,身旁放了一本《新科学家》杂志,他正在现场观
察情况。保护人员总共五名,显然都是来自克格勃。
来这里之前,蒙克与一位来自劳伦斯利弗莫尔实验室的高级核物理学家进行了
很长时间的谈话。这位美国物理学家为终于有机会见到苏联物理学家布利诺夫教授
而欣喜若狂。“你必须认识到的这个人是个谜,在过去的十年里他逐渐显露头角。”
这位技术专家在利弗莫尔对他说过,“早在十年前进行科学交流时我们就开始听到
有关他的传说。他是苏联境内的一颗明星,但是那帮幽灵般的人不让他在国外发表
文章。
“我们知道他得到了列宁奖章,同时还获得许多其它的奖。他肯定收到过众多
的国外讲学的邀请,我们就给他发过两封邀请信。但是我们不得不把信寄给科学院
常务委员会。他们总是说:”把这事忘了吧。
“他已经作出了巨大贡献,我想他肯定想得到国际上的认可——我们毕竟都是
人啊。因此很可能是科学院把邀请函扣下了。现在他要来了,他将讲述先进粒子物
理学的理论,我一定要去听。”
我也去,蒙克想。
他一直等到那位科学家发言完毕,接着是热烈的掌声。蒙克在听众席里听了他
的演讲,在喝咖啡时四处走动了一下,他觉得自己像外星人一样,根本听不懂他们
在谈论什么东西。
在苏联代表团回国的前一天晚上,蒙克一直等到布利诺夫教授回到了他的房间,
这时他敲响了教授的房门。
“谁呀?”一个人用英语问。
“客房服务员!”蒙克回答到。
门开了,但是只开到门上链条开口那么大。布利诺夫教授朝外望了一眼。他看
见一个穿西服的人,他手里端了个碗,碗里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