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久的后来,这个门派又突然消失了。”
“传说纷纭,有的说这个门派已经不满足于人间的征战,而是要打破天地之秘,找到阴界,成为不朽的神灵,找到生死之门,进入宇宙,成为不朽的造物者。当然,他们的结果是一去不返。”
“也有的说,他们遇到了更为可怕的敌人。有非洲的独眼大神、有欧洲的挪亚方舟,有美洲的玛雅人,有南北极洲的诺斯替黑碑,有澳洲的血火教,有日本的万世大虫……,在这些可怕的势力或者神仙的联合下,他们灭亡了。”
…鹊桥仙
回复'40':“而也有的说,他们潜入了海底,开创了海底文化,成为新的海神海子,对陆地已经不再感兴趣……”“说法不一,但他们毕竟是灭亡或者失踪了。正俨如人们不知道他们从什么地方来、如何崛起一般,人们也不知道他们为何失踪。”
“但无论前面的说法是神话、是武侠、是科幻,其结果都是一定的。那就是:在他们失踪前,曾在欧亚大陆建立了十数个神秘的基地。在君子门盗墓业历代传闻之中,就有其中的一个:即──黑山黑渊地宫。”
“传说里,地宫占地方圆数百里,深入地下近千丈,其内路途宛若迷宫,暗道逾万,机关消息不计其数,而且只有入口而没有出口。十大入口中,排名前两位的,即是《幽冥路》和《黄泉道》。入固无法入,出则更不能出。而且,其内还有最为可怕的《幽冥机关》。其中府所在,就称之为《冥府》。”
老大的声音,也不觉颤抖起来。
一众弟子半信半疑,小铲问:“真的?”
“当然不会全真。”老大笑了两声。“任何传说,一旦流传开来,就会传出新的东西来。你说还流传了那么多年,到今天又加上了武侠和科幻?”
小铲迟疑一下,问:“那么究竟有没有这个黑山黑渊地宫?”
老大道:“假设它是真地存在着的。其可怕程度对区区几个人而言,的确是不言而喻的。……现在,我们遇到了幽冥路、幽灵车,冥府行宫。因此,它究竟是否正是我门中久久流传着的黑山黑渊地宫,的确是值得考究的。──你们是否愿意继续挖下去,就更得慎重考虑、再三思索了。”
“挖!”二狗兴奋地大叫起来,“走一步是一步!先干他娘的再说!”
“你们呢?”老大望向其他人。
“听师父的。”小铲道。
“挖下去吧。不行了再说。”独眼、小刀齐道。
小胖犹豫一下,“吃的……吃的已经不多了……”不仅吃的已经所剩无几。喝的也是如此。
到九月十四日,挖掘毫无进展,老大当机立断:“先上去补充食、水,再回来!”
几个人迅速返回最初的石室,然而两瓮金银居然无一留存,瓮内只是清水。在石室棺木旁,却有一斜洞,斜洞直通地下,其挖掘水平和他们居然不相上下。
“难道有第二批同行到来?”
五名弟子又惊又怒,老大皱眉沉思。
他们仔细搜查了良久,没有发现任何的暗记。如是行内人所为,基于规矩,怎么也得留下标记,遗留一份,否则行内人谁还敢再以艺业为主?
“进洞!”
老大果断命令,带着五名怒火上涌的弟子钻入斜洞中。
斜洞的挖掘水平,几乎可与老大想媲美。有的拐角方位,选择的似乎更好。但奇怪的是,斜洞拐了几个弯后,居然不见了。他们面对的只是泥土。
──这个洞,就象是鬼挖的一样。
他们顺着方位挖了一会儿,就遇到了石地,绝非三五日所能打开。
“回吧。”老大的声音,已有了种无奈。
但是,这一次再回到石室后,不但棺木消失,连碎瓮瓦片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如果不是各种标志完全相同,他们几乎以为自己走错了路。石室内干干净净的,整洁无比。而斜洞却由一条变为了两条。加上他们所挖的洞,这室内已有四条。除了这四条斜洞外,却没有任何迹象可以表明,这里,曾经是个墓穴。
进洞检测后,二狗,小胖,各自拿着一只烟屁股返回。香烟的牌号竟然和老大所带的完全相同。仿佛这两个斜洞居然是老大所挖的一样。
恐惧,开始笼罩着他们。六个人向上返回。
但他们来时所挖的通路,已由土洞变成了石洞。
石洞向上斜伸仅三米,便是石壁。
下章《归途》
归途
一、亡灵车
九月十六日,王木和刚从广州出差返回的王甲回“家”。
这是王妈的意思。她说道:
——你们回家去看看。我梦到房子倒了,裂了。你爸想让你们给他盖个房子。这些天吧,也太热,坟头可能会陷下去,或者是裂开。你们去添点土,别让你爸没房子祝不行的话,就顺便买个小洋楼,让他住地舒心点。
王妈的梦,一向很灵验。
王甲与王木商量着:“那,——就不去各家转了吧?不拿东西的就回去,也怪不好看的。咱直接回家去,拿把铁锨,找个箩筐,把坟头修补修补就回来,只要没人见咱们也就不打招呼了,省点事儿……你说呢?”
王木当然没意见。
于是他们坐车返回。
…鹊桥仙
回复'41':县公交车又残又破,宛若一头不堪重负的老牛,车里的乘客,衣着肮脏而破烂,个个饱含风霜之色,一脸的麻木不仁,都在习习凉风中昏昏欲睡。
王甲和王木都穿着西装。
“酷热之后,必然有雨。雨后会有几天阴冷。”临行前,王甲这样告诉王木。“现在天气已经开始变凉,也就预示着今后的天气,将会由反复无常变为阴凉寒冷,向秋冬过渡。咱们这回回去,快了三两个小时,慢了要耽误上一两天,穿的要稍厚一点好保暖。”
他们不约而同地选择了西装革履。也不仅如此,他们还选择了能够与价值三百余元的西装、一百余元的皮鞋——这是他们最好的一身了——相配的九十元的衬衣,五十元的镀金镶钻领带夹,一百多元的真丝领带……,这一套衣衫穿在身上,两人不像要回家干活,倒象是准备结婚一样。
人配衣衫马配鞍,兄弟俩显得格外精神。一米七八一米七六的个头,轩昂干练的气质,再加上双目中隐隐透露出的“智慧”之光,在这残破的公交长途车中,两个人就象是来自异国他乡的王公贵族、皇家公子。
两人都没有坐。这一身装束,怎么也不能轻易靠近满身污垢、一摸一手的黑的座位。
但他们依然站得笔直。车颠簸着,两人随车而摇摆,没有扶拉任何东西却都有足够的把握不会摔倒。
在这种车、这条路,他们就如同游子返乡般亲切、酒鬼遇酒般自然,不遇到紧急刹车,是绝不会失态的。而他们站着,又可轻易地判断出行车情况。
车里的人不多,位于前边的是几个老头老太太,满脸的祖国大好河山,一张嘴就露出仅剩的一两颗牙,按这一带的生理地理相貌来判断,都在六七十岁左右。接着是两个抱孩子的农村妇女,各占一个三人座,都是左边一个右边一个怀里一个,大的有六岁七岁,怀里的只有一岁或者更校孩子哭闹的时候就敞开胸怀,毫不害羞地把耷拉下来的乳房掏出,长如小指肚的乳头塞入孩子口中。再往后是几个青壮年男人,个个脸色黑红,头发一缕一缕沾满尘灰,穿汗衫的汗衫紧贴胸背,穿衬衣的领口泛出黝黑亮光。
售票员是个年轻的女性,穿一身公交制服,显得比较整齐,相貌普通,但由于她是车里最顺眼的女人,男人们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
王木、王甲也不例外。
这位年轻的女性,大约察觉了两位“公子”的目光,显得有些局促不安,不时偷眼回望,但眼光一看到两人,就扫向一旁,本就有点黑红的脸显得更黑红。渐渐的,羞涩少了,竟然十分胆大地看看王甲,再看看王木,仿佛在思索如果两个人都看上她的话她应该选择哪一人。时间一久,象是觉得王木更顺眼一些,衣着更华丽一些,年龄上更适合一些,神情上更迷人、目光更有男人味……,便不住眼地望着王木,眼中也开始渐现爱意,面容显得更为光彩动人,神态上居然也有了点妩媚之色。
王甲轻咳一声,偷偷捅了捅王木,意思是“嘿!她看上你了,还不快过去!”王木佯做不知,目光移向正前方。
被人爱的滋味,无疑是幸福的。但类似于这类场合环境下,暗含“不可能”的爱,却只能令被爱者感到“很有趣”。而在爱人者来说,那却是一种必然的遗憾。
王木不想把“有趣”与“遗憾”联系起来。
那或许仅仅是因为,他有过、曾有过,——不止一次的遗憾!在眼望前方的同时,他忽然想到:——纭纭众生,浊世红尘,或许每一个人都在不经意中被他人注意过,成为他人记忆中的一段往事。人生,就是在这种有意与无意之间,悄然度过的。
他想起了很多个偶然邂逅的人。那些人,是否知道自己已成为别人生命中的一部分呢?那些人,是否也象他一般,不甘寂寞,却也只能平凡地度过一生呢?那些人,是否会象个破碎于大海中的肥皂炮般,象飘摇于秋风中的黄叶般,隐于人海,永不复现呢?
但是,即使那些人其实并不平凡,可对他而言,对于其实并不了解甚至根本没有一点印象的人而言,那些人纵然是个大人物,又与一粒尘埃、一个肥皂泡、一片落叶,有什么区别?就象西方的一句格言:“假如树林里倒下了一棵树,而有没人知道,那么它真地倒下了吗?”那些人的存在与否,与更多的人又有何关系呢?
人,是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但“世界”,却是由这个人与他有关的“世”与“界”构成的世界的大小,就只在于你接触过的人,经历过的事、遭遇过的场合是“大”亦或是“斜,曾在多少人的“世界”中存活过。
——我生存着,我生存在地球上,但地球、但生存,对我又有什么意义?
意义?什么叫意义?
他忽然明白了宗教为何会兴盛不率,神秘事物为何总会令人感兴趣、象哥哥王甲这类的迷信者为何会层出不穷的原因。也象是忽然明白了为何哲学家、艺术家容易走向精神错乱………鹊桥仙回复'42':车里的人,始终都很安静。
在王木思索的时候,王甲忽然留意到一点古怪:——那几个老头老太太,平均每三分钟抬抬头,看看车窗外的场景,看看车里的人,打个哈欠,露出只有一两颗牙的嘴;看向王甲王木的方向时,都会暂停一下,张张缺牙的口,象是想打哈欠,却又忍了下来。
——奶孩子的妇女,平均每五分终要拍派怀里的孩子,把奶头塞进孩子的嘴里停留数秒后再拔出来。
——几个青壮年男人,都在昏昏欲睡,这个人的鼾声一落,那个人的鼾声便起,其中的一个人会抬头看看售票员,十分有规律、有节奏。一次轮回下来,总有一个砸砸嘴。
——开车的司机,专心致致,始终只见背影和偶尔活动的手臂。
——年轻的售票员,看完王木后就回过头,脸色胀红,然后又偷偷打量两人,再变得胆大,盯向王甲和王木,脸上散发光彩……。
这一切都显得十分古怪。
但究竟古怪在何处,王甲却又说不清楚。
当售票员的目光再集中于王木所站位置时,王甲横身拦向若有所思看着车窗外的王木身前。
他瞪着/盯着那售票员。
但那售票员却似毫无所觉一般,眸中含蕴柔情,微带笑意地望着王甲。
视线却射是向王甲额头处。
王甲的心沉了下去。
他比王木低,——额头,恰好等高于王甲眼睛!
这刹那,王甲毫不思索,大叫一声:
“停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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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车的声音,只惊动了王木。其他的乘客依然如故。
但司机却果然停下了车,并打开了车门。
“什么事?”王木问。
“我尿急。”
“怎么你现在尿急呢?”王木嘟囔一句。
王甲不容分说拉着王木就到车门处,“多少钱?”
售票员看着两人,目光中居然有种惋惜。
“这就下车?不再坐一会儿?”她的声音却毫无抑扬顿挫之感,“马上就到终点了,走着去,很慢的……”除了言语和声音仿佛有些古怪外,其他的一切象是都没有什么异常。可是王甲却感到了一种更大的寒意,“多少钱?!”
“没有到终点,不收你们钱。”
售票员的神色更加惋惜了,抓起两张废票,塞到王甲手里,“给你。”车里的乘客,纷纷抬头,目光茫然而空洞地看着王甲,居然都有一分惋惜之意。
王甲接过票,拉着王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