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小不同能看得出他是个带有幽默感的人。他瞪着一双冰冷的蓝眼睛。这就是纽约警局最优秀的人才之一——霍默·加维安。
斯蒂夫致意道:“很高兴见到你,探长。看起来有点小麻烦,这是尸体。”
加维安点了点头,锐利的眼睛里,看得出他对这案件有点兴趣:“灯怎么了?”他问了一句。
“亨特和弗洛里正在检修,长官。维修公司派出的修理工也快到了。”
“好,去跟他们一起检查吧。如果很麻烦,我们就用零时的照明吧。灯光!”
另一个侦探打开一只大黑皮箱,取出里面的大手电筒,交给探长。探长旋开手电筒,照着尸体。侦探们围着尸体,低头观察起来。
斯蒂夫回来报告:“弗洛里说只是保险丝烧断了,几分钟就能修好。”
加维安点了点头:“这些人都是谁?”
斯蒂夫递上他的笔记本:“这些是他们的名字,这四个是破门而入的,另外的两个是后来才到的。在我们到达之前,这些人都在房间里。”接着斯蒂夫把我说的话又简单复述给探长一遍。当他提到了锁孔自内堵住的门以及那片奇怪的蓝色布料碎片时,加维安拿起碎片,研究起来。
“其它的门呢?”他问道。
“厨房的门应该也是的,但我还没检查。”
“快去吧。”接着,他进了厨房,过了一小会,灯闪了几下,但还是熄灭了。
亨特的声音从厨房传过来:“我还以为你是修电线的能手呢,尼克。”
一个警察从外面的大厅跑进来报告:“探长,修理工到了。”
“让他进来,这回他有得忙了。”
修理工进了厨房,而斯蒂芬跑了出来:“厨房的门锁孔也被自内堵上了,用的是这种同样的蓝色布料。”
加维安脱掉他的外套,丢在沙发上:“看起来没错了。”他说着,然后转向我,“我猜,你这下是不是又有新稿子的灵感了,哈特?”
他让我非常吃惊。我从未和他交谈过,只是有一两次琐碎的采访见过面。他的记忆力让我对于他在这个行业的名声有所理解。我回答他:“不,我只是个前新闻报纸工作者。我跟赫斯特先生实在无法相处。我现在为杂志卖力,写的是封底的那些广告词。‘他们大笑的同时,我腐蚀掉他们的精神。’或者‘谨慎驾驶,这对你的屁股有大好处!’如此这般。”
“噢,比以前好多啦。”他评论着,却丝毫不知这些东西有多烦,“好吧,如果你以后会重新回头写新闻——可不可以给我看看再发出去?嘿嘿——”
我点了点头,同时加了一句:“这要看你给我的新闻是不是足够新足够有价值!嘿嘿。”
他咧嘴笑了一句:“勒索犯!”接着他点了点头,“好啊,你要你表现的好。对了,如果你不介意,我想把这批人赶到你的房间里一会会。”
“没问题,”我说,“就这么办吧!”
他转向莫利:“队长,把这些人带到对面的房间去,让奥康纳领头。”
阿尔弗雷德·拉克莱尔突然插了一句:“探长,我和我老婆必须去参加谢里丹公园的演出,我们能不能先去,过会回来接收问讯……”
“对不起,这不行!奥康纳会大电话帮你说明缘由并请假。还有,莫利,他们离开房间的时候,注意不要让他们乱碰,要保证现场的完整性。就这样。”他转过身,莫利和奥康纳开始领着他们出门。探长盯着我的眼睛,“你在这留一会。”他说着,然后提高音量,“灯光怎么还没搞定啊?”
尼克走出厨房回答道:“看起来有人动了手脚,新装上的保险丝也立即烧断了。修理师说有地方短路了,需要仔细检查一番。”
“好吧,我们又不是猫头鹰。让他先去哈特的房间拉根线过来。叫亨特去门口看着,你再去调查一下这栋公寓有其他什么人住着,他们有没有注意到什么奇怪的事情。还有,验尸官——”加维安停住话头,眼睛瞄向房间角落桌子的方向,接着他说,“好,弗洛里,你来。”
尼克立即跑了过来,而探长对着塔罗特咕哝了两声。塔罗特没有跟其他人一起离开,反而是坐在桌子边,悠闲的晃着腿。斯蒂夫在他身边一直催促着,但他丝毫不在意。
塔罗特忽然开口:“就算有了灯光,也是没用的,探长。我的意思就是,我认为我能够帮助你。但如果你想在我走之前听我说,那就只有现在了。我在WJZ国际广播电台播送广播剧,每周五次,每晚10点,今晚也是,而预演马上就要开始了。从这里到电台需要十分钟,你没办法像取消阿尔弗雷德的演出那样取消这个。”他看了看腕上的手表,“我只能给你15分钟。”
加维安把手放进裤兜里。还没有转身,他就说道:“我来处理。奥康纳,你去盯好其它人。”
奥康纳离开了房间,加维安盯着塔罗特看,仿佛他是橱窗里的展品。
房间另一边传来响声,布莱迪侦探弯着腰,半边身体塞到壁炉里了,一只手打着手电筒,在壁炉里不停的晃动着。
“你在找什么呢,布莱迪?”加维安突然问道,“烟囱里做窝的燕子?”
侦探好不容易直起了身子,他拍了拍衣服,站直,脸上全是煤灰:“我在想我能否找到一条出去的路,”他拍了拍手,“但我没那么好运气。每扇窗户都不行。从房顶悬下绳索也不行,外面搭着梯子通上小舟也不行,天哪!首先,所有的窗户都是自内紧闭并插上插销的。其次,所有的门或门板都没有被动过手脚,那些泥灰都显得很老了,最后,门闩栓的很紧,就像是用铁捶砸进去的一样,就连通风管道,都被果核给堵死了。”
“这就是他,”塔罗特说,“他常常穿的像个潜水员一样严严实实的。他曾经解雇了一名女佣,因为他恰好碰到那女佣在准备开窗户抖一下小地毯。他就是这么古怪的封闭着。”
布莱迪继续说着:“一只猫也许可以从烟囱里出去,但再大一些的东西就绝对不行了。也就是说,只有一个地方能出去,就是通过那里。”他用灯指了指毁坏的大门,“如果那个也是锁住的,我就真的无语了。我仔细检查了一下锁孔,有撬锁的痕迹,这跟哈特先生的故事恰好吻合。除此之外,我什么也没发现。”
就在这时,一盏落地灯亮了,修理工又在下一盏灯旁忙碌着。
探长说:“带着这些采指纹的设备,布莱迪。去搜集一下对面那群家伙们的指纹。先不要管现场的痕迹,等到灯光正常了再说。还有,奎宁,掏出你的笔和本子。”
布莱迪离开房间,奎宁坐在落地灯旁的椅子上,掏出笔记本,摊在腿上。
门外亨特的声音响起:“你好,医生,请进。”
一个侏儒般的男人走了进来,嘴里叼着根雪茄。
“我一直等着你呢,西斯!”探长迎接他,“来看看吧,尸体在那,灯光条件不是很好。”
验尸官笑了笑,看得出他早已习惯这样的场面了。他脱下外套,接过莫利手中的电筒,趴在地板上的粉笔圈里,仔细研究着尸体。
“我需要尽量准确的死亡时间,尽快给我,”加维安说道,然后面向着塔罗特,视线停留在他脸上。
亨特在门口通报了一声:“鉴识科的人到了。”
“把摄像师叫过来拍照,其余的人原地待命,别让任何人乱闯进来。”加维安面对着塔罗特说,“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和那群人今晚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我先从我的不在场证明说起吧,探长。”塔罗特说,“反正早晚也要问的。”——加维安点了点头——“昨晚离开电台,我直接去了东96大街566号参加聚会,聚会的主办人是诺尔顿夫妇。到会的是许多电台和舞台相关人士,其中的大多数我都认识。我整晚都在表演纸牌的魔术,因此有许多目击者可以证明。”
我眼睛的余光瞥到莫利队长毫无声息的离开房间。
“有趣,塔罗特先生,”加维安评论道,“每当有人把自己的不在场证明推出来,就意味着这个家伙往往有动机。你的是什么?”
塔罗特微笑着说:“我懂你意思,探长。但我的确是个例外,我丝毫没有谋杀赛比特的动机。我是他的一个好朋友,至少我认为这样。”
“那你为什么这么着急的抛出你的不在场证明呢?”
“只是想少点麻烦,早点解决问题。下面我要按照自己的思路来说了,这样抛出不在场证明也会引起你的怀疑,看来我犯了小错误。”
加维安身体摆动了一下:“也许吧,也许不是。只是,你怎么知道赛比特是死在你有不在场证明的那段时间内呢?你怎么会知道他的死亡时间呢?”
塔罗特表现的跟他在舞台剧中的动作一样:“这很基础,我亲爱的华生。昨晚电台节目之后,我和赛比特通过一次电话。就在我出发去聚会之前。这就意味着在11点的时候,他还是活着的。尸体穿着睡衣,早晨的奶瓶仍然在走道里,还有,卧室,你注意到了没有?哈特,那床像是有人睡过的吗?”
我摇了摇头:“不。”
“那你明白了吧,他被害的时间,是在晚上11点到上床之前这段时间内,甚至我怀疑,直到早上六点,也就是我离开聚会的时候。还有灯——既然灯是被刻意破坏的——那如果是白天动手,应该就没必要了吧?”
加维安沉默了一会,问道:“这就是你想跟我说的?”
“不,”塔罗特站了起来,“我想给点建议,有关这个案件的一两件事,例如拉克莱尔夫妇。我不想花太多时间说闲话。不久你就会发现,泽尔玛和赛比特背着阿尔弗雷德的面暗地里有一腿。泽尔玛就是这种人。而这也算是动机吧。但我不相信他是这种类型的凶手。他是那种直肠子,他最有可能的是直接找上赛比特,咒骂他全家,然后被逮起来。我很好奇他怎么到现在还没干这件事。”塔罗特把烟头丢在地板上,用脚踏碎,“上校,”他继续说着,“曾经是个军人,杀人一般选择用枪吧。而拉波特——嗯——她是一匹黑马,扼杀不是女凶手的风格。我不是说——但你得明白。不管怎么说,我建议你们对于她的所谓精神能力不要在意,这只是舞台表演技巧罢了。”
“你真是个业余侦探哪!塔罗特先生。然后呢?”
“没什么了,除了某个线索。这个线索就像大白天一样在我们眼皮底下,可我们都没有注意到。很明显就是这个,这就是他能逃离房间的方式。尽管我是怎么都不会相信那种技巧的。”
另一盏灯也亮了,房间一片通明。
摄像师说:“好啦,医生,可以把尸体移走了。”
西斯看了看加维安,得到了首肯之后,他和摄像师合力把尸体抬起立,移到了粉笔圈之外的地毯上,搁下。加维安走上前,弯腰,拣起一块白色方形的灰,仔细端佯着,惊愕的眨着眼睛。端详了好一会,他说:“继续,塔罗特先生。什么很明显?地板上画的圈子?烟和蜡烛?还是奇怪的邪教仪式?”
塔罗特嗅了一下鼻子:“不。这些看起来像是赛比特招魂招出了恶鬼,反而把他掐死了。真是讲鬼故事啊。也许赛比特是在玩着邪教游戏,他是会干这种招魂的勾当。或者这些场景都是凶手设计的也可能——我不知道。这些都不重要,现在你面对的是一个密室问题。你所需要解决的,就是一个人如何逃出这间密室,而只留下自内反锁的门窗的。每个魔术师都或多或少的会开锁和开手铐的把戏。或者是从绑好的箱子里逃脱,甚至是锁住的棺材里。我在凯斯剧团的时候也尝试过牛奶罐中逃脱的把戏。但我至今没有掌握诀窍,虽然我不愿意承认。”
“问题就在于,我猜,你认为有人能够做掌握诀窍?”
塔罗特点了点头:“这就是我所要说的。”
“那么,就说出来吧。”加维安试探了一下。
塔罗特耸了耸肩:“你从没读过报纸吗?我说的还不够多吗?”
探长等了一会,塔罗特也一言不发。加维安点了点头说:“是的,你说的足够多了。”他走到桌边,拿出一张小卡片递给我们。我和塔罗特读着上面的字:
大卫·杜法罗——逃脱之王
第五章 老手
“那,”塔罗特慢慢的说,“就是我要说的。”
探长看着他,思索了一会,问道:“你讨厌这个人?”
“相反,我们很欣赏彼此。但如果是他进了扼死了人——”塔罗特做了个无助的手势,“甚至这是赛比特自己导致的。”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塔罗特看了一眼长沙发,那边的西斯正在尸体旁忙碌着。
“赛比特是个神经病,我见过的症状最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