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伪装死亡,将遗产全部留给她的堂兄,也是家族唯一的男性继承人高能先生。从此,高小姐隐居在佛罗里达州的一家私立疗养院,在去年接受了全身整形手术,使她的容貌与过去相比有了巨大的变化,并使用了一位英籍华人女子的护照。”
记者却怀疑地问道:“卡特律师,请问有没有证据说明,这位改换了容貌的高小姐,就是曾经被宣告死亡的莫妮卡。高?”
律师胸有成竹地回答:“是的,你一定有这样的疑问,但我们已证实了高小姐身份——她手中有自己的全部资料,包括她的父亲遗留她的私人文件。她可以说出自己的家人所有往事的细节——本人可以证明,因为我是她的父亲生前的私人朋友。最重要的在于,天空集团董事会对高小姐进行了DNA检测,比对了当年莫妮卡。高与她父亲留下来的DNA检测,比对了当年莫妮卡。高的坟墓——上帝饶恕我们!发现棺材里只有一堆石头!而当初护送棺材回来的人们,也从未亲眼目睹过莫妮卡的遗体,所有关于她死亡的消息和文件,都来自当地一家医院。我已亲自向那家医院的院长询问,同样也获得证实——莫妮卡的死亡却属伪造,她仍然好好地活着,只是容貌被迫改变,现在她就站在我们中间。
说完,律师指向那位丑小鸭——我的莫妮卡!
她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她就是我的莫妮卡!我的莫妮卡!而我居然固执而愚蠢地不相信!怪不得第一眼对她的感觉就很奇特,即便她已完全改变容貌,即便它已不再漂亮而非常平凡,但她身上依旧散发已往的魅力,这种魅力来自她的性格与智慧,来自她的坚强与温柔,来自她对我的永远不变的爱。
而我却瞎了眼睛!
想起对她说过的可悲的话,对她摆出的种种恶劣态度,都深深伤过她的心——我真是个畜生,让那么好的女子,为我付出了年啊么多!却还以为她是骗子!
卫星电视的镜头对准莫妮卡,她穿着一身黑色西装,头发绾干练的样子,身后的董事会大佬们似乎都已完全臣服于她。
她平静地对记者说:“对不起,我就曾被宣告死亡的莫妮卡。高,鉴于目前天空集团的危急局势,鉴于我的堂兄已被剥夺权利,我想我有必要出来干预,竟天空集团牢牢控制在我们家族手中。感谢卡特律师的帮助,他是我从小最尊敬的专业人士。也感谢董事会各位成员们的信任,他们都是看着我长大的前辈。也感谢联邦调查局与纽约州地方法院的支持,他们核对并通过了我的身份验证,在法律上注销了我的死亡记录,让我成功地死而复生——我依然是天空集团全球董事长兼CEO,我的堂兄高能先生并未继承我的遗产,因为我还活着。天空集团董事会欢迎我的归来,并且愿意在我的领导之下,共同带领集团走出困境。”
说完身后响起董事会成员们一片掌声。
新闻画面切换回CNN演播室,几名财经界嘉宾开始讨论这桩离奇事件。
我马上对旁边的中年夫妇说:“能不能再帮我换几个卫星频道?”
随即,屏幕上出现不同语言的节目。换了几个之后又是财经新闻,这回是阿拉伯的半岛电视台,同样在播放天空集团董事长易主的新闻——画面里出现莫妮卡并不漂亮的脸,下面的英文字幕已证实刚才CNN新闻。
莫妮卡死而复生重出江湖,想必已传遍了全世界——虽然我丢失了天空集团,但她又帮我夺了回来。
想起大年初一的凌晨,她说她要去纽约,帮我夺回天空集团,当时我完全不相信她。
现在,我错了。
她是对的,她是我的女神,她才是人间的拯救者。
可惜,她不在我的身边,确切地说是我不在她的身边。
我该怎样才能偿还她对我的付出呢?该怎样才能表达我对他的爱呢?该怎样才能乘法自己的愚蠢与傲慢呢?
莫妮卡!莫妮卡!莫妮卡!
我在地球另一边乞求你的原谅。
白色的月光,再度从云端钻出来,照射在垃圾场里的每个人的脸上。
然而,莫妮卡重掌天空集团这件事,对于慕容云和Matrix来说,却是个致命打击——他们吞并天空集团的阴谋再次破产,说不定所多玛国石油项目又将变化。
所以,慕容云才急着过来,他要找到兰陵王的面具,才可以再度扭转局势。
而且,他还带着端木秋波。
秋波?
一分钟后。
秋波出现在我面前。
依然是垃圾场,端木老爷子的窝棚外。隔壁的中年夫妇,已把破电视和卫星接受器藏了起来,以免宝贝被邻居偷走。
有人在身后叫了我的名字:“高能!”
还是一个年轻女生,我猛然回头见到两个身影,一个赫然是端木老爷子,另一个却是我曾经日夜思念的秋波。
她?
她怎么来了?
可惜,她来得太晚了,如果是几个月前,她的回来一定会让我疯狂,但是如今……
她穿着件黑色大衣,头颈鼓鼓囊囊地缠绕围巾,看起来不太自然。她艰难地搀扶爷爷,老头摇摇晃晃像受了伤,我赶紧过去扶住老爷子:“发生什么了?”
秋波着急地说:“先让爷爷让下来!”
我们把老头抬进窝棚,煤油灯照亮这间陋室,老爷子却轻轻喊道:“小心别碰到棋盘!”
“老爷子,你还在想着和我下棋啊?”
我转头轻声问秋波:“他怎么了?”
“从楼土上摔下来了,不知道伤得有多重。”
“什么?”
一个八旬老人,就算平时身体再好,也不能从楼梯上摔下来啊!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我盯着秋波的眼睛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已经几个月没见过的她,害怕地往后缩了缩,这个我曾喜欢过的女人,显得更加楚楚可怜,就像当年的盲姑娘——为什么她依然那么漂亮?我的莫妮卡却变换了模样?
如果,现在让我在大美女秋波和仇小鸭莫妮卡之间选择,我一定会选择后者。
无论端木全拨是否还爱着慕容云。
记得秋天的佘山之巅,她在我和慕容云之间,选择慕容云离去时,我是那么伤心绝望,好像丢失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现在,却感到自己那么天真,时间真的会抹平一切——莫妮卡却是例外。
慕容云也不可能真正爱她,最后的牺牲品只能是可怜的秋波。
“对不起!”她低头浑身趁都,就像做错事的小女孩,“是慕容云带我回来的,他说只有我才能帮助他——他会让我见到各个,然后见到爷爷,从他那里得到一副面具。我也很想见到哥哥和爷爷,就跟着他回到中国,很快见到哥哥。于是,我和哥哥一起来找爷爷。”
“果然,端木良始终是慕容云的人——怪不得老爷子一直不信任他。”
“我和哥哥一起找到了爷爷,说有件重要事情和他说——爷爷,我对不起你!”
她的眼睛红红的似乎哭过,此刻再度落下眼泪。
“你说了什么?”
“我说——”她对我的问话非常害怕,嘴唇都发紫了,“几天前,有人给我注射了一种病毒,将会慢慢吞噬我的身体,最终置人于死命,我还给他看了看我的脖子。”
说罢她解开脖子上的围巾,雪白粉嫩的肌肤表面,有一大块黑色印记,就像肿瘤或血块,看起来非常丑陋可怕。
“天哪,这是什么?”
“其实,只是别人给我化的妆而已。但我说这是病毒发作的现象,二十四小时后就会扩散到全身,那时就算上帝也救不了我的命。只有一种血清可以消灭病毒,而这种血清世界上只剩下几瓶,全都保存在一个秘密的实验室内——被控制在给我注射病毒的人手中。”
“天哪,这种拙劣的谎言,怎能骗得了你爷爷?”
我怀疑端木良的脑子是不是坏了,抑或是看武侠小说太多了?
“哥哥说对方目的是兰陵王面具,只要及时注射血清就能救我的命,不会留下任何后遗症。我也觉得爷爷不可能相信,但没想到爷爷说只要可以救我的命,他愿意为我作出一切牺牲。于是,爷爷带着我们离开垃圾场,坐上一辆公共汽车,结果却是坐到终点站又坐了回来。”
“这不是兜圈子吗?”
秋波痛苦地撑着脑袋:“是啊,兜了两个钟头又回到这里,附近一栋破旧的居民楼。爷爷租了其中一间屋子,却从来没有住过,屋里对满各种垃圾。他从那些垃圾里,找出一个铁皮盒子,说兰陵王面具就在里面。但是,他不肯把面具交给哥哥,说要看到他们给我注射救命的血清,并且还要观察我超过三个月,才可以把面具交出去。”
“既然如此,何必还把面具拿出来给端木良看呢?这不是让他明抢吗?”
“没错,哥哥确实这么做了!他从爷爷手中抢过铁盒子,爷爷也被他的行为激怒,两个人就像仇敌打在一起!”
我挥拳击中旁边的硬板纸:“端木晾真诗歌出生,连自己的爷爷都不放过!”
“当时,我也被这场面吓呆了,我知道哥哥做得不对,也帮助爷爷去打她。但是,我是一个女人,爷爷一个老人,加在一起也争不过哥哥。我们围着铁盒子一路抢夺,直到外面的走廊,哥哥居然飞起一脚,把爷爷踹下了楼梯!”
“我要杀了他!”
秋波悲伤地抽泣:“就这样,哥哥抢走了铁盒子,把我和爷爷扔在那里。我吓地大哭起来,发现爷爷已受了重伤。我要把爷爷送去医院,可他说一定要先回这里,因为有盘没下完的棋。这附近根本叫不到出租车,垃圾场倒是非常近,我的力气也只够把爷爷扶到这里。”
“他是在等着和我下棋呢!”我扑到端木老爷子身边,摸摸他的胳膊和腿脚,不知是骨折还是内伤,反正情况非常严重,“老爷子,你何苦如此?”
“天数!”老头悲怆地抓着我的手,“来来来,臭小子,我们把这盘棋下完。”
“老爷子,我知道你是故意的,故意把假的铁盒子拿出来,里面根本没什么兰陵王的面具,是不是?你只是为了试探端木良,看着你的孙子究竟是不是坏人?却没想到他竟是这样的丧心病狂之徒!”
“报应!这是老天给我的报应——蓝衣社的元老们,全都生养了不肖子孙,比如常青、比如南宫……他们的父辈都是我肝胆相照的兄弟,大概我们年轻的时候,于过不少卑鄙的恶事,到老终于有了现世报!我唯一最爱的孙子,他为得到面具,竟然把我踹下楼梯。”
我双手托着老头的后脑勺,让秋波倒杯水端过来,给老头喂下去:“你明知他不是好人,何必要这么试他?”
“因为,他毕竟是我的孙子,我仍希望他没有背叛我出卖我,我却想不到他竟会对我这么做!人为财死,鸟为什亡,儿子可以杀劳资,孙子可以打爷爷,熙熙攘攘,皆为利来!”
眼看老头快说不动话了,我急忙扶他起来:“什么都别说了,我送你去医院。”
“等一等!”老头用仅剩的一点力气,指了指棋盘方向,“我们的棋还没下完呢!”
“老爷子,我答应你,等你到了医院,只要医生说你可以下棋,我就一定陪你把这盘棋下完!我记住了每颗棋子的位置,绝对不会耍赖的。”
“小子,不许耍赖!”
我掏出手机打了120急救电话,让他们赶快到垃圾场门口。
随后,我和秋波一起把老头抬起来,给他裹上一件厚衣服,艰难地穿过黑夜的垃圾场。
老头的情况越来越糟,嘴角冒出了血泡,秋波流着眼泪说:“爷爷,对不起!坚持住!”
忽然,我发现老爷子一路嘟囔着什么。我把头凑到他的最边,听到气若游丝的声音:“小子……你的父亲……你的父亲……”
“我的父亲?老爷子,你承认我是古英雄了?”
我有些恐惧更有些兴奋,贴着老头的耳朵轻声道,这样旁边的秋波也听不见。
“我快死了……我要……交代后事……必须……把这个秘密……秘密……说出来……你的父亲……从这里往北走……一千米……十字路口……左转五百米……。工厂废墟……走进去……大枯树……破庙……藏着古井……下去……你的父亲……你的父亲……快……快去……”
老头已是弥留之际,言语含糊断断续续地说出这些话——你的父亲……
我的父亲?
他还活着——古英雄的父亲!
这段密码似的凌乱语句,却已深深烙印在我心头,即便埋藏尘封一百年,我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