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五的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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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五的魔鬼-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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耀地说。
    为了不挫伤佐伯兴致勃勃的情绪,十津川只有苦笑着说:“假如没有录像机,
你能谈出电视剧的内容,说明你确实看了,这样的话尚可作参考。现在是你有录像
机,你完全可以在播映时先录下来,事后可以随时看,在这种情况下,你说你能讲
述全部内容,并不能证明星期五的晚上你坐在家里看电视。你说是吗?”
    佐伯一听顿时又蒙了。“那怎么办呢?我说的全是实话。我相信你,才使劲回
忆,现在真是竹筒倒豆子,可仍然没用,我该怎么办呢?警部,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佐伯激动地用拳头敲击着桌子。
    十津川冷漠地注视着佐伯裕一郎。内心却翻卷着不平静的波澜:否定他是星期
五的汉子,现在证据又充分证明他是嫌疑犯,血型、目击证人、情人旅馆案,都对
他不利;原以为他有不在场证明,井川佐知子否定不说,今天就连他自己也说明了
他确实没有不在现场证明。这就不得不令十津川堕入了十里雾中。佐伯呀,佐伯!
    你是真正的凶手呢?还是老实过憨了?
    左思右想,十津川脸上怎么也去不掉困惑之色。他颓然地踅回办公室,默默地
坐在转椅上。
    “怎么样?警部。”龟井向他问。
    “佐伯证实了自己没有不在场证明。”
    “那你为什么不高兴啊?”
    “噢,总有搞不清楚的地方呀!”十津川语调沉重地说。

              第五章 闪亮的目光
    1
    十月三日,星期五。
    今天,对十津川来说,一切都乱了套。
    新闻界毫不客气,各种报纸的社会版都以引人注目的标题刊登了这类文章:
“误捕?警察当局对‘星期五的汉子’一案陷入困境”:“专案小组混乱,意见对
立”:“另有真犯?警方奇异的行为”等等。
    山本更严厉地指示:今天中午以前,如不把佐伯移交检察方面,检方将亲自审
理。
    十津川的部下也怨声载道,人人都以惊疑的目光看着他,心里都在埋怨他犹豫
不决的作法。
    就是在这火烧眉毛的情况下,十津川应召去见本多课长,一进课长办公室,桌
子上的各种报纸的早刊一下子扑入了十津川的眼帘。
    “我相信你。”本多朝他点点头,示意请坐。
    “谢谢。”十津川坐下了。
    “请谈谈真实情况,确实没有佐伯裕一郎的证据吗?”
    “证人有两个,又有险些被杀害的吉川知子,而且佐伯还有强奸妇女的前科。
    假如凭这些起诉,佐伯也会被判死刑。“
    “那么你还有什么疑问呢?”
    “证人的话也不可全信啊!”
    “你指哪个证人?”
    “两个都一样。”
    “为什么呢?”
    “就以三木伸介为例吧。起初,他说在第二杀人现场,因天黑加上他正在点烟,
没有看清凶手的面孔。事隔不久,现在却肯定凶手就是佐伯裕一郎,并且愿意出庭
作证。”
    “可不可能是他准确的回忆呢?”
    “他既然说天黑看不清对方的脸,怎么回忆也不能把黑夜变成白天啊!”十津
川苦笑一下。“我不认为他是有意说谎。但可能有这种情况,一是作为市民的责任
感,想当个破案的目击者,二是我们提供给他佐伯的情况,既有前科又勒住了一个
女人的脖子,可能是先入为主吧。”
    “井川佐知子这个证明怎么样?”
    “他原本是佐伯的庇护者,现在摇身一变又成了指控者。她说这是她正义的觉
醒,这全然是骗人的鬼话!”
    “你怎么知道是骗人的鬼话呢?”
    “你知道,她是前国务大臣北川治郎的如夫人,有钱有势,很是傲慢。开始,
她以保护支持年轻艺术家的架式,想帮助佐伯,因而请了东田律师。但北川先生对
此持反对态度。北川反对的原因是,他不愿自己的女人成为强奸杀人犯的庇护者,
更不愿因此遭到报纸的攻击,舆论界对北川的态度好坏,又直接影响到他竞选大臣
的政治意图。井川佐知子权衡利弊,自然要站在丈夫这一边,于是她不仅不再维护
佐伯,反而变为指控者。为个人利益转变立场的人,她的证言是不能不令人怀疑的。”
    “你说的确有道理,但,十津川兄,今天已经是星期五了。”
    “我知道。”
    “今天不把佐伯移交检方,我们不仅要承受检方的重压,刑事部长也不会放过
我们。老实说,我个人是顶不过的。”
    “确实给你带来了麻烦,很是抱歉。”
    “我倒没什么。只盼着几小时内案子有个眉目,如能判定佐伯是罪犯,我还能
挺得住,但你似乎觉得他清白无事。”
    “实在说,我也拿不准,因此颇感为难,从理论上分析,佐伯确有嫌疑,但感
觉上却总认为凶手是另有其人,好象客观上对佐伯越不利,我内心却越觉得他清白
无事。”
    “我可以尊重你的感觉〉但并不能以此去说服部长。”本多耸耸肩说。
    十津川听了本多课长的话,只是默默地点点头表示理解。他心里明白,如自己
妥协一下,事情就简单了。可以马上把佐伯移送俭察院,山本检察官立即起诉佐伯,
然后是法庭审判,定罪,最后由佐伯去服刑,这样做十津川心里不安,假定佐伯被
处死,那他会抱憾终生的。
    2
    附近中午,十津川和本多课长一起,应召去见三上刑事部长。两人一进刑事部
长办公室,就看见山本检察官早已坐在那里。
    这种场面十分尴尬,山本以不悦的目光睨视着十津川;刑事部长则带着困惑的
神色,在一旁拱手而立,十津川心里核计,他俩准是早已交换意见了。
    “喂,坐下吧。”三上部长让十津川和本多坐下后,说,“十津川,据说你答
应山本检察官,在今天中午前将佐伯裕一郎移送检方?”
    “没有说一定移送检方,只说今天中午前会有结论。”
    “那没有什么不同!”山本检察官厉声说。
    “不一样。”十津川反驳说。
    “那你想释放佐伯?你认为他清白?”山本瞪大眼睛,气乎乎地质问,好象十
津川的话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客观地看可能是半对半。也许有嫌疑,也许是清白。”
    “可我审过记录,佐伯的嫌疑太深。是否起诉,这个判断由我们定好吗?”山
本已是怒不可遏,却极力压住火气说。
    “委托给你们可以,但佐伯如果是无辜的,你们怎么办呢?”
    “怎么又是无辜的呢?不是有人证、物证,你们才逮捕的吗?怎么这会又认为
他清白无辜呢?”
    “越调查越觉得他不是星期五的汉子。所以即使起诉,也应该以九月二十六日
在情人旅馆的强奸案件起诉,如同意这个意见,我可以马上把佐伯裕一郎移送过去。”
    “别胡说八道!”山本把手一挥,一副极不耐烦的样子。
    “为什么这么说?”十津川不觉一愣。
    “你说为什么?就因为佐伯裕一郎是星期五的汉子,我们检察人员才这样卖力
呀!新闻界骚动,也是这个原因,以强奸案起诉,怎么向舆论界交待呢!人家一定
会认为是误捕的。”
    “我怕的恰恰不是佐伯,而是真正的凶犯再度出现。倘使真凶真的出现了,警
方的威信会彻底输光,检方的脸面也是不光彩的。”
    “可是,十津川兄,九月二十六日,佐伯被逮捕那天是星期五啊,这天,佐伯
在情人旅馆强奸了第四个女人。此外,没有发生对女人的强奸杀人案吧?”
    “没有,一件也没有。”
    “那就完全可以认定佐伯就是星期五的汉子。他向警方挑战,又按时进行犯罪
活动,你还犹豫什么呢?如果你害怕担责任,那可以由我来调查、由我来起诉。”
    “我并不是怕负责。”
    “一点钟有记者来访。”三上刑事部长插了一句。
    十津川看看手表,还差二十分钟才到一点。
    “我希望在一点前能做出结论。”三上分别望着十津川和本多的脸,“如果在
一点钟的记者招待会上发表以星期五的汉子起诉佐伯,消息就能登在晚报上。这样,
年轻女人对星期五汉子的恐惧感就可以消除。逮捕案犯是我们的职责,消除市民的
恐惧感也是重要的工作,电视台完全可以在三点钟播放新闻时,把这个案子作为一
项主要内容。今天就是星期五,一点钟的记者招待会发表对佐伯的起诉这是绝对重
要的。”
    “……”
    “一课课长和十津川如果还犹豫,就自我负责移送佐伯爵一郎起诉。到现在还
没有信心,还在证据上打磨磨,只会引起对警方的不信任感。尤其目前,整个东京
都全陷入星期五的恐惧中,我们绝不能再犹豫,我要求一课课长本多和十津川把此
案交给我办。案卷我审查过了,如同山本检察官所说,可以断定佐伯裕一郎是星期
五的汉子。就这样定吧!”三上部长说完,两眼死盯盯地看着本多和十津川。
    三上部长把话说到了绝处,本多和十津川也不好再坚持己见了。
    三上之所以这样说,也是很有道理的。在此案审理中,警方行动不仅引起东京
市民、更引起整个日本的注目。第一、第二、第三,连续有三个年轻女性被杀害,
警方完全处于被动地位,一点作为也没有。如果说好不容易抓住的佐伯裕一郎,还
不是凶手的话,那警方将遭到更严厉的痛斥。
    三上部长见本多和十津川没有吱声,以为沉默就是同意他的意见,于是接着说
:“就按着我的方案在一点钟的记者招待会上宣布。”
    记者招待会是由三上和本多课长两个人参加的,十津川回避了。
    几个小时后,各报的晚刊均用醒目的标题,报道了星期五杀人案已经破获的消
息,还有的报纸发表了整版的文章。《星期五的汉子是青年发型设计师》、《佐伯
裕一郎是杀人凶手》、《佐伯裕一郎恶魔般的罪行》……在这些文章中,把佐伯出
身、历史及年轻时强奸妇女的事情,全部披露出来,还有的报纸竟然说他在巴黎留
学时也曾勒住妓女的脖子,几乎把妓女勒杀。
    电视更能凑热闹。案子的经过反复报道,桥田由美子、谷本消美和君原久仁子
的照片接连在屏幕上映出,播音员则信心十足地向广大听众宣布,凶手已被抓住,
夜间外出可以放心了……
    3
    案子总算了结了。专案小组为庆祝破案,摆了一桌酒席。但十律川一点兴趣也
没有。他邀了龟井出去散步,黄昏将临,他们漫步在皇居附近的街道上。
    “我有点感到可怕。”十津川说话的音调十分沮丧,情绪也特别消沉。
    暮蔼低压着东京都的天空,护城河水面逐渐灰暗下来。银座方面的霓虹灯倒显
得分外亮。
    “你担心真正的凶手会再出现吗?”龟井与十津川并肩走着,突然问了一句。
    “报纸、电视把破案的报道全抖了出去。这下可解除了年经女人的戒心,如果
真凶再出现,必然又有一个年轻女郎丧生。”
    “可是,警部,我认为佐伯裕一郎可能是星期五的汉子,如真这样,那也就没
有什么可怕的了。”
    “可能还不是最后的结论啊!”
    “如果另有真凶的话,那九月二十六日怎么没有另外的女人被强奸、被杀害呢?”
    “这有几种可能。或凶手突然患病,不得不住进医院,或正欲抢劫女人时,遇
到有人经过,没有做成。”
    “我总觉得你有些过虑了。”龟井安慰似的说。
    天全黑下来,两人才从护城河回到专案组。
    专案组办公室一片杂乱。桌子上丢下五六只酒杯和罐头盒子,这一切都预示专
案组即将解体了。安井刑警和田岛刑警将贴在墙上的第一、第四现场鸟瞰图撕了下
来,团成一团,扔在墙角。
    十津川颓坐在椅子上,以复杂的心情审视着室内的一切。“案子结束了。”他
心里默念着,但整个案子却依然系着他的心。也许龟井说得对,佐伯裕一郎就是星
期五的汉子。他没有明确的不在现场的证明,而且想杀吉川知子。有强奸的前科,
更有土耳其浴娘的证言。如果佐伯真是凶手,那该多好,十津川的一切忧愁烦恼,
便刹那间冰释雪消了。
    墙壁上的电子时钟好象理解主人的心情,尽量放慢时间的脚步,滴达滴达缓慢
地走动着。时针正指向九时零六分。十点,这个危险的时刻,马上即将到来!
    “喝茶吗?”龟井给十津川倒了一杯茶。
    “谢谢。”十津川微笑着端起茶杯。
    “山本检察官此刻也许正起劲地审讯佐伯呢!”龟井仿佛要消除十津川的郁闷,
说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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