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尤家良又惊奇地发现阿莹坐在茶几前,她的眼睛睁地大大的,紧紧盯着一杯茶,那茶杯正是茶铺女人送给尤家良的那套紫砂茶具。
“你又在发什么呆?”尤家良不耐烦地问阿莹,可是,阿莹没有回答他。尤家良又大声喊了阿莹几声,阿莹一点反应也没有。
尤家良有种不祥的感觉,他走到阿莹身边,看见阿莹大大的眼睛正盯着那杯茶,眼中满是惊恐和愤怒,但那眼中已经没有光泽了。尤家良拍拍阿莹的肩,阿莹应声倒下,她的口唇紫绀,已经没了心跳,只是她身上还有着一点点的体温。
阿莹心脏病发死了。
尤家良不明白她怎么喝着茶会心脏病发作,她临死前死盯着那杯茶,她在茶杯中看到了什么呢?想到这,尤家良忽然想起茶铺的女人,还有他自己在那个茶杯中看到的一切。
可是,阿莹到底在那个茶杯中看到了什么呢?
办完阿莹的后事,尤家良决定再去那个茶铺看看。这一次他不是想那个女人,而是他想弄明白那套茶具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老街还是那样,可是,尤家良却发现茶铺的门是关着的。
茶铺还是老式的一块一块的木板门,黑色的门板一块连着一块,不过门板很多地方,黑漆已经脱落了,露出木色的木头,感觉好象铺面很久没人整理似的。
尤家良走上前,轻轻地敲门,可是没有人应门。尤家良又用大力一点敲,一样什么反应出没有。尤家良开始用力擂门,门被擂得咚咚的,仿佛门板都要受不住力,随时会碎裂倒下似的。还是没有人应门。
“你在干什么啊?”一个苍老的女音幽幽地问尤家良,尤家良浑身发抖,他听出那声音来自他的后面。他握着双拳猛地转过身去,身后的一个老太太被他吓得到退了两步。
尤家良放松下来,他对老太太说:“我前几天在这里买了点茶,现在再来买一些。”
“买茶?”老太太疑惑地看着他,“你没记错吧?”
“没错,就是这儿,茶铺的老板是个穿绿旗袍的女人。”
“不可能,这个铺一直是空的。”老太太一副不相信的表情。
“不会吧?我真的前几天来这里,这里是一个卖绿茶的茶叶铺。”尤家良身上有点冷。
“嘿!你真是撞了鬼!”老太太气恼地挥挥手,“我就住在旁边,我会不知道吗?这个铺空了一年多了,自从上次这铺里发生了火灾,那个卖干鲜货的搬走后,就再也没人来这里租这个铺面了!茶铺?你一定搞错了!”
尤家良没等老太太说完,就转身走了,他心里很慌乱。转过老街的那道弧形弯,他在弯角处看到一棵茶树,绿绿的叶子,中间还开着几朵白色的茶树花,这个都市也有茶树吗?
尤家良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离开那老街的,他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却走回了家。
看着茶几上那套茶几,尤家良知道自己不是做梦,真是撞鬼了吗?
尤家良拿出那个女人送给他的茶叶和书,到底怎么回事呢?
尤家良将茶叶放入紫砂壶里,打开电壶,烧开水。一边烧着开水,尤家良一边打开那本手抄书,又接着上次的地方看起来。
年轻茶叶商周旋在妻和情人阿银之间,开始也还不错。可是,阿银怎么甘心只做个情人呢?没多久,阿银怀孕了,她吵着要茶叶商娶她,可是,妻又没什么错,茶叶商怎么休妻?阿银又威胁茶叶商,如果他不娶她,她就把他俩的事抖出去,两人商量来商量去,就想出了一条毒计。那天,茶叶商的妻从娘家回来,带了一套紫砂茶具(居然就是茶铺那个女人送给尤家良的那套!),妻对茶叶商说这套茶具很特别,就清洗了茶具,给茶叶商泡茶。茶叶商喝着妻用新茶具泡的茶,也亲手斟了一杯递给妻,谁知那杯茶却是下了毒的。妻喝了那杯茶,她的脸色变了,她痛地在地上打滚,她的口角眼中都流出血,她看着茶叶商说:“我会回来找你的!我不会放过你和阿银的!”
原来,她什么都知道了!
书的最后,有一句话是用狂草写的,显然是后加上去的:“我回来了,你怎么不认识我了呢?”
尤家良看完了书,他的心里很怪异,这书中的一切到底在暗示着什么呢?那套奇特的紫砂茶具,还有那极品秋毛峰,为什么会在尤家良的生活中出现呢?为什么阿莹会盯着那杯茶死去呢?茶杯里有什么呢?
突然,尤家良的心里打了一个冷颤,寒意倏地钻进了他每一个毛孔。
阿莹,阿银,这是纯粹巧合呢?还是中间有着****的天意?
电壶上的水咕嘟嘟地滚着,尤家良一把抓起水壶,顾不上将水放下凉一会儿,一下子将水全冲进了紫砂茶壶,茶壶里的水和茶叶一起冲了出来。
尤家良颤抖着抓起紫砂壶,将还未完全泡开的茶水倒进茶杯,也许,这次茶杯里会有他想知道的答案呢?尤家良虽然恐惧,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将眼光移向那杯茶。
茶杯里开着一朵粉红的荷花,黄色花蕊,绿中带着鹅黄的莲蓬,盈盈地刚出水似的。
茶水中慢慢漾起一个涟漪,涟漪中渐渐浮出一个女人来,却正是茶铺的那个女人!
只见她美丽的脸庞上有着无限地幽怨,眼光更加勾人魂魄了。
“夫君爱茶胜过爱我,不如我化作茶树,日日让夫君你采来泡茶饮用吧。可是夫君爱别的女人更胜过爱茶,夫君,你不认得我了吗?即使夫君不认得我,也该认得这茶呀!这道茶还是你教我喝的,你却为什么不喝呢?”尤家良的耳中满是幽怨的女音。
尤家良慢慢端起茶杯,一口一口将茶喝了下去,象他平时品茶那样,他似乎看见茶杯中那有张美丽的脸的女人笑了,一种如愿以偿的笑容。
后来,尤家良被发现死在家中,经法医检验,是中毒死的。奇怪的是,他的胃里好象没有什么食物,家里也没有什么食物,更没有有毒的食物了。只是,他尸体的前面的茶几上泡着一壶茶,他好象是喝过一杯茶后死的,因为,一个紫砂的茶杯打碎在地上,有一点茶汁。
不过,那壶茶和那地上的茶汁经化验,却是一点毒也没有。
也许,有毒的不过是人心吧。
腐尸惊魂
我的大学在南方的一个古老城市了,学校的历史比城市新一点,也有七八十年的历史了,学校里古木参天。
升上二年级时,没有宿舍,不得已之下。只好找了两个比较要好的同学一起到外面找房子。找到后来,好不容易三个人都满意了,就住了进来。其实这房子离学校并不近,四周也不是顶热闹。
但是房子是新的,租金也满合理,所以才相中这里。在住进来的头一个多月,啥事都没发生,直到期中考前一天。
当天晚上我为了准备第一天考的两科,直到凌晨两点多都还在跟课本讲义奋战。我伸了一下懒腰,看看时钟,便起身要到盥洗室洗个脸,盥洗室的电灯开关就在门边,不过是在里面。
我伸手进去要打开灯,结果没摸到开关,却摸到了软软的像是女生的手指一样的东西。我吓了一跳,赶紧将走道上的灯都打开,我回头看了一下两位室友的房门,没有光透出来,她们应该都睡了。我这时有点害怕,但我仍然借着走道上的灯光,侧着头往化妆室里看去,隐隐约约看到里面有一团雾气,除此之外,啥也没有。我猜想:不会是摸到壁虎吧,又伸手去把电灯打开,灯火一亮,那团雾气却立刻散到窗外去了。我低下头看地板,干的。又用手指在化妆镜上抹了一下,还是干的。这下子我真的吓到了,我转头就跑,回到房里立刻上床拉起棉被盖住头。
也不知何时昏昏沉沉的睡着了,直到我的闹钟响起。我从床上跳了起来,看到窗外透进来的阳光,我吁了一口大气,然后就去考试了。
我没有把这件事告诉阿湘和奈美,我怕她们会害怕。一直到下午考完第二科,我都还是一直想着那件事,考完大概是三点多。我趁着阳光正强的时候赶紧回去把澡给洗了,然后就拎着第二天要考的课本讲义窝到图书馆去了。就在我念到天昏地暗的时候,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我看了一下来电号码,是阿湘。
“喂,阿湘,干嘛?”
“小筑,小筑!你在哪里?”
“图书馆啊,你呢?”
“我在家啊,你快回来好不好?奈美的手机我打不通。”
“怎么了?你要不要紧啊?”
“别问,你快回来就是了啦。”
我挂了电话,立刻拉着班上同学Monkey赶回家去。一进门,我就马上冲到阿湘房门口猛敲,我一边敲一边喊:“阿湘,开门啊!我是小筑。”过了五秒钟,门才打开。阿湘一把抱住我,我脑海里一下子闪过好几个念头。
我问:“到底是啥情形?你有。被怎样吗?”
阿湘用泪眼看着我:“有啊。我被吓到了。”
我松了一口气,但神经还是紧绷着,因为我不知道小湘究竟是被什么东西吓到。是我昨天晚上看到的情形吗?
Monkey这时靠了过来,问道:“刚刚那是奈美吗?”
我不懂她在说些什么,转过头看着阿湘,阿湘看出我的疑惑,慢慢说道:“下午我一直都在房里读书,一直读到差不多七点多,我肚子有点饿了,想出去买点东西。才刚走到房门口,就有人敲我的门敲得好急,我一开门,外面根本没人。我以为是你们回来了在作弄我,所以我又进房里守在门边要抓你们。第二次门一响,我就马上开门,结果还是没看到人,我就想说不理你们了。一走到大门口,却换成敲大门的声音了,我趴在大门的透视孔上看了半天,还是没人。后来我想到你们可以蹲着敲啊,所以我就跪到地上从门缝看,结果门还是被敲的很大声,门缝透进来的光线还是连个影子都没有?我愈想愈怕,就赶紧躲回房间里,然后还是断断续续的有人敲门,一下子是我的门,你们的门好象也有,后来真得是被吓得受不了,才打电话叫你跟奈美回来。”
Monkey这时说了一句:“奈美不是回来了吗?她刚刚不是在擦地板?”
我敲了敲奈美的房门,又大声的喊:“奈美。奈美。”没人回我话,我又在房子里绕了一圈,没见到她人。
我向Monkey摊了摊双手,摇摇头说道:“奈美不在。”
Monkey这时拨了电话给奈美的男朋友,讲了一下子。Monkey切掉手机转过头跟我说:“奈美跟她男朋友一起,那我刚刚看到的是谁?”
Monkey伸手往厨房的方向指了指:“我一进门,就看到一个长头发的女孩子跪在地上往那里爬过去,那是谁?”我和小湘对望了一眼,头皮当场麻了起来。
“别在这种时候吓人,好不好?”我说。
Monkey举起了右手说:“我发誓!我干嘛吓你们。”
我现在也怕得要死,我还以为刚刚是奈美在抹地还是找东西什么的。
“呜。”阿湘又哭了起来。
我也好怕,好想哭喔,不知道Monkey是怎样想的,不过她应该也不好受,虽然她不住这里。当晚等到奈美回来,我抢着去跟她睡,阿湘则拉着Monkey留下来。Monkey虽是千百个不愿意,还是留了下来。毕竟人一多,胆子也就大了一点。当晚我们把屋里所有的灯都打开,窗帘也都放了下来。我躺在奈美的身边翻来覆去睡不着,转过身去要问奈美最近有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谁知道她已经睡死了。嗯。果然是当个神经发达的女人最幸福。
好不容易挨到期考结束,这期间倒是什么都没发生,可能是我们都集体行动的关系吧。这可真是苦了Monkey,考试完的下午,我拉着她们三个一起到庙里拜拜,顺道可以散散心。但是奈美要跟着登山社去登山,没办法,于是只有我们三个人一起行动,我们先搭巴士,再搭出租车上山,然后又爬了好多好多层的楼梯上去。阿湘爬的脸色发白,说:“我们好象苦行憎喔,好累喔。”
Monkey接口:“对啊,好象古人在拜山一样。”
我牵起她俩的手,连拉带拖的慢慢往上爬:“叫你们运动不运动,看吧。”
好不容易到了,我们买了香烛后就跟着香客们依样画葫芦的拜了起来。
阿湘这时突然拉我的袖子,低声说:“你看,那边有一个女生一直在看我们。”我回头,大家都各自做各自的,没人在看我们啊。
我说:“没有啊,在哪里?”
阿湘又说:“她的样子好可怕喔。好象是疯女人。”
Monkey听到我们的对话回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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