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周末飞很是矛盾,谈到现在他突然想放弃通话,看看自己的处境,说粗俗点,这就仿佛一个刚找到性伴侣的人突然发现自己是个阳痿的goods一样,“现在……我在写小说,就是想了解一下你这一刻的会有什么样的感受,请问……”他慌忙之中却找出这么个借口,这太欠扁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她似乎有点生气。
“对不起,我……”周末飞生怕她以为自己拿她寻开心,忙向她道歉。
“谢谢你!”
周末飞怔了一下。女孩的心思,真奇怪。
“不过,我说的是真的,我的确喜欢过你。”
“恩,谢谢你,谢谢你对我说这些话!不管你是不是我父亲找来的,都谢谢你!”女孩声音有点低沉。
“你父亲找来的?什么意思啊?搞不懂哎!”周末飞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哦,没事!”女孩应付了一句,随后又将话题绕开了。
周末飞也没有多问,两人谈了一会就挂了。
不过,这一夜,周末飞失眠了,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对不对。但他觉得,这个女孩现在很让人怜惜,他不想再继续和她说爱情了,他害怕自己会和她走到一起,毕竟自己指不定哪天就“意外”了,又何必在自己走之前去伤一个人呢,这样不但有违良心,而且让一个自己心爱的人去痛恨自己,有何必招致那么大的罪孽?不管这样做到底对不对,他都不后悔。
一切自有天数吧,他这样想。
第二天,他起的很早,第一次感到世界如此新鲜,感到生命很可贵。
他准备好行李,便奔向车站。此时,他只想回家,看看老爸老妈。
周末飞刚刚走上天桥就听见天桥底下车站前的小广场里有人大喊“小偷,抓住他!”他低头一看,一个中年妇女向人群里挤去。在她的前面有一个穿赤灰色衣服的青年人拿着一黑色的包在人群里冲撞着。
然而,当那个青年跑过两个看装束老实巴交的壮汉后,壮汉眼睛睥着别处,横着一拢,便挡住了中年妇女。而那个青年手里的包夜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一只帽子。青年脱下上衣,反穿起来,竟然是一身迷彩服。等中年妇女绕开那“拦路石”后,再也找不到小偷了。
正在这时,周末飞看见那个青年顺着天桥洋洋得意地走了上来。他平时最不爱管闲事了,但这时候却不知道怎么得就一把拽住那青年,向桥下大喊道:“小偷在这!”
青年一看诡计被识破,冲着周末飞脸上就是两拳,然后推开他,向天桥上跑去。周末飞情急之下,将行李箱丢了出去。由于箱子太笨重,再加上又是上坡,箱子丢出去没多远,没打着,竟向他翻滚下来。他躲了开去。奋力追了上去。眼看小偷就要下天桥没入人群了。他一激动,从兜里掏出手机,正准备掷过去,突然那青年脚下一滑,便像高坡上撒了手的碾盘一样,稀里哗啦地翻滚了下去。最后他连腰都没直起来,就被一警察给摁在了地上。
“小伙子,你凶气缠身呐!”说话的是他旁边的一个中年人。中年人正表情镇定地看着他,“他可不是一个人啊!”中年人将眼光移向那个青年。
好纠结的话呀!周末飞想。这时他看到中年人的眉毛像两只楔子,而且和胡须一样很浓密。
“你没发现周围还有很多凶狠的眼睛盯着你吗?”
“哦,呵呵,知道,无所谓了!”
“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啊?”
“周末飞。”他说道。
中年人掐指一算,说:“你很勇敢,不过看你形影涣散,煞气缠身,前途有恶鬼挡道,后路又有凶灵追随,你可要当心啊!”
这时周末飞也管不了许多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周围的目光都疑惑地扫了过来——这啥年代了,还有人兴这个?
“救我,你有办法的,对不对?”周末飞感到一片漆黑中,有一束光芒射了进来。
“你我相遇则是缘分,但我另有要事。这样吧,我给你指条路,你去我师弟那里,他定会帮你化凶为吉。”
“请问大师怎么称呼?”
“有缘再会时你自然会晓得。”中年人说话间掏出一张黄纸折成一只小鹤递到他手中,又取出两块小兽形状的璧递与他。
周末飞疑惑地看着他。
那中年人呵呵一笑,走到他近前,手在他眼前掠过。他突然看见这个世界变得混沌起来,人群也更为密集起来,很多人来来去去的竟然可以穿墙而过。
他吓了一跳。
中年人告诉他,眼前这些人只是些魂魄而已,让他不必惊慌。
周末飞虽将死看淡了,但听说自己还有生机之后,又遇到这种听只听说过,却从来没见过的另一面世界,不由吓得心神不宁。
他按照中年人的指示,立刻赶去。因为那中年人说了,三日之内,必须赶到,否则后果很严重,所以他片刻也不敢耽误。
不过还算顺利。到那之后已是第二天的下午了。
来到中年人的指定的地方,周末飞取出了小纸鹤,摊开手掌,并念了句那位中年人教给他的咒语,让他惊喜得连忙称神的一幕发生了——那小纸鹤真的飞起来帮他带路了。于是他跟了上去。在路上,他果然遇到了好多墓冢和拦路的幽影,他只是颔首默念“借过”。
不久,他来到了一个庭院。
院内十分的冷清;他心里越没底起来,他不知道着劫自己到底能不能逃脱。但来都已经来了,不论结局如何,他只有赌一把了。
接待他的是个小童,小童说他师父闭关,最少还需七天。
周末飞一想,那中年人说必须三日内办妥,在等七天,那自己岂不死翘翘了。于是他拿出了那中年人给的兽璧给他看,并说了是那个中年人让他来这里的。
小童看到兽璧后极其惊喜,但一转脸有无奈地对他说他师父的确现在还不能出来。
周末飞正为难之际,那童子说:“我来帮你吧,别看我年纪小,搞定这件事还是没问题的!”
周末飞有点不知所错。但最后想来想去,反正这样等下去也是个死,不如就依这位小师傅的意思,先死马当活马医吧!希望他的师父可以早些出关。周末飞不住地祈祷。
当周末飞把情况向那位童子叙述了一遍之后,那童子诡异一笑。然后贴在他耳边说:“没有这么简单吧!”
“什……什么意思?”
“哪个叫田玉儿的为什么缠上你们……这里面另有隐情吧?”
“这……小师傅,我……我知道是我们错了,但是我们也只是开个玩笑而已,没想到事情会变成那样。小师傅,你一定要救我!”周末飞感到自己腿有点发软。
“那你就详细说来,我一定会尽力帮你的!”
“九月份的一天,我和宿舍的几个人一起去一家酒吧喝酒。在酒吧见到一位郁郁寡欢的女孩。哥几个看她长得还不赖,便上去跟她搭讪。后来,我们聊的很倾心。才知道她叫田玉儿,而且和我们是同一所学校的。再说一下我们宿舍的老四,他一直是个老实巴交的人,一直不敢与女孩接近。于是我们哥几个准备给他制造个机会。于是我们开了个包间,然后我们一个一个都借机溜了出去,并从外面给上了锁……”
“后来呢?”
“等我们在外面溜达了一圈之后,刚走进酒吧,那个田玉儿就披头散发地从吧内哭着跑了出来。我们意识到可能出事了,忙冲了进去。一个服务员正往外走着,估计是他开的包间的门。我们刚进去,一只瓶子就从包间里砸了过来。这时听见老四哀嚎了一声‘你们把我坑惨了啊!’后来,我们怕那个田玉儿报警,担心得要死。但第二天早上,她却出事了——她跳楼了。我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但后来,老四也跳楼了。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周末飞这才想起那个曾困扰自己的问题,也许老四之所以从女生宿舍跳楼,当时却没人发现并及时制止,定与那田玉儿有很大关系。
“冤孽啊!”那小童子摇了摇头。
“小师傅,你一定要救我,一定要救我啊,我知道错了!”
“我一定会尽力的!”童子说着进了内堂。等再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道符纸。他从一个囊内取出一段红线将符纸扎了起来,递给他,并说道:“过了明天晚上,符纸才可以废掉。”
周末飞“哦”了一声,也不知该如何答谢之时,童子道:“把你那兽璧给我,你便可以放心离开了。”
周末飞想,反正那中年人也没说那兽璧是干什么的,搁自己手上也没用,那小师傅救了自己,他想要,给他就是得了呗!于是他把那璧递到了他手中后,欣喜着离开了。
第二天,他并没有回家。因为他现在已经要逃过这一劫了,心里总算平静了一些,而且又一年的大学生活接近尾声,这么长时间不去过问,若再不去,要出问题了。
于是他又去上课了。
就这样,两天就过去了。
第三天的晚上,他不敢睡,将红线拆开,双手捂着,生怕它会不翼而飞似的。
恰巧那晚停电,这时整幢楼都已经黑漆漆的了,只有他这户还点着一只大蜡烛。看着飘忽不定的烛焰。他又些自责,要事早买一台台灯就好了。不过还算幸运。这里还有根早先住过的人留下的蜡烛,凑合着用吧!再撑两个小时,一切都万事大吉了。
不知什么时候,房间里起了大火,他的手指烧的灼痛。他一下子惊醒,发现蜡泪流了一桌子,蜡烛的芯子在桌子上烧了一大片,符纸也烧着了。他惊慌起来,忙将火弄灭。然后,他扭头去看闹钟,那夜光的指针已经指到一点多了。他终于松了口气,总算逃过此劫啦!
他正放松着,手机铃声大作,吓了他一跳。他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打过来的,但他还是接了。这时他听到电话那头是一个女人的唏嘘声。那个女人问他是不是周末飞,他应了声,然后那女人急忙哀求他赶快来。他有点莫名其妙,问她是谁,有什么事。这一问之下,对方的回答让他甚为吃惊。
原来,那个谢小莎,也就是周末飞暗恋了五年的女孩,患了癌症,因为化疗,掉光了头发不说,还把她一个姽婳的女孩弄的人不人,鬼不鬼的。因此,她男朋友和她分了手,很多和她亲近的朋友甚至没有一个来看望她。她的父亲为此,去花钱“请人”,给女儿一个心理安慰……
这时,周末飞才明白,谢小莎说她父亲“找来的”是什么意思了。
这时候谢小莎的母亲(也就是电话那头的那个女人)已经泣不成声了,“也许她等不到天明了,我求你了,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我求你来看看她好吗?她就要离开我了,我必须尽力满足她这个愿望!”
“好的,阿……阿姨,您说地址……”
周末飞顾不得一切,收起手机连忙赶了出去。
然而,当它拉开大厅的门后,他傻眼了,厅外竟然是卧室。他回头一望,卧室还在身后。他没多想,果断向前,走进眼前的这个“卧室”,打开门,外面是大厅,他再向外走,打开门,又是卧室……他知道了,这是鬼打墙,以前他听老人说过。可是明明过了三天的呀!他再看时间,没错,的确是过了。突然之间他觉得这个世界要弃他而去了。
他快要透不过气了。
“他妈的啊!”他一声嚎叫。
曾听说遇到这种情况,只要含一口狗血,面东而拜,仰头喷向四方,一切鬼障就会消除。可如今,上哪弄狗血去?
他唯一想到的就是手机,也许只有它能来救自己了。
他连忙掏出手机,刚要按键,他突然从手机上看到了什么。手机照亮了他和他的身后,他看到手机外缘镶着的金属条上,映出了身后的一点东西。看不出是什么,但似乎在动,一点一点地放大,看那颜色,似乎是人的肌肤的颜色,他吓得动都不敢动一下,只是那么定定站着发颤。
突然,他感到两边的墙壁向他逼近过来,空间越来越来狭小。他忙伸手去推,可任凭他如何用力,都推不开。他用手发狂地砸,他觉得整个手都已经出血了。他希望隔壁的人能听见,能救他一下。然而,墙依旧越来越靠拢。
这时,他一回头,看见后面墙里凸出来一块什么,然后“嘭”的一声,一个女子退了了出来,看不道他的脸,但那身影却是那样熟悉。
周末飞吓得脸色惨白。突然,他还在惊呆中,那个女子的头就那样掉在了地板上。他只觉得头发“噌”一下就竖了起来,头皮发麻,脑子发昏。他使出平生最大的力气去擂门,踹门,但一切依旧向他渐渐逼近……逼近……
第二天的中午,公安机关接到报案。随后校方也被通知赶到。
警方赶到的时候,周末飞已经失去气息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