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上有药味?”那邋遢男人耸动鼻子,伸着胳膊,在自己身上乱闻一气,然后道:“没有啥味啊,我自己怎么闻不到?”
“我听你的声音有点耳熟。”池农道:“好像几年前在哪里听见过,你认识不认识我?”
“不认识。”
“你是哪里人?”
“咋?”那邋遢男人笑了:“你盘问俺户口?”
“哦,对不起,对不起。你该办什么事儿就办什么事儿去吧,别搭理他。”成哥跟那邋遢男人一笑,然后推搡着池农道:“死兽医,犯神经病了?赶紧走吧!”
池农又狐疑地看了那邋遢男人几眼,便被成哥推着走了。
我站在那里,望着邵薇消失的方向,出了片刻神,见那邋遢男人背着麻袋,一晃一晃地远去,又听见成哥在后面喊我,我便也走了。
一路无话,走到别墅时,我的手机忽然响了,看看来电,是郑蓉蓉的。
我的手不由得一颤,心想郑蓉蓉这时候打电话干嘛?不会是郑景岳挂了吧?
成哥和池农看我矗在那里,也不接电话,脸上一会儿变一种脸色,都奇怪道:“干嘛呢铮子,怎么不接电话?谁呀?”
说着,他们都往手机上看。
“郑蓉蓉的,你快接啊!”
我这才回过神来,忐忑不安地接了电话,只听郑蓉蓉在那边道:“在干嘛呢?”
听她的语气还挺正常,我也松了一口气,道:“没事儿,刚出去走了一会儿。你呢?”
郑蓉蓉道:“我也没事。”
“嗯。”
我们两个都沉默了片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池农和成哥都在旁边竖着耳朵偷听,池农低声道:“别冷场啊笨蛋,快问她是不是想你了?”
成哥也低声撺掇道:“就是,就是!快问!”
这俩货不安好心,我脸一红,这话我实在不好意思问。
电话那边郑蓉蓉就说了:“你那边是什么声音?我好像听见有人在说话。”
我连忙解释道:“是成哥和农哥他们俩在旁边聊天,我站远点。”
“哦。”郑蓉蓉应了一声,然后又陷入了沉寂。
池农不敢出声了,只是拼命努嘴,做口型:“说你想她了!快说,笨蛋!”
成哥也拼命地点头,手里的死蛇一晃一晃的,都甩到池农脸上了,池农一脚把他踹到一边,他又飞快地跑回来,把耳朵贴在手机旁边,嘴里无声地道:“快说!”
我哪里肯说。
看他们急的上蹿下跳的,眼睛里八卦之火熊熊燃烧,我不禁好笑,这俩货怎么不教好的,光教坏的,这么说不成流氓了嘛。
我把手机递到成哥嘴边,用口型说道:“来,你说。”
成哥拼命摇头。
还好,那边郑蓉蓉又说话了,我又把手机拿好,听见郑蓉蓉在那边说:“你吃晚饭了吗?”
我说:“还没有。”
池农又开始在一旁拼命眨眼,给我做口型,说:“跟她一起吃饭!”
我嘴唇抖了半天,没说出来,池农忍不住用脚蹬我,成哥也想踹我,我赶紧说:“你吃晚饭了没有?”
郑蓉蓉说:“也还没有呢。”接着她又说道:“要不一起吃吧?”
我说:“嗯,我们这边马上要做饭了……”
我还没说完,就听见池农仰天无声地哀嚎一下,然后朝我飞踢过来,我瞬间醒悟,赶紧接着说:“要不你过来吃跟我们一起吃吧?”
池农和成哥这才如释重负地出了两口气,然后一起用杀人的眼光瞪我。
郑蓉蓉道:“我怕打扰你们,还是咱们两个吃好了,这样吧,我开车去接你,你等我一会儿,行不行?”
我迟疑了一下,见成哥又要踢我,我赶紧说:“好!待会儿见!”然后挂了电话。
刚挂掉电话,池农和成哥就对我狂骂起来。
“没见过像你这么不会说话的蠢货!”
“就是,真他娘的为你的智商捉急!”
“你会不会跟女孩子说话啊,白痴!”
“不会就听我们的啊,笨蛋!”
“简直是比大傻成还蠢!”
“你比死兽医还挫!”
“怪不得杨柳要杀你,活该!”
“怪不得邵薇不见你,应该!”
我急道:“你们这么撺掇我,合适吗?我们两个合适吗?”
池农道:“合适不合适,得先试试才知道!杨柳要杀你,邵薇躲着你,这两个是指望不上了,你还不先护着这一个?”
成哥道:“对啊,就剩下一个指标了,还挺好一指标,你还不好好把握,脑子里装的啥?”
“这么好一女孩子,你要是追不到手,就别来见我们,找块豆腐撞死去!”
“对!这么好一女孩子怎么就看上你这不开眼的傻瓜了!”
“我这么英俊潇洒,她都没有动心……”
“你哪有我英俊潇洒……”
“呀呵,大傻成,你撒泡尿看看你的熊样!”
“死兽医,你……”
趁着两人又掐了起来,我赶紧落荒而逃,钻进屋子里去了。
说实话,我心里还是挺高兴的,跟郑蓉蓉一起吃饭,就不用吃成哥炖的死蛇汤了。
这才算是意外的解脱!
把玩了一会儿黑铁片,我便去洗漱了一番。
之前郑蓉蓉说过,如果是我们两个单独相处的话,就不用刻意装扮了,所以我也没有让池农给我化妆,而已以原本的样子等待郑蓉蓉。
没过多久,郑蓉蓉的电话就又来了,她说:“我到山下停车的地方了,你下来吧,我就不上去了。”
我说:“好。”
一旁,池农和成哥都纷纷鼓励:“拿出手段来,拿下她!”
我咧嘴笑笑,然后跑了出去。
这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昏暗了,从别墅到山下并没有多远,我跑得很快,只要转过一个山道弯弯,然后就能直通山下了。
在我刚跑到山道拐弯处时,一股本能的危险感觉猛然出现,我下意思地往地上扑倒,但还是晚了片刻。
我只觉脖子右侧一阵疼痛,仿佛被一根木棍用力敲了一下似的,我的大脑开始晕晕乎乎起来,两眼想要闭上,整个人似要睡着。
朦朦胧胧中,我看见一个黑影朝我走了过来,手里提着一个类似口袋的东西。
难道要把我装起来吗?
我慌乱地想着。
想要发声大叫,喉咙里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我浑身已经没有一点力气了。
就在那黑影快要接近我时,山道旁的草林里忽然又蹦出来一个人影,飞快地与先前那个影子缠在了一起。
也就在这时候,我终于坚持不住,晕了过去。
隐隐约约中,似乎有人在摸我的身体,而且上下其手,我想睁开眼睛看看,但是眼皮却沉重的厉害,怎么睁都睁不开。
片刻后,我便感觉那只摸我身体的手在我脸上捏了一把,真他娘的疼!
然后,我猛地就醒了过来。
第五十三章神相令
睁开眼时,我看见的是一片辽阔的星空,暗淡苍茫的夜色里,无数星星在闪耀,月牙如钩,挂在天际。||
身旁是草木丛,身下是山石道。
这么说,我还是在山中,还在山道上,没有被掳走?
我赶紧跳起来看看,四周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
怪了!
难道刚才是错觉,我一个人走到这里,就突然晕倒了,然后睡了一觉,就醒过来了?
我摸了摸脖子,那里一阵疼痛,显然是遭到袭击了!
我又立即警惕起来,再一想刚才昏迷时,似乎感觉到有人在摸自己,我脑海里立即闪进来一个不好的念头:“难道我被一个喜好男色的变态给猥亵了?”
完全有这可能!
我长得又不丑,正直青春年少,结果被变态给瞄上了,出来一棒子打晕,然后猥亵一番,扬长而去。
想到这里,我顿时脸色大变,只觉得浑身都是痒的。
娘的,我还是处男呢!
愤愤不平间,我忽然看见地上隐隐有几个大字。
我惊奇无比,正要蹲下去去细看,却蓦然那些大字竟在缓缓蠕动!
我吓得后背猛然一阵凉意,迅速跳了起来,远远避开那几个字。
我怔怔地看了一会儿,正想着要不要叫成哥和池农出来,却发现那几个字写的是:“救你一次,扯平了,护好神相令。”
我不由得发起呆来。
这几句话好生奇怪啊。
“救你一次”,这意思是说刚才有人救我。
我恍然间想起来,晕倒之前,有个人影提着袋子,想要把我装走,然后就有个人影从山道旁的草木丛中跳出来,和那个袭击我的人缠斗在了一起。
看来,确实是有人救了我一次。
那救我的人是谁?
“扯平了”,这三个字的意思是说救我的那个人曾经也欠我一个人情,而且人情不小,或许我也救过他一次,所以才算是扯平。
但我仔细想想,我好像没救过谁呀。
不对,我猛然想起来,下午在深山里,成哥、池农还有我遇见的那个邋遢男人,我们三个打死土谷蛇,不正是救了他一次吗?
这么说的话,救我的那个人就是他了!
如果是这样,那他就是个深藏不露的人,而且是个连我都看不出底细的高人。
那他怎么会无缘无故出现在山里?
还有,这样一个高人,会被那土谷蛇袭击吗?
我苦笑着摇摇头,或许,成哥是多此一举了。
不过,这多此一举却让他欠了我们一个人情,而且这么快就还上了。
因果报应,果然不爽啊。
想清楚这些,那么第三句话“护好神相令”是什么意思?
什么是神相令?
我虽然知道神相是麻衣道派中相士的最高境界,但是却从未听说过神相令这三个字,让我护好神相令又是从何说起?
我百思不得其解。
忽然间,我灵机一动,从口袋里拿出那枚铁片,端详许久,蓦然间发现这后面刻的画像,与十多年前,我在陈家村公中大院里看见的那尊“义山公”的雕像模样极为相似!
难道这铁片上的画像,就是义山公,就是第一代麻衣神相?
而这枚铁片就是神相令?
我倒抽一口冷气,这神相令是干什么用的?
为什么从未听义兄和德叔说过?就连邵薇,之前也没有告诉过我。
我想了片刻,然后又看地上的那些字,这些字肯定是救我的那个人写的,也就是那个邋遢男人,他肯定知道神相令是什么东西,不然他不会写这些话。
再一想在山上的时候,他看见这铁片,眼睛猛然一亮,当时绝非是我的错觉,只是被我一厢情愿地给否认了。
也是他掩饰的太过严密!
此人,绝非常人!
如果又有机会再见的话,一定要问问他。
正在胡思乱想,我突然发现地上的这几个字迹竟然在慢慢变大,我瞪大眼睛,小心翼翼地凑上去看,只见这些字原来是一些大蚂蚁组成的!
它们现在各走,然后又慢慢汇拢到一起,紧接着有组成了几个字,我定睛一看,是:“厉害吧,后会有期!”
然后,这些大蚂蚁便四散而逃了。
我目瞪口呆地站在那里,喃喃自语道:“厉害!厉害!太厉害了!”
一个人能把蚂蚁控制到这种地步,简直比魔术还神奇。
我对那个邋遢男人的敬仰之情,更增添了许多。
这么看来,那条土谷蛇根本就不能伤他。
甚至说不定,那条土谷蛇就是他故意引过去玩的。
怪不得池农说他身上有股异味,像是什么药,看来不错了。
“啧啧……”我忍不住赞叹起来。
忽然间,我又想到,之前袭击我们的那些蟑螂,也是被人控制的,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很快,我便否定了这个念头,控制蟑螂的人明显是要杀我们三个,而控制蚂蚁的这个人明显是要救我,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
这时候,我兜里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我拿出来一看是郑蓉蓉的,立即想起来她还在山下等着我呢,我赶紧接通。
郑蓉蓉在那边道:“你出来了没有?”
我说:“出来了,马上下去!”
郑蓉蓉道:“怎么回事?都等了半个钟头了,你在干嘛呢,不会是在打扮吧?不用了,随便就行。”
我说:“打扮什么,我才没有呢。有一点事儿耽误了,我马上下去啊。”
挂了电话之后,我也来不及细想了,反正没有出什么大事儿就好,我急匆匆地往山下奔去。
临到停车场地的时候,我便看见一辆红色跑车耀眼地停在那里,一个更为耀眼的美女亭亭玉立地站在车旁。
美女身上,首先映入我眼中的就是她的一双长腿,白皙修长,在一条堪堪触膝的黑色短裙映衬下,更显得勾人夺目。
那自然是郑蓉蓉。
郑蓉蓉实在是太美了,每次看见她时,我都不由自主地呼吸一滞,有种提不上来气的感觉。
我朝她摆了摆手,然后跑了过去。
她的长发在风中飘扬,一张略显忧郁的脸上,眉目如描如画,正如含烟笼雾般望着我。
我跑到她身边,道:“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郑蓉蓉“嗯”了一声,然后讶然道:“你的衣服上怎么这么多土?”
说着,就上来给我拍。
我一想自己刚才醒过来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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