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兄恭敬而不失威严,道:“任你为十五万阴军都督帐中军师,负责各路阴军行军军情、军机!不得有误!”
“是!”
陈玉璜也上前从江灵手中接过了军师印,退到陈子扬身边,躬着身子,低声说了几句什么话,看举止,十分尊敬……按照辈分来说,陈子扬是陈名城的儿子,却是陈玉璜的太爷爷,陈玉璜在自己太爷爷面前,也只能点头哈腰……陈子扬听陈玉璜说话,也不过是漫不经心的“嗯”了几声。陈玉璜有心也要逗逗沫儿玩耍,陈子扬却不给他机会,陈玉璜在一旁干看着,很是郁闷。
陈天佑站起身来,屁颠屁颠的跑到了陈玉璜身边,也点头哈腰、恭恭敬敬的说着什么话,陈玉璜在陈子扬那里得了冷遇,把教训起儿子来,指指点点的,听不清楚说的是什么,隐隐约约中好像有几句是“白活这么大岁数了!要是陈家的人都跟你一样,早绝后了!”陈天佑唯唯诺诺的,只能“是、是、是,父亲说的是,儿子有罪,儿子不孝”,哪里还敢顶嘴?
陈汉生见状,本来是要过去的,看见陈天佑被训得一佛出世二佛涅槃的,哪里还敢去,这时候赶紧站起来身子,正襟危坐,装模作样的在听义兄说话。
陈弘道也跟着陈汉生学,陈汉达、陈汉隆自然也不敢过去,一干平素里都威风八面、德高望重的老头子,此时此刻都乖得像学前班的学生。
那料陈玉璜说上瘾了,觉得只训儿子不爽,得叫来孙子、重孙子一起,便朝着陈汉生、陈弘道等人喊了一声:“你们几个兔崽子,过来!”
陈汉生胡子一抖,眼皮颤了颤,假装没有听见。
陈汉达和陈汉隆也装眼花耳聋,都跟着陈汉生正襟危坐,不动声色。
陈弘道拽了拽爷爷的衣角,道:“爹,你爷爷叫你呢。”
陈汉生立即朝陈弘道怒目而视,陈玉璜已经骂道:“你们几个都聋了是不是?!滚过来!”
这下可装不成了,陈汉生、陈汉达、陈汉隆还有陈弘道,一溜烟的跑了过去。
不料,沫儿却不乐意了,嘟囔道:“老祖,他声音好大,还凶我爷爷!”
陈子扬一听,这还得了,小祖宗不高兴了,登时骂陈玉璜道:“老子在这里,你狂什么狂?!”
陈玉璜一缩脑袋,赶紧说:“孙儿有罪,孙儿有罪。”
陈天佑、陈汉生等一个个笑得胡子乱抖,嘴都歪了。
义兄在旁边看着陈家的这一群活宝,一时间有些发愣,沫儿又发话了:“我还要听爸爸点将!”
“元方,干什么呢?!”陈子扬叫道:“点将啊!这孩子,都封帝了,还糊涂成这样,尽耽误事儿!”
义兄:“我……”
咳嗽了两声之后,义兄道大喝一声:“慕鸿飞出列!”
“在!”
一朵莲花凭空乍现,飘在厅中!
刚才还在因为陈家祖孙逗趣而莞尔的众人,又被唬了一跳!
只见七宝莲座之中,轻飘飘跃下一个人影,浑身绿袍相裹,跟陈子扬一般无二,也是裹得密不透风,五官一概不显,但是只看身量,我便能认得出,这就是慕鸿飞!
陈子扬和陈玉璜的出场,都是直接从空中现出身来,什么都不用借助,慕鸿飞还要借用七宝莲座,道行高低,显而易见。
等慕鸿飞站在厅中之后,义兄大手一挥,一阵阴风“嗖嗖”而过,吹得众人遍体生寒,只听义兄喝道:“王树梓!娄雨谏!席环幻!金范鸿!温良!龚谦!萧让!杜诚!钟馗!柳含烟!王富曲!无量鬼王!大诤鬼王!散殃鬼王!狼牙鬼王!现身!”
“呼”的一声轻响,阴风之中现出十五个身影来……这十五个鬼将,法力比慕鸿飞又要弱上一些,因此是被义兄用**力拘来的……那娄雨谏、席环幻、金范鸿都是王树梓的属下,分管老阴山和黑水河的山兵、河兵;龚谦、萧让、杜诚都是温良的属下,日游神中的翘楚;那柳含烟和王富曲却是钟馗的左膀右臂;大诤鬼王、散殃鬼王和狼牙鬼王又是无量鬼王属下最有势力的三个,因此被义兄一并拘来!
第一五八章点将(下)
众人都伸长了脖子,先去看看这十一个鬼将又生的是什么模样,尤其是想看看那日游神的领袖温良。鬼王的领袖无量,以及天师钟馗究竟是何等模样!
温良和龚谦、萧让都是日游神,以前酆都大帝有法力传承,白日可在阴影处现出行迹来;钟馗是荡魔天师,连带他的左膀右臂柳含烟、王富曲也得了法力传承,因此他们六个都露着本来的面目,我还算是见过温良和钟馗的人了,不觉得稀奇,别人却都指指点点,小声议论了起来。
王树梓和我是老相识。这一次现身,却没能露出面目。
除了温良、龚谦、王树梓、钟馗这四个之外,其余十一个,我还是第一次见……
娄雨谏、席环幻、金范鸿三个站作一排,立在王树梓身后,一个穿一身茶褐衫,一个戴一顶万字头巾,一个系一条白绢搭膊,都穿着油膀靴,面容被遮着,看不清爽。
那萧让头戴玉冠,身穿白衣,生的面红齿白,活脱脱像一个唱戏的小生,俊俏潇洒不下于曾立中!
那杜诚则又是另一番模样,生的阔脸方腮。眼细耳大,身材粗壮,脸却丑陋,活脱脱像一个打家劫舍的土匪,如果不是穿着日游神的官服,谁会想到这样一号形容会是好的?
那柳含烟手持黑骨黄面折扇,身穿青蓝袍。头戴书生冠,丹凤眼、卧蚕眉、美人尖。气质却又似是个学究先生,尽显儒雅风范。贞团节扛。
那王富曲短发褐袍,气质豪迈,颇有种古时绿林好汉的风范。
其余无量鬼王等,都是遮着面目,看不清爽了。
那无量鬼王,我原本以为会是个高大魁伟的身量,结果却是个身不满五尺的短小精悍才具,站在他身后的大诤鬼王、散殃鬼王和狼牙鬼王却一个比一个生得虎背熊腰,雄壮异常!
这可真是又应了那一句话,人不可貌相!
鬼也不可貌相啊!
只听义兄看着众鬼,说道:“阴军分作三路,任钟馗为前军大将,王树梓为前军参赞!统率钟馗本部四千兵马、王树梓本部一万兵马,共计一万四千员!龚谦为副将!以作先锋!”
“是!”
众鬼应声上前,接印而回。
我心中却是一震。义兄这是什么安排?
钟馗、王树梓、龚谦隶属于三个不同的派系,却把他们三个弄到了一起……钟馗的荡魔兵又最少,却让钟馗做了统率,王树梓做了军师参赞。这安排有些古怪。
心中还没有来得及多想,义兄又说道:“任温良为后军大将,柳含烟为后军参赞!统率夜游神本部夜游兵八千并鬼王本部鬼兵八千,共计一万六千员!狼牙鬼王为副将!以断后路!”
“是!”
众鬼应声上前,接印而回。
这一次的安排更奇怪,用的兵员是温良的夜游神部众和无量鬼王的鬼兵部众,却叫温良做了统率,毫不沾边的柳含烟做了参赞军师!
义兄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盘?
想不明白!
义兄继续分派道:“中军十二万,由鬼国国兵十万与鬼城兵两万合而为一,阴军都督陈子扬统筹全局!分作三路,左路三万,国兵两万五,城兵五千,慕鸿飞为大将!娄雨谏为行军参赞!大诤鬼王为副将!上前领印!”
“是!”
慕鸿飞和娄雨谏、大诤鬼王也上前应命接印。
我第三次狐疑……这安排又奇怪,拆分了陈国的国兵和莲城的城兵,合而为一本就奇怪,却又叫兵少的慕鸿飞统率,更让毫不沾边的娄雨谏做了军师,毫不沾边的大诤鬼王做了副将,两班人马,四处将领,拧成了一股绳使,古怪,古怪!
义兄继续说道:“右路三万,国兵两万五,城兵五千,无量鬼王为大将!萧让为行军参赞!王富曲为副将!上前领印!”
这个安排与中军左路的安排一样,甚至更奇怪,三个毫不沾边的人分别作了大将、参赞和副将,行使大权!
最后一路了,只听义兄道:“中军中路六万,国兵五万,城兵一万,都督陈子扬亲自统领!军师陈玉璜兼任参赞!副将四员,席环幻、金范鸿、散殃鬼王、杜诚各领一万五,听候调遣!”
“是!”席环幻、金范鸿、散殃鬼王、杜诚齐齐上前。
眼看着众鬼都接了印信,我突然间有些醒悟了……义兄这是在分权!
义兄把相互之间隶属于不同派系的几路兵马给揉合到了一起去,又用非嫡系的将领去统率,让兵不知将,将不知兵,这样做的好处便是大权不会旁落,都会对都督陈子扬绝对的忠诚!
就好比慕鸿飞率领的中路左军三万,其中两万五都是陈子扬的兵,慕鸿飞想要临阵逃脱,或者临阵叛变,都不可能!
他那五千城兵根本就翻不起什么大浪来!
而他的参赞娄雨谏和副将大诤鬼王更不会跟他同流合污!
再说前军,是钟馗和王树梓的兵合而为一,钟馗的兵少,反而做了主将,这其中又有深意……钟馗想要造反,王树梓的一万兵是不会听的,王树梓想要造反,自己却只是军师,没有决定权,副将龚谦更是不会对他们两个交心!
所以说,义兄的这一番安排,看似是随心随意,毫无章法,甚至杂乱不堪,让人完全摸不着头脑,可仔细想想,却又是经过了极其精心的安排!不但让嫡系部队的兵将分离,又让主将、副将、参赞之间相互牵制,完全巩固了陈子扬和陈玉璜的权力!
换而言之,整个阴军全都被陈子扬给掌控了,而实际的掌控者,又是义兄!
这种安排,真是要心中有丘壑的人才能做得出来!
义兄能做,我就安排不来!
将阴军全都分派完毕之后,只听义兄又说道:“阴军前军、后军以及中军共三军五路,都督、军师、大将、副将、参赞一应俱全!至于各路偏裨将校,则由都督陈子扬、大将慕鸿飞、钟馗、温良、无量鬼王全权安排!自行任命!务必使得鬼才尽其用!”
“是!”
众鬼齐声应承。
义兄点了点头,又喝道:“独孤月、哈奴曼、帕尔塞斯、八幡道人、六安居士、澎湖散人出列!”
“在!”
坐在蒲团上四门岛六众站了起来,毕恭毕敬的立在厅下,等候义兄安排!
义兄盯着六人道:“独孤月、帕尔塞斯,任命你二人为阳军中军副将,听命于陈归尘!不得有误!”
“是!”
“哈奴曼、六安居士!”
“在!”
“任命你二人为阳军后军副将,听命于邵如昕,不得有误!”
“是!”
“澎湖散人、八幡道人!”
“在!”
“任命你二人为阳军安置军副将,听命于陈弘道,不得有误!”
“是!”
“虎朝阳、高广龙、武原甲!”
“在!”
三名青年男人越众而出,却是三名天符隐界的年青一代弟子,都是年轻气盛,正直心浮气躁时。
义兄看了三人一眼,道:“任命你三人为前军副将,听命于曾天养,不得有误!”
“是!”
三人似乎是感觉本来领军作战为将这等好事情轮不到自己了,却不料突然被义兄安排上了副将的职位,而且还是前军的副将,冲锋在最前线,登时兴高采烈的上前领了印信,回到人群中,其他的天符隐界世家子弟看着三人手中的副将印,都是一脸的艳羡和满嘴的恭贺,三人更加高兴了。
我却有些不厚道的想,这三人做前军的副将,难道不是去送死的吗?
不过也只是想想罢了。
第一五九章阴阳大战略
到了这时候,阳军和阴军可以说是完全分派结束!
义兄环顾厅下众人群鬼,朗声道:“点将结束。分派已毕!此时是早六点一刻,八点整时行军出发!各处兵员,各路将领,速速整顿!不要忘了,点名不到者,杀!贻误军机者,杀!陈归尘、陈汉生、陈子扬、陈玉璜、陈天佑、青冢生留下,余者速去!”
厅中的众人和群鬼,听见这一道命令,登时散去。走的比来时还要急切!
因为只有不到两个小时的整军时间,虽然说之前都早已经做好了准备,可是此时提调,仍要花费一番功夫!
我猜想义兄这份安排也不会是临时做出来的,而是早就和各路头领商议密谋好了的!
从留下来的六个人连带义兄七个来说,只有青冢生一个是外姓,可见,阴军、阳军,掌控权全在陈家手中!
一个大都督,三个都督,两个大军师,清一色的陈家人!
权力空前集中!
义兄将我们唤到一起,先对陈子扬和陈玉璜跪了下去,磕了几个头,然后说道:“祖宗在上,刚才孙儿职务在身。直呼祖宗名讳,无礼至极,不孝之极,请祖宗恕罪!”
“起来吧。”陈子扬将手一抬,陈玉璜也伸了一把,义兄就势站了起来。
陈子扬道:“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对。”陈玉璜也道:“事不宜迟。八点整时发军,元方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赶紧想好,赶紧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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