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命?
我要不是得了这“明黄指”的法力,救了你之后,反而要被你囚禁到这水下受苦了!
真个是,杀人可恕,情理难容!
我非要不饶它!
我伸出那“明黄指”,在庆濎珠上又按了一把,直到那庆濎珠中传出来的声音,叫的是声嘶力竭,听上去,像是要奄奄一息了,我才罢手,道:“恩将仇报,便是这般下场!”
“饶……命……”那声音气若游丝道:“我再也……不敢了……”
“不敢了?”我冷笑道:“你不是要将我囚禁在这污泥深处,感受这福地的快活吗?”
“戏言,戏言!”那庆濎珠道:“小的再也不敢胡言乱语了,再也不敢了!”
“戏言?!”我喝了一声,道:“我平生最恨口是心非的人!你若是说话再不实在,我便把你按住,直到按成了齑粉为止!”
“饶命,饶命!相尊饶命!”那庆濎珠慌忙道:“小的实在是因为您刚才威胁了小的,放走了那些鬼魂,所以心中怨恨,才说要把相尊囚禁到这水底的。”
“就知道这才是你的实话!”我道:“以后便是我问什么,你说什么!不许有半句胡言乱语!”
“是,是!”那庆濎珠唯唯诺诺道。
“哼!”我道:“实话对你说了吧,我这右手大拇指头能放了你,左手的大拇指头便能降住你!”
“是,是!”那庆濎珠道:“实在是没想到,相尊竟然有这般神通!我有罪,实在是有罪!”
“你这黑厮!”我道:“居然如此凶顽不灵!你自己是因为罪孽深重,所以才会被水道人发配到这里受苦,你不思悔改,居然还敢愤愤不平,囚禁了那许多的冤魂厉鬼,来给你做伴,生生苦熬他们投胎转世的生涯!真是可恶到了极点!”
“是,是,我有罪,我有罪……”
“你不必在我这里假惺惺的作态,今天既然你被我放了出来,那便是你我的机缘,上天注定的事情,跑都跑不掉!”我道:“我以后便把你带在身上,亲自驯服你,非要把你教出一个好模样,好性子来!”
“啊?”
“怎么?”我道:“你不服吗?”
“不敢……”
我冷笑一声,道:“知道你是心中是不服气的,嘴上却不能不服!你若有本事,就斩断了我这明黄指,若是没有那本事,就老老实实的服帖我!否则,我一天三顿按你,有法子消磨你的性子!你信不信?”
“哎呀,千万别!”那庆濎珠慌忙道:“相尊,小珠情愿归顺您!是心也服了,口也服了!再不敢有半分的违拗,只求您以后别再用那指头按我了!生生是要折磨死我!以后,您便是我的第二任主人,你叫我打谁,我便打谁!您叫我杀谁,我便杀谁!必定教您称雄天下!”
“好大的口气!”我道:“你连我一根小小的手指头,都降伏不了,也敢说叫你打谁,你便打谁,叫你杀谁,你便杀谁?还说要称雄天下?”
“嘿嘿……”那庆濎珠笑道:“主人的明黄指,神通恐怕是得自水道人、土道人的诅咒,专门用来降服小的的,所以小的不敌。但小的的道行,实在是已经到了成神的境界。现如今这天下,成神境界的人,恐怕不多吧?”
这庆濎珠倒是狗性子俯身,翻脸比翻书还快,转眼间,已经管我叫“主人”了。
我听着倒也受用,这庆濎珠虽然凶顽,可毕竟也是一件宝物,而且是水属性中的至宝!我既然能降服得了它,以后用起来,必定是利大于弊!
只是它那一句“小的的道行,实在是已经到了成神的境界”吓着我了。
我大吃了一惊,道:“你只不过是一颗珠子,一个法器而已,居然也说有成神打道行修为?”
“主人可能是太年轻,所以才不知道。”那庆濎珠道:“这法器,也是有修为的,修为的高低,主要看祭炼之人的高低,如我这般,当年被水道人祭炼,道行跟着他水涨船高,他的道行几乎都要过了成神的境界,只可惜止步不前了,祭炼我了多年,我也跟着到了成神的境界,所以才得了这般灵性!否则,小的哪里能和主人言语?哪里能困得住这许多的鬼魂?主人可曾见过会说话的法器?”
“没有。”我摇了摇头,道:“你还是我平生见得第一遭,一颗珠子居然也会说话,要不是亲眼所见,实在是不敢相信。”
“所以啊,这成神境界的道行也是真的。”那庆濎珠得意洋洋的说:“主人就放心吧,别的法器,尤其是水行法器,在小的面前,必定是不堪一击!”
“如此说来,你也能击败成神境界的高手了?”我心中突然一阵激动,说话都有些颤抖了,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拿着这庆濎珠,三魂七魄回到了自己的身体上之后,岂不是可以横行于天下了?
不料,那庆濎珠却干咳了一声,道:“主人,怎么说呢?小的虽然是成神的境界,可是主人您的道行毕竟还不到,而法器,都是人使用的。这个,这个,适合的人,用适合的法器,才能发挥出最大的效力来!您以入圣境界的修为,来施展我成神境界的修为,是无法对抗成神境界的人的。不过,有了小的之后,您足可以越级杀人了!您现在应该是入圣初级,使用我足可对付入圣中级的高手,入圣晚期的高手,也可一战!更妙的是,只要是成神境界之下的人,使用的任何水行法器,都对您没有伤害了。”岛东系号。
听到这些,我心中也一阵宽慰,道:“这般,也算是物有所值了。走吧,咱们该回去了。”
庆濎珠道:“主人是去阴间,还是去阳间?”
“阳间!”我道:“我是被人用了法器摄了魂魄,满三天三夜才会真正身死,我现在的身体还好好的呢。”
“唔。”庆濎珠道:“主人不要误会,小的之所以这么问,是想好好为您效劳!”
我诧异道:“这话怎么讲?”
庆濎珠道:“我是水行法器,而且境界太高,水性至阴,若是被您带在**之上,必定伤身,所以才会问您去阴间还是阳间,要是去阴间的话,便不怕了。”
我愣了一下,道:“这么说来,我是无法带你走了?”
“也不是这样。”庆濎珠道:“我把自己化在您的三魂七魄中,便可以了。”
“化在我的三魂七魄中?”我狐疑道:“你莫不是又要玩什么把戏?”
“不是,不是,小的绝不敢了!”庆濎珠道:“主人刚才也见我可化成黑影,这便是我成神境界的灵力神通!我将自己与主人的三魂七魄融为一体之后,主人回归了**,便不受影响,也不会有损害,主人若要用我时,只需心中一点灵光闪念,我便能感知,这不大妙?”
我沉默了片刻,然后点点头,道:“就依你所言,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只要叫我发现你有异心,便叫你好受!”
“主人放一万个心!那是再也不敢了!”
第六十三章魂归
我沉吟了片刻,暗想,这“明黄指”就在我的手上,庆濎珠无论如何,都不敢在我身上捣鬼,届时,我随便按一下,必能伤它。
想到这里,我点点头,道:“好,就依你。”
“多谢主人!”庆濎珠道:“以后,小的就跟着主人,鞍前马后,拼死效力了!”
“少拍马屁,多做好事!”我道:“不要惹恼我。”
“是,是。”庆濎珠道:“那小的,这就皈依了主人?”
“来吧。”
那庆濎珠在我的手掌心中,滴溜溜的一转,腾的散了开来,眨眼间就化成了一团漆黑雾气也似的东西,扑将上来,我只觉得浑身一凉,然后便再无异样的感觉,只是额头上,沁凉沁凉的,倒是十分受用。
我不由得朝着额头上那点沁凉的地方摸了一下,只听一声惨叫陡然传来,我吓了一跳,不由得松了手,愕然道:“你这黑厮,又胡乱叫些什么?跟杀猪似的!”
“主人!”那庆濎珠的声音传来道:“你可不要再去按额头上的这地方,小的的灵元全在此处凝聚着呢!”
“哦。”我恍然道:“原来如此,你早说,我便不会去按它嘛。”
嘴上这么说来,心中却是一阵大喜,如此这般的话,以后想要制住庆濎珠,真是容易的很。
事情到了如今的地步,这佛耳潭水底淤泥中,便再也没有可留恋的了,我往上一挣扎,三魂七魄之躯,飘飘浮浮的便往水上而去,一路畅行无阻,直至跃出了水面。
天还没有亮。
仍旧是夜里。
只不过能看见东方天际稍稍泛着鱼肚白,这一夜马上就要过去了。
我瞥了一眼指肚洲上,只见那上面的几处房屋中,灯火通明,显然是洪令洋又已经修复好了坏掉的灯泡。
我看了一阵,扭头飘然而去,去寻我的身子了。
越过佛耳潭的水面,奔到岸上,一路飘飘浮浮,早看见红叶峡中坐着一地穿着绿衣和白衣的人,不用说,便是木堂的弟子和金堂的弟子了。
为首的几人,团团坐在一堆儿,却是成哥、池农、邵薇、古朔月、安木主和金奎等,正点着篝火,围着一具尸体,那尸体不是别个,正是我自己的,肩膀连带脑袋被成哥搂在怀里,成哥正放声大哭呢。
我走得近了一些,听见成哥一边哭,一边嘟嘟囔囔的说:“铮子啊,都是我害了你啊,嗬嗬……要不是因为我,你也死不了啊,呜呜……你死的好惨啊,嗬嗬……”
“别哭了。”邵薇在旁边听得不耐烦,道:“成哥,你哭得我浑身起鸡皮疙瘩!跟唱戏似的!归尘哥不会就这么容易死的!说不定,待会儿就能醒了!”
“醒什么啊醒!”成哥擦了一把鼻涕,顺势抹在我的衣服上,看得我一阵恶寒,只听成哥抽抽搭搭的说:“死兽医都说铮子三魂七魄丢完了,一魂一魄都不剩,这还怎么醒过来?”
邵薇道:“那又怎么着?归尘哥是阴间的常客,去了之后,跟阴司的官员打个招呼不就又回来了?”
“什么阴间的常客。”成哥道:“铮子也就死了一回,去了一次阴间而已……呜呜……而且,这一次,是洪令洋那厮用黑冰把铮子的三魂七魄给摄走了!嗬嗬……安木主,你说是不是?”
“是。”安木主叹息了一声,道:“这一次,可真是不乐观,归尘兄弟的三魂七魄被洪令洋的黑冰给摄走了,那黑冰,我看见又沉入了佛耳潭底,归尘兄弟就算是死了,这鬼魂也到不了阴间啊。”
“给捞上来。”古朔月说道。
安木主摇了摇头,道:“那潭水根本就不可能下得去,下去就是个死,你们不信的话,可以去体会一下那水中的阴寒,不单单是冷,更有一股深入骨髓的阴气,活活要人的命!谁能下去?”
“让大傻成下去!”池农瞪着眼道:“每一次,都是他笨蛋,闹出来的事情!”
“我去就我去!”成哥又顺势在我衣服上抹了一把鼻涕,道:“大不了我也死在水底下,正好跟铮子去做伴。”
说着,成哥就准备起身。
我暗笑了一阵,朝着那篝火使劲一吹,弄出了一阵阴风,只听“呼”的一声响,那篝火猛地窜动起来,惊得众人都是一愣。
我趁机大声喊道:“我是陈归尘!我回来了!”
刹那间,众人一阵沉默,都惊呆了。
只有金奎弱弱的问道:“刚才,是不是有人在说话?”
“我,我也听见了。”安木主有些哆嗦道:“好像还是归尘兄弟的声音!而且,还有一股阴风吹了过来。”
“兄弟!”成哥突然大叫一声,道:“是你显灵了吗!?”
“必定,是,是诈尸了!”安木主惊道:“归尘兄弟的魂魄已经沉入佛耳潭中了,不会显灵了!”
“可是刚才那一阵阴风,委实吹得奇怪啊。”金奎呐呐说道。
“是我显灵了。”我胡诌道:“是上天见我可怜,特意把我的魂魄从佛耳潭底放了出来,让我来与诸位告个别。”
“啊?!”
众人都是惊疑不定,池农愕然环顾众人,道:“居然还有这等事?”
“怎么,你们不信?”我朝着那篝火又吹了一口气,吹得那火四处乱跳,众人的脸色越发的变白,我又绕到池农脑后,朝着池农的耳朵吹了一口气,池农猛地一跳,从地上跳将起来,张皇失措的环顾四周,愕然道:“刚才是谁,谁在吹我?”
“是我啊,农哥。”我几乎都要笑出声来了,情知池农看不见我的存在,便越发要戏弄戏弄他,道:“你不信我显灵了吗?我这是来跟各位见最后一面的,我死的真是好惨啊……”
“我信,我信!”成哥叫道:“铮子,都是我害了你啊!我对不住你啊,呜呜……”
“归尘哥!”邵薇却急道:“你就不能复活了吗?”
“唉……”我幽幽的叹了一口气,道:“上天说我是因为救陈成而死的,所以陈成必定要答应,为我做一件事,我才能安息。”
“兄弟啊!”成哥又哭了起来,道:“上天为什么要你安息,就不能叫你还魂活过来啊!”岛协狂亡。
我道:“上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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