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难道是那一阵火海吗?
冥道业火?
我看着王树梓道:“我之前跟人相斗,被人用冥道业火攻击了,那一阵火海,把我给吞噬了。然后,我就突然出现在了这个地方,火光什么的,都没有了。”
“冥道业火?!”王树梓震惊的看着我,道:“你,你到底干了什么?你不是一直在颍河岸上钓鱼的吗?这,这冥道业火可是术界的一流高手才能施展出来的法术啊!”
“我哪里有那样的福气,一直在颍河岸上钓鱼。”我苦笑道:“我是五行之气全缺之人,走了最衰的运,不得不踏入术界,而且我现在也不叫吴用了,为了改运,我已经重新改换门庭,有了新的姓名和字号。”
“什么?”
“我现在姓陈,名铮,字归尘。”
“啊?!”王树梓又是一愣,道:“你,你叫陈归尘?哪个陈归尘?!”
“哪个陈归尘?”我笑道:“兄弟你难道还认识别的叫陈归尘的人?”
“这两日里,阴间都在传言,说夜游神的老大乔坤,办差的时候,遇见了一个麻衣陈家的弟子,极其厉害!一个人设计对付了数万五行鬼众!”王树梓道:“这个人就是陈归尘!不会是你吧?”
我不好意思的一笑,道:“就是兄弟我。”
“哎呀!”王树梓又惊又喜的拍了拍我的肩膀,高兴道:“实在是没有想到,咱们只分别了短短三年,你就有了这样的机遇!太难得了,太难得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倒也不奇怪了,你能让乔坤吃瘪,修行的程度,至少已经到了结婴晚期,要迈向丹成境界了吧?”
我道:“兄弟已经是丹成境界的人了,这些日子,进益颇大,正在向丹成中期迈进!”
“太好了,太好了!”王树梓又是一阵欢喜,继而颓然,道:“那你的对头本事也不小啊!能施展冥道业火,至少也是丹成中期的境界,而且,你现在也死了……”
这话说完,我们俩都是一阵默然,一阵茫然……
对啊,修行的境界再高,还有什么用,我现在已经不在人世了!
那一阵火海吞噬了我,我的灵魂跟我的躯体,也就剥离了。
我呆呆的出着神,心里头暗暗的想着阳间的事情,池农和邵薇一定在抱着我的尸体,失声痛哭,池农肯定一边哭一边埋怨自己,骂自己,他肯定以为是他害的我死了……
而古朔月和古望月肯定会默然的站在一旁,一声不吭,一言不发。
至于彩霞是什么表情,就很难猜测了。
那个古望月,也真是听话,我说把我放下来,他就真的放了。
唉……
我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杨柳要是知道我死了,会不会守寡呢?
这么年纪轻轻的,就做个漂亮的小寡妇,会招惹多少是非呢?
“呸呸!”
我忍不住啐了几口,自己心里这都想些什么呢?!
“兄弟……”王树梓开口了,道:“你在想什么呢?”
“哦,也没什么。”我突然打了个激灵,环顾四周道:“这阴间,还真是存在啊。感觉真奇妙。”
“是啊。”王树梓道:“世上阴阳平衡,有阴必有阳,有黑必有白,有日必有月,有高必有低,有大比有小,是相对的,是并立的,是平衡的。如果只有阳间,没有阴间,那整个世界就会失衡,所有的一切,都不复存在了。”
我点点头,道:“那现在这时间,算是白天,还是夜里啊?”
王树梓指了指天际,道:“你没看见那有个太阴(月亮)吗?在阳间,太阳出来了,算是白天,太阳落山了,算是夜里。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可是到了阴间,恰恰相反,太阴出,众鬼作,太阴落,众鬼隐。其实跟阳间是一样的,阳间是人民,这里是鬼民。阴间、阳间,两个平行存在的世界,只不过是在不同的时空中罢了。阳间分为各个国家,阴间也分各个鬼国,还有区域,咱们所在的这个区域,是整个幽冥界最大的大区,下属有很多鬼国,所以大区如同阳间的洲。”
我愣了片刻,道:“鬼民有很多吗?”
“多啊。”王树梓道:“并不会比阳间的人少。”
我愕然道:“那那人死后成了鬼,不都要投胎转世的吗?那这些鬼民又是怎么回事?”
王树梓笑了笑,道:“很少有人死了之后变成鬼,就直接去投胎转世的,就好比我,我都死了六年了,不也没有投胎转世吗?”
我诧异道:“这又是为什么?”
“我问你,你活着的时候,会总是想着死吗?”王树梓看着我问道。
“当然不会啊。”我摇了摇头,道:“活的好好的,谁会总是想着去死呢。”
“对了。”王树梓道:“阳间的活,跟阴间的活,其实都是一样的。人民、鬼民都是百姓,只不过在两种不同的时空,平行的世界里活着罢了……人变成鬼,是死了;鬼变成人,也是死了;只不过叫法不同罢了……人变鬼是去世,鬼变人是重生!人死而为鬼,鬼死而为人,反反复复,生生不息,世事循环,所以才会有这个平衡的世界!做人快乐,做鬼也一样快乐,常言道:生亦何欢,死亦何苦?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做鬼的民众,去投胎转世为人,按照阳间的看法,就是一种死,谁没事会愿意去死呢?如果不是找到了好的投胎归宿,谁会愿意急急忙忙去投胎转世呢?当然,还有一部分原因……有些人在阳间作恶多端,来到阴间之后,是要受到惩罚的,要受审,要下地狱,没能完成这些步骤,怎么会允许他去投胎转世?还有一部分在阳间得到冤屈,成了鬼之后怨气太重,需要沉冤昭雪的,也不会那么快就转世投胎的。这些鬼民,都会居住在阴间!形成**、鬼乡、鬼城、鬼国、鬼区!连带着十殿阎王、四大判官、护法、小判官、各区域的村霸、乡主、城主、国主、区主、城隍、土地、河伯、山神、十大阴帅等大小阴司的官员……还有成千上万的阴兵,组成了这个广阔的幽冥世界!”
第九章魏山神
我听得目瞪口呆,半晌才有反应,道:“原来如此!这世界,也真是太奇妙了!”
“如果不是死了,又怎能知道这世界的奇妙呢?”王树梓笑了笑,道:“不过,不论是以哪一种形式活着,都不要轻易去死,尤其是自杀。人自杀,死后做的鬼就会下地狱;鬼偷偷转世,复生之后就会穷困潦倒,或者成了畜生。”
我叹息一声,道:“真是玄之又玄,众妙之门!可是,我知道,鬼投胎转世成人,需要过奈何桥,忘却之前的一切事情,那么人在去世之后,由阳间进入阴间,还带着阳间的记忆,又怎么能安安分分成为阴间的鬼民呢?”
“不会这样的。”王树梓道:“一般来说,人在阳间去世,来到阴间,成了鬼民之后,很快就会忘记在阳间的事情,只有很详细很详细的讲给他听时,他才会回忆起来。不过,这也是因鬼而异的,秉性不同,道行不同,遗忘的时间便也不同,各有长短。通常情况下,进入阴间之后,彻底入了鬼籍,成为真正的鬼民之后七天,便会忘记他在阳间的事情。但是像我这样的,数年都没有忘记,也是有的。而且就如同在阳间的时候,偶尔会做噩梦,梦到鬼怪一样,在阴间生活的时候,也偶尔会做噩梦,梦到在阳间时候的情形,这便是思念所致,他在阳间的亲人会受到感应,以为去世者有未了的心愿,来上香拜祭,烧些纸钱……如此种种不一。”
我道:“那人在阳间死了以后,是多大年纪的,进了阴间,还是多大年纪,还是以前的模样吗?”
“对。”王树梓道:“所以,也可以说阴间是阳间生活的一种延续,阳世过完,阴世走一遭,阴阳才能圆满。”
“我明白了。”我点点头,道:“今天发生的事情,是不幸,也是幸运。不幸的是,我居然死了!幸运的是,死了之后,就遇见了你!对了,你是怎么突然出现的呢?难道真是缘分?”
王树梓道:“我在水底偶尔心血来潮,感觉似乎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就出了水面,然后就看见你站在这里,在捡一样东西……对了!”
王树梓突然脸色大变,跌足叫道:“哎呀!咱们俩一直在说话,竟然误了大事!你,你快把手里头的那东西给扔了!”
“啊?”我伸出手掌,道:“是这个金镯子吗?”
“对!”王树梓道:“这不是什么金镯子!是鬼物!害你的鬼物!”
“怎么可能?”我笑道:“我现在已经修炼成了阴阳法眼,是不是鬼物,我还不是一眼就看出来了?”
“什么阴阳法眼!”王树梓道:“兄弟,你已经死了!你现在就是鬼!和阳间的时候相反了!阴阳法眼的功效是能看出异类,你在阳间看见鬼,那是异类!你现在是鬼,鬼就是你的同类,你看见人才是异类!”
“啊?”我愣了一下,这才有些恍然,再看手里头的东西,赶紧把它给丢了。
王树梓立即伸出脚来,使劲踢了一下,把它给踢到了黑水河里,沉了下去。
我道:“这,这东西究竟是什么来历?既然我成了鬼,捡起来鬼物,也没什么事儿吧?”
“这是个陷阱!”王树梓道:“是专门丢出来害鬼的!”
“害鬼?”我诧异道:“怎么个害法?”
“就是……”王树梓的话刚说了一半,突然脸色又变了,他的目光有些直勾勾的盯着我的身后,像是看见了令他极为不安的情形。
“怎么了?”我循着他的目光往后看去。
“你别回头看!”王树梓大叫一声,却已经晚了,因为我已经扭过了头,然后看见了一个人,身穿黑衣的人,朝着我们缓缓走来。
“嗐!”王树梓叹了一声,然后抓住我的胳膊,道:“走,快跟我走!”
“怎么了?”我茫然不解。
“回我的水府再说!”王树梓拉着我只管往那小舟上去。我见他神情慌张,知道事情紧急,也不敢多问,便跟着他走。
就在我们刚刚转过身,迈动步子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淡淡的呼喊声:“等等,先不要走。”
这声音传过来时,王树梓又是脸色一变,低声道:“不好!真是冲着咱们来的!”
“到底怎么了?”我忍不住问道:“那个黑衣人是谁?”
“你不要管他是谁,只管走!”王树梓道:“也千万别应声!”
我又只好闭嘴。
紧走了两步,后面又是一声喊:“等一下!”
那声音已经很近了。
王树梓越发紧张,拉着我几乎要飞奔起来,突然间眼前黑影一晃,早有一个人拦住了我们,抬头一看,正是刚才还在我们身后的那个黑衣人。
这是个中年男人……不,应该说是中年男鬼了,在这个世界了,没有什么人了。
那个男鬼一脸温和的表情,而且举止灵活有力,月光之下,我看见地上还有他浅浅的影子在晃动,本来还有些慌张的我,此时此刻,一点也不慌张了,他是鬼,我也是鬼,本是同类,还有什么好慌张的呢?
王树梓却依旧慌张,他手上一用力,还把我拦在了他的身后。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王河伯啊。”那黑衣男鬼看着我们,微笑道:“怎么,不认识我了?”
“呵呵……”王树梓干笑了两声,道:“原来是魏山神。好久没见了,一向可好?”
“我叫你们了好几声,你们也不应,走的那么快,急什么呢?”魏山神笑道:“我看是河伯不想看见我吧?”
“哪里,哪里。”王树梓赔笑道:“刚才急着回府上,没有听到山神的呼唤,罪过,罪过了。”
“这位朋友是?”魏山神盯着我问道。
我还没有吭声,王树梓就抢先答道:“这位是在下的朋友,无名之辈,不足挂齿,不足挂齿。我们回去还有事,今天就不跟山神盘桓了。”
魏山神道:“我这么着急喊你们,你们不问问我是什么事情,就准备走了?”
王树梓没奈何,只好问道:“请教魏山神,有何贵干?”
魏山神笑了笑道:“贵干不敢当,是帮你们的!你们是不是掉东西了?”
“掉东西?”王树梓愣了一愣,回顾了我一眼,然后摇了摇头,道:“我们好像没带什么东西过来吧,更没有掉东西啊。”
“哦……”魏山神显得颇为失望,然后道:“我刚才捡了一件东西,还以为是你们掉的,既然你们没有丢东西,那可能是我弄错了吧。”
“呵呵,山神真是古道热肠,可能是弄错了,不过还是谢谢山神费心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要走了,山神再见!”王树梓笑着说道,然后挥了挥手,又对我说道:“咱们走吧。”
魏山神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话,只是在我们即将转身离开的时候,他嘟嘟囔囔的说道:“河伯,那可是好东西啊,我明明看见是你们两个丢的嘛,又说不是。那真是好东西啊,丢了的话,就可惜了。说不定还能还阳呢……”
我本来跟着王树梓就走,没想着要搭理他,结果他最后一句话让我心中猛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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