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险的浪漫等12部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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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险的浪漫等12部短篇-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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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如果不照办,你儿子的耳朵会被割下来送给你。再过一天还是不照 
  办,他就会被杀死。这可不是吓唬人。再考虑考虑——记住,保持沉默。 

                    黑眉盗迪米特里厄斯 

  可怜的女士的心里乱成一团。尽管恐吓信上的措辞荒谬可笑,愚蠢幼稚,还是让她感到阴森的恐怖气氛。威拉德,她的宝贝,她柔弱的、严肃的威拉德。 
  她立即想到去报警,她想叫起左邻右舍,但是如果她做了,说不定……她发抖了。 
  她随即又振奋起来,走出她的房间去找旅店老板——整个旅店里惟一能说英语的人。 
  “天已经晚了,”她说,“我的儿子还没有回来。” 
  快乐的小个子男人对她微笑:“是的,先生打发骡车先回来了。他想步行回来。他现在应该到这儿了,但毫无疑问他在路上耽搁了。”他愉快地微笑着。 
  “告诉我,”彼得斯太太直率地问,“城里有什么不法之徒吗?” 
  不法之徒这个词不在小个子男人掌握的英语词汇中。 
  彼得斯太太解释了一下。她得到的回答是,在德尔斐的都是非常好非常守法的人们——对外国游客十分友好。 
  话就在她嘴边,她硬生生咽了下去。阴险的威胁缚住了她的喉舌。可能这仅仅是个恶作剧,但万一不是呢?她在美国的一个朋友的孩子被绑架,报警的同时,孩子被杀了。这样的事情的确发生过。 
  她几乎要发疯了。她该怎么办?一万英镑,那是多少? 
  四万到五万美元!这个数目和威拉德的安全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可她又从哪里去弄这个数目呢?眼前最大的困难就是钱和提取现金,她身上只有一张几百英镑的信用证,绑匪知道这些吗?他们会通情达理吗?他们会等待吗? 
  女仆过来时,她毫不客气地打发她走。晚餐的钟声响了,可怜的女士走进餐厅。她机械地吃着,眼里空空荡荡。整个房间在她看来空无一人。 
  上水果的同时,一张便笺也送到了她面前。她畏缩着,但字迹完全不同于她害怕看到的,这是清晰的、知书达理的英国式的字迹。她毫无兴趣地打开纸笺,上面写的话却引起了她的好奇: 
  在德尔斐无法请示神于喻(上面这么写着),但是你可以向帕克·派恩先生咨询。 
  纸笺下方别着一张报纸上剪下的广告,纸笺最下端附着一张护照上的照片。照片上是早上她那位秃顶的朋友。 
  彼得斯太太看了两遍这张剪报。 
  你快乐吗?如果不,请咨询帕克·派恩先生。 
  快乐?快乐?还有人比我更不快乐吗?这简直就像给祈祷者的福音。 
  她从手袋里掏出一张纸,匆匆写下: 
  请帮助我。十分钟之后在旅店门外见面可以吗? 
  她把纸条塞进一只信封,让侍者交给坐在窗口的那位先生。十分钟后彼得斯太太穿着件毛皮外套——夜里有些凉——走出了旅店,沿着街道缓缓向废墟走去。帕克·派恩先生正在那里等着。 
  “是上天的仁慈让你出现在这里。”彼得斯太太几乎喘不过气来,“可是你怎么猜到我碰上了可怕的麻烦?” 
  “你的脸色,我亲爱的女士。”帕克·派恩先生平静地说,“我马上知道出了事,但我还是要等着你来告诉我。” 
  她一口气说了出来。她把信递给他。他在手电筒的照明下看了信。 
  “嗯,”他说,“一份有意思的文件,极有意思的文件。它说明了——” 
  但彼得斯太太没有心情去听他对这封信做更详细的分析。她能为威拉德做什么?她惟一的、纤弱的威拉德。 
  帕克·派恩先生在安慰她。他描绘了一幅动人的希腊绑匪的生活画面。他们对人质尤为关心,因为人质就是一座潜在的金矿。他使她逐渐平静下来。 
  “可是我该怎么办?”彼得斯太太哭泣着问。 
  “等到明天,”帕克·派恩先生说,“除非你想直接去找警察。” 
  彼得斯太太用一声恐惧的尖叫打断了他。她亲爱的威拉德会被杀死的! 
  “你认为我能把威拉德毫发不伤地救回来吗?” 
  “毫无疑问。”帕克·派恩先生安慰她说,“惟一的问题是,你是否能够不付一万英镑就把他救回来。” 
  “我只想要我的儿子。” 
  “是的,是的。”帕克·派恩先生宽慰她,“顺便问一句,是谁把信带来的?” 
  “一个旅店老板不认识的男人,一个陌生人。” 
  “啊,这就有了可能。可以跟踪明天捎信来的人。你是怎么对旅店里的人解释你儿子不在的原因的?” 
  “我还没想过。” 
  “我想,现在,”帕克·派恩先生回答,“我想你可以很自然地发出警报,对他的失踪表示担忧,这样就可以派出一支搜索队。” 
  “你不认为那些恶魔会——?”她哽咽着问。 
  “不,不,只要没人提到绑架或赎金,他们就不会翻脸。但无论如何,他们不可能指望你对儿子的失踪不小题大做。” 
  “能完全由你来处理吗?” 
  “这本来就是我的事。”帕克·派恩先生说。 
  他们走回旅店,可是差一点撞上了一个魁梧的身影。 
  “那是谁?”帕克·派恩先生警觉地问。 
  “我觉得那是汤姆森先生。” 
  “喔!”帕克·派恩先生沉思着说。 
  “汤姆森,是他吗?汤姆森,嗯。” 
  彼得斯太太上床睡觉时感到帕克·派恩先生的主意的确不错。无论捎信来的是谁,一定和绑匪有联系。她松了一口气,居然很快就睡着了。 
  次日早晨,她起床穿衣的时候,突然看见有东西在窗子旁的地板上。她捡了起来,她的心脏几乎要停止跳动了。同样肮脏的廉价信封,同样令人痛恨的笔迹。她撕开信封。 

  早上好,女士,你做出决定了吗?你的儿子很好,没有受到伤害—— 
  到现在为止。但是我们必须拿到钱。对你来说搞到这个数目可能不太容 
  易,不过我们得知你戴着一条钻石项链。多么漂亮的钻石,或许我们会对 
  它满意的。听着,这是你必须要做的。你,或是你挑选送赎金的任何人必 
  须把项链带到竞技场。从那儿向上走到旁边有一块大石头的一棵树那里。 
  我们会监视着,看到底是不是一个人,然后用项链交换你的儿子。时间是 
  明天早晨日出之后六点钟。如果你事后报警来抓我们,那么在你的车开往 
  火车站的路上,你的儿子就会被我们打死。这是最后通谍,女士。要是明 
  早项链没有送来,你儿子的耳朵会给割下来送给你。第二天他就会死了。 
        致敬,女士 

                        迪米特里厄斯 

  彼得斯太太急忙来找帕克·派恩先生。他仔细地看了信。 
  “这是真的吗?”他问,“关于钻石项链?” 
  “千真万确。我丈夫买下它时花了十万美元。” 
  “消息灵通的强盗。”帕克·派恩先生自言自语。 
  “你说什么?” 
  “我只是在考虑这件事的某些方面。” 
  “我说,派恩先生,我们没有时间考虑什么方面了。我一定要赎回我的儿子。” 
  “但你是一位勇敢的女士,彼得斯太太。你可以容忍被人敲诈勒索十万美元?你可以容忍把你的钻石轻而易举送给一帮恶棍?” 
  “当然,如果你用这种说法的话。”彼得斯太太的勇气与母爱在激烈地搏斗,“我真想抓住他们——卑鄙的禽兽!我一找回我的儿子,派恩先生,我就要出动全城的警察去抓他们。如果有必要,我会租一辆防弹轿车送威拉德和我去火车站。”彼得斯太太脸色通红,报仇心切。 
  “是的,”帕克·派恩说,“你看,我亲爱的女士,恐怕他们已经防备了你这一手。他们知道一旦释放了威拉德,你就会毫无顾忌地发动全城的人,这就使他们一定预先做好安排。” 
  “那么,你想怎么办?” 
  帕克·派恩先生微笑了:“我想实施我个人的一个小小的计划。”他环视餐厅,空无一人,两头的门都关着。“彼得斯太太,在雅典有一个人我认识——一个珠宝商。他精于制作人造钻石——可以乱真的仿照品。”他压低声音,“我用电话和他联系,他今天下午就可以赶到这里,带着许多可供挑选的石头。” 
  “你的意思是?” 
  “他将取下真钻石,用假的代替。” 
  “天哪,这是我听到过的最不可思议的主意了!”彼得斯太太崇拜地望着他。 
  “嘘!别那么大声。你可以为我做件事吗?” 
  “当然。” 
  “保证不让任何人走近听到电话的内容。” 
  彼得斯太太点点头。 
  电话在经理办公室。经理帮助帕克·派恩先生接通了电话后就热心地让出了办公室。他出去时,发现彼得斯太太在门外。 
  “我在等帕克·派恩先生,”她说,“我们要出去散散步。” 
  “噢,好的,女士。” 
  汤姆森先生也在大厅里。他向他们走来,和经理聊了起来。 
  “在德尔斐有供出租的别墅吗?没有?可确实有一幢在旅店北边啊?” 
  “那属于一位希腊绅士,先生。他不出租。” 
  “就没有别的别墅了吗?” 
  “有一幢属于一位美国太太的,在城的另一边,现在关着。还有一座是属于一位英国绅士的,一位艺术家——位于悬崖边上,可以俯瞰伊泰阿。” 
  彼得斯太太插了进来。她天生一副大嗓门,并且有意说得更大声。 
  “噢,”她说,“我真喜欢在这儿拥有一幢别墅!没有人打扰的大自然,我简直要为这地方发疯了。你是不是也一样,汤姆森先生?如果你也想在这儿要一幢别墅,你一定也是一样。这是不是你第一次来这里?你没说起过。” 
  她喋喋不休地说话,直到帕克·派恩先生从办公室里走出来。他对她报以一个赞许的淡淡微笑。 
  汤姆森先生缓步走下楼梯,和高傲的母女俩一起出门上了街。她们似乎在感受吹在裸露的手臂上的寒风。 
  一切顺利。珠宝商在晚餐前乘着一辆坐满了游客的汽车到达。彼得斯太太把她的项链带到他的房间。他大加赞赏了一番,然后用法语说: 
  “Madamepeut6tretranquil!e。Jer6ussirai.(夫人可以放心,我会成功的。译注。)”他从他的小包里拿出一些工具,开始工作。 
  11点钟,帕克·派恩先生敲响了彼得斯太太的房门,“给你。” 
  他递给她一个小麂皮袋。她朝里看了一眼。 
  “我的钻石!” 
  “小声些!这是赝品。很不错,你认为呢?” 
  “太漂亮了!” 
  “亚里斯多普洛斯是个聪明的家伙。” 
  “你不认为他们会怀疑吗?” 
  “他们怎么会?他们知道你是带着项链来的。把它交出去,他们怎么会怀疑有假?” 
  “好吧,我觉得这很漂亮。”彼得斯太太又说了一遍。她把项链又递给了他,“你能把它送去给他们吗?这样是不是对你要求得太多了?” 
  “当然我会送去的。把信给我,我可以更清楚地知道指令。谢谢。那么晚安,勇敢些。明天一早你儿子就可以和你一起用早餐了。” 
  “噢,但愿如此。” 
  “好吧,别担心,把一切都交给我吧。” 
  彼得斯太太这一夜没有睡好。睡着后,她做了可怕的恶梦。梦见绑匪全副武装,开着装甲车,朝穿着睡衣往山下跑的威拉德连连射击。 
  值得欣慰的是她醒来了。终于第一抹曙光照了进来。彼得斯太太起床梳洗。她坐下——等待着。 
  七点钟时传来了敲门声。她的嗓子干涩,几乎无法说话。 
  “进来。”她说。 
  门开了,汤姆森先生走了进来。她盯着他,说不出话来,一种不祥的感觉笼罩了她。但当他开口说话时,她听起来就事论事,非常自然。他的声音温和浑厚: 
  “早上好,彼得斯太太。”他说。 
  “你怎么敢,先生!你怎么敢——” 
  “请原谅我这么一大早冒昧造访。”汤姆森先生说,“可你瞧,我有一笔业务要处理。” 
  彼得斯太太带着责问的眼神凑上前:“这么说是你绑架了我的儿子!根本没有什么绑匪!” 
  “当然没有什么绑匪。这一部分是最令人难以置信的。至少可以说是缺乏艺术性。” 
  彼得斯太太顾不上多想。“我的儿子在哪儿?”她问道,犹如愤怒的老虎一样盯着他。 
  “事实上,”汤姆森先生说,“他就在门外。” 
  “威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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