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轰动一时的,你这一点是说对了。那么,我准备让法庭定他的罪。也许会有一个聪明
的律师,可以设法使男爵逃脱刑事责任——对陪审团,有谁能说得淮呢?不过即使这样
也不要紧。即使没定罪,人们也会知道我们所抓的正是杀人犯。假若又突然出来个女仆,
承认是她干的——那么,我们也绝对接受现实,不会抱怨说是你把我们领进误区的。这
不是很公平吗?”
波洛温和而又悲哀地望着他。
“你总有信心——永远那么有信心。你从来不会停一停,问一问自己——事情会是
这样吗?你从不怀疑——或者想弄明白。你从不想想,这不是太容易了!”
“你可以相信,我就是不这么想。请原谅我这么说,你每次就总是这样离谱的。为
什么事情不能这样简单呢?事情简单又有什么坏处呢?”
波洛望着他,长叹一声。半举起胳膊,然后又摇了摇头。
“完了,我再也不多说了。”
“好极了,”波洛热诚地说,“现在让我们谈正事吧。你想不想听听我一直在做什
么?”
“当然。”
“好吧。我见了杰拉尔丁小姐了。她讲的和男爵说的一致。他俩也许是共同策划的,
但我不这样认为,我以为是他威吓她的。不管怎么说,她对他的感情是很深的。当她得
知他被捕了。伤心得不得了。”
“她现在还伤心吗?那个秘书——卡罗尔小姐呢?”
“我想,她并不很惊奇。但那只是我的猜想。”
“关于首饰呢?”我问道。“那部分是真的吗?”
“完全是真的。他第二天一大早就将首饰换成了款子,但是,我认为这件事与主要
的论证没关系。就我所看,他在戏院碰到他堂妹以后,他才想到那个主意。他正很绝望
——毫无出路。我猜测,他正想类似的办法——那就是他为什么身上带着钥匙。他说偶
然又找到了钥匙,我才不信呢。他对他堂妹说明事情,因为他知道如果把她拉进去,他
更安全些。他以卑鄙的手段玩弄她的感情。暗示要借用她的首饰。后来,她决定帮他,
便一同去了。她一进去后,他也进去,走人书房。也许男爵正躺在椅子上打瞌睡。不管
怎么说,他是两秒钟就干完了,再走出来。我想他不想让那女孩子在房子里看到他。他
本打算在那出租车附近走来走去。并且我认为他也没想让庐个出租车司机看见他进去的。
他想给别人留下的印象是。抽着烟踱来踱去,在那里等着那女孩子。你要记住,那出租
车是面对相反方向的。
“当然,第二天一早,他不得不去抵押那些首饰。他必须装得还需要那笔钱。后来,
他听到命案消息以后,他恐吓那女孩。叫她不要把咋晚的事泄露出去。他要她说他俩在
休息时间是一块在戏院里。”
“那为什么他们不那么说呢?”波洛一针见血地问道。
贾普耸了耸他的肩膀。
“又改变了主意。或者觉得那女孩并不一定能应付到底。因为她是那种神经质的人。”
“是的”,波洛思索着说,“她是那种神经质的。”
过了一两分钟。他又说。
“你从未想过,马什上尉要是在休息时间独自离开戏院,用他的钥匙将门打开,悄
悄地进去,刺死他的叔叔,然后再回戏院。也不必让出租车司机在那儿等,那样不是更
容易,更省事吗?因为那个神经质的女孩,随时都有下来看到他的可能。如果看见了”
也许失去理智,他告发了。”
贾普冽嘴笑了。
“那是你我可能会做的事。但我们要比罗纳德。马什上尉聪明一点。”
“我不敢肯定。他给我的感觉是很聪明。”
“但不如赫尔克里。波洛聪明。得了吧,肯定他没你聪明。”普笑着说道。
波洛冷冷地望着他。
“如果不是他有罪,为什么要让那个姓亚当斯的女孩做替身呢?”贾普接着说,找
替身只有一个原因,是掩护真正的罪犯。”
“这一点,与你意见一致。”
“唔,真高兴我俩还有一些方面可以意见一致的。”
“可能是他与亚当斯小姐讲的。”波洛沉思地说,不过,起来,真够傻的。”
波洛突然望着贾普,快地问了一个问题。
“你对她的死有何想法?”
贾普清了清嗓子。
“我倒以为这是件意外的事。我录认,要把它解释成意外的事倒是很方便的。我看
不出他与此有俩关系。他所提出的,在看完歌剧后不在凶杀现场的证词是可信的。他同
多赛默一家在索布兰尼斯饭店吃饭一直吃到凌晨一点以后。这时候,她早已上床睡觉了。
我认为这就可以证明,凶手有时候的确是有运气的。否则,要是那件意外的事件没有发
生,我想他也会有对付她的办法。首先,可以恐吓她一对她说,如果她说出实情就会被
捕。然后再给她一些钱作补偿。”
“你有没有想到——”波洛直盯着对方问,“亚当斯小姐既然有证明自己无罪的证
据,她就会让另一个女人上绞刑架的。”
“简·威尔金森不会上绞刑架的。她在蒙塔古。科纳宴会上的证据很有力。”
“但杀人者并不知道这个。他还指望着简·威尔金森会上绞刑架,而卡洛塔·亚当
斯会保待缄默。”
“波洛先生,你总喜欢空谈,是不是?而且你绝对相信罗纳德。马什是一个规规矩
矩的青年。他说有一个人偷偷摸摸走人埃奇韦尔男爵的公馆,你相信他的话吗?”
波洛耸耸肩膀。
“你知道他说他认为是谁吗?”
“我大概可以猜到。”
“他说他以为是那个电影明星——布赖恩·马丁。你怎么认为?一个从未见过埃奇
韦尔男爵的人。”
“那么如果有人看见这么个人拿着钥匙进了门当然是很怪的事了。”
“哦!”贾普轻蔑地说。“要是现在我告诉你,布赖恩·马丁先生那一晚并不在伦
敦,你一定很惊讶。他带着一个女士到莫尔赛饭店去吃饭,直到半夜才回伦敦来。”
“啊!”波洛轻轻地说,“不,我并不觉得奇怪。那位小姐与他是同行吧?”
“不是。那位女士开帽店。事实上她是亚当斯小姐的朋友,德赖弗小姐。我以为。
你会同意她的证词是毫无疑问的。”
“我的朋友,我不是与你争论。”
“事实上,你被骗了,你自己也知道的,老伙计。”贾普哈哈大笑地说,“那是临
时捏造的无稽之谈,对了,就是那么回事。根本没有人走进17号门——也没有人进旁边
的房子。这说明什么呢?新男爵在撒谎。”
波洛悲哀地摇摇头。
贾普站了起来,又恢复了精神抖擞的样子。
“得了,你知道,我们是对的。”
“谁又是那个D,巴黎,十一月呢?”
贾普耸耸肩腊。
“我猜,是古代历史的吧。难道一个女士不能有一个六个月前、与此禀无关的纪念
品吗?我们应该有比较地看待事物。”
“六个月前,”波洛低声重复道,眼睛突然一亮,“天啊,我真傻!”
“他在说什么?”贾普问我道。
“听我说。”波洛站起来,用手拍着贾普的胸。
“为什么亚当斯小姐的女仆没有认出那匣子?德赖弗小姐为什么也不认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因为那匣子是新的!是人家刚刚送给她的。十一月,于巴黎。呢,毫无疑问。按
这个日期看,那匣子是要被当作‘纪念品’的。不过不是那时送的,是现在。是刚刚买
的!仅仅是刚刚买的。我求你,好贾普,去调查一下这个。这可是一个机会,绝对是—
—个机会。那匣子不是在这里买的,是在国外。大概是在巴黎。如果是在这买的,珠宝
商早就认出来了。因为报上登过照片,而且也报道过它的形状。对啦!对啦!巴黎。也
许是另外一个国外的城市。不过我认为是巴黎。我求你去把这个查清楚。各方面询问一
下。我实在想——非常想——知道这个神秘的D是谁。”
“当然没坏处。”贾普善意地说,“我不能说自己对此有多大兴趣。但我会尽力去
查。反正我们知道得越多越好。”
他向我们愉快地点点头便走了。
第二十三章 信
“那么现在,”波洛说,“我们出去吃午饭。”
他用手勾住我的胳膊,对我笑着。
“我是满怀信心的。”
我很高兴看到他又恢复了老样子,尽管我本人仍认为罗纳德是有罪的。我猜,波洛
听了贾普的一番辩论,已经接受了这个观点。所谓查找买匣子的人,大概只是最后试图
挽回面子罢了。
我们一起高高兴兴地去吃饭。
我觉得颇有趣的是看到,在饭店里另一边的桌旁,布赖恩·马丁正与詹尼。德赖弗
小姐共进午餐。想起贾普说的话,我猜他们很可能有一段恋情。
他们也看见了我们,詹尼向我们招手。
当我f门喝咖啡的时候,詹尼离开她的同伴走到我们桌旁。她看起来还是那么活泼、
精力充沛。
“波洛先生,我可以坐下和您谈谈吗?”
“当然可以,女士。我很高兴见到您。马丁先生不也来坐坐吗?”
“是我不让他来的。您看,我想和您谈谈卡洛塔。”
“谈什么呢?女士。”
“您曾想调查她是不是有男友,是吧?”
“是的。是的。”
“我一直在想啊,想啊。有时遇到事情,你是不能一下子想起来的。要想弄清楚,
你就得回忆——回忆以前许多话语,也许当时并未注意过。晤,我最近就是一直在想这
个。我一再回忆——回忆她说过什么。现在,我已经有了一个肯定的结论。”
“是什么呢?女士。”
“我认为她喜欢的人——或者是刚刚开始喜欢的人,是罗纳德。马什——您知道,
就是那个刚刚承袭爵位的人。”
“女士,您为什么想到会是他呢?”
“唔,比如,有一次卡洛塔用一般的说话方式说起一个人。说他运气有多么不好。
又是如何影响他的性格。本来那个人人品是好的,但也堕落了。人们对这样的人往往过
分地责备,他受的罪比他犯的罪还多——您知道那意恩。当一个女人对某人有了好感,
就会用这种话骗自己。我常常听到这种笑话。卡洛塔是一个很有理智的人,可她说出这
种话,仿佛是丝毫不了解人生的傻瓜说的。于是我就对自己说:‘喂!有什么事要发生
了。’她并没有说姓名——只是泛泛地说。但差不多刚说完这个,她就开始说罗纳德。
马什,认为他受到不公平的对待。对于这件事,她显得与己无关的样子。那时我并未将
两件事联系起来,但是现在——我在怀疑。她好像指罗纳德。波洛先生,您认为呢?”
她恳切地抬头望着他。
“小姐,我想您给我带来了一个很有价值的信息。”
“好。”詹尼拍手说。
波洛友善地望着她。
“大概您还没听说——您说的那位罗纳德。马什——刚刚被捕。”
“啊!”她惊讶地张大嘴,“那么我所想到的很迟了。”
“没有太迟的事,”波洛说,“对我是这样。谢谢您,女士。”
她离开我们,走回到布赖恩·马丁那里。
“波洛,”我说,“这样,你的想法又动摇了。”
“没有,黑斯廷斯。怆恰相反——我更坚定了。”
他虽然硬着头皮那样说,我相信,他内心己经动摇了。
随后几天,他再也没提起埃奇韦尔这个案子。就是我说起这案子,他也只回答一两
个字,显得丝毫不感兴趣的样子。换句话说,对于这个案子,他已经不闻不问了。不管
他怪诞的脑子里还残留着什么古怪的想法,他现在不得不暗自承认,那不现实——他第
一次假设是正确的,罗纳德。马什才是真正的凶手。只是,身为波洛,他不能公开这么
说罢了。所以他才故意装得不感兴趣。
这就是我对他态度的解释。对于警厅的调查过程,他丝毫不感兴趣,因为那只是形
式而已。他忙于其它的案子。当别人提起那案子时,他总是不感兴趣。
在我上面所说的事过去两个星期后,我发觉,我对他态度的解释完全错了。
那天,我们正在吃早餐,波洛的盘子旁照例堆了一摞信件。他很快地将信分门别类。
当看到一封带有美国邮票的信时,他马上愉快地喊了一声。
他用小裁纸刀将信拆开。他看起来如此高兴,我也很感兴趣地在一边观望。里面有
一张信笺,另外附有相当厚的附件。
波洛将信看了两遍,然后抬头望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