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我知道……我明白…好,我马上去……”
“不要挂断!”
罗宾眼疾手快,一边稳住塞茜尔,一边从她手里夺过听筒。
“喂,是院长先生吗?哦,我是塞茜尔女伯爵的好朋友,我是俄国公爵塞尔林。
我听说塞茜尔的妹妹茜莫不见了……哦,是这样吗?……是女伯爵回家以后才不见
的吗?……嗯……知道了…… 这个消息还没有报告到警局吧?……还没有报告!
那好,如果让警方知道,报纸上一定会披露出来的,也一定会被传得沸沸扬扬。这
样一来,不仅会有损于你们医院的名誉和声望,对于塞若尔女伯爵家族的清誉也有
不良的影响。
“所以,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让警方知道,千万要严守机密。巴黎市的警察局局
长与我素来交好,我会恳请他派遣便衣警察去医院里了解情况的,同时也派人私下
里寻找失踪了的酋莫。
“对了,还有,哥勒斯街的警察局那里,最好也不要惊动。我会立即赶往巴黎
警察局,请他们派两位刑警去医院的。
“麻烦院长先生吩咐您的部下,请那些医生、护士、办事人员保守秘密……好
了,就这样吧……我明白院长先生的意思了…… 好的,好的……再会!”
罗宾把电话放下来,叮嘱塞茜尔伯爵,绝对不能让警方得知她的妹妹茜莫突然
失踪的消息。塞茜尔女伯爵双眼噙着眼泪,沉重地点了点头。
“艾尼,你从前是个刑警,没错吧?当一个刑警不愿再干下去的时候,他们大
半不会把自己的徽章交给警局。大多数人会编造一套谎言,比如说什么大意疏忽给
弄丢了,找不到了等等,目的无非是为了留下来作个纪念,我想你也有这东西吧?”
“是的,老大,你看,就是这样的一个徽章。”
艾尼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一枚由三种颜色组成的圆形小徽章。虽然艾尼身份是私
人侦探,但有些时候,将这枚徽章亮出来,仍然具有威慑作用。
“请把这枚徽章佩带在你上衣的胸前吧!”
“好的!”
艾尼仿佛又变成了从前的警察身份,他恭恭敬敬地对罗宾举手致敬。
罗宾把嘴贴近塞茜尔的耳朵,低声细语地嘱咐着什么,只见塞茜尔女伯爵一直
在点头称是。
原来,塞酋尔女伯爵一直对罗宾是塞尔林公爵的身份深信不疑,却没料到,站
在面前的人正是她崇拜已久的侠盗绅士亚森·罗宾!
塞茜尔小姐深信罗宾一定可以把她妹妹救出虎口,于是,她两眼满含着热切的
希望,深深地看着罗宾。
“艾尼,你去把汽车准备好,我马上就出来。”
艾尼出去时间不大,那个老仆人进到了屋子里来。
她正是前几天夜里,被艾尼用绳索捆住手脚,用布条堵住嘴巴的上了年纪的佣
人。当她在大厅里发现罗宾的时候,不禁露出了惊诧不已的神情。
“这位是塞尔林公爵,你傍晚时分出去的时候,他正巧来了。我有点私事和他
出去一趟,也许回家会略为晚一点儿,你自己一个人先睡吧!”
塞茜尔女伯爵对这个老仆人细心地交代着事情。
于是,他们俩人就穿过玄关,走出了别墅。艾尼开来的汽车已经等在大门口好
长一段时间了。
塞茜尔乘上了车,罗宾说道:
“请二位稍等片刻。”
而后罗宾就向旁边的树林中跑去,那儿隐匿着他的私人轿车。
保克哈布为他打开车门。
过了大约10分钟的时间,罗宾从车上下来了。此时的他,已经不再是那个风流
倜傥、气度不凡的俄国公爵了。
看上去,他的年纪比公爵要大一些,连他的眼珠的颜色也变了,而且他周身打
扮朴素简洁,穿着一双后跟几乎要磨烂了的老皮鞋。这一身打扮,乍上看上去,简
直活脱脱是一个便衣警察。
罗宾跳上了艾尼的车,把塞茜尔和艾尼吓了一跳。
“我的化装技术怎么样?很不一般吧?过一会儿,到医院的时候,你就自称为
便衣刑警路诺宛,而我就装作你的手下杜兰。你明白了吗?”
“是的,明白了。”
艾尼使劲一扭方向盘,终于将汽车发动着了。
“你不必担忧,我会竭尽全力帮你寻回茜莫小姐的。”
“太谢谢你们了。”
塞茜尔泪水涟涟地点头道谢。
间谍活动
等他们一行人到达女子精神病医院的时候,时间已是晚上8点钟了。
医院里噪杂不堪,十分不宁静。身穿洁白制服的护士小姐们,拥挤在各个角落
中,低声谈论着。
蒙杰院长在院长办公室里等待着塞茜尔女伯爵,他急得如坐针毡,只能不停地
在地上团团转。一看见他们三个人来了,便迎上去焦急地说:
“塞茜尔女伯爵,你终于来了!这两位先生……”
艾尼亮出他佩带的警员徽章,立即回答他说:
“我是刑警组的组长,我叫路诺宛,这位是我的部下——杜兰,我们二人奉上
级的指示秘密进行调查工作,因此没有乘警车来,而是坐便车来的。请您把案件发
生的详细过程对我说一遍。”
“哦,好吧!15年来,我都是这儿的院长,可是这种稀奇古怪、莫名其妙的失
踪案却从未遇上过。”
“院长先生,我希望您把这件案子从头说起!”
塞酋尔的心中焦虑不安,她忍不住催促院长道。
“事情就像我打电话告诉你的一样,自由活动时间一结束,茜莫小姐就莫名其
妙地不见了。”
“自由活动时间每天都是从几点开始,几点结束?”
罗宾不紧不慢地问。
“按照规定,是到午后5点钟就结束了,但是今天天气挺不错,往常像这样的日
子,大多会多待一刻钟的时间。而后大家就到餐厅集中,一块儿吃餐饭。但是,酋
莫说,她忘记带手绢了,于是她就从餐厅走出去了。从那以后,没有人再见过她。”
“那时大概是几点?”
“大概是6点15分左右吧。佛勒伯瓦护士跑来告诉我说,茜莫小姐一直没回餐厅
就餐,于是,我和护士小姐就跑到茜莫的房间里找她,但是没找到。
“房间里没有别人了吗?”
“对,没有别人……而且房间里面收拾得干净、整洁。于是,我们就为她担起
忧来,怕她出意外。
“通常情况下,房间里的钥匙是由护士长格雷哥亚保管着的。我向她要了钥匙,
跑遍了整个医院的每一个房间,但是都没有发现茜莫小姐的影子。
“我们甚至把壁橱、地下存储间、仓库中的空盒子都细细地搜查了一遍,但都
是徒劳。我真不明白,她是怎样一下子从我们的眼前消失的。”
“除了大门和后门以外,运输粮食、煤炭的入口处上锁了吗?”
“每天,到了午后6点钟,正门和后门都会被锁得牢牢的,运送粮食、煤炭的小
门也同样会上锁。
“负责上锁的是这儿的杂务员惠克曼,他经常随身携带钥匙。这个老头儿从医
院始创以来,就一直在这里工作,他是一个耿直、诚恳的人。”
“难道医院里再没有其他的地方可作藏身之地了吗?”
“绝对不会有了!”
博士下了断语。
“啊!原来,我妹妹茜莫是自己从这儿逃走的!”
塞茜尔女伯爵伤痛欲绝,她无望地捂住了泪眼。
“可是,这儿没有路可以跑出去啊,实在是不可思议!”
蒙杰博士自言自语道。
“当时,她穿的是什么样的衣服?”
艾尼问道。
“和住在这儿的其他病人穿的衣服一样,嗯……一件灰白衬衣,胸口上面刺绣
着一个名字的首字母,那是病者的辨别记号。”
院长把脑袋姐向塞茜尔女伯爵那一边,对她说:
“女伯爵,你把你妹妹送到这家医院的那一天,茜莫小姐身穿的那件外衣至今
还在衣橱里放着。据说等她出院的时候,你再要她穿的,是吗?”
塞茜尔听了院长的一席话,又不禁流下了热泪。
蒙杰博士带着他们三个人到医院四处进行搜查,确实是无懈可击,找不到一点
漏洞。
但他们一行人来到厨房附近时,(那儿有一个运输物品的小门)罗宾停下来认
真审视一番。突然之间,他一使劲儿,小门就应声被撞开了。
“哎呀!”
院长大叫一声。
“难道是惠克曼忘了锁门?这实在是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
“哦,这不怪他。因为门上锁太陈旧了,所以任何人稍稍用点劲儿,就可以一
下子撞开的。”
“那么,我妹妹就是从这个小门里跑掉的喽?”
“我想不会的,女孩的力气不足以把一扇门撞开。很有可能是有人从外面破门
而入,然后把你妹妹掳走了。
“而且蒙杰院长也说过茜莫小姐不久就可以出院回家了,她自己清楚地知道这
件事。所以,照常理来说,她自己逃走的机率不大。即便是跑掉,她又要上什么地
方去呢?她身边没有带着衣物,而且身上1分钱也没有带着。”
大家互相对视、默默无语,各自陷入了沉思之中,希望能想到一些预料不到的
情况,哪怕是一点点线索也好,这对于他们解开茜莫失踪之谜也是有帮助的。
“院长先生,能让我看看目前在这间医院里工作的大夫名单吗?”
“当然可以,没问题!就是这本,上面全都有!”
罗宾看了看蒙杰院长递上去的医生花名册,说道:
“这里面有一个不寻常的名字,叫做拉思若·扎克利,他是法国人吗?”
“不是。他是匈牙利人,今年40岁了,毕业于奥地利维也纳大学精神病理科,
他是一个精明强干的医生。”
“哦?匈牙利人吗?”
罗宾突然回忆起了,那天夜里,在哥雷休夫人举办的宴会上,借机与自己搭讪
的褐发女子,还有那两个劫持自己的蒙面汉子,他们的法语中夹杂着匈牙利地方的
口音。
“他在这儿工作了很长时间了吗?”
“不,只不过半年时间而已。他是我的老朋友布莱市医院院长梅那德博士推荐
而来的。茜莫小姐在里昂的红十字医院做过手术之后,曾在梅那德博士的医院里疗
养过好长一段日子呢。”
这些事情,罗宾早就从院长办公室里的病历卡上看过了。
“这位拉思若·扎克利医生难道有什么嫌疑吗?”
院长略微惶恐地问。
“哦,不;没有。只不过,他的名字不常见,所以我才打听一下,想不到他是
匈牙利人。好了,谢谢!”
罗宾假装不在意地将医生花名册又交还给蒙杰院长。
“请您转告医院的所有医护人员,就说茜莫小姐已经在她的姐姐塞茜尔女伯爵
的家里了。我们警方会及早展开调查、搜寻她的踪迹,请你们不必为她担心!”
“好的,太感谢你们了。”
虽然嘴上镇定自若,但蒙杰院长的神态还是有些惶恐。
他们三个人向蒙杰院长辞行,然后离开了医院。
“老大,你是不是认为扎克利有嫌疑,是不是呀?”
艾尼边开着车,边询问道。
“是的。劫持过我的那两个蒙面汉子,说的是夹杂着德国腔的法语,而且那个
神秘的褐发女子也是匈牙利人。匈牙利籍的扎克利是从你妹妹茜莫那里调查有关你
的秘密的。”
“什么……”
塞茜尔吓得面无人色,她紧紧皱着眉头说道: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茜莫的病情已经大大好转了,只不过间或精神紊乱一回。
“当她的精神疾病发作的时候,可能会在不知不觉当中把心中的秘密一字不漏
地说给别人。这种现象在每一个精神病患者身上都会发生,无一例外。”
“那么……你的意思是说茜莫把我的秘密告诉了别人?”
“而且,可能告诉过扎克利。”
“可能吗?老大。”
“可能。茜莫小姐的主治大夫正是扎克利大夫,他每天都会为茜莫检查诊断。
当她有时候精神病发作时,最有可能把心里的话和盘托出,讲给扎克利!”
“会是些什么秘密呢?”
“就是那些艾尼急于得到的藏着玄机的黄色信封。”
塞茜尔欲语还休。
“塞茜尔,我觉得,你似乎对我隐瞒了许多的事情。我并没有别的什么企图,
只是想帮助你脱离困境,把你从那些歹徒身边救回来。所以,请你务必要信任我!
“我是个怪盗不假,但是我还是一名绅士,我不能对一个柔弱女子在险境中苦
苦挣扎而无动于衷,所以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尽量对我说出来,我们大家好商计一
下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
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