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罗河谋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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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罗河谋杀案-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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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对此早已习以为常了。似乎所有侦探工作都是这样的,去除错误的开端,重新再来。” 
  “不错,的确如此。而有些人就是不愿意这样作。他们取得了某种理论,那么一切都得符合这理论。倘若有一些小事实不吻合,他们就把它丢弃一旁。但往往就是那些不吻合的事实,意义最重大。我一直认为凶枪被移离命案现场是值得注意的。我晓得内里一定别有乾坤。但那是什么呢?我在半个钟头以前才弄清楚。” 
  “但我仍然不明白!” 
  “你会明白的,只要沿着我指示的思路探索一下。现在让我们澄清电报的问题,假如我们的德国大夫容许的话。” 
  贝斯勒医生仍然情绪不佳,应门的时候,满面怒容。 
  “什么事?又想见我的病人?我告诉你,这样做很不理智。他在发高烧。他今天受的刺激已经够多了。” 
  “只是问一个问题。”雷斯说,“我保证,没有别的事。” 
  医生极不情愿地咆哮一声,让他们进去了,自己却挤过他俩身旁。 
  “我三分钟后回来。”他说,“到时……你们一定要走!” 
  他们听到他大踏步走下甲板。 
  希蒙·道尔用询问的眼光望着两人。 
  “嗯,”他说,“什么事?” 
  “一个小问题,”雷斯答道,“刚才侍应生向我报告说,黎希提一副要找麻烦的样子,你说这毫不奇怪,他的脾气本来就很坏;还说他因为电报的事,对你太太很没礼貌。你可以告诉我事情的经过吗?” 
  “当然可以。当时是在瓦第·哈尔法。我们刚从瀑布区回来。林娜以为布告栏上钉着的电报是她的,就把电报撕开了,却弄不清里面究竟在说些什么;正在疑惑之际,这姓黎希提的家伙走近抢走电报,态度蛮凶狠的;林娜跑去道歉,那家伙竟然很没礼貌地对待她。” 
  雷斯深深吸一口气。“道尔先生,你晓得电报的内容吗?” 
  “晓得,林娜曾大声念出来。是这样的……” 
  他停住了。外面一阵扰攘。一副尖嗓子正迅速移近。 
  “白罗先生跟雷斯上校哪里去了?我要立刻见他们。十分重要,我有重要的资料。我──他们在道尔先生那儿吧?” 
  贝斯勒医生刚才并没有关门,只是拉上了门帘。鄂特伯恩太太一手扯开帘子,像旋风般卷进来。她的脸色涨红,脚步不很稳定;一时仿佛说不出话来。 
  “道尔先生,”她戏剧化地说,“我知道是谁杀死你太太的!” 
  “什么?” 
  希蒙瞪着她,其他两人也是一样。 
  鄂特伯恩太太用胜利的眼光扫扫他们三人。她很开心──简直开心到极点。 
  “是的。”她说,“我的理论完全证实了。深切的、最原始的意识驱──一好像很不可能──不可想象──但事实却是如此!” 
  雷斯厉声道,“就我所理解,你是否拥有证据,可以证明谁是杀道尔太太的凶手?” 
  鄂特伯恩太太坐到一张椅子上,身子倾前,猛烈地点点头。 
  “我当然有。你们应该同意,杀露易丝·蒲尔杰的也是杀林娜·道尔的凶手,是吗?──两件命案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对,对。”希蒙不耐烦地说。“当然是这样,极合乎逻辑。快说下去吧!” 
  “那么,我的论断没有错。我知道谁杀露易丝·蒲尔杰,因而我也就知道谁杀林娜·道尔。” 
  “你是说,你有理论支持、推测谁是杀露易丝的凶手?” 
  雷斯怀疑地道。 
  鄂特伯恩太太像母老虎般转向他。 
  “不,我有确实的证据。我亲眼看见那凶手。” 
  发着高烧的希蒙大声叫道,“求求你,从头讲起,你说你晓得是谁杀死露易丝·蒲尔杰的?” 
  鄂特伯恩太太点点头。 
  “我详细告诉你事情的经过吧!” 
  不错,她满心欢喜──这是毫无疑问的。这是她表现的大好时机,是她胜利的时刻!哪怕她的书不再畅销!那些愚蠢的读者兴趣转变了又怎样?莎乐美·鄂特伯恩再度声名远播了!她的名字将会登在所有的报纸上!她将成为法庭审讯时的主要证人!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开口说道,“当时我正要下去吃午餐。我根本不想吃──惨剧后的余悸──唷,我也不必细说了。走到一半,我想到…… 
  嗯……我把一件东西留在房间。我叫罗莎莉自己先去。” 
  鄂特伯恩太太顿了一顿。 
  门帘摇晃了一下,似乎被风吹起似的;但房内并没有人留意到。 
  “我……嗯……”鄂特伯恩太太停了下来。这是难以通过的关卡,但无论如何也得通过了。 
  “我……嗯……跟船上某位……嗯……人员约好了,他……嗯……替我找到一些我需要的东西,但我不想让我女儿知道,她总爱多管闲事……” 
  这样说法不大好,不过到了法庭,她总可以想到一个更完满的故事。 
  雷斯眉毛一扬,用询问的眼光望着白罗。 
  白罗微微点点头,用口型轻轻说出,“酒。” 
  门帘再次动了一下,帘后露出一件微闪着蓝光的东西。 
  鄂特伯思太太继续说,“我们约好在下层甲板的船尾会面。当我沿着甲板走去的时候,其中一间房的门打开了,有人探头出来。就是那名叫露易丝·蒲尔杰的女子。她好像在等人。当她见到我的时候,显得有点失望,立刻转身返回房内,当然,我没有留意这些,只是继续前行,去拿约订的东西。我给了钱,然后转身离开。当我转弯的时候,刚好见到有人在露易丝·蒲尔杰的房门外敲着,接着就走进去了。” 
  雷斯说,“哪人是……?” 
  砰! 
  房间里顿时充满了爆炸声浪,呛人的火药味弥漫了整个空间。鄂特伯恩太太慢慢侧转身,接着整个身子倾前,砰然一声倒在地上。血从她耳根后的小洞涌出来。 
  呆然的沉默持续了半响,接着两个机警的侦探弹起身来。那妇人的身躯阻碍了他俩的行动。雷斯俯身看她,白罗则冲出房门到甲板上。 
  那儿空无一人。地上躺着一支左轮手枪。 
  白罗向两边张望,没有一个人影。他跑向船尾,在转弯的地方和正从相反方向冲过来的提姆撞在一起。 
  “究竟是怎么回事?”提姆上气不接下气地嚷道。 
  白罗尖声问道:“你来的时候曾碰到什么人吗?” 
  “碰到什么人?没有啊。” 
  “那么,跟我来。”他挽着提姆的手臂,走回原路。此刻,有一些人逐渐聚拢过来:罗莎莉、贾克琳和珂妮亚都走出了她们的房间;更多的人沿着甲板前来──包括芬索普和艾乐顿太太。 
  雷斯站在手枪旁。白罗回头向提姆说,“你袋里有手套吗?” 
  提姆抖颤了一下。 
  “有的。” 
  白罗抢过手套,戴上,然后俯身检查手枪。雷斯也一同细看,其他人紧张地观望着。 
  雷斯说:“他没有朝另一头走。芬索普和艾乐顿太太正坐在甲板舱面上,凶手应该会被他们见到。” 
  白罗答道:“如果他朝那方向跑去,艾乐顿先生也会碰到他。” 
  雷斯指着手枪说:“记得我们不久以前才见过这支枪。虽然这样,还是先弄清楚再说。” 
  他敲敲潘宁顿的房门,没人应声。房内是空的,雷斯大踏步走向左边的抽屉,拉开一看,里面没有手枪的踪影。 
  “毫无疑问了。”雷斯说,“唔,潘宁顿本人哪里去了?” 
  他们再度踏上甲板。艾乐顿太太已加入人群。白罗赶忙走过去。 
  “太太,带鄂特伯恩小姐离开这儿,好好照顾她。她母亲被……”他望一眼雷斯,后者点了点头——杀死了。” 
  贝斯勒医生匆匆赶来。 
  “老天!这儿出了什么事?” 
  他们让开路。雷斯指指房间,贝斯勒医生旋即进入。 
  “找潘宁顿去。”雷斯说,“枪上有指纹吗?” 
  “没有。”白罗答道。 
  他俩在下层甲板找到潘宁顿。他正坐在小客厅里写信。 
  “有什么新消息?”他抬起洁净的面庞问道。 
  “你没有听见枪声吗?” 
  “什么──你现在说起来——我想我的确听到‘砰’的一声。不过我没想到──是谁被击中了?” 
  “是鄂特伯恩太太。” 
  “鄂特伯恩太太?” 
  潘宁顿的语气显得颇为震惊。“唷,真令人难以置信,是鄂特伯恩太太。”他摇摇头。“我真摸不着头脑。”他降低声调。 
  “先生们,这令我很吃惊,有个杀人狂在这船上哩!我们得组织自卫团。” 
  “潘宁顿先生,”雷斯说,“你在这儿待多久了?” 
  “为什么?唔,”潘宁顿轻轻摸着下巴。“我想大约是二十分钟吧。” 
  “你没有离开过?” 
  “什么?没有……当然没有。” 
  他用询问的目光望着两人。 
  “你知道吗,潘宁顿先生?”雷斯说,“鄂特伯恩太太是被你的左轮手枪所击毙的。” 
   
  






 









24



  潘宁顿给震呆了。他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什么?先生们,”他说,“这是件很严重的事,的确非常严重。” 
  “对你来说,应该是特别严重,潘宁顿先生。” 
  “我?”潘宁顿目瞪口呆,两道眉毛耸起。“不过,我的好先生,当枪被发射的时候,我正坐在这儿写信啊!” 
  “或许──你有证人为你证明吗?” 
  潘宁顿摇摇头。 
  “唷,没有——我想没有。但我显然不可能跑上上层甲板,杀死那可怜的女人——况且我为什么要杀她?──再跑回这里,而一点都不被发现吗?这时候舱面上总是有很多人的啊!” 
  “你怎样解释手枪给别人拿去用呢?” 
  “嗯,恐怕在这点上,我应该负责。我记得刚上船不久有一天晚上,大伙儿在厅里谈论有关枪械的事,我曾经提起自己旅行时,总爱携带手枪在身旁。” 
  “当时有哪些人在场?” 
  “唔,我记不清楚了。我想大部份人都在,无论如何是一大群人”他缓缓地摇摇头。 
  “啊,”他说,“我的确应该负责。” 
  他往下说道:“先是林娜,然后她的女佣,现在是鄂特伯恩太太。似乎一点理由也没有!” 
  “理由是有的。”雷斯说。 
  “有理由?” 
  “是的,鄂特伯恩太太刚才正在告诉我们,她看见某人走进露易丝·蒲尔杰的房间。她来不及说出那人的名字,就给击毙了。” 
  潘宁顿用丝手帕抹抹额头。 
  “真是太可怕了!”他喃喃地道。 
  白罗说:“潘宁顿先生,我希望能跟你研究案情中的几点。你可以在半个钟头后到我房里来吗?” 
  “我很乐意。” 
  不过,潘宁顿的语气却并不乐意,他的神情也极不乐意。雷斯跟白罗交换了一下眼色,然后匆匆离开。 
  “狡猾的老家伙。”雷斯说。“但他很害怕,嗯?” 
  白罗点点头道:“是的,他很不开心,我们的潘宁顿先生。” 
  当他们又回到甲板的散步区,艾乐顿太太从她房里走出,一见白罗,就急切地朝他招手。 
  “夫人,什么事?” 
  “那可怜的孩子!白罗先生,告诉我,哪里有双人舱房我可以跟她作伴?她目前的情况不适合回到她和她母亲共睡的房间,而我的房间又这样窄小。” 
  “夫人,这可以安排。你真好。” 
  “这只是我该做的。况且我很疼那女孩。我一向都喜欢她。” 
  “她情绪很坏?” 
  “坏透了。她似乎将心神都完全投注在那怪异的妇女身上了。实在怪可怜的。提姆告诉我她母亲喝酒,是真的吗?” 
  白罗点点头。 
  “嗯,可怜的妇人,我想人们不该因这事而评断她;然而那女孩一定过得很苦。” 
  “是的,夫人。她很自傲,也很高贵。” 
  “不错,我也喜欢——高贵。现在已经不流行了。那女孩个性很特别——自傲、冷漠、倔强,然而我猜她内在实在是个有血性的孩子。” 
  “夫人,我看得出我将她交给了一个很适当的保护人。” 
  “不错,你不用操心。我会照顾她。她的处境颇能博取我的同情。” 
  艾乐顿太太回到房间。白罗则退回惨剧现场。 
  珂妮亚仍然站在甲板上,双眼睁得大大的。她说,“我真不明白,白罗先生,开枪的人怎么能够在众目睽睽之下逃得无影无踪?” 
  “对啊,怎么办到的?”贾克琳应和道。 
  “啊,”白罗说,“可不像你们想的什么隐身术。小姐,凶手可以有三个方法脱身。” 
  贾克琳有点困惑。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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