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罗河谋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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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罗河谋杀案-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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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芬索普先生……芬索普先生……” 
  芬索普跑向她,珂妮亚紧抓着他! 
  “她开枪打中了他――噢!她打中……” 
  希蒙·道尔仍然半躺在他跌下的椅子上……贾克琳则麻木地站在那儿,全身剧烈地颤抖,瞳孔放得大大,恐惧地瞪着正从希蒙裤管中渗出来的鲜血。希蒙正用手巾掩着接近膝盖的伤口…… 
  她结结巴巴地说: 
  “我不是存心……噢,我的天!我真的不是存心的……” 
  手枪铿的一声从她的手上跌落地板,她用脚踢开了它,枪滑进了沙发椅底下。 
  希蒙用微弱的声音,喃喃地道:“芬索普,求求你――有人来了,――就说一切都很好――只是有点意外――一定不要把事情闹大。” 
  芬索普会意地点点头,赶忙转过身向刚来到的努比亚待应生说:“没事――没事!只是闹着玩罢了!” 
  好男孩子显得迷惑不解,接着又安心地笑笑走了。 
  芬索普再转过身来。 
  “不要紧,我想没有其他人听到。只像开瓶塞的声音。现在――”贾克琳突然歇斯底理地哭起来。 
  “噢,上帝,我真希望自己死掉……我要毁灭自己。我还是死了的好……啊,我干了些什么,我到底干了些什么?” 
  珂妮亚连忙迎上去。 
  “安静点,亲爱的,安静点。” 
  额角湿润、脸上痛苦地抽搐着的希蒙急促地说,“带她走!求求你们,赶快带她离开这里!芬索普,扶她回房间。罗柏森小姐,找你的看护小姐。”他恳求地望着两人。“不要丢下她一人,务必让护士小姐看管着她,然后找老贝斯勒来这儿。求求你们,不要让我的太太知道。” 
  芬索普不住地点头。这沉默青年在紧急关头时,显得异常镇定。他和珂妮亚两人挟扶了哭闹着的贾克琳走出了望厅,走过甲板回到房间。在房里,贾克琳闹得更凶,她不停地挣扎着,哭得更厉害。 
  “我倒不如跳河死掉好了……让我跳河……我不该活……啊,希蒙,希蒙呀!” 
  芬索普对珂妮亚说:“还是快点找魏尔斯小姐来。我留在这儿陪她。” 
  珂妮亚点点头,匆匆走了出去。 
  她刚离去,贾克琳就抓着芬索普说: 
  “他的腿――在流血――断了……他会流血过多而死。我要去找他……噢,希蒙,我怎么会……” 
  芬索普急忙说:“镇定一点――镇定一点……他会没事的。” 
  贾克琳再次挣扎道: 
  “让我去!让我跳河去……让我死掉好了!” 
  芬索普抓着她的肩膀,把她按在床上。 
  “你一定要留在这儿,不许乱动。振作一点。我告诉你,一切都不要紧。” 
  贾克琳终于能够控制自己一点了,芬索普总算松了一口气。当穿着整齐晨褛的鲍尔斯小姐出现时,他才真正放下心头大石。 
  “让我看看。”鲍尔斯小姐爽快地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流露出任何震惊或不安,鲍尔斯小姐开始想办法使贾克琳镇静下来。 
  芬索普把那精神极度紧张的少女交给可信赖的鲍尔斯小姐后,便匆匆走到贝斯勒医生的房门前。他一边敲门,一边推门进去。 
  “贝斯勒医生在吗?” 
  高扬的打鼾声缓和下来,一种诧异的声音问道: 
  “谁呀?有什么事?” 
  这时芬萦普已扭亮了灯,医生像一只大猫头鹰似的,眨着眼睛望着他。 
  “是希蒙·道尔。他给枪打伤了,是杜贝尔弗小姐打他的。他现在在了望厅里。你可以去一趟吗?” 
  胖医生迅速作出反应。他问了几个简短问题,便穿上睡鞋和睡袍,拿起药箱,跟芬索普走过甲板。 
  希蒙已开了身旁的窗子,用头倚着窗边,呼吸着海风,脸色就像纸一般苍白。 
  贝斯勒医生走到他跟前。 
  “啊,看看是怎么回事?” 
  地毯上有一块手巾沾满了血,地毯本身则留下一个黑印。 
  医生一边检查,一边发出叹息及惊讶之词。 
  “唔,的确很严重……骨头折断了。失了大量的血。芬索普先生,你我得扶他到我房间。来,这儿――他走不动,我们得抬起他。” 
  就在这当儿,珂妮亚在门外出现,医生作个满意的表示,“啊,你来的正好。一块来吧!我需要一个助手,你会比这位朋友更适合。他的脸色已有点苍白了!” 
  芬索普苦笑了一下。 
  “需要找鲍尔斯小姐来吗?”他问道。 
  贝斯勒医生考虑着,望了珂妮亚一眼。 
  “你会干得来的,小姐。”他说,“你不会晕倒或出乱子的,是吗?” 
  “我会照你的话去做。”珂妮亚热诚地说。 
  贝斯勒医生满意地点点头。 
  一行数人步过甲板。 
  随后的十分钟纯粹是手术的操作。 
  “唔,这是我所能做的一切了。”贝斯勒医生终于宣布道,“你表现得像个英雄,我的朋友。”他赞赏地拍拍希蒙的肩膀,然后拿出一支针筒来,卷起伤者的衣袖。 
  “现在,我得使你安眠。你太太呢?” 
  希蒙虚弱地说:“她到早上再知道也不迟……”他继续说,“我――你不要责怪贾姬……这全是我的错。我对不起她……可怜――她根本不晓得自己在干什么……” 
  贝斯勒医生体谅地点点头。 
  “是的,是的――我明白……” 
  “是我的错――”希蒙恳求着,目光投向珂妮亚。“应该有人看管着她。她或许会――伤害自己――”贝斯勒医生按下针筒。珂妮亚冷静地保证道:“不要紧,道尔先生。鲍尔斯小姐会整晚陪着她……” 
  感激的神情显现在希蒙的脸庞上,他松驰下来,闭上眼睛。突然间,他睁开双眼。“芬索普呢?” 
  “道尔,我在这儿。” 
  “那支枪……不要随处……乱放。侍应生早上会发现的……” 
  芬索普点点头。“对,我现在就去放好。” 
  他走出房间,穿过甲板。鲍尔斯小姐出现在贾克琳的房门口。 
  “她没什么事了。”她说,“我给她打了一针吗啡。” 
  “不过,你会留在她身边?” 
  “啊,我会。吗啡对某些人有兴奋作用。我会整晚陪伴她。” 
  芬索普继续前行。 
  大约三分钟后,有人敲贝斯勒医生的房门。 
  “贝斯勒医生在吗?” 
  “在。”胖医生应道。 
  芬索普示意他走出甲板。 
  “我找不到那支手枪……” 
  “什么?” 
  “那支手枪。它从杜贝尔弗小姐的手中跌下,被她踢开了,滑到沙发椅下。现在却不在椅子下面。” 
  两人面面相觑。 
  “谁会拿走呢?” 
  芬索普耸耸肩。 
  贝斯勒医生说:“这就奇怪了。但我想我们可没有什么办法。” 
  两人满腹疑团和略感不安地分手。 
   
  






 









12



  白罗正从刚刮净胡子的脸上抹去泡沫,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雷斯上校已迫不及待地走了进来。上校把门关上后说: 
  “你的直觉一点也不差。事情果然发生了。” 
  白罗挺直身子,尖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林娜·道尔死了――头部中弹,是昨天晚上的事。” 
  白罗沉默了好几分钟,脑海清楚地浮现出两幕景象:在亚思温花园里的少女,用强硬的语气在说,“我要用手枪紧贴住她的额头,然后扳动枪机……”而另一幕是更新的回忆:同一种声音在说,“那种东西‘断折!破裂!’的天气,当你再没耐性……”和那充满恳求的眼神。白罗想:为什么自己当时没有对她的求援作出反应呢?那混帐的睡意,竟把自己弄得头昏脑胀。 
  雷斯继续说:“我有若干官方身份,所以他们找着我,要我负责调查。船本来预定半个钟头后启航,现在决定延迟,直到我下令为止。当然,凶手有可能来自岸上。” 
  白罗摇摇头。 
  雷斯默然同意白罗的想法。 
  “是的,这个可能性不可轻易抹杀。朋友,现在就看你的了,你又有机会大展身手。” 
  白罗一面穿上整齐的便服,一面说:“一切听你的差遣。” 
  两人步出甲板。 
  雷斯说:“贝斯勒医生应该已经到了现场。是我叫侍应生找他的。” 
  船上有四间套房:左舷的两间分别由贝斯勒医生和潘宁顿占用;右舷的两间则是梵舒乐小姐和林娜·道尔的房门外,他替白罗和雷斯开了门。两人踏进室内,贝斯勒医生正俯在床边,他应声抬起头来,望了两人一眼。 
  “医生,可以告诉我们你的发现吗?”雷斯问道。 
  贝斯勒医生思索着摸摸胡子。 
  “啊!她是被枪杀的――枪在很近的距离发射。看――就在这儿,耳朵的上部――是子弹穿过的地方。子弹很小――我想是零点二二口径。枪紧贴她的额头。看,这儿有个黑印,是皮肤被烧焦了。” 
  白罗再度想起亚思温的那一席话。 
  贝斯勒医生往下说:“当时她应该是熟睡了,没有半点挣扎;凶手摸黑进来,走近床前,开枪射死她。” 
  “噢,不!”白罗大声叫道。他感到不能接受这种说法――贾克琳·杜贝尔弗悄悄摸进漆黑的房间,手枪在手――不,这符合情理。 
  贝斯勒医生穿过厚厚的眼镜瞪着他。 
  “但事情正是这样,我告诉你。” 
  “不错,不错。我不是指你的设想。我不是不赞同你。” 
  “贝斯勒医生满意地哼了一声。” 
  白罗走上前,站到他身旁。林娜·道尔侧身躺着,态度自然安详,但耳上露出一个小洞,洞的四周有血迹。 
  白罗沉痛地摇摇头。 
  接着,他的目光落在身旁的白粉墙上,猛地倒抽了一口气。墙上赫然有一用红棕色液体谱写的巨大、笔划抖颤的“J”字。 
  白罗瞪着它,然后俯身举起死者的右手。其中一只手指染有红棕色的印。 
  “真邪门!”白罗蓦地喊出来。 
  “哦,什么事?” 
  贝斯勒医生抬起头来。 
  “啊!就是这个!” 
  雷斯说:“该死的!你推测这意指什么,白罗?” 
  白罗晃了晃身子。 
  “啊,你问我的推测?那是最简单不过了。道尔夫人临死前盼望指出凶手是谁,于是用手指沾了自己的血,将凶手名字的英文缩写涂在墙上。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回事!” 
  “啊,不过――”贝斯勒医生正想插嘴,雷斯示意他不要作声。 
  “这就是你的结论?”雷斯问道。 
  白罗转过身来,点点头。 
  “不错,就像我说的一样,出奇的简单!很熟悉吧?小说上的谋杀案不是经常都有这样一段吗?真有点摸不清!实在使人怀疑这位凶手是个――老套的人。” 
  雷斯长长地抽一口气。 
  “啊,原来如此!”他说。“我刚才还以为――”他停住了。 
  白罗微微笑道:“以为我相信陈套的通俗剧?对不起,贝斯勒医生,刚才你正想说――?” 
  贝斯勒医生不悦地嚷道:“我想说什么?唏!我是说这简直荒谬绝伦!这位可怜的女士是当场毙命的。用手指沾血――你可以看到,这儿根本一滴血也没有――又何来血在墙上写下‘J’字呢?呵,全是一派胡言,简直是无中生有!” 
  “啊,医生所言不差。”白罗同意道。 
  “但这样做法是别有用心的。”雷斯提议道。 
  “当然。”白罗脸色凝重地说。 
  “‘J’代表什么?”雷斯问道。 
  白罗立刻答道:“‘J’字代表贾克琳·杜贝尔弗――一位年轻小姐。正是她在不到一个星期前曾向我发誓说,她认为最称心不过的事就是――”他顿了一顿,故意学着贾克琳原来的话,“‘用手枪紧贴住她的额,然后扳动枪机――’”“我的天!”贝斯勒医生惊叫道。 
  沉默持续了一会儿。接着,雷斯抽了长长的一口气,说道:“就像这儿发生的一样。” 
  贝斯勒医生点点头。 
  “不错。正如我刚才所说,此枪是小口径――可能是点二二厘米。当然,要把弹头取出来,才可以肯定。” 
  雷斯同意地点点头,接着问道:“至于死亡时间呢?” 
  贝斯勒医生再度抓抓下颚,手指发也刺耳的声响。 
  “我想无需太准确。现在是早上八点。照昨晚的室温估计,我认为她已死亡六个小时,至多不会超过八小时。” 
  “这么说,是午夜至凌晨二时了。” 
  “不错。” 
  过了片刻,雷斯望一望四周说: 
  “她先生呢?我想他应该就睡在隔壁。” 
  “他现在正睡在我的房间。”贝斯勒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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