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西门邪罩,她的目标是西门妆。
从小西门舞跟西门妆就特别的亲,小时候在西门妆母亲的葬礼上第一次见到她,就开始黏着她。西门家上上下下这么些人,她最喜欢的就是西门妆。不是因为她们两个长得相像,而是莫名的,觉得自己跟她应该是很亲的关系。
“我知道了!你上几年级,报的哪个班?”西门妆吃好了,放下了碗筷,温柔的看向她。
温柔…又是温柔…
一旁的沈尔几欲抓狂,什么时候也对他这么温柔,那就好了!
“高二,嗯…9班吧!”西门舞笑了,格外明媚。只要西门妆对她好,她就无比开心,就像小时候得到糖果一样。应该说比拿到糖果还要开心些。
西门妆点头,回眸看了沈尔一眼,道:“丁香是在9班吧!”
少年冷神,好半晌才回神,呐呐的道:“小姐…是在跟我说话吗?”
一记白眼飞去,沈尔立马正经了,“是,高二九班。”丁香也是高二的学生了,那么西门舞和丁香,应该能做朋友吧!
“那好,明天我就请丁香他们过来吃饭,你和她好好培养一下感情。”西门妆有条不紊的说着,执起餐巾擦了擦嘴,站起身,“我先上去沐个浴,你们接着吃。”她优雅而高贵,完全将一旁的西门雪压了下去。
莫名的,西门雪垂下了眼帘,眼中闪过一丝嫉妒与不爽。她并不喜欢西门舞,但是因为从小就喜欢跟西门妆争宠的关系,一直想要笼络西门舞。可是西门舞那丫头,不知道西门妆给她吃了什么药,从小就一门心思的向着她,要跟她一起玩儿,要跟她一起睡觉,还要跟她一起洗澡一起吃饭。那个时候,她们两人就像是真正的双胞胎姐妹一样。不过事实上,西门妆比西门舞要年长一岁。
“对了,小舞好像这个月尾就过生日了是吗?”西门雪抬眸,眼含微笑,看着那少女。
西门舞的目光从西门妆和沈尔身上收回,木讷的点头,“小堂姐的生日跟我是同一天吧!大伯和蒋姨回来吗?”算一算,也没多少日子了,这个月的月尾,还有十七天的样子。
西门舞和西门妆似乎命中注定有缘分,虽然相差一岁,但是生日却是同一天。这让西门舞很开心,在乡下爱,每次过生日都会让爷爷多买一个蛋糕。连带西门妆的生日,也一起过了。
西门妆刚上楼,沈尔便跟进了屋里。
看见那少女傲然的背影,他一阵恍惚,“小姐…”
少女闻声驻足,没有回头。沈尔有一种错觉,总觉的西门妆虽然面上开心,可是那笑容里却又透着几分悲伤。
“小姐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西门妆的身影一颤,显然是惊住了,她以为自己掩藏得很好,可是谁知道却被沈尔轻易看穿了。缓缓回身,西门妆淡漠的看着眼前的少年。那张俏脸逐渐松懈,褪去清冷,染上忧伤。
“沈尔,你想了解我吗?”
“其实我一直觉得自己很了解你。”少年扬唇,小心抬起手,捧住她的脸,“不过今天看来,我还差得远呢!”连她有个祖父都不知道,连她有个堂妹都不知道,还能算是了解她吗?
他的目光十分坚定,眼中倒映着西门妆的身影,除了她再无其他。
每次他用这样坚定又专一的目光看着西门妆时,她的心里就莫名的泛着甜意,唇角也不由得扬起,弧度恰好,美不胜收。
“那好,我告诉你。”深深吸了一口气,她抬手拉下了少年的手,动作十分温柔。
西门妆的温柔将沈尔惊住了,太难得了!
“小妆,你今天怎么这么温柔?”
“难道你还是比较喜欢粗暴的我?”
“……那倒不是。”
两人在落地窗外的阳台站定,西门妆的目光平视着前方,开始追忆过去。她记得自己四岁丧母,后来遇上步京承,五岁的时候救了沈尔。
这些记忆一辈子都忘不了。
但有一些朦胧模糊的记忆,却还需要细细翻找,慢慢回忆。
她几乎快记不清祖父的模样了,好像是她一岁多的时候,父母带着她回了一次乡下,见过那个老人。宜城是一座适合久居,养老,游玩的城市。风景宜人,空气清新。而宜城的乡下,有很多豪宅别墅,都是全国各地的富豪修建的私宅。就连西门御都说,等他老了,就搬到宜城乡下的别墅去,养老。
但是西门妆记得,祖父并没有住在别墅里。而是一个小小的村落,青瓦房,红砖墙,两扇大大的木门,高高的院墙,还有并不宽广却格外幽静的小院子。
三间卧房,一间厨房,一个卫生间连带养猪的猪圈。实打实的农村,实打实的农民。就像是隐居深山的高人一样,一直很平凡的生活着。周围的相亲们,没有人知道西门御在九州城的地位。所以每一次回宜城乡下,西门御总能松一口气,暂且抛开名誉地位,抛开生意好好的陪陪家人,做个平凡的人。
西门御第一次带着西门妆和母亲去的时候,祖父正在喂鸡。那时候西门妆才一岁多,对什么东西都感兴趣。穿着大红袍的公鸡,更是吸引了她。
跟着祖父喂鸡,时不时的追着大公鸡一溜小跑,玩得很开心。
那好像也是母亲第一次见祖父,那个时候,祖父对她和西门妆都很满意。他还曾抱着西门妆去看菜地,却村里转悠炫耀他漂亮的小孙女。他也曾带她去湖边垂钓,给她小糖果,带着她散步。那一次西门妆一家人在宜城乡下住了一个月左右,祖父还特地从村里村长家捉了一条出生一个月左右的小白狗给她养着……那段时光如今被回忆起来,依旧是最美好的。
“那,为什么这么多年了,也没见你再去宜城乡下?”去看看老爷子?
沈尔的声音将西门妆从甜美的回忆里拉出来。少女的目光微闪,眼帘低了低,缓缓闭上,似有陷入了另一段回忆。
那是她和父母将要离开的前一天。
那晚下了大雨,雷声很大,雨点也很大。西门妆记得那时候是夏季,晚上总有很多蚊虫,吵个不停,睡不安稳。她记得自己睡得很早,可是半夜的时候听见响动,便悠悠醒来了。
床上只有她一个人,父母都不在身边,西门妆有些胆怯。她只是默默的从床上滑下,赤着双脚,便拉开门走了出去。结果在屋檐下,她站住了。目光穿过厚重的雨幕,看向对面的屋檐下。她的目光懵懵懂懂,只呆呆的看着那方的三人,满脸茫然。
当时的西门妆不过一岁多,还是不知事的年纪。
她只记得自己所见的场景。
一身白色睡裙的母亲,正抱着祖父的头,脑袋埋在祖父的脖颈间,不知道在干什么。
而一旁,父亲捂着自己的脖颈,一脸哀愁的看着母亲,一手拽着母亲的手,似乎在恳求什么。
可是僵持了好一阵,仍旧没有改变什么。西门妆慢腾腾的走了过去,母亲抬头看了她一眼。那双血红的眼,将她惊住了,当即呆呆的站在原地。尔后便莫名的晕倒过去了。
第二天早上,一切都像没发生过一样。父亲和祖父都好好的,一脸没事人的样子,而母亲也一如往常。一家人和谐,让西门妆觉得那晚的一切就是一个梦。
“就算是现在想起来,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梦,还是现实。”西门妆说着,侧目看了沈尔一眼,那少年正目光灼灼的看着她,眼里闪着复杂的光芒。
“你是怀疑那晚你母亲血瘾发作,喝了你父亲和祖父的血?”
西门妆点头,尔后又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那是真的还是梦。”
“也许是真的,那晚过后,你的父亲和祖父肯定被你母亲施了迷心术,什么都忘了。”
“可是,他们的脖颈上没有齿印。”
“也许你母亲具备治愈别人的能力呢?小妆你还不懂吗?你们血族的正统吸血鬼,都是有自己的能力的。每个人的能力或许不同,即便是相同,也有强弱之分。那晚和吸血鬼猎人在一起的那个女人,你忘了吗?她会电击!”沈尔细细的说着,勾起她的回忆。
西门妆恍然,眉头却是蹙着,“你的意思是,我也有自己的能力?”她一直以为,吸血鬼的特色就是不死之身,力大无穷,且速度迅捷。可是现在看来,还远远不止。
“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血族都有自己的超能力,但是我能肯定你有。你的母亲是该茴,你可知道该茴是谁?”那晚在见过那个吸血鬼猎人席勒之后,沈尔特意去找了薛灵,问了该茴的事情。
结果让他分外惊讶,“你的母亲,该茴。她是血族始祖该隐的女儿,是血族正统王室第二代吸血鬼,是血族亲王。”话音略重,他的语速很慢,生怕西门妆不明白。
西门妆微愣,只听沈尔继续道:“血族等级森严,但是据我所知,第二代的五名亲王早就死在了第三代的十三位殿下手里。你的母亲…”难道是唯一的幸存者?
“我不知道…”西门妆蹙眉,她什么都不知道,对血族的一切认知都是来自别人口中。而今沈尔告诉她的这些,她也是第一次听说。怪不得当初韩靖说她是纯血种第三代,如果母亲是第二代,那么她是第三代无疑。
看着她一脸痛苦纠结的样子,沈尔有些于心不忍,急忙转移话题:“好了,我们继续之前的话题,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有再去宜城乡下?”
果然,西门妆的注意力被转移了,面上的纠结转化成忧伤,叫沈尔措手不及。
她和父母离开的时候,还跟祖父说得好好的,说好春节的时候回来过年。可是就在那个夏季的最后一个雨夜,父亲忽然接到了祖父的电话,要他马上和母亲离婚。可是究竟为什么,西门妆一直不知道。
而西门御终究没有跟西门妆的母亲离婚。在西门妆的记忆里,父母很是相爱,一直以来父亲都极宠母亲,他们两人堪称模范夫妻,一直相敬如宾,从来没有吵过嘴。
现在想起来,他们之间似乎太过平和了,平和得让人忍不住想,他们真的是夫妻吗?以礼相待,相敬如宾,平日里很少看见他们亲昵的在一起。
这一念头闪过,西门妆急忙打消。
如果他们不想爱,又怎么会生下她呢?
从那次电话过后,西门妆再没有去过宜城乡下,爸爸说,祖父说了,不让他们去看他,最好一辈子都不要去看他。还说要是父亲不跟母亲离婚,他就不认他这个儿子。
这么多年过去了,西门御没有违约。至于西门妆的二叔,也就是西门御的那个弟弟。听说夫妻两人一直在外面,后来生了个女儿,也就是西门舞。将西门舞送回了宜城乡下,交给了祖父。后来,半年后就传出了夫妻两人的死讯。所以西门妆从没有见过西门舞的父母,甚至连一张照片都没有。
“你祖父为什么突然就让你父母离婚?这不是很奇怪吗?”沈尔听了她的一番回忆,不由得蹙起了眉头。
知西门妆者,莫过他。这冗长久远的回忆,西门妆还记得,那只能证明,西门妆心里对那个宜城老家,对那个老家的老爷子,很是怀念,很是珍重。可是越珍贵的东西,越不敢随便触碰。这么多年,她只是遵守祖父的话,不回去。
可是她知道,祖父对西门舞很好,格外的好,好得让她嫉妒。
“小堂姐!”门外传来西门舞的声音,伴随着敲门声响起,将屋里的两人惊了一惊。
西门妆闭了闭眼,再睁开。那深邃的眸望不见底,她起身去开门,而沈尔也起身,恭谨的站在阳台上,似是等着西门舞进来。
房门拉开,两张极为相像的脸撞上,西门舞看见她便笑了,“小堂姐,你不是洗澡吗?怎么,屋里还藏着沈管家呢?”她说着,自顾自的迈进屋,调笑的看着阳台上的少年。
沈尔恭谨的垂首,三十度鞠躬见礼,“堂小姐好!”
西门舞笑笑,朝他摆了摆手,“我就是个乡下长大的丫头,你不用这么客气!”
“小舞,你吃饱了吗?”西门妆关上了房门,才回身跟上她。
两个人一起走到床边坐下,而阳台上的沈尔则会意的退了出去。
房门再度关上,只剩下西门妆和西门舞两个人。
两个人面对落座,西门舞便仔细打量起西门妆来,“堂姐长得越来越美了!没想到即便是长大了,我们还是这么像。总有一种感觉,我就像是你的一部分一样。”玩笑的口吻,却让西门妆一惊。
她抬手,捏了捏西门舞的脸颊,“怎么会呢?你是你,我是我,我们是姐妹,是不同的两个人。”这世上没有完全相同的两片叶子,绝对没有。
“嗯,我知道!”少女猛力的点头,然后起身在房间里转悠着,忽然道:“堂姐什么时候也回去看看爷爷吧!十几年了,爷爷也老了。他现在腿脚都有些不方便了,常年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