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罗此时亦已显得极不耐烦,睁目暴喝:
“好!愚不可及的为物!既然人拼死也要保护她,我看你还能制老子多久!”
“喝——”
凶罗言毕随即怒喝一声,只见他乌黑的全身赫然迸发一股“火红”的气,恍如熊熊烈焰,当场把神将紧气象着他的双臂烧得一片赤红,更在用发一阵骨肤烧焦了的异昧!
不但如此,甚至连神将自身一直在淌着的汗珠,亦不断在蒸发!
“看见了哪?”凶罗狞笑:
“这就是我邪衣魔功其中一招‘易火邪’!你再不放手,不消半盏茶时间,你全身水份衬被蒸干,整个人更会被蒸为焦炭!”
“蠢格!你认趣点就给我快快放手!”
凶罗说着,身上火劲益入加剧,但听他遽地仰天狂吼!怒吼!暴吼!
“自开天辟地,至天穷地尽!我……神将只爱过一个女人!也将是我最后的一个!”
“尽管我对她已泥足深陷,但我是快乐的!即使它……”
“短暂!
“我说过决不能让人伤害她,便不会让人伤害她”
“想伤害她的人——”
“都要和我一起——”
“沉——下……地——”
“狱!”
吼——
对雪有无法自控的“爱”!对凶罗无法自控的“怒”!终于完全冲破令祥将无法自控的兽九“奴性”!但听这声足可震天裂地的“狂吼”乍出,神将霍地豁尽全身力量,重腿向小屋地面狂蹬……
天……!“轰隆”一声震天巨响!小屋地面当场被其破开一个阔逾八尺的深坑!
这间小屋位处冰川之上,屋子地面皮开,屋下的冰川亦同时破开……
原来真的为了雪缘,誓与凶罗一起沉向小屋地底下的——冰川地狱!
“神……将!”雪缘高呼,慌忙奋身扑至深坑边缘下望,可是深坑之下,入目的只有无边幽暗,神将与凶罗已彻底消失无踪!
仅隐隐传来一阵阵“绝不容许任何人伤害她”的怒吼声,可是怒吼声逐渐微不可闻,可知这间小屋下的冰川真的深不见底!
“神……将……”
“你……”
“真……傻!”雪缘掩面痛哭,然而,神将看来已不会再回来了!
是的!神将真的不很傻!但“情”本来就是这样傻!
曾几何时,她也不是为了救步惊云,不惜牺牲性命?不也是同样的傻?
所不同的,是她爱的步惊云前身“阿铁”,也同样深爱着她,而神将……
却是有爱难圆!
仅空余一滴恶魔的情泪……
如果世上真的有“命,也许神将“命”里注定欠雪缘很多很多!无论他何憎恨他的情敌“步惊云”,他还是像上次为他俩而“抗神”一样,最后都是堕进深不见底的冰川之底……
永埋在他自己的“心之地狱”!
最后都是为她牺牲……
顷刻之间,小屋之内顿呈一片死寂,只有雪缘为哀痛水灵与神将的牺牲而发出的位声在回荡,然而。
不知何故,在死寂当中,嘎地响起另一些……
怪声!
那是一阵很急很速的风声!步惊云也同时听见了!
而雪缘更即时发觉这阵风声的出处,原来是出自……
那个深坑之中!
“啊……?这是……身形急掠所卷动的……风声?”雪缘于悲伤中赫然惊觉,但她的惊觉未免……
太迟了!
霍地“蓬”的一声劲响!一条人影已从深坑中急纵而出,再横里送出一爪,竟狠狠抓中不正站于深边缘的雪缘咽,这条人影赫然是……
凶!
罗!
天!又是凶罗?他竟仍能从冰川中掠出?但见他甫抓中雪缘咽喉,已纵声狂笑:
“哇哈!神将那家伙简直愚不可及!他以为这样便可与我齐堕冰川?同归于尽?但他实在大低估我凶罗了!”“我只是在下堕途中北乱在其天灵施以致命一击,他便即时丧命放手!哈哈哈哈!像他这种蠢材,即使拼尽了命也始终阻不了我!”
凶罗一面狂笑,一面已用另一手轰向雪缘脑门,誓要将她一击轰杀再取其体内真元,谁知掌至半途、雪绦她……
赫然以掌挡格!
“彭”的一声!两掌相碰之下,凶罗与雪缘二人当场相互震开!凶罗一怔,但随即化“怔”为“笑”.张狂道:
“好!想不到给神将那蠢货稍一拖延,你的移天神诀经已逐渐可以使用”!
“但看你运气的情况,你还只是可动用少部分的移天神诀,此刻你还未能有足够实力挡我!既然如此,为免夜长梦多……”
“我这一击就立即送你下黄泉陪神将!”
凶罗说着,右掌已然挥出,暄一次,他的掌劲比前更强逾三倍。即使雪缘欲再挺掌抵挡,也非豁尽体内五成的移天神诀不可!
但眼前的雪缘双哪里可即时动用五成移天神诀?极其量,她也仅可像适才那样,动用一至两成……
然而,无论雪缘此刻能否动用五成移天神之抵挡凶罗,她,已经不用再这样做……
因为,就在凶罗的掌劈至半途之际,斗地,他突然听见一个声音从其身后响起!
一个极度无情,冷得令人的汗珠也要结冰的声音:
“凶——”
“罗。”
“你一”
“已经没有——”
“任何可以再笑出来的理由了。”
“下地狱的……?
“应该是——你!”
不单如此,同一时间,声音的主人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掌格着凶罗欲杀雪缘的劲掌!
试问普天之下,有谁的声音能够如此冷绝人寰?凶罗与雪缘根本不用定睛一望,便已认出是谁说出这样冷绝人寰的话与及是谁胆敢抵挡极具杀伤力的凶罗!
是他!
正是他!
死神——
步!惊!云!
啊……?他时开始可以再动了?
死神突然再可出手,雪缘当场喜形于色!她并不担心自己这一击会否被其所救,而是一直在担心未能回气的步惊云,能否在凶罗狙杀之下自救!眼前步惊云竟已可再度出手,亦即表示,他终于已回气了。
凶罗更是深芳芳一惊,只因摩何元量博大精,按理来说,步惊云应该还未能完全回气,他不由异常震惊的问。
“你……竟可这样快便回气?”
“不……可能!你资质再高,亦绝不可能……这样侠!到底是……为了什么原因?”
死神脸上即是木元表情,他沉沉的,从牙根中吐出个原因:
“因为——”
“神将!”
“神将!”
“因为——”
“水灵——”
“也因为——“她!”
最后的一个“她”字,当然便是指要救雪缘了!而且,步惊云在每说一句话时,每个字都是合着一股冰冷无比的力量吐出,一时之间,凶罗脸上的汗珠……
赫然亦被其凝结为“冰珠”!
好恐怖的冰冷力量!好侵人的死亡感觉!凶罗蓦然感到,已经可以再动的步惊云,浑身竟在散发着一股冷得要将其撕杀的仇恨力量!逼得凶罗亦骤觉透不过气!他……
突然抢先发难!
豁尽全身力量,劲掌便向步惊云脸门劈去!只因他仍不相信一件事。
“呸……!步……惊云!即使你已可再动又如何,你以为老子就会怕你,嘿!我偏不信你已完全回气!你顶多只是可使用一般功力,我偏不信你已可使用至高无上的……?
“摩!诃!无!量!”
摩诃无量四字一出,凶罗的掌已到步惊云跟前一尺!他,快要劈中步惊云了!
但……
步惊云脸上却仍没有半分惧怕的表情!就在凶罗快要轰中死神的一刹那……判官,双再开始宣判凶罗的第二条罪状:
“这一爪——”
“是为了雪缘之姊……?
“水……”
“灵!”
灵字乍了,步惊云突然五指一紧,手中凶罗的心当场爆出“噗哧”一声……
他!赫然已毫不容情地将凶罗的心——捏爆!
可是,凶罗的心虽已被步惊云捏为粉碎,他的血由于被步惊云摩诃无量的力量凝结,竟仍未有即时死去,他于睁看着自己的心化为乌有,居然还未知痛改的道:
“步……惊……云!雪缘……你俩……且别……得……意……”
“即使……你们今日……杀了……我,你们……也不会……逃得出……我主人……
掌心,因……为……”
“神……母……已经……落……在……我主人……手……上!”
“他……正在……守劫门……等……我回……去,若……我无……法……回……去,神……母……亦会活不……了!但……如果……你们……要……去……救……她,那……
嘿……嘿!”
“那……单以你……如此少……的摩诃无……量,根本……无法……可胜……我主人……已经……恢复……的……神天……极!但……”
“你……可以不……去救……神母……吗””
“像……你们这些……只懂为情……的蠢……材,真的……可以……不救神母?”
“你……们……始终……是……死……”
“定……了!”
啊!势难料到,原来神母说已落在神知太保手中?雪缘闻言当场芳容变色!可是步惊云,却始终——万变不动!
他还是维持原判,继续宣判凶罗罪行:
“冥顽——”
“不灵!”
“死不——”
“足惜!”
“你——”
“就到地狱里——”
“好好觉悟吧!”
此言乍出,步惊云五指斗地一放,同时这间,凶罗已被冰封的身躯似被其五指所散发所牵引,赫地传出“沙勒”一声……
天……!只见凶罗的身躯表面,竟如冰面般崭露无数裂痕!接着又是“崩”的一声否则耳尖响!
他整个人赫如一座冰雕般爆为粉碎!
他终于得到他应得的……
报应!
凶罗虽然得到了他就的报应,惟是,步惊云似乎亦不好过!
就在凶罗终于粉身碎骨同时,步惊云适才用以杀凶罗的右掌,遽地泛现一道青气,这道青气更迅速自其右掌心沿臂向他体内保各位侵袭,瞬息之间,步惊云的人竟骤然给一片青气笼罩,全身顿呈僵硬!
他!在一击干掉凶罗之后居然又像之前那样,再度动弹不得!
但这次的情形看来倍为严重,只因雪缘自见步惊云这股笼罩全身的青气,一张粉靥不由大惊失色,低呼;
“啊!”
“是冥气”
“原来你适才还……未应能使用摩诃无量?你……”
“只是不顾一切以‘命’催运而已?”
惊呼声中,雪缘已不由发说纵身上前,尽管她自己此时驻可使用一、二成的移天神诀,她还是迅即以双掌紧抵步惊云阔的背门。似在尽力为他平复已笼罩全身的冥气!
原来,当日神的两种不世神功“移天神诀”和“灭世魔身”,若还未回气便一再强行催运,习者便会骤主一种冥气笼罩全身,若冥气已到五脏的话,习者全身武功便会尽废,可能亦会因此丧命!
级虽对神后来所创的“摩诃无量”不大了解,惟此刻骤见步惊云全身骤盖青色冥气,亦心知不妙,唯有以自己有限度的移天神诀,尽量先保其心脉再说!
只因为,他是她今生唯一最靠近的男人!
曾经在世上唯一与她心里最靠近的,也只有他!
即使他已不复记起她曾如何深爱他,他也曾如何深爱她……
总算雪缘抢救及时,在运敢调息之后,步惊云身上的青气已然冉褪,只是,他还未能完全恢复行动……
更柔声道:
“总算……一场虚惊,冥气险些便已进入你的五脏,幸而救得……及时,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说到这里,雪缘语音稍顿,似想起步惊云适才强行催运摩何元量的事,她又续说下去:
“其实,你早前因……阻止神将伤害我而催运……你还未回气的摩诃无量,已经……
因而全身筋脉……迸血,这其实已是……摩诃无量对你的警告!但……你何若还要不理……
警告而不惜继续强运?终……把自己推向……这个险地?”
步惊云虽然身不能动,但他的咀仍能动,他沉沉的、简短的答:
“你……”
“明白的。”
是的!她明白的!明白的……
她明白的!
步惊云如此不顾性命拼出一击摩诃无量轰杀凶罗,除了因为被水灵及神将的牺牲而感到外,更是因为,他不想雪缘被凶罗伺机残杀!
但,他已经不再记起从前“他”对她的爱了,说得坦白点,他其实已非当初那个为爱雪缘爱得惊心动魄、甘心赴汤蹈火的“阿铁”,他为何还要如此拼命救她?
今日,在步惊云的身上,“阿铁”的脸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