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未说完,就看见且遥像是看加了盐的西瓜一样瞪着他,“哈?”
“如果不是我们缘定三生,还有什么可以解释的?”
“呸!”且遥啐了一口,“我是得多倒霉才会和你缘定三生!而且为什么是缘定三生?你能不能严肃一点!我们正在讨论很重要的事情!”
其实他也觉得很扯淡,但是……他除了这种设定,就想不到更多的可能性了。
他反反复复琢磨着这首名为《园有桃》的诗,“说起来,这首诗到底是讲什么的啊?”
正无语着的且遥闻言,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眼前蒙上一层阴影,“并不是什么开心的故事。”
好不容易差走了弗兰德的仙度瑞拉,四处寻找着且遥。
当她好不容易从小萝莉口中得到且遥的情报,来到了那两人所处的房间时……她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她捂住了自己的脸,然后透过手指缝瞄着这两个家伙,“你们两个……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了?”
小萝莉走了过来,“发生了什么吗?”
仙度瑞拉立刻捂住了小萝莉的眼睛,“小孩子不可以看!”
如果可以的话,她一点也不想呆在这个人多的地方。
班上的大家,感情都那么的好,说说笑笑,打打闹闹。
只有她一个人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装作看书的样子,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场。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她既不了解外面的大世界,也不了解这里的小世界。
不过,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刻,她也已经准备好了便签和铅笔……尽管那一刻从来没有到来过。
到来的总是她不愿意看到的“惊喜”。
每次只是上了个厕所的功夫,就会看到与上次完全不同的“惊喜”。
有的时候会期待新学期,能够把这些家伙都给洗个牌。
但是最后的结果,只是把她的牌洗的越来越难打了。
“那个孩子的家人又没有来吗?”
“就算我们是寄宿学校,每周末也是可以接回去的啊……再怎么忙,也可以像别人家那样让司机保姆来接啊!”
“你也真是辛苦,每周末都要呆在学校里照顾她!”
“给她家里打电话,每次也都是很冷淡的回应……”
“……我有点事,得先走了!”
“诶?真羡慕你……”
自从有记忆开始,她的人生里似乎就是在这个地方度过的。
就算她再怎么迟钝,有些事情隐隐约约还是能够觉察到的。
她和其他人不一样。
她睡在只有她一个人的,黑漆漆的宿舍楼里,一直望着看不清楚的天花板。
其实她每周都在等这一刻,像这样一个人呆在这里。
这样就不用担心那些事情会发生了。
在那些家伙回来这里之前,她都可以睡个好觉了。
但是,又隐隐约约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
她用力抱着被子,就好像这样可以得到些许安慰般。
没关系的,睡前已经把那些难过的事情都处理好了。
无论是抽屉,还是装水的瓶子,还是书本的两页之间,还是被单里面……还有好多地方。
她都检查处理过了。
把自己的日记本都撕成了碎片,然后用胶水将它们粘成球扔掉了。
怀抱着这样松了口气的心情,她进入了梦乡。
“不就是这两个人晕倒了吗?”挣脱成功的小萝莉,瞄了一眼眼前景象,无语地看向仙度瑞拉,“有时间开玩笑,还不如赶紧看看他们是否有危险!”
“嘁!”仙度瑞拉被眼前这个小萝莉的无趣弄的也觉得无趣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五章 只是想你对我笑
其实那些事情,她是可以日复一日地忍受的。
毕竟那是从她懂事起,就一直重复的日常。
她完全不知道,也无法想象,从这样的日子里逃脱之后,自己又会要面对些什么。
其实现在的日子,也没有那么糟糕。
她就是靠不断对自己这样洗脑,才存活至今。
但是啊……
她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呆望着自己所处的纯白房间。
这个除了她常常空无一人的房间,让她再也不用看见那些讨厌的面孔。
有的时候还可以这样幻想一下,之前遇到的事,都只是一场梦而已。
而那些噩梦,全部会结束在这个纯白的房间里。
存放在脑海里的那些记忆一定不会是真的。
护士推门进来查看她的情况,像以往那样说了那句话,“从那么高的楼梯上摔下来,只是受了一些伤,真是幸运啊!”
每到这个时候,她就会变得惶恐。
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这些伤口,永远都不要被治愈。
就算知道放着不管,它们似乎也很坚强,可以自然而然地愈合。
但她希望能在这个地方一直残喘下去。
她真的……真的……没有办法像身上的伤口那样坚强。
如果世界上真的有神明……为什么不让她就这样离开这个世界呢?
为什么还要让这样的她活下去?
在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人真正关心她。
对于所有人而言,她都是多余的。
哦不,偶尔还可以被当做人偶玩弄一下。
无法依赖父母,无法信任老师,无法融入同学。
如果可以就这样化为看不见的空气……
不知过了多少天,至少这个时间在她看来非常的短暂……而在某种意义上也意料之中的漫长。
那个人派司机和保姆来接她了。
她被带到了那个房子,虽然曾经的自己似乎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
但眼前的一切,都与她格格不入,无所适从。
那个人在房子里举办聚会,似乎很忙的样子。
她还没来得及见上一面,就被悄悄带到了她的房间里。
“咯噔”一声,保姆就这样锁上了她的房门。
又像是在医院里那般,她在这个房间里度过了非常短暂,却又非常漫长的时光。
或者说,漫长的意味还是更多一些。
她困了,就会去睡觉。
她饿了,也会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桌子上多了一些食物和水。
她像是在那个地方一样,又开始看起了书来,无聊的时候还会在日记本上记录一下自己的心情。
这次是不是可以不用担心,会有人来偷看抢夺她的日记了?
就这样度过了一天又一天。
她在窗台上抱着腿看着花园里的聚会,明明可以看见样子,也可以听见声音,却被一道玻璃阻隔地像两个世界一般。
不过即便没有这道玻璃,也没什么分别。
她就像是被囚禁在笼中的鸟儿一般,看着笼外人们开心的笑颜。
不过没关系。
她一边像是被饲养的小动物一样趴在软软的地毯上,一边听着从窗外传来的歌声,偶尔还会听见“叮咚叮咚”的乐器声。
只要能肆意沉浸在自己的梦中……就算被关在笼子里也没关系。
毕竟她是一只天生就没有翅膀的鸟……而这样的鸟,离开了笼子就没有办法存活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聚会太忙了,偶尔,桌子上会没有食物。
一开始还会忍耐,但有一天她实在是忍不住了。
年幼的她因为这样的原因,从三楼的窗台上,跳到附近的树上,然后滑了下去。
明明一楼的花园里,就摆放着那么多美味的佳肴,却总是没有身处三楼的她的份。
她趁那些大人们不注意,偷偷拿起食物,躲在了铺了洁白桌布的桌子下面。
她一边快速地消灭着手中的食物,一边听着那个人的那首歌。
就算不偷偷撩起桌布窥视,也能想象的到,那个人今天又是一副闪闪发光的样子。
然而这样一个满怀笑容,有着优美歌声,闪闪发光的人……却有了她这样一个污点。
她其实很想见见那个人的。
即便每一次都提醒自己,那个人根本不在乎自己,可还是忍不住,想要看一眼……也许会遇见奇迹,看见对自己所露出的笑容。
但最终……果然还是无法鼓起勇气。
她知道那个人一点都不想看见她。
即便只是躲在某个角落里偷偷地瞧一眼,那个人大概也会觉得是莫大的耻辱。
吃饱喝足的她,趁着没有人注意,开始朝着自己的房间移动。
这里明明就是她家,她却像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小偷一样,蹑手蹑脚怕被人发现。
“多么美妙的声音!听着这样的声音,就像是听见了弹奏者的心一样!”
她的心一颤。
她顺着声音摸了过去,躲在了一个比她还高的花瓶后面,偷偷地朝着声源张望过去。
一群长得很高的大人们,似乎正围着什么,不停地一边鼓掌,一边发出着赞叹声。
在那由大人们围成的圈里,也不断传来着,耳熟的“叮咚叮咚”的乐器声。
她就这样躲在花瓶后面,听着这样的声音,听了好久。
其实她完全听不懂,那“叮咚叮咚”的声音是怎么一回事。
她也不明白,这样的声音里,到底是有怎么样的心声。
只是被那一句话所吸引。
或许那是只有大人才会听见的声音,所以她才会听不懂。
那么,如果她也能发出这样的声音的话,是不是也会有人听见她的心情呢?
如果那个人也听见了……
原来自己的内心里,其实还是渴望着的。
明明以为自己已经放弃了,却没想到还是忍不住,就像是闻到禁果香味的夏娃。
明明以为自己已经心甘情愿地化为空气,可是还是忍不住……想要试试看那闪着绮丽光彩的美好人生。
可既然神明是这样舍不得她,那她就再活活看好了……但这一次,想要实现自己的心愿。
只是想要表达自己的心情,想要融入到人群里去。
只是想要受到夸赞,想要变成那样闪闪发光的人。
这难道……是不可以吗?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六章 为何要如此完美
餐桌前,少年翻着手中的报纸,本来只是想随便看看,却看见里面有一整版都是在介绍他。
他瞥了眼新闻稿里对他的无尽赞美,最后目光落在了照片上。
他赶紧冲到走廊上,看了看镜中的自己,放下心来。
然后回到座位上,十分嫌弃地看向照片,“下次不要让这个摄影师给我拍了!都把我拍难看了!”
坐在少年身旁的男子看都不看他一眼,“你当你是在选美呢?”
被噎了的少年很不甘心,“形象是很重要的!”
“对于一个弹钢琴的人来说,所弹奏出的琴声才是形象。”
少年哼了一声,像是已经习惯一般地撇过头去看窗外的风景,“反正我随便弹弹都可以获奖。”
少年等了许久,都没等到对方的答话。
他纳闷地偷偷用余光瞄了眼,对方已经自顾自地在那边闭起了眼睛,不知道是否在养神。
他怏怏不乐地继续看向窗外,“今天又要去对面吗?”
就在他家对面,有一栋带有花园的豪宅,他从以前就经常和男子一起到那里去。
今天也是一样。
两人来到了那栋房子的庭院。
男子才一会儿没注意,少年已经十分自来熟地往喷水池里洒起洗衣粉。
“你在做什么?”男子走上前来意识到他的举动以后,长长叹了一口气,“看见你这副失礼的样子,我都不好意思跟人家说我认识你。”
少年又哼了一声,“反正这里不知道为什么放了一盒洗衣粉,我撒一下又不会怎么样。”
然后少年就看着喷水池里不断增加着泡沫,“真无聊。”
少年以为又要听到责备的时候,对方又开始不说话,看着这些泡沫发起了呆。
少年觉得没趣地四处逛着,虽然不是他的家,但他在这里都已经熟门熟路了。
他才刚在餐桌前蹭了几口肉吃,就被认识他的大人们很快包围了起来,开始了简直浪费人生的对话。
他是该说这栋房子的主人是好客呢,还是闲得慌呢……他每次来,这里都是在办宴会,聚集了一大堆人。
尽管很讨厌,但少年还是勉强着自己用较为和善地态度应付了一下。
不过聊到最后,对面的那群人也总是自说自话叫他表演一段弹钢琴。
他觉得这些把他当猴耍的家伙们简直神烦,但还是碍于情面答应了下来。
说来也奇怪,这个家里明明就没有会弹钢琴的人,却在不同的地方都摆着一架钢琴。
房子的主人是钢琴收集狂吗?
他随便找了一架看起来还算顺眼的,坐在了面前的钢琴凳,随便动了动手指。
然后身边的那群明显是外行人的家伙,就开始了自以为听懂的感叹。
他承认他的琴声很美妙,但是……能听见弹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