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江再想找那条大蛇剥皮已经迟了。蛇死后就沉入了水底，多半被下面的涡流卷没了。狐狸刀破天荒地开荤咽下了蛇胆倒是有两分古怪。不过它现在依旧是标准老马派头，即不见拉肚子的症状也不见小宇宙爆发突然穿上黄金圣衣，看了半天没有异样也只能收进拟宠物空间中。
“你怎么过来了？”楚江偏过头问古立安。问出口后转而想到这小子多半是上次被自己打得很不服气，这次是乘着自己倒霉过来落井下石的。于是又换了个问题道：“两界山现在怎么样了？那里的食人魔军队不需要你指挥吗？”
古立安仰躺下来全身心地承接夕阳的余晖，断了的脚用冰制品代替对自己的伤情倒一点不也担心。懒洋洋道：“两界山还是老样子。那里的意见并不统一，总之我是不赞成攻打那个要塞的！”
“为什么？”楚江有些好奇。心道这些怪物不就是和玩家打架的吗？怎么还有第二条路可走？
古立安道：“湿地巨人自愿拜在我独耳泰一族脚下，奉我等为宗主，总有数百部落。我们犯不着为了其中之一的小小损失而大动肝火损兵折将！只是你们到底是灭了一部湿地巨人，而我们总也该做做样子过来看一眼！”
楚江听得半懂不懂，不由得问道：“那你们养着那些精兵干嘛？”
古立安撇撇嘴道：“你们人类并非我们的主要敌人！实际上那些盎格鲁裔的野蛮人才是我等的心腑大患！我大哥的板牙野猪兵团一直在前线扛着他们，只等我提大军回到翡翠森林休整完毕就与他汇合。我三军汇师之日，也就是盎格鲁裔全族被抹平之时！”
他说得懒洋洋全没有半点气势，给人的感觉就是在吹牛皮！
楚江与廉鸽对视一眼，都有些似懂非懂。两人并不是非常精通战略方面的知识，不过听起来好像对人类不是什么坏事，毕竟西南联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整的时间！由此听来似乎高等魔族独耳泰部有意放弃两界山，难道他们也能容忍翡翠森林这等腹心之地空门大开？
想到这里楚江忍不住问道：“你们就这么看不起我们人类？小心我们西南骑士团联盟抄了你们的老家！”
古立安嗤笑道：“就凭你们？其实我与森柏大将军帅两军来到两界山要塞下并非只是旅游的，我们是在等一支奇兵的接防。若是那支奇兵到了你们人类别说是突破，能不能守住两界山还是两说。”
“什么奇兵？”楚江和廉鸽异口同声地问道。问完之后两人又对视一眼，都苦笑起来。
古立安送给两人一个大白眼道：“别把我当傻子好不好！我说了这么多还是看在你已经被那个什么联盟赶出来的份上……不过其实告诉你们也没什么。这支奇兵也是湿地巨人，只不过是湿地巨人中的祭司战队！他们的驱蛇术有一套！”
说到这里他便停了下来，仿佛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嘿嘿独自阴笑。
楚江脸色颇为难看。因为他想起了那个已故的食人魔大祭司，他的驱蛇术非常诡异。若是来上这么几十上百个祭司，再招出成千上万的箭蛇、飞蛇、巨蟒、毒蛇……两界山附近还真是热闹了！
想到最后他轻吐口气，心头空荡荡。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多虑了，担心再多又有什么用呢？那些有真的和自己有关吗？
古立安瞟了他一眼，在他肩头拍了拍道：“今天一起并肩战斗我就发现楚兄弟你是条汉子。你的那些传闻我也听说了，有些事情清者自清，自有时间来论断！”
尽管他是个与玩家完全对立的怪物，楚江在这一刻却生不出恶感来。感激地看了他一眼道：“谢你的吉言。今天你出力助我灭了两条大蛇也算救了我们一命！他日若是你我兵戎相见，我又凑巧拿住了你，定会放你一马将今天的人情还你！”
古立安眼神闪烁片刻也笑了起来，说道：“可惜你我人、魔不两立，要么或许还真的能够成为朋友。不再多说了，我送你两人翻过此山大家就此作别……”
……
古立安受了重伤飞得不快。将三个人吊上山顶需要很多时间。楚江借机从烂泥里将那遗失的鲁尔钢枪头找到，将一对大锤凑得完整，却再不提归还之事。古立安倒与他有些相似，也不提在自己领域空间中的丽雯飞蛇尸体。
双锤通体的鲁尔钢价值连城，丽雯飞蛇全身也都是宝！两个人倒不好说谁占了谁的便宜。
楚江是最后一个被吊起来翻山的，还在空中时他想起两人说过的话，问道：“你说那个森柏是谁？还有你大哥叫什么名字？”
“我大哥叫古立波尔，至于森柏……”古立安犹豫片刻才道：“这人是玻璃毛狒狒兵团的大将军，至于他的具体身份你这个外姓野蛮人知道了没什么好处！”
楚江听他这样一说反倒起了好奇心。不过估计他现在不说问也是白问，于是转而问道：“你们为什么这样在意野蛮人？据我所知他们现在已经分裂，也没有心思与谁为敌了吧！”
古立安摇了摇头，依旧犹豫片刻道：“盎格鲁裔势力仍是不小，更何况野蛮人王布尔凯索已经死了，而谁也不想让他再活过来……”
“什么意思？”楚江没听明白。
“你是外姓野蛮人，总会知道的！”古立安有些烦了，将他丢到了山顶。又提起了半昏死状态的多伦佐升到了空中。
“后会有期！”古立安似乎有些不舍。
“后会有期！”楚江很江湖地抱拳送别，只不过古立安停在一米多高处皱着眉头似乎还有心事。望着楚江的眼神似乎有问询的意思在里面。
“你要问什么？”楚江挪了过去问道。
古立安鬼头鬼脑地看了廉鸽一眼，压低声音问道：“我看那小丫头身材一流，你冒死救她……她难道贼漂亮？”
楚江喷笑，将声音降至蚊音道：“你和谁学的这样说话？有点我们的东北腔调啊……她身材可以吧，脸蛋也行，只是……胡子长了一点！”
古立安猛打个冷战，再不敢看廉鸽一眼，转头道：“那就是男人婆了……这种说话方式是和一个人类小盗贼学的。那还是老久以前了，他能力低到不够看，不知怎么的竟然传送到了我们翡翠城来。看他有趣我便没杀他，还留他聊了一天！”
楚江瞪大了眼睛马上想到了一个人。难道是高五？若真是的这小子，在那段免费传送期内他的足迹可是够广的！想到这个豪爽的盗贼，他心里不由得一动。
再抬头时古立安已经飞得高了，在空中划出个“8”字形转眼就消失在远山中。
山风很大。廉鸽瞪着眼睛望着绵延起伏的远山，不知在想些什么。楚江站在下风处只闻到淡淡香气从她的身上传来，一时看得痴了。若有若无间，他生出些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私心来，所以才会告诉好色的古立安廉鸽并不漂亮。只是他不愿再深想下去，因为心底已经有了个田妙心，虽然两人暂时分开了，但并不代表他轻易就会将这持续了将近两年的暗恋忘掉。
“你在想什么？”他问。
“我应该去哪？”廉鸽转过头看着他。
“跟我走吧！”楚江招出老马翻身骑上。廉鸽已经背叛了阿尔萨斯，在西南立足总有些不便。而自己已经有了魔力探测屏蔽项链，以后的危险应该非常少了，带着她也没有多大的危险。
“跟你走……你没有什么企图吧？”廉鸽低下头，脚尖玩弄着一块小石头。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楚江连连摆手！
“走吧！”廉鸽冷哼一声招出栗色母马骑上，当先跑下山去。
楚江摸着脑门暗叹女人心难测，催动老马向前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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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老马异变
一路向西北而行，高山大川似乎无穷无尽。楚江算是领略到了《屠神》这款游戏制作的精良程度。近乎真实的一草一木让人犹如身临其境般接触到了大自然。从小到大他一直生活在钢筋水泥的建筑群中，而现在竟然会有机会躺在床上领略大自然的无限风光。远处的高山和头顶高远的天空让他生出渺小卑微的感觉。如此天地中，自己只是沧海一粟，那这个小我所受到的委屈又算得了什么呢？
他绝不是忘记议事殿的那巴掌，而是心胸开阔了很多，仇恨再不会完全占有自己的胸膛！
牵着狐狸刀在小溪中饮水，他仍处于神游天外的状态。直到发现异常后才一脚将老马的脑袋踢歪。
“你干嘛！要喝死啊！”他揪着马鬃向一边拉扯。老马不依，梗着脖子还要喝。
楚江细看之下才发现马的嘴唇密密麻麻裂开许多小口，就像六个月没下雨的土地。印像中自己并没有虐待它啊，怎么会渴到这种程度？手因为思考不由得松了些，老马得到空子低下头继续大口地喝了起来。几条泥鳅被惊得想要游开，却被马舌灵巧地卷住，生吞了下去。
楚江拍着马背帮它倒气，不由得吞咽起唾液来。
“乖乖，你啥时候改吃荤了？”
老马扬起头，一脸地憔悴宛如刚刚帮二十头母马配完种一般。
“喝吧，喝吧！”楚江心疼地理着它的鬃毛，突然感到到异样。抬手一看只见手心里多出一卷毛发。不信邪地又抓了一把，又是一把马毛。直到抓下十几把马毛后他才悲哀地发现老马开始掉毛了……
怎么会突然生病？难道是因为那个蛇胆？会不会致命？
“你感觉痛苦吗？”楚江一把一把地拔毛时忍不住问道。
老马有气无力地抬起头，眼圈黑成了熊猫。似乎在说：这还用问吗？
楚江咬了咬牙，将一柄鲁尔钢枪锤抄在手上道：“让你乱吃东西！长痛不如短痛，要不我帮你人道毁灭吧！”
老马蹭地窜出老远，站在溪水中疯狂地喝水，没了尾巴的屁股用力摇着，表示自己的状态无比地好。
楚江收回大锤也有些为难。蛇胆的效果有三种可能性，一种是没用；一种是慢性毒药；一种是会令人小宇宙爆发的灵丹。不管是哪种可能性，现在下结论进行人道毁灭也太早了些。
“那就再观察些时间吧！你要实在忍不住就告诉我，我给你一锤解除痛苦！”他向喝足了水的老马招了招手，将其收回到宠物空间中。
转身漫步回到一块光滑的岩石处。这里是他和廉鸽的约定地点。两人的上、下线时间不可能完全一样，所以先上线的要等后上线的到来一起出发。这个约定似乎很公平，但这已经是楚江第三次处于等待的角色了。
阳光穿过树枝，发散的光芒被枝条切碎，落在地上斑斑块块地明亮。小溪淙淙，林风荡荡，周围的一切魔幻气息浓郁。楚江瞪着因溪水流动而不停抖动的光斑，思想如同脱缰的野马无拘无束地奔跑起来。
这几天通开廉鸽从廉鸠那里得到的消息，他基本清楚了西南骑士团联盟的近况。自己的离开对李悠扬的打击绝非一般地大。西刚之心大团长暨西南骑士团联盟副盟主刘国栋成功上位，填补了自己的空缺担任物理系大都督。这样一来联盟内部就成了三足鼎立的态势。李悠扬一系，司徒雷登一系，刘氏兄弟又是一系。
这其中实权最少的反倒要属李悠扬了。只是自己虽然离开但也留下了些人脉给他。比如方天化、廉鸠和一些血手黑旗的大队长。自己在时与刘国卫、司徒旗的关系都不错。而三方关系也因为这两人的从中弥合而并没有彻底裂开，依旧维持着联盟的大架子。只是如同好刀断了尖，锋芒已经不如从前凌利了。
“唉！”楚江望着水中的倒影老头子般长叹一声。只是不知这一声叹是为谁而发。李悠扬？抑或是田妙心？当然更有可能是自己。
值得庆幸的是实力强大的食人魔兵团和玻璃毛狒狒兵团几次佯攻寻不到破绽后已经开始了退却。内忧外患中的外患可算暂时解除了。不过听廉鸠的意思两界关外已经成为了高水平分玩家的新战场。那里的各种蛇类成了玩家练身手的绝佳对向，只是死亡率太高了些。
眼前顺畅流动的水波突然被一颗石子砸碎，水花溅了楚江一头一脸。他佯怒地回头慎道：“干吗，吓死我了！”
廉鸽正了正面具调笑道：“想什么呢这么专心？我可是听说你曾经暗恋某人很久啊！现在……”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楚江的脸很明显地黑了下来。
“哎呀，开玩笑的。瞧你那小心眼儿的样子。快走吧！”说完她扯住楚江就向沿着小溪跑了下去。
楚江被她说得耳根发热，因田妙心而生出的烦躁消失无形。手被另一只柔软的小手拉扯着，他颇不自在地随之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