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灵力运转的方式很奇妙,每个细小脉络都开始因为受到灵力冲击而扩张,为了将灵力容纳并且传送出去,细小脉络逐步变得宽敞了些,任翎发现原本可能只有毫发般细小的脉络在灵力冲击下,脉络的外围层闪烁着奇异的淡白色的光。
那光芒仿佛在帮助脉络承受灵力的冲撞,使得脉络更加强韧,原本任翎担心脉络会抵挡不住灵力爆发而破裂,如今看来那层白光起到了极妙的保护作用。
那是什么?
任翎仔细思索着,尽管她极少逆向运转灵力,但也清楚以前脉络内是没有这样的白光层的,莫非……是塑体石上的奆精?
如果从它的作用来判断,极有可能就是奆精。
任翎的猜测确实没有错,奆精本来是魔修之人最渴求的用于塑体的上古精华,能够自动附入脉络中改变体质。道修要吸收奆精并不容易,只是误打误撞地有了红婴环层网的过滤融合,导致奆精全数被任翎的脉络吸收了。
但如果不是这次樊西谷之行,恐怕任翎根本不知道要如何去利用奆精来煅炼自己的体魄。
情况紧急如斯,任翎自然也没有时间去细细琢磨白光具体怎么回事,不断地努力将灵力扩张到每一个细小脉络中,一点一滴地提升对抗瀑布的压力。
就像一张极致紧绷的弦,每一次瀑布威力加大到几乎让她无法支撑的时候,都是抱着再坚持一下的信念熬过去了,也许信念的力量正是将差一毫厘就会绷断的弦险险稳住的最大原因。
第二天起,瀑布的冲击力道每一个时辰便会加剧一成,无论是任翎,还是三子,倾尽全力都已经无法做到一直昂首挺立。
每一道巨*冲刷而下时,他们四人都同时跪倒在石板上。随后各自咬牙苦苦抵抗,摇摇欲坠却又强忍着支起身体。
反复地被击倒,反复地顽强站起来,这样的过程似乎慢慢成为了下意识的举动。
到了第三天,瀑布的加剧时间缩短到了半个时辰一次,加剧程度也有一成上升到了两成。
晋偌是第一个倒下后再也爬不起来的,接下来是晋蓟,最后到晋介。
三子俯倒在石板上,费劲力气扭头看向任翎,那女人——怎么还站着?
似乎感受到三子强烈的注视,任翎微微转头,用力地向他们扯出一抹淡笑,张唇,“加油,站起来。”
第二卷 第一百七十四章 让人惊诧的突破
第一百七十四章 让人惊诧的突破
三子先后脸色一白,别扭地转过头。
加油,站起来?
若是能够站起来他们又岂会任由瀑布将他们压制得死死的?
这个女人赤|裸|裸的嘲讽实在是过分但,她居然比他们坚持得更久这点,也实在是让三人羞愤交加
任翎并不知道三子的想法,刚才的鼓励也不过是纯粹的鼓励,没有任何嘲弄的想法。
她发现,虽然每次程度加剧的冲刷依然让她整个扑倒,但她的承受能力比起来说第二天要好上许多,随着体内各个细小脉络的打通,体内灵力运转的速度越来越快,对瀑布的抵抗竟然有愈加轻松之感。
到了第三天的下午,用疾速来形容她体内灵力流转的状况也不为过。
这种感觉太熟悉了,任翎扯出一丝苦笑,没想到自己在如此强压下居然又要突破,给自己灌下一滴万年灵乳,她闭目凝心静气,开始催发灵乳的力量。
在外,是无止境的猛烈冲刷;
在内,是无止境的灵力狂流。
两者相辅相成,仿佛要将任翎逼疯了才肯罢休。
渐渐地,瀑布附近的所有灵气都朝任翎奔涌而来,形成了巨大的灵气漩涡,与瀑布的猛烈冲击一样,狠狠地撞像那娇小却又挺直的身躯
“老天,她该不会是在这个时候进阶吧?”
不一样的气流变化引起了三子的注意,勉为其难地再次扭头望去,被几乎成为飓风中心的任翎吓了跳,“她会不会爆体而亡?”
内外双重的剧烈冲击,就算是魔修进阶也极少遇到这样的状况。
晋蓟担心地抿起唇,“还有多久结束?”
“恐怕还有两个时辰,”晋偌看看天色,“二哥,没有人知道结束之后我们会分别被送去哪里,如果她能坚持在结束之前完成进阶,恐怕比被最后的奔涌绝浪送走更安全些。”
晋介嗤了一声,“管她呢要是撑不下去也是自找的我们自顾不暇,想帮忙也没用”
更何况,他根本不打算帮忙。
“只能听天由命了。”
她的极限,会不会就是没有极限?
在内外同时狂猛的迸发冲击下,疼痛到了极致的一霎似乎已经感觉不到痛楚,就好像整个人在一片白茫茫地天地里飘荡,所有的物质都能够穿透身躯那样,她成了一个载体,一个自己也无法估量到底能够容纳多少东西的载体。
过了许久,突然一阵无法言语的剧痛在丹田内爆发,瞬间蔓延遍布到全身每一个细胞,仿佛无所依靠的灵魂骤然惊醒,任翎连忙内视查看,发现原本不受控制的灵气不知何时开始有序地顺着经脉流动,而自己体内的经脉似乎有拓宽了一些,最明显莫过于靠近皮肤的各个细脉。
很快就能成功进阶到筑基后期大圆满的境界了,任翎充满自信地勾起嘴角,沉下心绪疏导体内灵气。
又过了一刻钟,所有盘旋在任翎附近的灵气全部被她纳入体内,小小的身子在爆烈水柱中越发挺直,柔美小脸露出甜美笑容,“我成功了”
但。。。。。。。
惊喜还没持续超过一秒,一道巨大得无以附加,足以卷席整个天地的狂流将她们四人全部覆灭
如同海啸般的浪潮比之前最剧烈的水柱还要强大百倍千倍,无情地吞噬掉这方天地,奔腾而去。
任翎无力挣扎,只能随波逐流,进阶的喜悦不过一瞬,便自嘲地发现自己在这样的环境下根本是沧海之粟,修为。。。。。。。还是太低了啊。
旋转的巨*一会儿将她卷上半空,一会儿带她穿过大山洞,有时飞腾半空,有时钻进隧道里,完全无法预测到底会在什么地方停息。
也许过了一日一夜,也许更长的时间,等到一阵剧痛将意识飘忽的任翎唤醒时,发现自己拦腰撞在一处山壁上。
巨*不知道什么时候消退了,任翎轻跃着地,抬眼观察自己现在所处的环境。
“好像是在地底溶洞里面,”任翎弯腰穿过一处拱形环壁,头顶垂落许多的形状不已的钟乳石滴,两旁的山壁不算宽阔,约莫三四个人并行的大小,“也不知道他们三个被冲到什么地方了。”
一个人往前走了一段距离,依然见不到任何出口,任翎回忆着奔涌绝浪出现一霎,似乎听见晋蓟的叫声,“无论被冲到哪里,都是殊途同归”
“所以说,只要走出去,便能与他们相会?”任翎挑眉,小心翼翼地躲过地面的水洼。
突破到筑基后期大圆满境界之后,捆缚咒在体内形成的阻滞作用因为进阶自动解开了,灵识可达范围又扩张了许多,任翎细细查探一番,发现这地下溶洞真的非常之大,至少她暂时无法探知终点在哪里。
往前走了小半天,任翎突然停下脚步,她感知到前方不远处似乎有生命的气息,那气息有些薄弱,初初看起来好像是受了伤。
本来打算绕过的脚步在拐角处停顿片刻,任翎叹了口气,转身往气息方向走去。
也许,是三子之一。
她的想法确实没错,但当她走到昏暗角落看见那浑身血淋淋的幼小身子时,还是心头一震。
到底是受了怎样的重创才会流那么多血?别看三子年纪小小,但是体格塑造却是同龄修士无法比拟的,就算是比起任翎也不会相差太远,以他们对樊西谷的熟悉,不应该伤成这样才对。
任翎蹙着眉头,将他扶起来,一样的眉目让她暂时无法分辨是谁,轻轻拍拍他的面颊,“王子,醒醒,醒醒。”
微卷的睫毛颤了颤,慢慢睁了开,在看见任翎的那霎闪过晦暗阴色,但很快又转成明朗,“任姑、姑……”
“任姑姑?”任翎挑眉,嘴角一勾,“大王子,似乎你从不这么称呼我的,怎么受了伤却变得讨喜了?”
“你”眼底的戾气一闪而过,晋介恼怒,他本想装作晋蓟好让任翎相救,没想到一开口就被看穿,“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他们三胞胎经常互换身份,鲜少有人能够分辨,这个妖女认识他们没有多久,她怎会一照面就认出他了?
“我就是知道。”任翎往后退了一步,忽然认真地考虑自己是否要伸出援助之手,晋介是三子当中最为暴戾狠辣的,她并不认为自己救他一命会让他改变态度。相反,有机会的时候,晋介绝对不会对她手软。
晋介仿佛知道任翎的想法,目光透着野兽般的光,“要动手就趁早,待小王恢复之后,别怪小王不客气。”
“动手?”任翎咧嘴一笑,她只是不想救他,但也不会蠢到在魔修地盘灭杀王子。如今她如何逃离魔城尚未有方案,魔王晋辰的阴影无时无刻不笼罩在头顶,她相信,只要她动手,下场绝对很好看。她又不傻,与晋介也没有深仇大恨,何须急于一时?
“看来,你并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任翎拍拍手,转身就走,“既然如此,我走了,再见。”
“喂等等妖女”晋介吼了一句后整个人再次萎靡倒地,他受伤实在过重,从妖女眼里的坦诚明白她并无意落井下石,那么,是否能够求……不他堂堂魔城大王子怎能求妖女相助?他扬起下巴,“你们道修不是很喜欢炼丹吗?你身上有没有疗伤的药?”
任翎顿住步伐,扭头看向几乎奄奄一息却强撑着的晋介,丹药是修道真者的基本配备,他怎会找她要?
“父王从不许我们带丹药进樊西谷,”晋介知道任翎的疑问,主动回答,“我们来之前换过装束,你应该记得。”
任翎吁了口气,对魔王父子之间的奇怪关系不置于评,从墨玉涧取出一瓶白玉瓶递了过去,“你先调息,我替你护法。”
晋介粗粗地哼了声,一语不发地进入调息状态,足足过了三个时辰,才再次睁开眼,身上魔力基本恢复到七八成左右。
“大王子,”见他站起身往前走去,任翎也一跃而起,并肩前行,“为何你会受这么严重的伤?我一路被那浪潮冲走,似乎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的地方。”
“父王为我们制定的线路不一样,”晋介眯眯眼睛,“从五岁开始,每年都会在樊西谷禁闭,难度年年增大,这种程度的伤很正常。”
“正常?”任翎声音微扬,“如果没有丹药,你怎么办?”
“熬着,”晋介淡淡地说道,“我们体内有自愈功能,只是需要很久的时间。”
任翎无语,魔王对儿子的用心良苦是她无法置喙的。
两人默默走了一段路,晋介再度开口,“如果寻不到父王说的魔云之心,我们三兄弟恐怕每年都要来这里一次,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一天,我们熬不下去了。”
“什么是魔云之心?”任翎好奇,难得听晋介说这么多话,扭头看过去,发现他似乎陷入了自我世界中喃喃自语而已。
“我们都没见过魔云之心长什么样子,”一股失落神情爬过那粉雕玉琢的面孔,“父王说他也不知道,只是让我们找,找不到就无法……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
晋介猛地清醒,抬眼辩了辩方向,“我们在这里分开吧,我要去的地方很危险,不适合两人同行。”
第二卷 第一百七十五章白枫救徒之计
第一百七十五章白枫救徒之计
玄道宗楚府凉亭。
楚逸神色略带紧张地凝视着正在倾力卜算的天机老儿,时间已经过去快两个时辰了,天机老儿脸色越来越苍白,豆大的汗珠从额角滚落,但卜算仍然未有结果。
白枫负手而立,从拧紧的眉头可以看出他并不比楚逸轻松。
那日通过聚幽谷的上古传送阵回到玄道宗地界,发现翎儿竟然没有随着他一道被传送回来,惊疑不定之际,耳边曾飘忽过极淡的一句话,“能破解本王的禁制,小子你相当不错,传送阵便让你借用一回,只不过,你这徒儿本王留下了。”
白枫沉默地看了眼又是着急又怕打扰卜算的楚逸,心中暗暗叹了口气,那日他尝试用传送阵返回聚幽谷,却发现传送阵对面已经被封锁,只好先行回宗。
这些日子一直思索如何将翎儿救回来,心底已有了粗略的方案。今天一早,被楚逸拉着来到楚府,说是终于找到天机老儿,让他替翎儿测算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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