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拉出了个金钱帮!一整个帮派啊!”
“只有半个时辰。”冰雪笑眯眯补充,“孟星魂可以出场六个时辰。”
“去你的半个时辰!足够他们屠完城看好不好!”蓝色满脸狰狞,“整个帮派啊!从上官金虹到小喽啰的整个帮派啊!”
“确实大手笔。”赫连大少冷哼道。
苍冷忽然意识到什么,瞥眼横扫了一遍,微怔。蓝色看着他的表情觉得很奇怪,也跟着扫了圈,然后表情也跟着古怪起来了。
“等等!”他猛地窜起来,“我妹子呢?”
众人互相看看,然后发现,烟岚,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12。26
嗯,今年之内把南方战给写完……也就是说,31号之前,这一卷会完结……如果我没料错的话……暴字的一章……或者平常的两章,就能把双战完结鸟~~~~~~然后,我会揭示男主当元旦礼物……
☆、去个尹寒来白夜
整个城都陷于废墟之中,火焰熊熊放肆高歌在断墙危垣之中;景象着实惨烈。烟岚站在城西的空巷中;这里有全城最高的建筑;她爬上塔;找了个视野良好的位置托着头静静坐着,微笑看着这一场屠城的大火。
鬼王站在塔尖上,虽是掩去了身形;但烟岚却能清晰看到他的身影;那黑底金边的皇袍与漆黑如夜的长发在风中被刮得狂舞;那样轻飘的姿态却分明有着最不可撼动的威严;即使是没有表情的脸依然很狰狞……
当年的龙城至尊出现在塔顶的时候;火焰已经蔓延到城西,炽烈的灼烧带来翻涌的气浪与浓烟,就这样被风卷携着冲上半空,隔着老远还觉察到皮肤中沾染住的燥热。
尹寒见到烟岚的时候确实是愣了那么一下,但比起好奇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他更疑惑她怎么知道他将会出现在这里。
烟岚背对着他,连头都没回就知道是谁到来:“来见证属于你的城池毁灭的最后过程吗?”
这个城池是属于他的,被系统认可地、完完全全属于他的。虽然烟岚曾疑惑于他究竟达到了什么条件才得到主脑认可,但事实的确如此,她所见到的,只有这个无法更改的结果。然而这个男人却是主动放弃了城池的所有权……城主的所有权与城厅的所有权完全是不同的概念……但,他还是这样做了。
尹寒闭上眼却是轻轻笑了:“原先是有这个念头,可立足此地的时候,忽然发现,该是欣喜的,毕竟,这桎梏终于消失了。”那声音淡漠依旧,带着毫无波动与情感的意味,但不知怎的,这样的淡漠却缺失了原本一眼看到就忍不住让人叹息的静谧,如今虽冷,却让人想象到流动的水,流动的风,流动的云,至少,是还活着的。
“你认为这是解脱吗?”烟岚顿了顿,也跟着笑起来,“你打定了注意让龙城最后一点记忆湮灭在过去,什么都不留存?”
双战,他一点都没插手,冷眼旁观着艮山城陷、秦时明月败,甚至在最后关头,交去了艮山城主一衔,活脱脱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那一切……曾经的璀璨留在该记住的人的脑海中,永远不会消散,只是它太遥远了,遥远得可以成为这个世界的历史,波浪终究是要归于大海的,可被那已经坍圮的辉煌障目的人太多太多了,我离开了,又回来了,他们还在原地,总得有个理由……让大家都可以解脱。”
双战即将结束,无论胜负结局如何,无论城池情况怎样,时间到达的那一瞬间,地图又将被刷新,除了总坛与城厅所有权的转移之外,什么变化都不会有。而,连维系着昔日龙城最后荣耀的艮山城都散了,那些执拗困守原
地的人啊,怎还不能回头。
烟岚不知道该为此展现怎样的情绪,最后发现,既然连这城池的主人都没有什么感伤了,她一外人又何妨为之感怀呢?她下意识扭头看过去,视线触及到某人的时候就是一怔。
重伤……绝对是重伤!原本纤尘不染一丝不苟的白色布衣撕裂了几道大口子,上面布满了尘土与血污,凌乱的发下面是一张苍白的脸,虽潇洒依旧,却能从虚弱的脸色中看出所受的严重的内伤。
然而这样的一个人还是站着,而且站得很稳,却用微笑的表情看着她,淡漠的音质里带着一股子幽叹与惋惜的意蕴,似乎在阐述一个似是而非无关紧要的事实:“这些年妆妆的功力可是越发深厚了。”
知道他在艮山城的人横竖就只有三个人。三个人啊,那妆妆是怎么知道他的所在的?
“一场美好的意外……”烟岚看着浑身狼狈到近乎惨烈的男子,偏过头,睁着眼睛说瞎话,“……显而易见。”
“是啊,”更奇特的是,尹寒微笑着,竟然点头应道:“这梦境美好得让人不愿醒来。”
烟岚眸光微闪:“你见到极乐师姐了?”
摇摇头:“她依然不愿见我。若她能放下,当真情愿出现在我眼前,妆妆何苦这般发恼?”
烟岚顿了顿,叹了句诗:“他生莫作有情痴,人间无地著相思。”
尹寒也不在意自己的狼狈,定定望着整个城的大火,火焰烧着塔楼边上的楼房掀起的滚滚热浪,似乎连发烧都染着些微火星:“能断的都已经断了,剩下的,反倒是断不了也不想断的。心底那道线总算是破了,可纵然游戏是虚拟的,感情却总是真实的。”
“你要去找她吗?”
尹寒伸手,腕上的那串佛珠缓缓滑落下去,坠地,被火焰吞没,那静谧如许的眸光被火光映着总算是带上点温度与活力:“除了在我身边,她还能躲到什么地方去呢。”
烟岚毫不犹豫戳破他话中的骄傲:“可她要躲,你永远都找不到。”
尹寒含着笑:“妆妆,古墓派,总有一个能让我找到她的。”
烟岚顿了顿,默默扭头,不打算再搭话。
※※※※※※
神风黑着脸。果断黑着脸。
一只手死命掐着另一只手,自己折磨了自己半天之后,吱嘎吱嘎僵硬扭过头,带点绝望的憧憬地看望某白衣男:“金钱帮这笔巨款开支你掏私房贴上吧掏私房吧掏私房吧!”
白夜略带些愉悦地看大火蔓延,闻言干脆利落地摇头:“散财听到这句话会很伤心的。”
“所以你就要让我伤心吗?”神风狰狞了面孔,一把抓住对方的衣领拼命摇晃,“这么大一个黑洞
谁填的起?!谁填的起?!!为了这场双战已经贴上个无底洞了,你还欠我个完整编制的精英堂!”
面对这般威胁,白夜还是微微笑着,那闲雅清舒的姿态似乎整个世界崩溃于他也不会产生任何影响。
“你这个混蛋!那是整个金钱帮啊!整个啊!!信不信我给你罢工!简简单单一句话就压上了一年财政都还不上的债啊你个混蛋!!居然还不肯掏私房!!”好吧,后面那半句才是重点……
白夜缓缓道:“混元正道又不支持现实虚拟金钱交易,不然哪来那么麻烦。而且,我私房一掏,整个北方都要乱起来了。”神风不会不知道,他的私人产业多压在北方,而且关系到不少帮会之间的利益……
那回答很干脆:“那就让他们乱!该死的他们乱不乱关你什么事?!只要你把黑洞给我填平了!”还有精英堂!他的精英堂!!
白夜默默望天:“南方已经全然狼狈像,北方再乱起来就热闹了……唔,不久就是世家之争,确实好像越乱越容易浑水摸鱼……”
神风哪管他思量什么,满脑子都被系统账单给挤得没有空地,彻底暴走:“掏不掏掏不掏掏不掏你敢不掏!你敢不掏!!”
丫凌霄阁还从来没有这么缺钱过!
说起来,还真是小看火阙了。白夜跟神风的思路显然不是处在一个调频上的,这会儿衣领仍被死死拽着,思绪早飞到不知哪儿去了。
他微微一笑,静静看着火焰中的城池燃烧成废墟,平和的眼神就如神祗俯视世人在泥潭里挣扎腾挪却无动于衷般。
火阙摆了他一道,也摆了整个凌霄阁一道,这人的心机确实深沉,不然也不足以担起南方龙头之位,游刃有余执掌一整个帮派。皇朝太大太杂二货太多,以至于拉低了整个决策层给人的印象,却不妨,这些人的头头原就是个韬光养晦的主儿。他懂取舍,更懂,如何借力。这番心机再加上如今找到的新模式,未来的计较,当真就不会太无趣呢。
而且他小看了火阙,同样,也忽略了尹傲霜。这人确实不会干预这一场双战,但他跟逍遥有私交——这一点或许压根不起眼的私交就让他给皇朝推荐了一个着实出彩到极点的军师。
尹傲霜这个名字就是可以与古墓派挂钩的,他手底下安什么心无伤大雅,但就是这几近于漫不经心的一笔,让稳操胜券的凌霄阁跌了个跟头。
当然,一个金钱帮从城内横扫到城外,尸横遍野之下,皇朝的损失至少要比之前大上三倍,在用钱砸出来的系统强力雇佣兵面前,孰能抵挡?到现在更是窝在复活点都不敢再出来,
这一来倒是凌霄阁站得相对高了些。
总坛
在自己这边,城厅在别人手上,也就是意味短期内,两帮除了合作别无它法,毕竟元气大伤,难说底子或许也有损耗,从长远开看,都得坐下来好好谈判几次——不过这一回,玩手腕的方式就看各自底线跟筹码了,他倒是要看看火阙的心机究竟深到怎样一个地步,这无米之炊该怎么做出来!
※※※※※※
双战时间终于结束的那一刻,满城的大火忽然之间消失殆尽,明艳橙红中焚毁的断墙残垣蓦地就恢复了原样,深沉夜色稳稳地笼罩下来,只是眨眼的时间内,似乎时空陡转将脚下换了个位置——午夜的艮山城,只闻月色寂清如水。
烟岚的估算半点没有错误,就在那火焰即将烧到塔楼上的时候,整张地图就到点儿该刷新了。这游戏可是有烧死设定的,她可不想真被火灼上那么一回。
眯着眼抬头望了望塔尖,鬼王早已经不在那里。将该说的都说了,关掉流浪者权限,摸了摸耳垂上的耳钉,又吹了阵冷风茫然地发了会呆,这才慢悠悠觉得该差不多时候回去了。
哪知刚转身那脚步就是一僵,面无表情地盯着不知何时起出现在楼梯顶端,正缓步走上来的男人——那脚步轻得一点声响都没有,大风拂散那身银甲之下的云纹锦衫,和着满身月辉,当真有那么些踏在云端的俊逸出尘、丰神如玉。
呀这高塔的风水果然不错,送走一个昔日的龙城至尊,迎来个未来的南方龙首。
这样的男人啊,生来就是立足巅峰睥睨凡尘的王者,天顶的风雨于他皆是云泥,就连倨傲都是傲得理所应当的,而当那双抑着万千光华掩着波澜深渊的眸子专注凝视着一个人时,哪怕是再强悍的人,都会忍不住有股匍匐于他脚底的冲动,那气场实在是太过深邃,太过厚重。
而此刻,那微带着笑意的一眼远望,唇角不深不浅,连声音都清朗如同温玉:“不知此地风景,可曾如意?”
烟岚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缓缓回答:“低了些,也高了些。”
这回答显然是让他有些讶异的,但就连一点讶异都稍纵即逝,这从容这优雅刻进骨子里,似乎任何时候都不曾缺失了半分:“低的是人心,高的也是人心。”
他竟用了肯定的陈述语气来作答!此番显露出的傲,却是傲得不给人半点质疑!
烟岚轻轻应道:“人心是世界上最难以揣摩的东西。”
白夜道:“旁观者的视野,总是最清晰的。”
烟岚笑了笑:“有时候,站得高,看得远了,还是会一叶障目。”
白夜这话倒是问得诚恳:“你可曾觉得我有障目之说?”
烟岚微微一顿,摇头:“不,对于你来说,很难有
能蒙蔽你眼睛的事物。”
这点倒是从未想过。他确实自认自己的双眼洞悉万物,却着实没想过为何这般自信:“为何?”
烟岚看了他一眼,唇角微微勾起:“因为,于你,一切都只是游戏。”
“嗯?”
“输赢也好,得失也罢,游戏,就只是游戏而已。你所追求的,不过一时之趣,兴起则去,兴尽则归,正因为从未经心,又谈何被事物所蔽?”
白夜闻言沉默了片刻,笑意倒渐渐真实起来:“确实有理。”他又问:“可是,就如同尹傲霜为爱所蔽,亦是为此所苦——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这般盲目的苦者,又有何价值让人追求?”
“苦者,亦甘之如饴,为爱所蔽,至少从中得爱。”烟岚的笑中带点自己都觉察不到的凉薄,“若此世无叶可障目,便就心如明镜,无尘可染,可,那是佛,不是人。”
白夜道:“你不愿成佛。”
烟岚为这话触动了胸口某一个角落,茫然了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