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庸 - 血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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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庸 - 血影人- 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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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命的,对吗?”

  说完,也不等林惠珠回答,搀着她迈步下峰,继续寻找仙霞宫的所在。

  天色渐暗,丛山中更是处处阴影,秦玉心里微微有些着急,手臂上一加劲,半托半抱着林惠珠,踏草过树而行,转过两处山头,果见前面一座大山的半山之上,有一片人力辟出来的平地,上面层层叠叠,盖着偌大一座金碧辉煌的道宫。

  秦玉大喜,用手向对山一指,道:“小珠,你看,那不是仙霞宫吗?咱们快些!”

  林惠珠收敛悲恸,两人各出全力赶路,宛若两条轻烟般向山上飞驰,哪消多时,已距宫外不远,暮夜中望见道观门前,正是“仙霞宫”三个金字匾额。

  他们虽然寻到仙霞宫前,但却全都不由自主收住了脚步,不敢再向宫门逼近一步,你知逍为什么?原来这仙霞宫也是江湖中声名远播的圣地,摩云上人在武林中更是名声赫赫,决非泛泛之人,偌大一座仙霞宫,怕不总有上千弟子,为何秦玉和林惠珠趟进宫前不足丈许,沿途既未发现伏桩守卡的宫中弟子,及到近前,更不闻磬鼓声响,但只见宫门紧闭,听不到半点人声,仿佛这本是荒山中一所荒芜的道院,根本就没有人居住似的。

  群山映衬,暮色四合,整个仙霞宫一片沉寂,秦玉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噤,毛骨耸然,低声向林惠珠道:“难不成我们来得太晚,宫里的人全部死光了么?”

  林惠珠自然也是不解,但她想到“干尸魔君”褚良骥出名的心狠手辣,杀人如折草芥,也机伶伶打个寒战,连忙向秦玉怀中偎去,轻声答道:“只怕不妙,咱们且别……”

  谁知她一句话尚未说完,陡然间,仙霞空中被空响起一声敞声大笑,一个震慑心魄的苍劲声音说道:“大师!这一次你总该没有话说!洒家侥幸,略胜一筹,奇经应该归于洒家!”

  秦玉吃了一惊,暗忖:这不是那金臂头陀的声音么?看来宫中战况正在紧急,尚未分出最后胜败。

  他真是又惊又喜,探手拉住林惠珠,仰天一声长啸,足顿处,人如巨鸟腾空,扑进了“仙霞宫”的大门……。

  方进大门,就使他又吃一惊,原来从宫门到大殿这一片空场上,正整整齐齐,一排一排席地坐着数百名道装弟子,这些道装弟子,自然全是仙霞宫门人,但他们虽然个个肩负长剑,但却安安静静,垂首向里而坐,绝无半丝声息,俱如木雕泥塑的一般。

  秦玉脚落实地,险些踏在其中一个全真弟子身上,但那名弟子连闪也没有闪,仍是端然正坐,恍如未见。秦玉骇然,忖道:莫非这些人全都死了?或者全被制住了穴道不成?不觉便出手向其中一名最近的道士背心轻轻拍出一掌。

  掌方递出,那道士却倏地飞快旋身,左掌疾翻卸却掌力,右掌竖立护胸,沉声喝道:

  “欲夺奇经,即请入殿,贫道等奉掌门令谕,不便出手,阁下别当贫道等是好欺的!”

  秦玉一愣,笑道:“我当你们全不能动了呢,原来是我料错了。”

  他顺着这位道士所指,向大殿上放眼一看,一颗心就“砰砰”跳个不止,敢情那大殿之上,业已会集了三山五岳能手,黑压压也坐了一地人呢!

  秦玉未遑多想,飞身便从众道士头上掠过,待他停身大殿门口,见殿中甚是宽敞,分东西两方对面坐着许多人,靠东一边,有云台岭的金臂头陀、“缺德鬼”方大头,“陇中双魔”

  中的瞎眼顾氏婆婆,再后面有“赤发太岁”裴仲谋、“九尾龟”马步春、“酸秀才”金旭东等。

  靠西一边,却坐着一个道装持拐全真老者,以及“天目二老”、六指禅师、柏元庆和一个手捧玉盘,跪在蒲团上的少年——正是两次见过的秦仲。

  他首先游目四顾,未见师父“干尸魔君”在场,暗暗松了一口气。

  但当他同样也没有发现自己衷心关注的媚儿.不觉又有些失望和怅然之感。

  最使他奇异的,却是大殿上众人的表情,这时候,空空大师和金臂头陀面对面坐得最近,二人之间,放着一口铜铸大钟,这口钟看来总在千斤以上,四周钟面,厚度几达五寸,空空大师和金臂头陀分坐两旁,现在靠近金臂头陀这一面,钟身竟然内凹进一大块,像被人硬生生按进一只手掌一般,空空大师面前虽也有浅浅一个手掌印,却远不及这一面凹进处深,秦玉心中骇然,暗想方才所听金臂头陀发出笑声,必是和空空大师隔钟互拼内功,获胜之后,得意所发,此人能以内力硬生生将生铁铸成的钟面按凹进一大块,其惊人修为不难想见。

  他再仔细环顾殿上诸人,却见他们一个个尽都显得疲惫不堪,顾氏婆婆手中大蒲扇拼命摇动,张着嘴直在喘气,裴仲谋、金旭东等更是满头大汗,俱在调气歇息,靠西边“铁笛仙翁”卫民谊面如紫金,半坐半躺,神情萎靡,而那道装持拐的老者也是面色苍白.闭目跌坐,似乎受了不轻的内伤,秦仲捧着玉盒,跪在老道士身后,显得异常焦急,柏元庆垂目紧紧坐在秦仲侧面,不言不语。

  这大殿上的情形真叫人迷惘不解,看来他们为了争夺“达摩真经”,早已力拼了若干时候,只剩下金臂头陀和空空大师作最后较量,如今空空大师明明也败了。

  秦玉在殿门口一现身,金臂头陀首先吃了一惊,紧接着,靠东面各人都微微一阵骚动,这些人全都吃过秦玉的亏,如今大家全在精疲力竭之际,秦玉一到,这局势岂不立即要发生剧变?

  空空大师抬头看了秦玉一眼,笑着颔首,声音细微的说道:“秦施主,你虽然赶来,只是来得太晚,达摩奇经已被这位金臂大师得去,老衲等舍命护经,已历三昼夜时间,摩云道长为此身负极重内伤,最后仍然不幸失败,这也只能说是天意了。”

  秦玉大惊,向秦仲手中捧着的玉盒看看,说道:“真经尚未落在他们手中,大师怎么如此说呢?”

  空空大师叹道:“老衲等自从离开九峰山,赶到此地,仙霞官已被这些江湖高人所困,摩云道长和柏施主力拒不胜,反受了严重内伤,是老衲等眼见达摩真经不保,这仙霞宫上千弟子也得惨遭浩劫,这才挺身而出,约邀金臂大师等在这殿上隔钟较力,以定最后胜负,以达摩真经为赌,冀使宫中弟子免遭杀戮。”说至此处,废然一叹,又道:“没想到老衲等技不如人,三日三夜力拼,最后功亏一篑,依然败在这位金臂大师之手,秦施主虽然赶到,但老衲却不能自食前言,势必得将这真经,交付金臂大师不可。”

  秦玉听了大怒,晃肩抢进殿上,居中一站,朗声说:“这番话仅只诸位私相厘定,姓秦的既来参与,却不能受这承诺拘束,如今,姓秦的势非夺得达摩真经,不能罢手,诸位但有不服的,目下就请异议,秦某自当接着,决不致叫诸位失望就是。”

  此话一出,殿上登时大乱,金臂头陀和顾氏婆婆等齐齐跃起身来,准备出手,大声喝骂道:“原来你们施展诡谋,拖延时刻,却叫这姓秦的来抢现成吗?”

  空空大师也立起身来,爽朗笑道:“诸位也未免把咱们看得太卑劣了,方才秦施主所说,不过是他个人意见,老油等有言在先,自然如约将达摩奇经交付诸位。”

  他又回头向秦玉含笑说道:“秦施主,真经虽是圣品,无福者也难以消受,人贵立信,咱们言出如山,是千万反悔不得的。”

  秦玉未及答话,林惠珠仗剑抢着说道:“大师既是这么说,你们只答应将奇经交付他们,却未必就答应他们平安出得仙霞宫,现在将奇经交给他们既然势在必行,但谁要想持此奇经出得仙霞宫,那是妄想。”

  金臂头陀听了这话,嘿嘿冷笑道:“这位姑娘真是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洒家既有本事夺得真经,自然也有本事带它离开仙霞宫。”

  顾氏婆婆也阴阴笑道:“这丫头依仗着汉子,也在这里逞什么威风,老身是不想跟你们一般见识,如要认真起来,别说你那乳臭未干的野小子,就算他师父褚老儿在此,见了老身摄魂令旗,也叫他当场下跪,听候支遣,不敢稍违。”

  林惠珠登时心中一动,暗中已有了主意,却听柏元庆在那边冷冷哼了一声,似有不屑之意。

  顾氏婆婆又道:“老杀才,你哼什么?亏你死心护着那小子,如今怎么样?

  达摩真经还不是得乖乖献出来。”

  秦玉方要说话,林惠珠却向他递了个眼色,示意他暂勿开口,这时,殿上尽是金臂头陀等人趾高气扬之态,摩云上人这一边谁也没有答话的。

  空空大师缓缓转身,走到秦仲身恻,略为顿了顿,然后伸出手来,欲从他手中取下那个玉盒。

  秦仲双手一紧,似有不舍之意,回头向摩云上人叫了一声:“师父!”

  那边金臂头陀等人只当有变,不约而同向前逼跨一步,全神注视着秦仲手中的玉盒。

  那道装老者吃力地睁开双眼,爱怜地看看秦仲,慈祥而安静的说:“仲儿,给他们吧!”

  金臂头陀等人听了这几个字,才算略为松了一口气。

  谁知秦玉却猛的一震,倏然晃身抢到秦仲身侧,失声叫道:“秦仲,秦仲!”

  皆因他听得摩云上人唤那捧玉盒的少年“仲儿”业已证实他真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兄弟—

  —秦仲,是以出声呼叫,其意原不在“达摩真经”。

  然而,这时候双方众人尽在全神贯注,剑拔弩张之际,他这一失神举动,立即引起金臂头防等人误会,顾氏婆婆双目全瞎,人却最是多疑,耳闻殿上一乱,秦玉出声呼叫,只当他要下手抢夺“达摩真经”,大喝一声,蒲扇猛向地面一扇,人已腾身扑了过来,听风辨位,挥手便向秦仲肩头抓到……。

  其他众人早都蓄势待变,顾氏这一发动,大殿上登时大乱,柏元庆闷声不吭,立掌猛劈,格开顾氏一抓,老俩口子顿时拳来脚往,打做一堆。

  马步春厉声喝骂道:“无信匹夫,你们要脸不要!”话出人动,也跟着抢过西边来,六指禅师挺身跃起,接住了马步春。“赤发太岁”裴仲谋和“酸秀才”金旭东也一左一右抢出,林惠珠见变起仓促,全不能按自己预谋行事,娇叱连声,挺剑挡住了裴金二人。

  大殿上刹时间人影纷乱,兵刃叮当,掌风拳风,狂卷猛袭,空空大师仰天叹道:“劫数难逃,劫数难逃。”

  秦玉见摩云上人和卫民谊都带着内伤,怕他们夹在中间吃亏,忙和秦仲一人一个,将他们移到殿角里。

  这时,殿外数百弟子也全部立起身来,纷纷撤剑在手,但这大殿总共能有多大,早被里面这些一流高手堵得满满的,他们纵想冲进殿来,也无处可进,只好围在四周,呐喊助威。

  金臂头陀功力最厚,人也最是沉着,殿中初乱,他冷静的并未出手,及至遥见秦仲负着摩云上人向殿角移迁,这才闷不出声,悄悄绕过大殿,欺到秦仲身后,人已来到近处,方喋喋一声冷笑,闪电般挥臂露爪,一记“云龙遽现”,向秦仲肩后抓来。

  秦仲刚将师父安置安当,尚未回身,肩后劲风已至,他只怕伤着师父,连闪也不敢闪避,拼着两败俱伤,猛可里反手挥掌,向后推出。

  金臂头陀哪能容他掌力拍中,右臂陡地变抓为插,斜指下盅,就用自己仗以成名的“金臂”横练功夫硬格他一掌,同时,左手疾出,“呼”的一招“铁骑突出”,撞向秦仲背心“脊心”要穴。

  他是意在速决,出手既狠又快,这一招业巳贯注了八成内力,相距如此接近,秦仲如不立时闪避,但被他拳风击中,当场就得废命。

  人在危急,往往流露出求生本能,秦仲反掌推出之际,忽感被一件坚硬如铁的臂膀一格,整条手肘又酸又痛,就已心知不妙,又听得劲风破空,更是心胆俱裂,那敢怠慢,急忙倒地一连三个翻滚,滚出五尺左右,亏得他应变迅捷,人虽没有伤在金臂头陀手中,怀里那盛放“达摩奇经”的玉盒却在这时候被滚落在地上,金臂头陀舍人取书,飘身上步,俯臂便要抢捞奇经。

  就在他手掌将要捞着玉盒之际,倏忽间人影疾闪,秦玉也同时抢到,他眼见自己比金臂头陀略为迟了半步,要想抢书,业已不及,急中生智,忙一抬腿,将那盛装“达摩奇经”的玉盒踢得飞出丈许,径向一人落去,被那人探手接个正着。

  秦玉和金臂头陀齐回头看那人时,却见他是“缺德鬼”方大头。

  金臂头陀大喜,叫道:“方兄携经快走,这里全有洒家等交待。”

  方大头毗牙一笑,随手将“达摩真经”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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