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他自己竟然莫名其妙的道行全失,体内的灵能不能运集,甚至连和他心灵相通的分身元神也无法感应。这种事情,还是他炼成分身元神之后第一次遇到,所以一时间也弄不明白这其中的原由。
“小子,做出决定没有?”巴毗耶斯见裴负不回答,有些不耐烦的问道。
裴负看看怀中犹如木偶一般挣扎的阿魅,念头千转之后,轻轻摇头,道:“想要我当你的手下,恐怕你的资格还不够。让我魂飞魄散,只是不知道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是吗?”巴毗耶斯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教训你一下。嘿,说实话,若不是看在你有西天那厮的紫心莲,想来也是灵山门下的重要人物,否则我也懒得和你说这许多废话。
“原本我想留你一条性命,好好的羞辱一下西天。不过现在看样子……既然如此,那就让你领教一下我的手段,魔罗金莲,转!”
巴毗耶斯话音未落,金莲再次自他手中幻现而出。只是这一次,金莲散发出一道道黝黑如墨的烟雾,在半空中瞬间凝聚成一个巨大的人头像。那人头像张口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喷出一个个奇异的卍字。
裴负只觉大脑顿时昏沉,而怀中的阿魅更藉此机会从他怀里脱身而出,妖刃祭出,反手向他恶狠狠的一刀斩来。
“阿魅,你做什么!”裴负强忍那令人昏沉欲睡的眩晕感,慌忙自如意袋中取出玄天剑。
这上古十大神器入手,顿时金芒暴涨开去,裴负的精神不由一振,灵能也随之恢复了运转。他摆手横剑祭出,回风剑法看似无力的击在阿魅的妖刃之上,只听铛的一声轻响,暗流顿时涌荡,逼得裴负向后飘然退出十余米。
阿魅也不禁连连倒退,望向裴负的目光中骤然多了一分清醒的光采。
“上古十大神器?”巴毗耶斯惊声道:“不对,你不是西天灵山门下,你是什么人?”
裴负经此一击,信心不由大增。上古十大神器的灵能,似乎对巴毗耶斯的惑心诀有着某种奇妙的克制能力。
他心中立刻笃定,对巴毗耶斯道:“我是什么人不重要,只不过你的本事似乎还不足以让我说出我的身分。嘿嘿,有本事,那就拿出你的手段,打败了自然你也就会知道我是什么来历!”
巴毗耶斯顿时暴怒起来,他大声吼道:“小子,不要给你脸你不要脸,我只是担心你是我故友门下……既然你不知好歹,那就休要怪我不客气!”
说完,他双手掐诀,身体骤然暴涨。那一双犹如白玉般晶莹洁白的手一边变幻手诀,一边骤然伸缩变动。大手印化作漫天的掌影出现空中,而那魔罗金莲幻化出来的巨大人头像,也在此刻张开大口朝着裴负扑压过来。
与此同时,阿魅再次被巴毗耶斯控制起来,身形奇异的盘旋半空,妖刃古拙的刺击而出。
霎时间,裴负陷入危险境地之中。
不过他并不慌乱,玄天剑在他的灵能控制下,朝着漫天飞舞的掌影直飞出去。同时,他自如意袋中取出一枚样式古拙,大小刚好可以握在手中的青铜古钟。
裴负逆转龙气,体外顿时金鳞浮动,三条龙婴在暴涨的金芒中幻现出来,轮番朝着裴负手上的古钟撞去。
只听铛的一声轻响,古钟发出犹如仙乐一般的声音。那声音并不大,可是却有着一股令人瞬间清醒的神奇力量。紧跟着,铛铛又是两声轻响,霎时间天地变色,冷月消失,就连那空中滚滚的乌云和流转于乌云之中的闪电,也都不见了踪迹。
苍穹中涌荡着千万道奇异的金色火焰,将那魔罗金莲化作的人头像包裹其中,发出刺耳的凄厉呼啸。
阿魅也止住了攻势,看着裴负有些不明所以。
“阿魅,干死那混蛋!”裴负大声吼叫,阿魅本能似的转动妖刃,血蟒再次幻现出来,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之声,向巴毗耶斯飞扑而去。
“天地钟!你是神之后裔……”巴毗耶斯在那悠扬的钟声第一次响起的刹那,惊恐的嘶声吼叫起来。他的身体骤然发生奇异的变化,巨大的体形化作一只展开七彩尾羽的孔雀,周身在金色光焰中燃烧颤抖,那模样当真是诡异至极。
裴负吃惊的看着巴毗耶斯的变化,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阿魅妖刃化作的血蟒,冲入金色火焰之中,狠狠的撞击在那只七彩孔雀的身上。
随着一声惊天的巨响回荡苍穹之中,七彩孔雀化作一滩黑色的液体,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向四面八方蔓延开去。液体所到之处,地面上的一切物体立刻被腐蚀融化,就好像是强力的硫酸一样。
阿魅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变化,惊叫道:“哥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赶快找到那两件龙气法器!”裴负厉声吼道。
说话间,他腾身而起,将悬浮半空已经不再发光的太极铜镜攫在手中,顺势收入了如意袋里。阿魅凭藉着魔兽的先天灵觉,准确在废墟之中找到了天宝九锡鉴和子母环。
两人闪身腾空跃起,凝立在半空之中,只见先前的峡谷绿洲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滩散发恶臭味道的黑色沼泽。
沼泽向四周蔓延,无边无际。
“哥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裴负苦笑着轻轻摇头道:“不要问我,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也许是上古十大神器可以克制巴毗耶斯……如果今天我们手里没有这十大神器,恐怕现在死无葬身之地的,就变成了我们两个!”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离开这里,这里的气味让我感到恶心!”
裴负说完,将玄天剑和天地钟都重新放进如意袋内,一手紧握住阿魅的手,体外金芒一闪,立刻消失在漆黑的夜空之中。
冷月渐渐的重新露出清丽的面容,天空中繁星点点,煞是动人。
这块在撒哈拉沙漠中突然形成的黑色沼泽,后来被当地人称之为死亡沼泽。沼泽内寸草不生,任何生物进入里面,都会立刻被腐蚀得干干净净。
唯有一种有着七彩羽毛,样貌好似孔雀的鸟类,可以在这片死亡沼泽中生存。它们的叫声极具蛊惑性,常常引诱不知真相的人或生物走进死亡沼泽之中,然后将之吞食。
当地人称这种鸟类为黑巫雀,只是它们究竟是怎样出现,而且为何会出现,其原因却无人知晓。
裴负和阿魅离开了沼泽,在撒哈拉沙漠边缘的一个小镇中稍事休息。
裴负一个人躲进了浴室,痛快的洗了一个冷水澡,然后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呆呆的发愣,半天一句话也不说。
阿魅没有打搅他,静静的坐在他的对面,关切的望着裴负。
“阿魅……”半晌之后,裴负突然道:“你听说过什么是神之后裔吗?”
“神之后裔?”阿魅皱起眉头想了想,道:“我没有听过这个名词……嗯,哥哥,我记得这还是巴毗耶斯在死之前说的话语,他似乎是在说你是什么神之后裔。
“哥哥,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怎么觉得在我的记忆里面,好像少了一段什么似的?”
裴负挠挠头,一时间不知该从何说起。
“阿魅,事情是这样的……”片刻之后,裴负将事情的缘由一五一十的诉说了一遍。
当阿魅听到自己竟然向裴负出手攻击,脸色不禁微微一变。她慌忙问道:“哥哥,那你没有事情吧……我是说,我向你出手……”
“呵呵,阿魅,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裴负站起来走到阿魅的身边坐下,而后轻轻将她搂在怀中,道:“再说,这件事和你并没有什么关系,巴毗耶斯的惑心诀的确很厉害,竟然在交手中无声无息的把我们控制。
“以前我一直以为道尊他们并没有什么可怕之处,可是经过这一次交锋,我才知道我们的运气有多好!”
阿魅轻轻点头,同意裴负的话语。
的确,在此之前,他们虽然也遇到过和巴毗耶斯同等级别的对手,可是对方都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而没有展现出真正的力量。
亚梭通过黑暗之门重新复活,力量尚未完全恢复,就遇到了北七兽那样的对手;而道尊更是在重塑元婴的时候和他交手,他们当时之所以能胜利,运气的成分更加重要。
至于西天教主,则从未和他们交过手,而白眼青龙虽然和裴负他们交锋过,可是当时裴负等人的修行太弱,所以也无法看出对手的真正修为。
“对了,哥哥,你在和巴毗耶斯交手之前,怎么会突然吐血?”
裴负蹙着眉头,道:“我也一直在思索这件事情。说实话,当时的情形太过突然,我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只是这种没有由来的灵能失控让我感到很担心。
“阿魅,我发现只要使用天神怒,就会出现这样的情况。特别是一旦我同时施展出两种以上的天神怒……我想,这是不是和天神怒有些关连?”
“可能吧!”阿魅闻听,也不禁颔首表示同意,她说:“要不我们回头去找道宁或者道法尊者,问问他们这种情况?”
“他们?”裴负摇头道:“他们恐怕也不见得知道。阿魅,我现在突然觉得有很多疑问,比如说昆仑仙境中的天地神碑,比如说天劫道,比如说我手中的这些上古神器……还有,巴毗耶斯说我是什么神之后裔,到底是怎么回事?”
“也许……”阿魅沉思片刻,突然道:“哥哥,不如我们回去失却之阵,问一问白眼青龙?他毕竟是和道尊同时代的人物,也许能解开你心中的这些疑团,你看如何?”
“事到如今,也许只有这个办法了!”
裴负颔首道:“那我们早点休息,明天一早就回去北京和阿显、环儿她们会合。然后我们带上青龙锥回去黑暗世界,找那白眼青龙。反正我还要从他手里拿走青龙锥,你和环儿体内的血噬龙气也要有个交代。”
“好的!”阿魅点头,站起身来,和裴负互道晚安,然后回去卧室休息。
而裴负则辗转反侧,久久无法入睡。他走到阳台上,眺望远方无边无际的撒哈拉沙漠,脑海中不禁回想起昨日的种种遭遇,突然间有种恍若隔世的奇异感觉。
一晃又是二十年过去,水青她们可好?
第二天一早,裴负和阿魅就动身启程。
两人以昆仑镜确定好北京的方位,然后施展出大挪移诀,在眨眼间来到了北京。
二十年的沧桑变化对于裴负而言,许多事情恍如在昨天发生一般。北京的春季依旧风沙漫天,而且有越演越烈的趋势。
他们先来到西山别墅,却惊奇的发现,西山别墅已经成了一片废墟。
昔日苍郁的满山枫树,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景色秀美的西山,时隔二十年后,竟然已经成了一座光秃秃的荒山野岭。
裴负吃惊的在一片残砖瓦砾中行走,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异的灵能流动,裴负说不清楚这灵能是在何时生出,但是他却知道,在这片荒废已久的土地上,一定曾发生过一场不属于凡俗之中的战斗。
“哥哥,怎么会是这样子?”
“我不知道。”
“那阿显和环儿她们呢?”
“我也不知道!”
裴负一问三不知,苦恼的蹙着眉头。
片刻之后,他突然道:“这样吧,我们回去九司一处,看看能不能得到一些消息。我就不相信,才不过隔了二十年,这世界竟然会变化得如此之多?”
他嘴里是这样说着,可心里却不禁有些惶恐。一种不祥的预感悄然涌上他的心头,只是原因是什么,他却说不清楚。
北京城依旧是旧时的模样。
巍峨的故宫,在沙尘暴中更显出苍凉的韵味。这种历史悠久的古都在经历了千余年的沧桑变故,如同一个老人一样,透出迟暮之气。
裴负和阿魅迳自来到九司一处位于建国门外的故址。但是出现在他们面前的,依旧是一片残垣断壁。昔日高耸入云的大厦也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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