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门弟子歪着脑袋看了看姜雨辰和简邢月一眼,似乎是在确认他们说的事情是否正确,又低头看了看一脸苍白的周晓冉,心想着,如果这几个人真的与师叔祖有关的话,倒也不敢轻视怠慢。想到这里,守门弟子倒也不敢失了礼数,对着几人行了个道家稽礼:“两位道友请稍等片刻,待我前去禀告一通,让掌门师祖决定是否接见道友,如此可行?”
姜雨辰点了点头:“如此就多谢道友了。”
“不敢当。”守门弟子回了一句后,朝着里面飞驰而去,门口则是由刚出来的另一位弟子看守,姜雨辰几个则是静静的立在门前等候。
时间也未过走过多长的距离,刚才进去的弟子就已经出来了,向着姜雨辰几人行了一礼,道:“掌门师祖请几位客人入内细谈。”
言罢,这弟子也不多言,率首前行,姜雨辰与简邢月则是并排涉阶的跟在后面,依众人脚力,不一会儿便到了蜀山飞云殿,却见到了大门微阖。
“两位请在这里稍等片刻,想必掌门有事,一会儿可能会差人请两位道友入内。”守门弟子皱眉看了看大门,想了一会儿才转身说道,看到姜雨辰和简邢月点头,脸上露出了然之色,就折身向着山门方向走去。
姜雨辰与简邢月也只道是易天行可能有事,并没有无礼的推门而入,表现的与山门前一个做派,静立等候。
蜀山飞云殿,可谓是蜀山第一座多功能宫殿,集纳客、会议、论道、讲授等多种功能为一体的大规模宫殿,再加上飞云殿距离山门以及后山距离都适中,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不少弟子看到两个男人一个小女孩的怪异组合,不禁有些好奇,虽然说良好的素质让他们没有指指点点大声议论,但是怪异与好奇的眼神总是让人感到不舒服。
千夫所指,无疾而终,这种无形的压力却是很让人不爽的。姜雨辰与简邢月在外面已经不知道等了多长时间,但是看到太阳逐渐的下山,已经迫近黄昏,飞云殿的大门依旧纹丝不动,再加上蜀山弟子的打量,就像是看到耍猴子一般,内心深处燃起了憋屈熊熊怒火,没有这样的待客之道!也从来没有这么卑微的等待!
“大哥!”简邢月拉了拉姜雨辰的衣袖,他现在很是后悔自己提议将周晓冉带到蜀山了,这种无端的屈辱,确实让他感到愤懑。不管怎么说,易天行身为一宗掌门,既然答应了接见自己两人,也不应该让自己哥俩站在外面等着,这简直是耻辱!他简邢月绝对不相信易天行不知道他们两个到了的消息。
这时候就体现出姜雨辰久经沧桑的心境了,虽然心里同样是憋屈无比,可是姜雨辰脸上却淡然依旧,看着怀里像是熟睡一般的周晓冉,转身呵斥道:“小点声!”
简邢月恨恨的束手而立,不再说话,但是眼眸里的怒火却越来越盛。
“你们是?”眼见夕阳西下,姜雨辰和简邢月身后终于传来这么一句问话。
简邢月感觉自己腿都有些麻了,虽然平时就算是站上几天几夜也不会麻,但是今天下午一直犹如针芒刺在后背之上,腿也懈怠般的有些麻木,语气也带有一丝火药味:“我们是在等蜀山掌门接近的客人。”
客人两字,简邢月特地读的重音,想必任何一个人都能听出他语气的嘲讽之意,刚才问话的蜀山弟子眉头已经皱了起来。
姜雨辰暗道不好,这蜀山岂是随意可以嘲讽的?连忙出声呵斥简邢月退到一边,歉意的解释道:“道友见谅,他的脾气有些冲,不过凌风道友的事情我们倒是不敢耽误,心里着急才口不择言的……”
“凌风师叔?”来人听到姜雨辰的解释时,脸色就变得好多了,等到姜雨辰口里冒出凌风的名字时,眼里闪过一道精光,迫不及待地打断了姜雨辰的话,道:“两位道友好,我是乾阳,不知道凌风师叔让两位道友来蜀山办什么事情?”
枯等了半天,终于有人来问话了,简邢月便将周晓冉的事情一一道出,然后特地说了凌风上昆仑未归的事情,然后对着乾阳摆出一个无可奈何的手势:“乾阳道友,我们这也是没有办法啊,可是我们已经到了蜀山将近半天,却没有一点进展,在这样下去,我们能够熬下去,小丫头的病情也熬不下去啊。”
这句话就有些诛心了,暗暗指责蜀山待客不负责任,乾阳眉头再次皱了起来,不过想到凌风师叔的晚辈危在旦夕,面前两人为之奔走,却得到冷遇,对他们的抱怨倒是可以理解。
乾阳当初被凌风救了一命,一听说小丫头是凌风外甥女,心里就对周晓冉倒是近上了几分,可是看到飞云殿闭合上的大门,再想想简邢月所说的,就知道这里面可能会有猫腻,也不敢当场立下保证,轻叹一声:“我进去看一下,两位稍等。”
看着乾阳推门而进的身影,听着大门推开时“吱吱”的声音,姜雨辰和简邢月凝重地看着乾阳的背影,似乎是将无限希望寄托在乾阳的身上。
良久,飞云殿大门吱吱呀呀的推开了,看到乾阳脸上爱莫能助的表情,姜雨辰与简邢月就知道结果是什么样的了,苦涩的一笑,却还是有些不甘心,问道:“道友能够告诉我们,这是怎么一回事吗?好让我们面对凌风道友,也有一个交代。”
乾阳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做,想好了措辞后,才开口道:“师祖他老人家一直在静坐,听说这件事之后,想了一阵才说出了缘由,蜀山已经没有蜕凡丹,甚至没有缓解的办法,再见面也是枉然,相见不如不见,所以就再也没有出面了。至于凌风师叔的问题,牵扯到个人恩怨,蜀山稍后会和昆仑商量的。”
标准的官话!这是简邢月第一反应,听完之后他差点跳起来骂娘,奶奶的,这凌风可是你蜀山弟子,你们就这态度?还一直静坐,这话鬼才相信!
失望归失望,姜雨辰倒是没像简邢月表现的那么明显,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多谢道友提醒,那我们现在下山去了,他日会随凌风道友再次拜访!”说完之后,拉着简邢月就沿着来时的路回身而退。
飞云殿中,易天行的眼中利芒一闪,姜雨辰这话中威胁意味十足,竟然想拿着凌风来威胁蜀山,哼哼,简直是不知死活的表现,不过想到自己这么做也有些对不起这个小徒弟,易天行将起的身影又顿了下去,闭上了双眼。
“师弟,你真的不管凌风了吗?要知道他现在可是被困在昆仑。”角落里传来一道声音。
“观虚师兄,凌风之事,想必他会自己处理好与昆仑关系的,我们还是专心蓄力,为十年之后准备吧。”
“好吧,那小子命格奇硬,想必不会轻易折戟昆仑的。”
……
“大哥,咱们就这么走了?”下山之后,已经几近晚上,简邢月犹不忿的问道。
姜雨辰苦笑一声,反问道:“那你想怎么做?”
简邢月顿时语塞,愁眉苦脸想了一阵子,才说:“不知道,来此之前,我可是从来没有想到蜀山会是这么冷淡的态度,仿佛老弟就不是蜀山弟子一般。”
听了简邢月的话,姜雨辰细细回味了一番,又想起今天自己后一个的推断,想必可能性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低。姜雨辰脑海里还有另一个想法,就是蜀山想要借凌风来狠狠地给昆仑一巴掌,甚至在昆仑身上咬下来一块肥肉,不过这种想法姜雨辰可不敢说出来。
姜雨辰可不知道,自己一时想法竟然猜透了易天行的大部分想法,他现在眼里只有对周晓冉的疼惜:“只是可怜这小丫头了,我们现在只有祈祷老弟及时赶回吧。”
“可是咱们怎么来照顾小丫头呢?”简邢月一拍额头,颇为痛苦的问道,这可真是一个难题啊。
“晓冉就交给我来照顾了。”两人身后传来清脆的声音,姜雨辰和简邢月惊出一身冷汗,他们可不知道身后竟然有人,惊疑不定的转身看去。
映入眼帘的便是雪舞曼妙的身姿,不过两人现在却没心情欣赏,这么一个悄无声息的家伙出现在自己身后,不是说只要她想,自己的小命就得玩完,一想到这里,两个人就感觉脖子冷飕飕的。
“你是雪舞?”姜雨辰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指着雪舞问道,今天之前,他可是仅仅把雪舞当成凌风雇佣的俗世小保姆,哪里会想到这也是一个神出鬼没的高手。
雪舞嗯了一声,从姜雨辰手里接过周晓冉,像是不经意的说道:“天色已晚,我们现在还是抓紧时间回杭城吧。”
妖风阵阵,雪舞消失在原地,留下了两个大眼瞪小眼的家伙呆在原地。
“大哥,刚才那是那个娇滴滴的保姆吗?”
“好像是的?”
“她怎么成修真者了?”
“我也不知道。”
“那她是什么修为?”
“呃,这个,我也不清楚,但是肯定是老弟那样的变态存在。”
“这么说,今天咱们说的话,她都知道了?”
“好像是的。”
“妖孽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杭城太危险,要不,咱们还是别回去了吧?”
……
两个人一问一答,发现眼前已经消失了雪舞的身影,抹了一把冷汗,赶紧往杭城赶去。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 地甲虫'
凌风可是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自己新任的几个老哥在蜀山遇到了冷遇,此刻他刚刚在宝塔之中恢复了意识。
揉了揉惺忪了眼眶,凌风直感到已经过去了整整几个世纪,被卷入宝塔后,那种混沌的状态确实让人感觉不好受。“唉,大意失荆州啊,看来每个门派都有自己的压轴手段,以前是坐井观天了,早知道就应该直接逼他们交出蜕凡丹了,奶奶的,讲什么道义啊,这下亏大了。”狠狠抱怨了一句,凌风一下子就从地上弹起,小心翼翼的开始探查周围的环境,然而接下来看到的陌生场景他就傻眼了,暗想自己不会这么倒霉,再次穿越了吧?
穿越倒不至于,不过确实是风景不同往昔,换了人间。只见周围一片黄色,连天空都映透的有一种淡黄的感觉,丝毫不像平时所见的湛蓝色或是灰色。凌风极尽目力,眺望远方,只见无尽之处,黄沙肆虐,无边无际,像是对着凌风伸开了噬人的血口。
大漠沙如雪,黄沙翻滚,连绵不尽,这是凌风看到眼前之景的第一个想法,再仔细一看,凌风的脸就皱了起来,这无尽的沙漠,遮天蔽日,倒是让他没有一丝办法,毕竟家里周晓冉还在等着呢。
无奈之下,凌风只好随意找了个方向飞驰而去,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即便是天衍五十,大道也只有四十九,还保留着一线生机,凌风就不相信了,这个宝塔里面竟然找不到一丝出路。想必以炼制宝塔之人的通天修为,如果想要直接在宝塔之中抹杀自己,估计也就是弹指之间,既然自己没有直接变成灰灰,就只能说明这里面的确有生路,这就是凌风内心所想。
每往前走一步,身后的脚印就被风沙覆盖一步,走了一段路程,凌风转头一看,身后竟然没有一丝踪迹。一边擦着冷汗,凌风一边在思索着解决的办法。啊!凌风苦恼的抓了自己头发一下,自从修炼有成之后,他什么时候遇见过这样的窘境?看着周围都是一样的黄色沙漠,凌风彻底无语了,总不能让他一直就这样朝着一个方向走吧?
人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凌风发狠的在地上一踩,身形如同大鹏展翅一般离地拔高数十丈,风沙吹打到凌风的身上,竟然让他有一种疼痛的感觉。分不清东南西北,或者说分不清该如何行走,凌风右手搭在前额上,左手扛着松木剑,开始仔细打量着每个方向的景色,蛛丝马迹都不肯放过,认真的模样,堪比孙猴子取经时一样用心。四周的景色仿佛都是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一样,实在是看不出有什么差别,在凌风失望叹气,将要放弃的时候,终于有一丝黑色映入凌风眼睑中。
没有经历过的人,很难体会到那种沙漠之中看到水的感觉,即便是海市蜃楼,也会让人在那一瞬间心跳加速,浑身充血。凌风死死地看着那一抹黑色,不过距离太远了,即便是凌风运足真元,也不能再看清楚一点,仿佛那黑色远在天边。
凌风此刻是多么希望自己诡异缩水的神识恢复过来,然后只要轻轻一探看,一切都明了了,不过神识像是没有听到凌风的召唤,依旧只能笼罩在方圆几十公里,可是这个距离在这漫天黄沙中,似乎就显得微不足道了。无奈之下,凌风只有远足真元,身影凌空拔高数十丈,似是想要好好看一下前面的景色,忽然一股铺天盖地的压力传来,正在腾空而起的凌风感到一股万钧之力从空中传来,然后凌风的身影就像是炮弹一般,从空中被狠狠地砸了下来,与地面接触后,弹起了蘑菇云状的烟雾。
“噗噗”凌风从黄沙之中爬起来,连吐了两口,才把口中的黄沙吐尽。此刻的凌风看起来要多狼狈有多狼狈,浑身上下都被黄沙浸染的脏兮兮的,就连眉毛也变成了淡黄色,可想而知,以凌风那堪比新剥鸡蛋白的肌肤,该是被怎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