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那是什么!”泰斯大喊,立马坐直来,挥挥手说,“让我来说!”
“谢谢,柏伏特,”达拉马冷冷地说,“但我更想听艾达人说。”
“呃……娃林就是……发生在另人和女人间的些事,”艾莎开始了,脸颊通红。“就这样让他们在一起了。我想是这么回事了。”她耸耸肩,又说,“保护者没说太多,只说那不可能发生在我身上。”
“为什么不会呢?”达拉马小声问。
“因为我算半个人吧。”艾莎回道。
“是吗?那谁是你父亲啊?”
“故事里那个年轻的巫师啊,”艾莎立即答道。“他叫雷斯林,雷斯林马歇尔。”
“就是了。”泰斯说。
达拉马噘起嘴,舔了舔纸卷边儿。他静静地盯着艾莎看了许久,弄得她很不好意思,极力要避开他深不可测的目光。最后,这个黑暗精灵突然站起来,走到桌子边。艾莎松了口气,就像她又从牢里放出来一样。
“这白酒不错,”达拉马边说,拿起酒杯,“你该尝点。珍娜小姐,帮我招呼一下客人吧!”
“什么?”珍娜低声问,“怎么了?”
达拉马把金色的酒倒进玻璃杯中,“我不信,”他小声说,“她在骗人。”
“你说什么!”泰斯大声问道,把头插进两人中间。“我听不到你们在说什么。”
珍娜气愤地从皮带的小带里抓出一把沙子,挤在他脸上,“坐下!”她命令到。
“呵欠,”泰斯打了个喷嚏,还没打完,只叹了口气便倒在桌上很快睡着了。
“那是她编的故事,我不信,”达拉马重复道,“她从坎德人那听来的。根本是错的,让他们呆在这儿。”
“但她的金色的眼睛——”
“可能一方是艾达人生下的都是金眼睛,”达拉马回道,“我们怎么会知道!我从没见过,你呢?”
“别开玩笑了,亲爱的,”珍娜满是精神地说道,“当然我也没了。在安塞隆的人都没有。信上说什么呢?”
达拉马生气地撕掉黑边,打开来草草地看了几眼,他哼了声,“好像是说世界是怎样来的。哦,不亲爱的,我们在这似乎找不到什么答案。”
他把信扔在桌上,泰斯正睡得香呢。那些沙子还粘在他的头饰上。
达拉马掸了掸桌布上的沙子,“应该还有办法找出真像!”
“那就看她聪不聪明了,”珍娜建议说,已猜到了他的想法。她拿起信又仔细地读起来。“你动手吧,我再研究下这信。这里面准有些重要的东西,毕竟是艾达人给你的。”
达拉马转向艾莎,她正卷在椅子上,头靠在扶手上,快要睡着了。
达拉马摇了摇她肩膀。
“别碰我!”艾莎转了转身,想把脸藏到垫子下。
达拉马抓得更紧了。
“哇!”艾莎坐起来,盯着他,“很痛的。”
达拉马慢慢地放开了她。“如果你真是雷斯林马歇尔的女儿——”
“我是!”艾莎很肯定地说。
“——那么你该遗传了点他的魔法吧。”
“什么魔法?”艾莎很奇怪。
“神秘的魔法。魔术。雷斯是安塞隆最厉害的巫师。魔术天赋多是遗传的吧。雷斯林的侄子,帕林马歇尔,继承了他叔叔的很多技能。那雷斯林的女儿就该更厉害吧……”
“哦是的。”艾莎说,懒洋洋地靠在垫子上。
“那么你不会介意在我和珍娜小姐面前露两手吧?”
“我可以,”艾莎说,“但我不能。艾达人警告过我。我太强大了。”她四周看了看,“我怕毁了这间漂亮的屋子。”
“我来承担一切后果。”达拉马干干地说。
“哦,不行,”艾莎答道,张大着无暇的眼睛,“保护者警告过我决不能——”
“伟大的努林塔瑞!”珍娜深吸了口气,“红色月亮的女王。如果这是真的——”
达拉马转过脸来,“如果什么是真的?”
珍娜拿出信来,“亲爱的,你还没看完信吧。看看这,最下面。”
达拉马迅速地读了遍,抬起头来。
“艾达人有灰宝石。”珍娜说。
“他们要——”达拉马陷入沉思,“你怎么知道的?”他问艾莎。
艾莎已经彻底醒了,困惑不解地看着他。
“我知道什么呀?”
达拉马像是条在刺眼的阳光下快睡着的蛇。他的声音很轻,又含糊不清,像在骗人。他似乎要用优雅的举止和美丽迷倒猎物,然后当它们完全被征服时,吞食它们。
“别装蒜了!”他慢慢滑向她,“你知道些关于灰宝石的什么?这下,小姐,别再骗我了……”
艾莎咽了口水,舔了舔嘴唇。“我没撒谎,”她小声说,“我不知道什么灰宝石。我只见过一次——”
“它像什么样?”
“是灰色的……宝石……”她说道。
达拉马那浓黑的羽毛般的眉毛顿时皱到一起,杏仁一般的眼睛像在喷火。
艾莎吞咽了会,赶紧接着,“它有很多面,数都数不清。并且发出渐弱的灰光。我不喜欢看它,让我内心觉得很可笑,好像我要跑开去做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保护者说那块石头就是这样于人的……”
“艾达人想打开这场石头吗?”达拉马变得紧张起来。
“是的,”艾莎说,躲开他强逼的攻势,正挤到垫子下面去。“这就是为什么他们派我来这。头人说,因为我是……部分是人,”她纠正道,“我可以介入魔法……”
“他们如果打碎灰宝石会怎样?”珍娜问道,“会有什么发生?”
“我不知道。我怀疑没人会这样,就连神也不会。”达拉马继续用他那要吃人的目光盯着她,“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在你离开前没有看见什么?”
“没有,”艾莎说,“除了……空中的一道红光,像火一样,我……我想那就是魔法吧……”
达拉马没再多说,也不注意艾莎了。她已很小心地闭上嘴,又躺到垫子下了,不想再被盯着。黑暗精灵在屋里踱来踱去。珍娜看着它,十分担心,焦燥。泰索何夫还睡得死死的,时不时地动两下。最后,达拉马下定决心。
“我要召集所有的法师议会,明天立刻前往威莱斯。”
“你在想什么?”
“我不喜欢这,”达拉马厌恶地说道,“这奇怪的天气,出奇的热,又干,还有其他古怪的事。这该是答案了。”
“那你将女孩和坎德人怎么样?带在身边吗?”
“不。她告诉我们她所知的了,如果让法师议会得到风声说雷斯林的女儿还活着,在安塞隆,会有骚乱的。那么我们将一事无成。最好将她留在这,又安全又安静,坎德人也一样。他是卡拉蒙马歇尔的朋友,没准是他告诉她这些的呢。”
他和珍娜走向门口。
“等一等!”艾莎大叫,跳起来,“你们不能把我留在这儿!我不想呆着,我会疯的!到时有人会发现我——”
珍娜转过身来,同样挤了一把沙子在她脸上。小女孩眨眨眼又抹了两下,拼命地摇头。
“我不愿留下,我告诉你——”
“魔法对她不凑效,”珍娜观察到了,“太有趣了。不知道是不是她自己干的,又或是别人给了她魔力——”
“不管怎样,我们快没时间了。”
达拉马猛折自己的手指。艾莎的脚摆了摆,然后倒在垫子上,闭上眼了。
门开了,是在大法师之塔内城环绕的螺旋状楼梯上。走上狭窄的楼梯可以去到实验室——但没人甚至城堡的主人也没去过。往下走是学徒们生活和学徒的地方,再往下去是了望室。
达拉马关上门,用一把银钥匙锁上了它。
“那不管用,”珍娜说,“而且我们回来前催眠术早就失灵。”
“对,这锁肯定关不住他,但这个准行。”达拉马冷冷说道。
达拉马一声令下,两个白色的,没有眼睛的幽灵,从城里暗不见底的内部走来,那里从没有过一丝光亮。
“你在呼唤我,主人。有什么吩咐吗?”
“看着这间房,不许任何人进出。如果里面的两个人要出来,伤害他们,只是别让他们逃了。”
“这有点难,”幽灵说,“但我会遵守的,主人。”
达拉马开始念咒语,可以使得两人走在威莱斯,遥远的法王之塔的路上。珍娜没有立刻走。她盯着门还有那个幽灵在漫不经心地看守。
达拉马停下来念咒。
“快点,”他不耐烦地说,“没时间了。”
“要是她说的是真的怎么办?”珍娜轻声问,“她将可以逃掉,即使有幽灵。”
“她会禁不住食物诱惑,”达拉马有些生气,“而且她也不是太聪明,还是个小傻瓜。”
“她为什么要骗我们?她装成个小巫师又有什么好处?她该明白我们会知道真相。”
“但我们还不知道,不是吗?”达拉马说,“艾达人很聪明,魔力也强大。谁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可以他们派她来做间谍,而且最好的办法就是假装成她不是的东西。等我有时间和她深谈下去就知道真相了。我认为她在撒谎,是因为她的法力还不及坎德人。好吧,如果你不信我的判断——”
“我信,亲爱的,我信,”珍娜边说着,已站到他身边了。她歪了歪头让他亲一下,“我不相信其它部分。”
达拉马亲了她,尽管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我总是真心对你的,宝贝儿。用我自己的方式。”
“是的,”珍娜叹了口气,“我知道,你自己的方式。”
两个人拉着手,一齐念着咒语步入黑暗。
※ ※ ※
艾莎和泰索何夫被关在房里,还睡着。艾莎梦到了大火吓坏了她,但不能让她惊醒。
泰索何夫梦到坎德人该梦的,当他睡着时,手还在不停动着。当拿到银匙后将它滑进小带里,又梦了。
“我猜是你掉了它。”他小声道。
第十八章 卡拉曼沦陷
卡拉曼,大清早,一个繁忙的港口城市,帕兰萨斯城北海线上。卡拉曼没有帕兰萨斯城那么大,那么精致,但——由于卡拉曼人喜欢吹牛——“这个城市有人情味。”这无疑是因为逐渐壮大的中层阶级,他们在经历了长枪战争的艰辛日子后慢慢富强起来的。帕兰萨斯城城里尽是贵族、太太、骑士和巫师。卡拉曼城里全是商人和手工艺人。行会统治着卡拉曼,由与会成员选出行长监督。
任何另人或女人,精灵,人类,矮子的生意都属于行会。这儿有西瓦那斯提行会,弓箭行会,商人行会,首饰行会,还有上百个,另外有一个安塞隆坎德人经营的行会——旅行者行会。如果有人掉了东西,他们会立即去旅行者行会。
这里有自己的民兵,是由外来雇佣兵的城镇居民组成的,在老兵的带领下。这些雇佣兵不是通常那些喧闹的冒险者,乐意为一杯威士忌而驱赶恶魔,就像可以为了一杯威士忌帮恶棍打你一样。所有为卡拉曼效力的雇佣兵都有一套房子,做为报酬的一部分。他们有自己的行会和选择权。于是这些雇佣兵很快就成为居民,在城里有份工,十分愿意卖命。
卡拉曼士兵十分忠诚,训练有素,勇猛过人。面对任何即临之事毫不惧色。
早晨的阳光在东墙闪耀。公鸡啼鸣,多数居民还有睡梦中。港口看守者快要换班了,打了个呵欠,急切盼望着上床大睡一觉。
“(地平线)早晨的船,”有人说,“该是谁负责呢?”
另一个人查看了一下日程表,“应该是福罗参的珍尼太太。她说她要来取那担谷子,但如果这样的话,还早呢。至少要中午她才来。”
“又要再吹吹风了,”另一人说。他转过身看看自己的替班有没有来。刚转过脸,呆住了。第二艘船突然出现在地平线上。“太奇怪了,又一艘,还跟着一艘呢!”
他立刻紧张起来,“西都凯,那是一个舰队!给我侦察镜!”
看守人递给他一个,自己也拿起一个。
“四、五、六,”看守人害怕地数着。“黑色的船,我们要响警报了。”
“确定了再说。七八。”
高高的船帆在平静的海面上涌动,点缀着火红的太阳。风向很好,这天;帆都挂起来了,前进得很顺利。
“看!第一艘船撑开了,他的三角旗——一个骷髅。开警报!我会派卫兵去通知市长。”
警铃声响彻水面,在城墙的建筑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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