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帮菜,店面不怎么起眼,东西很地道。”然后,任清风熄火下车,站在一边等着樊月。
樊月动作迅速的下车站到任清风的一边,跟着他穿过两条小弄堂,走到另一条街上,钻进一家店面很小名为“阮玉”的饭馆,外表看起来,是真的不怎么起眼,可进去以后,居然是另一番天地,饭店的老板居然把小溪引到了厅堂中,亭台楼榭,让人仿佛穿越时空来到了古时的大宅院,一个古装扮相的女子坐在大厅的一角轻抚古筝,饭店的客人很多,却不似其他饭店那样喧闹,都是低声交谈,窃窃私语。
“这里,感觉真好。”樊月由衷的说。
“嗯,无意中发现的。”任清风似乎是常客,跟服务员闲扯了几句,就被古装扮相的‘小二’带到了一处角落。
“还是老规矩?”‘小二’笑眯眯的确认。
“嗯。”
“好嘞,爷稍等。”‘小二’一甩手中的长巾,对着任清风、樊月两人一笑,乐颠颠的走了。
“呵呵,好像一下穿越时空了。”樊月坐下以后开始打量周围的布局,喃喃总结道。
“嗯,这里的老板喜欢这种风格,本来也没想赚钱,自娱自乐而已,却没想到生意会这么好,回头客比较多。”
樊月点了点头,四处打量着,越看越喜欢。
“公司的事情,你适应的不错,刚毕业的学生,很少有上手这么快的。”隔了好半天,任清风拿起面前的茶杯,悠哉的品着。
“上学的时候,大多数寒暑假会去做兼职,我适应能力也比较强。”樊月居然毫不谦虚的回应道。
“嗯,关于这次竞标的提案,你似乎有不同的意见?”任清风从来都不会拐弯抹角,板凳还没坐热,就已经说出了此次饭局的目的。
樊月一愣,想是今天开会讨论提案的时候,任清风察觉出了她的情绪,她确实有不同的意见,却没有提出来的原因是:这不在她的职责范围之内,在其位,谋其事,她没有必要为了个人的私见去得罪企划的人,她的任务,只是做好本职工作,恭候任BOSS的差遣并很好的完成。
“是的。”樊月没有辩驳,承认道。
“我们这里不是国企,虽然各司其职,却并不代表就不能提出不同的意见或见解。”任清风上一刻还温润有理,只不过眨眼的功夫就晴转多云,跟着他混了两个月的樊月怎么会不了解任BOSS脸上的风雨欲来?
“BOSS,我只是不想越界,给你和咱们部门惹麻烦。”樊月直言不讳,坦然面对任清风的面无表情。
“你认为提出自己的意见或建议,是在惹麻烦?”任清风的表情依旧处在阴时,盯着樊月的漆黑眸子有一丝不悦闪过。
“这次的提案是上面直接压下来的,不论好坏与否,我都不能有异议,BOSS,你不是也没提出不同的看法么?”
任清风被樊月噎了一下,表情瞬间由阴转晴,居然带了点似笑非笑意味。
樊月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她宁愿看到任大BOSS对着她咆哮怒吼,也不愿看他露出这种表情,太莫测高深了,就好像……准备给人穿小鞋一样不怀好意。
“我会跟人力资源部打声招呼,你可以提前结束试用期了。”
“哈?”樊月完全跟不上任大BOSS的跳跃性思维。
“这里的熏鱼很不错,尝一下。”
“……”
莫莉的恋情
樊月提前转正了,此公司的高福利优待遇一直是圈儿内热议的话题,又因为樊月所处的部门实属于公司的硬件系统,重中之重,所以樊月转正后的待遇就可想而知了。
自从那晚她被任BOSS敲打过后,某月一直兢兢业业地做着自己分内的工作,时刻警惕着被穿小鞋的可能性,总体来说,樊月在公司里混得风生水起,比较滋润。
某天中午,樊月刚处理完手头的文件,就被好友莫莉的一个惊喜吓了一跳,匆匆忙忙的拿着钱包,坐电梯到了办公楼的大厅,远远的就看到莫莉那抹纤长的身影斜斜的靠在大厅的一角,怔怔的看着玻璃外的车水马龙。
待到樊月走近以后,才发现,莫莉整整瘦了一大圈,本来就纤细的她,瘦得几乎只剩下皮包骨头了。
“发生什么事了?”樊月的心中莫名一痛,上前一步握住莫莉的肩膀,关切道。
莫莉摇了摇头,笑得有些牵强,乍一见到好友,让她控制了许久的情绪终于崩溃,眼泪无声流下。
看到莫莉颓废的状态,樊月从衣袋里掏出手帕,抹去她脸颊上的眼泪,想了想,将其半搂半带的领出了商务大楼,走到附近一家装修考究的咖啡馆,这里有单独隔开的包间,可以让莫莉宣泄一下。
樊月要了一壶茶,两份清淡的商务套餐后,就坐在莫莉的一边,看着她微肿的双目,心里有些不舒服,两人一同长大,比亲姐妹还要亲上几分,看到莫莉难受,她心里也很不舒服。
接下来,莫莉的情绪有些失控,眼泪哗啦哗啦的像失控的自来水阀,樊月也由着她哭,适时的递上手帕。
过了很长时间,莫莉觉得哭爽了,再一看某月身上的淡色衬衫被她的眼泪水泡湿了大半,再一看樊月半黑抽搐的脸,莫莉居然嘿嘿笑了起来,樊月的脸更黑了。
接下来的时间,莫莉阐述了她如此颓废的前因后果,果然不出樊月的所料,整件事跟顾伟有关。
莫莉和顾伟是通过网络游戏认识的,然后语音、视频再到见面、同居,整个过程不过小半年的时间,两人相处了近一年半,没想到,顾伟同志居然会移情别恋,跟他的女上司弄得暧昧不清不说,还对莫莉大手大脚的消费习惯无法忍受。
“结果,那天让我不小心听到他跟女上司打电话,其实,她的女上司是公司某董事的裙带亲戚,他勾搭上女上司就能少奋斗10年。见事态败露了,还跟我说,让我做他的地下情人……”莫莉撇了撇嘴,一脸被恶心到的样子。
“可是,顾伟不是视钱财为粪土的么?而且你们交往的这么长时间,不都是他‘养’你的么?”如果顾伟知道他一脚踹开的莫莉,其实是某实力雄厚财团的大小姐,不知道会不会悔的肠子也青了。
“也许,是厌倦了吧?他跟他的女上司已经暧昧了好几年,说起来,我应该算是第三者。”说到这里,莫莉的神情变得黯然,看着樊月关切的样子,心中微微一暖,又想到樊月的情事,就以‘过来人’的口气,接着道:
“月月,你跟那个清风渡明月到底什么情况?”
“……”樊月眼角抽了抽,明明上一刻还泪眼滂沱的诉说着失败的情史,眨眼的功夫就能换上一副八卦的嘴脸,渴望的看着她。
“我跟你说,网恋,尤其是游戏网恋真的很不靠谱。”想当初,莫莉陷入网恋的时候,还跟樊月做过正反方辩论,就连那辩论的内容,此刻还都在樊月的脑海中非常清晰,转眼不过一年的时间,她就推翻了当初的理论,宣扬网恋其实是极其祸害人的玩意儿。
“清风渡明月,不是那样的人。”樊月微微垂下眼帘,看着粉嫩指尖,解释着。
“月月,你不会是真的爱上那个清风渡明月了吧?”看到樊月的表情,莫莉一瞬间从失败感情的低谷跃出,成功的转移了注意力。
“大概……是吧。”
“那你喜欢他什么呢?”
“嗯,说不好,按理说,他嘴巴毒,脾气又不是很好,性情怪异……”樊月停下描述,越说越觉得清风渡明月似乎没有什么可取的地方,可是,也许真的是鱼配鱼,虾配虾,她连他的长相都不知道,就对清风渡明月产生了无法言语的情愫,不同以往任何一段恋情,她放不下。
“其实我伤心的理由并不是顾伟甩了我,而是他的不诚实。虽然,平心而论,我也没有坦然的面对他,尤其是隐瞒了我的身家背景,不过,我虽然有所隐瞒,却绝没有任何一件事欺骗他,面对他这样的欺瞒,我有些伤心,也有些庆幸,还好我没将自己的身家背景露底,否则……要么,你约清风渡明月出来出来见个面吧?”
“哈?”樊月最近似乎跟不上所有人的思路,莫莉明明还在阐述她失败的感情,没想到最后一句,居然扯到了清风渡明月的头上。
“嗯,你要知道,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约出来见面,相处一段时间,你们也认识一年多了吧?既然喜欢就抓住机会,哪怕像我一样的结果也好,最起码,不要让自己后悔。”
“……”莫莉明显在发疯,可这个提议让樊月本来就蠢蠢欲动的心动的更加活跃了,见面么?想到这一年多两人的种种经历,樊月笑了。
“其实,可能是我自作多情,一厢情愿吧!清风渡明月从来都没有表达过什么,我这样小心翼翼的跟他相处,就是怕他知道了我对他的感情,就这样……消失掉!虚无缥缈的网络世界,让我到哪去找他?就这样,挺好吧。”樊月失去了所有的勇气,每每触及到这里,她都会下意识的逃避直面这个问题。
“月月,我第一次看你这样。”莫莉皱着眉头,想到从小到大,樊月不知道主动表白过多少次的经历,套到一个名为清风渡明月的网友头上,却失去了表白的勇气。
“那你就打算这样下去?继续……暗恋?”
樊月一只手放在台子上,望着对沙发后的水晶链子愣神,半晌,才回道:
“也许吧。”
莫莉保持缄默,向樊月宣泄完的她轻松了很多,看到桌子上摆放着可口的饭菜,莫莉胃口大开,拿起筷子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思考樊月目前的感情问题,她想,她应该做点什么才好。
接下来,两人都有志一同的转移了话题,樊月将她职场的趣事一一讲给莫莉听,尤其是她那龟毛的上司任BOSS,和她去北京出差的奇遇记。
谈话谈了近一个小时,樊月本来想请假好好陪陪莫莉,结果,莫莉接到一通电话后,就心情很好的赶着某月去上班。
两人走出包房后不久,隔壁包房走出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静静的看着樊月的背影,若有所思。
其实,说是密封的包房,却只是由几从浓密垂地的塑料植物相隔,谈话的声音稍微大一点,隔壁的包房听得一清二楚,只是,两人的心思都不在这上面,所以压根就没注意到她们的谈话已经被另一个人听了去,一字不漏。
***
樊月回到公司,本来还担心自己的午休时间太长会被任BOSS抓包,却没想到,任BOSS居然不在办公室,某月嘘了一口气,跟明显在偷懒的几个同僚交换了一下眼神,心照不宣的笑了笑,回到座位,拿出将要处理的文件,开始处理,樊月工作起来就很专注,这种专注一直持续到快下班的时候,某月是被办公桌前的一团黑影给吓到了。
“BOSS,你来怎么不出声的?”樊月惊出一身冷汗,还好她没有开小差做与工作无关的东西,否则,按照任BOSS的龟毛程度,她不被骂死才怪。
任BOSS居然也不开口说话,就只是站在樊月的桌子前静静的看着她,许久,樊月受不了了,偷眼扫过其他同事,全部兢兢业业的在忙碌什么,敲打键盘的声音,讲电话的声音,打印的声音,没有一个注意到她这边的。
某月被任BOSS盯的那叫一个心虚,她可没有自作多情的以为她敬爱的BOSS大人突然发现她可爱可亲,对她一见钟情N见倾心,眼珠转了转,开始拼命的想她是不是犯了什么错误,想了半天也不得其所,任大BOSS居然还是无声无息的站在她的桌前看着她……
“下周二跟我去纽约,明天把护照、身份证交给Ada,让她去办商务签证。”
“啊?哦。”任BOSS半天不开口,突然开口,还吓得樊月一哆嗦,随即反应过来BOSS说了什么,忙不迭的点头应道。
任清风又站了一会儿后,才转身离开了。
“BOSS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发警报啊?”看到任BOSS潇洒的离开,某月一脸愤怒的扫向她的同事们。
“我们都还没反应过来呢,咋发警报啊?”同事甲哀怨的回应。
“要死了,BOSS越来越有做鬼的潜质了,我只看到一道白影一闪,任BOSS就出现了。”同事乙惊悚的描述道。
“……”樊月抽了下嘴角,在记事本上记下形成给备忘,看了看时间,准备下班回家了,今天晚上,有很重要的国战,还有……她跟清风渡明月的婚礼。
悲催的婚礼
有句老话很经典,希望越大,失望就会越大,樊月为她跟清风渡明月这场婚礼,准备了很久,从结婚礼服到服装配饰,再到新房的布置,几乎都可以称得上是精益求精,可谓费尽了心思。对于这段说不清道明的情感,樊月本来就在纠结着如何表达处理,中午莫莉的出现,以及跟她的短暂谈话,突然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