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赶在你生日前回来,好好照顾自己,不要胡思乱想,我不会无缘无故消失的。
爱你,老婆。
叶朦月回到宿舍的时候,号还好端端站在原地,而溯世红缨已经不在线了,收到邮件提示,想起临走前他说给她留言,想必是怕她掉线而改为写信吧。
看了信,叶朦月露出苦涩的笑,果然如此。生日回来?离她生日足足还有二十多天他知道吗?二十多天以后,已经放假了他知道吗?放假在家她是没办法玩游戏的他知道吗?
心里酸楚难掩,她干脆退掉游戏,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拿出课本复习。翻了几页,不仅没有平静反而越发烦躁不安,她拿出纸笔把近期重大事项一样样记录下来,发现每一门功课考试、复习,加上学生会的期末总结各种会议,就可以把剩余的大半个月打发得满满的。很好,她可以很忙碌,不用上游戏了。
叶朦月在宿舍复习的第二天,被凌云凤果断抓到自习室去了。凌云凤实在是忍受不了叶朦月看几眼书,又看几眼Q,那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了。
“想他就给他打电话,人家是望夫石,我看你都快成望Q石了!”
“他又没手机。”叶朦月有些委屈,有些不甘。
“我怎么看他都是有钱人的样子,会没手机?”凌云凤不信了。
“我不是跟你讲过他们家很复杂嘛。”叶朦月不想再纠结这个问题,在她的观念里,两个人在一起,是要彼此信任、彼此分担的,可是关于他的那些烦心事,红缨什么都不告诉她,从来都不。
“你是不是……”凌云凤欲言又止,她忽然很想问叶朦月是不是遇到骗子了,可是这么说的话,会有多伤她的心,她知道。叹口气,她接着道:“算了算了,走吧,去上自习。”
最后一门课考完,一月二十号。
凌云凤一边侧着头夹着手机跟丛良煲电话粥,一边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叶朦月在将电脑锁进柜子前,决定登录游戏给溯世红缨留言。
红缨,我放假了,不知道你的事情忙得怎么样,应该还顺利吧?家里不能上网,开学再见了。
祝:春节快乐!
没有提生日,没有提情人节,或许,她下意识地不敢去想,如果他不出现,会是怎样。
二十七号晚上,叶朦月早早上了床,辗转到凌晨一两点,仍是难以入眠。
摸索出手机,她眯着眼睛瞄了眼时间,01:58,都这么晚了。四个数字上,“28”是那么刺眼,今天,是她的生日呢……
20岁,她20岁了。
“……那时候你已经满20岁了,届时你就可以知道我到底是不是男人了……”
天呐!她在想什么?这么羞人的话她怎么能记得那么清楚!
睡觉,睡觉!
握着手机,迷迷糊糊开始犯困,恍惚间,似乎听见有人在耳边缱绻呢喃:老婆……
同一时间,某俱乐部包间门外,谈旭辰看着手里握着的手机,表情犹豫不决。一高大男子推开门,发现谈旭辰这副模样,纳闷道:“还没打?不记得号码?”
谈旭辰斜睨了他一眼,充满不屑:“倒背如流。”
男子更奇怪了,追问道:“那你干什么还不打?”
谈旭辰再次甩了他一个“白痴”的眼神,说:“自己看时间。”
男子看了看手腕上的表,然后耸耸肩,摊手:“随你,别怪我没提醒你,过了今天,就算是我找你,你也别想私自出来了。”
谈旭辰闻言皱了皱眉,老二说得没错,他今天能出来还是他妈妈看在他和老二还有其他几个发小很久没见了的份上,才同意让他出来的。想到这里,他迈开大步往大门外走。
高大男子,也就是游戏中的天生我8羁,见谈旭辰连外套也不拿,连忙回包房拿起他的外套追了出去。
叶朦月睡意朦胧中突然感到一阵剧烈的震动,她迷迷糊糊睁开眼,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是手机在振动,她模糊地想,是哪个神经病半夜三更打骚扰电话,下一秒,她一个激灵,从被窝里坐起来,眨了几下眼,眨掉干涩感,定睛一看来电,陌生号码,是他吗?
她小心翼翼地摁下接听键,听见自己微微颤抖的声音:“喂?”
听见她柔柔嫩嫩还略带沙哑慵懒的声音传来,他紧绷了二十多天的俊脸终于展开了一抹浅笑。
老二拿着外套赶过来,正好看见这一幕,他放缓了脚步,有些不忍打扰。何曾见他露出过这样的笑?他们这些孩子,生活圈子、前程轨迹,无一不是一出生就被安排好了的。普通人家的孩子羡慕他们吃穿高级、出入高档,可谁又知道他们更渴望平凡人的生活呢?他们这样的人,就算努了十分力,在别人眼中,那也是祖上庇荫,长辈护佑,而他们是什么呢?二世祖?纨绔?他们之中,又有谁真正快乐过呢?
得知老幺休学回家,他便叫他一起玩游戏,对于网恋,他见得多,自然也看得淡,对于老幺和那个月为谁春,他不反对,却也没办法看好。两条平行线,再如何努力,也就最多扭成一对渐近线,,永远越来越近,却也永远无法相交。
可是,看见老幺这个模样,这一刻,他由衷地祝福这一对能有个不错的结果。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二章
电话那头没有声音,叶朦月紧张地问道:“喂?你是……红缨吗?”
一声轻笑:“月,是我。”声音温润柔和,如春风拂过心底,痒痒软软的。
是他。一颗心落了地,等了二十多天,终于等到了。
“吵了你睡觉吗?”
“没有没有,其实……我也刚刚才睡。”叶朦月不好意思的挠挠自己的卷毛,挠了两下,才想起半夜三更的,她连自己都看不见,还有谁会看到她?
“怎么这么晚睡?是因为冷吗?”
自己曾对他随口抱怨过自己怕冷的体质,想不到他竟记下了,霎时间,一股被心爱的人关心、疼宠的的感觉传遍心底,暖遍心间。
“不是,就是翻来覆去睡不着……”她在睡着前,迷迷糊糊地想,等联系上他了,她一定要好好发一顿火,教育教育他,可是,在她生日的凌晨,这个寒冷的冬夜,毫无预警地接到他的电话,那一瞬间,什么怨啊气啊统统都消失不见了,只要听见他的声音,她就好满足、好满足。
“是不是……想我想得睡不着了?”男人调侃道,他喜欢她脸色羞红手足无措的模样,并不真要她如何回答。
她却在黑暗里认真地点了点头,然后用一种严肃近乎神圣的语调说:“红缨,我想你。”
他站在街角,身上只披着一件老二急匆匆送过来的羊绒大衣,他盯着不远处那一盏有些年头了的昏黄路灯,一阵寒风掠过,原本清晰的光晕变得朦胧模糊。他仰起头,脖颈修长,自下巴,至锁骨,曲线完美优雅,忽见喉结上下滑动,似在吞咽什么,然后他狠狠地闭了闭眼,再睁开,眼里一道奇异的晶莹。
“云天,我叫谈云天,叫我云天。”
谈云天!他的名字!她终于知道他的名字了!
她摁住心口,试图压抑住那颗快要跳出来的心,颤抖着声音:“云天……”
“嗯。”他低下头,沿着街边缓缓走着。“你坐着的?”
“你怎么知道?”他有千里眼不成?
“我有千里眼。”他低低地笑了,声音低沉悦耳,直撞进叶朦月的心里。“乖,躲进被子里,别凉着了。”
她乖乖滑进被窝,本就发烫的脸蛋被热气一熏,更烫了。
“困吗?”他问。
她轻声回答:“不困。”然后以更小的声音继续道:“我想听你说话……”
傻姑娘。他在心底叹道。
“想听我说什么?”
“什么都好……你现在在哪儿?要是不方便的话……”
“没有不方便。”斩钉截铁地打断她的话,他不想听到她这么懂事的话,那只会加深他的自责感,与对自己的痛恨。
“好嘛……那你陪我聊通宵?”
“未尝不可。只要你别搂着电话睡着了。”
“才不会!对了,我想起来一件事!居然被你逃掉了!”她一激动,又坐了起来。
他想,她说的事,他记起来了:“婚礼那天给你看,好吗?”
“原来你没忘哦。”再次滑进被窝里,她接着说道:“我还以为你根本就忘了呢,当时说好一个星期,结果呢?哼!”
“婚礼那天,一定!嗯?”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那一天出现意外。
“不许放我鸽子哦!”
“不会。”
“那你现在要补偿我这颗已经受伤了的幼小心灵。”
谈旭辰失笑,又觉得这样的她可爱,问:“怎么补偿,你说。”
“唱个歌来听听。”她惦念着这事呢。
“我真不会唱歌。”他无奈,这姑娘怎么还记着呢。
“瞎哼哼都行。”她开始耍赖,却在下一秒突然喊停:“还是别唱了。”
他倒讶异了:“怎么?怕我哼得太难听?”
“不是啦,人家想要你在我耳边哼啦,电话里多没感觉……最好是抱着我的时候……”
最后一句话声音细弱蚊蝇,他很努力才得以分辨出她说的什么,一想到她是多么艰难才说出这句话,说完又是何等害羞的娇美模样,他心里一股陌生的情潮疯狂涌动。
多想,他多想立刻出现在她面前,拥着她,抱着她!
叶朦月羞劲一过,还没听到那边传来点反应,她可不乐意了,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说出这么……的话,对方居然连点反应也不给?
“喂?怎么没点反应啊?”
“有反应,都在心里。”
“哦……都在心里,不说出来,谁知道啊。”
“怕一开口,会压制不住自己去翻火车站的墙逃票坐车去找你的欲望。”
这是情话吗?不是吧?那为什么她心里这么甜?一个人在黑黢黢的半夜躲在被窝里笑得脸都酸了。
“那你来啊,我等你。给你留一半的床。”她半真半假逗弄他——假的是,知道他不可能真的去翻火车站的墙,真的是,她真的希望老天突然把他送到她面前。
听见她的话,他喉头滚动,眸色深沉,熬了夜的沙哑嗓子发出低沉魅惑的声音:“不要勾引我,记住,今天,你就满20岁了。”
20岁!她又想起他的那句话了!脸烫得跟红烧似的,她掀开被子,企图给自己降降温,脑子里那句“20岁”还在不断回响着。
要死了!这么热!
“月?”
“嗯?”
久久没听见她的声音,以为她睡着了。“以为你睡着了。困吗?”
“不困,哎呀,不要老问我困不困嘛!”
她不耐烦的声音让他失笑:“好,不问这个,问别的。”
“问什么快问,过了今天这村明天就没这店了,赶紧。”
“机会难得,我可得想想了。嗯……”他装作认真思考了片刻,再度启口,那把蛊惑的嗓子再现:“我想……抱你……”
她正得意洋洋又期待地等着他的问题,不料他却突然来了句想抱她,她又羞又窘,不及反应,他还在继续。
“想……在你留给我的那一半床上搂着你……吻你……吻你卷卷的头发,吻你漂亮的眼睛,吻你喜欢脸红的小脸蛋……吻你那有时候让我恨得牙痒痒的嘴唇……吻你的脖子……吻你……全身……想要鼻息间充满你的气息……”他长长地吸了一口气,似是要把那想象中的芬芳馥郁吸进鼻息。“……老婆……想要你……”
不由自主地,随着他的轻吟低喃,她一点点想象他吻她的模样,心底涌起一阵躁动,像是一群蚂蚁爬过,痒得难受,一股莫名的渴望升起,喉间有什么堵着想要冲出去,一声呻丶吟几欲破口而出,察觉到不对,她赶紧紧咬着唇,咽下那令人羞耻的声音。可惜已经太晚,那来不及咽下的部分已随着电波传到他的耳里。
还在缓缓踱着步的谈旭辰蓦地停下脚步,以手扶额,浅浅一声叹息幽幽出口,真是作茧自缚啊……
黑夜让人迷失,让人沉醉,两个小情人的这番旖旎甜蜜又折磨,却谁都舍不得打破。
吹了一会儿凉风,谈旭辰心底的躁动逐渐平息,他幽幽开口:“月,说点别的吧。”
“嗯?”可怜叶朦月还兀自迷茫着,被陌生的冲动与感觉包围着不知所措。
这一声“嗯”还带着她特有的软糯与娇嗔,他好不容易平息的感觉再度升起,深吸一口气,他咬着牙,恨恨地说:“不准再勾引我!不然等着见面后看我怎么折磨你!”
“啊?折磨我?为什么要折磨我啊?”娇娇柔柔地问道。她还没搞明白,怎么突然就说要折磨她了?
哦!天!这个磨人精!他咬牙切齿地想。
“睡觉!不准再说话了!”
这下她可清醒了:“我不困不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