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哪里料到自己会遭暗算呢?当看清对自己下手竟然一个其貌不扬,年岁和自己差不多的人时,真不知道是该怒还是该怕。
“是你自己说还是要我动手?”雷顿的话很干脆,但却透着相当的自信和威胁。
中年人的喉结动了动,问道:“你,我说,你谁呀?要钱可以商量,可以商量……”
雷顿不用眼睛看都知道中年人正把手摸向腰间的暗器囊,哼了一声,探手先将暗器囊摘了下来,随手一揉,满袋子的杀人利器就被搓成了铁团团。中年人的眼瞳当即收缩了。
“再问你一次,是自己说还是我自己动手?”
中年人艰难地道:“我,我,我,要我,要,说什么?”
雷顿哼了一声,食指上陡然射出一支蜂尾般粗细的尖针,轻而易举地扎进了中年人的后脑。(看小说就到叶子·悠~悠)中年人只感到风府穴上一麻,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张秋林,中京道铁牛府人士,37岁,代号斑鸠,属鸽子组,职责是负责刺探情报和传达指令……
张秋林的脑子里确实有不少的东西,雷顿将有用的全部复制了出来,存储备用。这样做将对张秋林的大脑造成毁灭性的破坏,最终的结果将是张秋林失去记忆,成为一个疯子……
对于人脑信息的抽取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信息的筛查就是一件相当复杂的工作,若没有相当先进的主动支撑,稍有不慎就会令被抽取对象脑血管爆裂而亡。
好在雷顿需要的信息不多,大约十分钟后,抽取工作完成。雷顿看了看倒地昏迷的张秋林,心下没有半点的不忍,取出两只纳米虫,轻轻地弹出张秋林的鼻孔,转身就走了。
不过片刻功夫,张秋林的脸就像蜡烛般一点一点地融化掉,然后是脑袋、脖子和整个身躯,前后不到三分钟时间,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被化成了几粒清水,最多半个小时,就会蒸发得什么都不剩下了。
雷顿出了树林,已经变成了张秋林的模样,翻身上马,朝着隆仁府而去。
在隆仁府,他又和另一个代号‘知了’的人交换了信息,并得到了新的指令:让粉蝶杀掉秦伦。
杀掉秦伦?
为什么?
尽管雷顿很想知道鸽子为什么要下这一道指令,但他还是清楚这一行里的规矩,只准做,不准问,一问准死。他当然认为不可能有人杀得了自己,但张秋林这个身份眼下还有用,还得继续装下去。
离了隆仁府,又火速赶往海东道,向粉蝶明梅下达指令。
鸽子小组在各道都有一个或者几个据点,海东道的芝溪镇林家客栈就是其中的一个。
芝溪镇是个小镇,只因处在官道旁,来往的客商多,是因镇上十家商铺倒有七家都是客栈。
林家客栈在芝溪镇上并不显眼,雷顿到了之后,先在门外的石墩上留下了一个并不显眼的暗号,这才要了房间住下。
天刚黑,明梅就来了。
果然准时得很。
然后他就听到掌柜在问明梅是打尖还是住店。明梅说找人,找三号房的客人。雷顿事先已经打赏了掌柜,说有人来找就直接带上来。
不等掌柜的带上来,雷顿就拉开门道:“这里!”明梅一见,点了点头,就让掌柜的照看好她的马,就上来了。
关上门后,明梅跟他对了暗号,就说:“老头子说了,他会硬扛到底!但我看他的样子,恐怕是顶不住凤九渊的攻势!”自己倒了杯水喝后,就开始脱披风。雷顿嗯了一声道:“头领说了,做了他!”
明梅眼瞳一缩,问道:“做了?”
“怎么,有问题?”
明梅摇头道:“不,头领这样做是对的。只有做了他才最安全!”
雷顿道:“头领还说,必要时最好连老夫人也一起做掉!”
哐当一声,明梅手里的杯子掉在了地上,打得粉碎。她骇然地看着雷顿,道:“你,你,这是头领下达的指令?”
雷顿冷哼一声道:“你要不要亲自去问?”
明梅突地合身扑上,从腰间拔出利刺,直取雷顿的喉咙。
出问题了?
被她看出破绽了?
雷顿抬手封住明梅的招式,怒喝道:“你疯了?!”
明梅不说话,继续抢攻。
看来真是露出破绽了。
他本是想用一条假指令来试探老夫人在这个组织里的身份地位,没料到话才出口就被识破。由此可以得出两点结论:一是老夫人对明梅很重要;二是老夫人在他们的组织中身份地位比鸽子都要高。
雷顿认为是第二条。但他必须生擒了明梅,确认自己的猜想。一旦证实,明梅也就不值钱了。
明梅的第二轮抢攻还没有展开,就感到腰间一麻,整个人就完全动弹不得了。
雷顿盯着她道:“很好。说吧,老夫人的身份和在组织里的地位!”
明梅是能说话的,只是手脚身体分毫也动不得。他盯着雷顿,咬牙切齿地道:“你,你不是斑鸠?!”
雷顿道:“不错。斑鸠已经死了,现在我就是斑鸠!”
明梅惊恐地道:“你是谁?你,你是凤九渊派来的人?”
雷顿没有答,而是说:“回答我的问题。”
“你还是杀了我吧!”
雷顿的食指上再次弹出了尖利的蜂针,朝着明梅眼前一晃道:“我只要把它扎入你的脑子,想知道什么都可以。但这样一来,你就废了!”又补充道:“废了的意思就是一个没有记忆,精神错乱的疯子!”
明梅的脸不由自主地清了。但她还是不相信!
雷顿会有办法让她相信的!因为他的脸在变,头发在变,骨骼在变,转眼前,就从明梅熟悉的斑鸠变成了另外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任谁看到这一幕都会恐惧,除非他是一个经常处于各种诡异环境中的精神变态。
明梅想尖叫,但雷顿的手指抵在了她的喉咙上,让她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再给你一次机会,说吧!”
明梅的心理防线原本非常牢固的,但却被这种类似于神话里的‘变化之术’给彻底地吓懵了,只得说道:“老夫人,老夫人是,是属于另一个系统的,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她在组织里的身份和地位。她,她的任务就是控制住老头子和秦家两位少爷,还有,还有朝廷里的人!”
雷顿道:“继续说!”
“没,没有了……”
雷顿冷哼了一声,还是把蜂针从明梅的耳后扎进了脑子里,并说:“很好,跟我知道的一样,你没有说谎,我可以饶你一命!”收回手指,蜂针自然也缩回了体内。“我已经在你的脑内植入了蛊虫,只要你听我的话,一切都没事。如果你敢向你的组织告密,或者出卖我,你的脑袋立马就会炸开,像烂西瓜一样炸开!明白吗?”
明梅点头。她甚至不敢去摸自己耳朵背后的刺痛处。
“去吧,执行头领的命令,杀了老头子!”
“杀,杀了?”
“这也是我的命令!”
“是,是,我,我马上就去!”但她并没有移动脚步,而是鼓起勇气问道:“我,我能知道,你是什么人吗?是凤,是皇帝派来的人?”
雷顿道:“在我这里,没有皇帝!”
他的意思本来是说凤九渊在他的心里是先生,永远都是,皇帝也好,摄政王也罢,都是浮去。而明梅却理解岔子,以为雷顿的话是根本不把皇帝放在眼里。试问一个连皇帝也不放在眼里的人,又怎么会是皇帝的人呢?这不免令她松了口气!
464 追查(二)
第二天晚上,明梅就杀了秦伦,并赶向海西道义和府的登龙酒楼等待下一个指令。( 。 首发)
明梅杀的秦伦是个假货。在他刚走后不久,雷顿就拎着真正的秦伦出现在替死者的尸体旁,并说:“看着了吧?!”
秦伦浑身都在发抖,半晌没有作声。
雷顿将他丢在地上,道:“对你来说,要死还是要活,都容易得很。”
秦伦道:“那你要我做什么?”
雷顿道:“说出你的身份、任务,你的上线,你对整个组织的了解!”
秦伦想了想,才道:“我没有什么身份,我就是秦伦,一个普通的商人。我的任务是赚钱,把连云社壮大,无限的壮大。我的上线就是我的夫人,一直以来都是她向我下达指令,我不知道还有其他人的存在。我也不知道在我背后的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
这些话相当于什么也没有说。如果秦伦只知道这些,那就真没有留着他的价值了。
雷顿哦了一声道:“就这些么?”言下有些失望。
秦伦是何等精明的人,如何不知道自己说的这些根本换不回自己的命呢?忙道:“不过,我却知道他们手底下掌控着哪些商社和朝廷里谁是他们的人!”
这是一条不错的消息。雷顿道:“看来你还是有些用的。我欣赏懂得在适当的时候以适当的方式证明自己价值的人!”
秦伦连连说是,道:“除了秦家和连云社外,商界四大家里的齐家和邬家都是被这个组织所控制的。至于撒家是不是,我不知道。朝廷里跟我秦家有关系的官员不少,冯宣是头一个。除了他之外,六部九寺都有人。官位最高的是,是……”
“是谁?”
“前任理藩院会事谢鼎元!”
“谢鼎元?”雷顿想了想,才记起这是一个因为王元直级星槎爆炸案被九离下旨革职,押在大理寺待审的罪官,便冷哼一声道:“一个待罪之囚么?”
秦伦道:“虽是待罪之囚,可毕竟还没有定罪。据我所说,他们已经在活动,想法子将谢鼎元弄出来。毕竟谢鼎元犯的不是死罪,也不是重罪,就算不能官复原职,至少还是能在理藩院保有一席之地的。”
秦伦的话有道理。
谢鼎元的职位比六部尚书只低一级,真儿八经的廷枢重臣。要培养出这么一个代理人来不知道得花费多少心血和金钱,若就这么随便抛弃了,损失未免太大了些。花几个钱,弄了出来,要不了几年又起来了,既省钱又省事呀。
雷顿道:“你证明了自己的价值。从现在起,秦伦已经死了,以后活在这个世上的将是另一个人!”
秦伦明白雷顿的话,颓然道:“是,我知道,我知道……哎,只可惜我大半生的奋斗,全都白费了!”
接下来的十天里,雷顿奔走于各道之间,传达了多条由鸽子发下来的指令。接头的人各有不同,但都没有看出破绽。
皇帝出事的消息并没有在凤凰界大规模的传播,当雷顿从九离那里得知凤九渊出事的消息时,任务正进行到最紧要关头。尽管他恨不得立即赶回中京去,但想到凤九渊交待下来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只得向九离说明自己现在赶回中京也无用,还不如先理清这个组织的架构,拿住了鸽子这个人之后再说。
九离想了想后,就批准了。
从鸽子最近下达的一系列指令来看,这个组织似乎还没有准备好与凤凰界硬碰硬地对着干,或者说他们的目的不在于控制凤凰界,而在于赚钱,也有可能是其他!但谢鼎元却像根刺卡在雷顿的心里,让他觉得这个组织肯定有什么图谋,至于图谋的是什么,像斑鸠这种最基础的执行者是不可能知道的,甚至连鸽子知道不知道,雷顿都不敢报什么希望。
明梅已经奉命回中京去了,雷顿经过一番思考和分析后,觉得该是放弃斑鸠这个身份,寻求进一步突破的时候了。
真正的斑鸠早死了,披着斑鸠面皮活着的是他雷顿,怎么让斑鸠这个身份‘光明正大’地消失,还得费上一番功夫。
经过与刑部渔网的沟通,雷顿决定让斑鸠‘光荣战死’!
斑鸠是在去与知了接头的路上被渔网截住,不幸‘战死’的。消息当然没有传得那么快,当雷顿以斑鸠的身份赶到歧阳道光明府八节镇外的野牛坡时,知了显然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按道理说,斑鸠早该在一个时辰前就到的!
见着斑鸠终于出现了,知了依旧不急不躁地先对过暗号,这才马着脸问道:“怎么晚了一个时辰?发生了什么事?”
雷顿道:“有些私事需要处理!”
知了哼了一声道:“私事?在组织面前,没有私事。你这是违反组织规定的!”
雷顿道:“对于斑鸠来说自然不可能有私事,但对于我来说,这些私事却是必须要处理的!”
知了还没有回过神来,就见斑鸠忽然出现在面前。他下意识地想避,只可惜指令还没来得及从大脑传达到身体的各功能组织,就感到胸前一痛,一股可怕的酥麻感瞬间漫延向了全身,除了眼珠子和嘴皮子,连手指头都不能动弹分毫。
雷顿的眼神像刀子般来知了的脖子上来回逡巡,让知了倍感恐惧,质问道:“你要干什么?莫不成你被,你被朝廷收买了?”
雷顿没答,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啪的一声脆响,满口白牙尽数脱落,还裹着两粒青黑色的药囊。这一下,知了更加恐惧了!
“放松,放松点嘛,我们谈谈!”
知了痛得差点没昏了过去,呜呜地叫道:“有什么好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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