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王如此专注,想必是在领悟西天剑典。”
剑王睁开了眼睛,缓缓转身,犀利的目光,带着几分高高在上,找不到对手的失落。“呜呼哀哉,利刃空挂!江湖,如此寂寞。剑佛境界虽高,值得钦佩。但其剑道已入邪道,其实也不过如此。想以我剑王剑道,辗转江湖几百年而不能寻得一个值得出剑的对手,又如何会在乎剑佛的剑道?剑佛剑道,虽比之正义传说高明有余,却也不多。我剑王之剑道,江湖前后几千年内,也没有能够相较者。”
花语笑了,笑的很高兴,因为剑王的确跟传闻中一样,这样的人,简直是心杀术最容易收拾的目标,没有之一。一个总用虚构的幻想代替现实的人,本身就是那种逃避现实,渴望能够活在幻想之中的人,这样的人,心杀术轻易的影响就能够让他心甘情愿的坠入自己虚构的幻想世界之中,甚至永远都没有再走出来的可能,甚至花语都没有拯救这种人的可能。花语不得不感叹,江湖中没有人知道剑王修炼的是什么意境,这意味着,必然是一种特殊的意境。但这不值得感叹,值得让花语感叹的是,这样一个人,竟然能够有如此出众的意境修为,那简直是匪夷所思的奇迹。
剑王打量了花语几眼,叹了口气。“呜呼哀哉!利刃空挂!姑娘修为不俗,但如果想来挑战我的剑,还是快快回去吧,你不是我一剑之敌,不过自取其辱而已。江湖之大,多少男儿尚且不配让我拔剑,何况你一个小女子?”
花语笑的更开心了……如果是很多年前,心杀术未成之前。花语一定会拔剑杀了他,然后告诉他,什么是剑道,虽然那跟杀死一个白痴没有什么区别,但偶尔杀一个白痴,花语并不介意。
但如今,花语已经没有兴趣拔剑。
因为拔剑,已经成为不得已的次选。
那就如同,她本是一个剑客,有一天突然领悟创造了更高明的武功。当她在遇到必须跟别人分胜负的时候,吃饱了撑的才会继续用剑而不用更强大的武功。
她的武功就如同过去剑客的身份,而她的心杀术,才是她更强大的武功。
“当然,我又怎么敢挑战剑王?剑王的威名江湖之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一剑惊走正义传说,三年前又一剑同时击败神话传说和不败传说,紧接着又斩杀杀戮传说,活活吓死了正义传说。当时的情形,多少江湖中人都在场目睹了的,而我,正是其中之一。如此高深寂寞的剑道力量,江湖为之震撼,大日如来为之拜服,三界剑神独孤求败都曾经亲自点评,认为剑王的剑道已经胜过了他自己的武功,决议从此改过自新,以剑王的剑道为未来修炼的方向了……”
第七十一章 归宿剑王山
花语轻轻的说着,犹如诉说的是一个真实发生了的现实。“……这样的剑王,旷古绝今,别说前后几千年无人可比,必然成为绝响。这样的剑王,我小小一个弱女子又岂敢挑战?今日来,只是因为小女子自讨还有几分姿色,还有几分侍候人的本事,只是渴望剑王能够成全了我的梦想,留小女子在剑王左右,斟茶递水,侍候洗漱,便是只能够偶尔为剑王倒上一杯热酒,那也不枉此生了……”
花语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眼前的视野变的一片模糊,看到的景象,突然变成了犹如她言语中说的那些一样,那种反常的变化,让花语心中一惊,迅速稳定意境,冷静思绪,眼前,骤然又回到了现实之中,但这样的清醒和冷静没有持续片刻,意境再一次出现絮乱的崩溃现象,又把她的意识带进了那片犹如她言语描述的虚幻世界始终——如此,反复不断的挣扎在虚幻与真实之间的时候,花语惊恐的意识到一个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我的心杀术失败了?不可能,不可能会失败!为什么——不!不!绝对不可能——’
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心杀术的恐怖,正因为如此,没有人比她此刻更恐惧即将到来的命运,她挣扎着,挣扎着还渴望催动心杀术意境的力量,继续挽救这种莫名其妙又根本不可能出现的失败!
但是,她做不到,心杀术失败后的反噬在崩溃她对心杀术意境的控制力,心杀术的力量变成了反噬在吞噬着她的理智和意识!
花语无法相信此刻发生的一切,这是不可能的不可能!
直到——剑王开口说的话,彻底粉碎了她无力挣扎的意志……“呜呼哀哉,利刃空挂!江湖如此寂寞,你所说的一切,不过是你的幻想。小姑娘,你崇拜剑道之心,我剑王能够明白。你就留下来吧,但你所说的事情,不会发生。正义传说知道我剑王的剑道之威,永远都不会敢出现在我面前,神话传说,不败传说的武功修为不过跟正义传说相仿,又何敢不知所谓的挑战我的剑道?杀戮传说又何尝不是如此?呜呼哀哉!江湖如此寂寞,我的剑道,找不到一个值得拔剑的对手!你既如此崇拜剑道,那便留下。可怜柔弱心,得不到真正剑道的力量,心向往之,唯接近聊以自慰,呜呼哀哉!时间有我剑王,是多少武道中人的悲哀啊……”
花语最后挣扎的斗志,也被这番话彻底粉碎。
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心杀术的确失败了,也终于知道,失败的理由了。
因为剑王本身就是一个疯子,本身就是一个真正沉浸在自己构想世界的疯子。但偏偏这样一个疯子,又没有完全沉浸在幻想的世界中无法自拔,疯狂的同时,又还存在有限的理智。本是一个疯子,心杀术又能奈其何?但一个疯子,又怎么可能如同剑王这样呢?那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偏偏,就是存在。
花语的心杀术败了,败给了一个注定对心杀术免疫的疯子。
“依韵……你竟然相信这样的疯子能够存在!这竟然,即使我花语最后的终点了……呵呵……可是,心杀术仍然会战胜你,一定会,一定会……”
花语再没有了任何挣扎的力量,心杀术意境崩溃反噬,让花语彻底沉浸在了心杀术的世界里,与之同时,原本能够抵抗丹仙子阴阳交合催情印的意境力量的消失,让花语额头上的粉红色阴阳印记,亮放起了朦胧的光芒……不可自控的欲念催动下,花语扑到剑王身上,不顾一切的脱去衣袍,不顾一切的脱去剑王的衣袍,浑然不顾周围是否还有人,浑然不顾此刻的自己在做什么……“剑王,江湖上最伟大的男人,你是江湖上最强大,最了不起的男人。请你品尝我的温柔,求求你,我只能够用最低贱的温柔表达我对您最激烈崇拜的情感!”
剑王措手不及的被花语推倒在地上,看着转眼间赤条条的花语,看着摘下的面纱下露出的那张,恬静而美丽的脸,他叹了口气。“呜呼哀哉!我在剑道中的无尽寂寞之中,而你在梦想江湖的寂寞之中,此时此刻,触景生情,又让深知寂寞为何物的我如何能够拒绝你的寂寞?呜呼哀哉,惜若虽有情,而不懂我的寂寞,而你,却懂我的寂寞!天意如此,寂寞中最强的剑道,生命之中又何尝能够免却诸如此类的无数美丽绽放?呜呼哀哉……”
“这个该死的砸碎,便宜他了。”妖瞳叹了口气,得到了确定的消息。花语失败了,一如霄红妃的预料那样,而且失败的很彻底。以花语的修为,倘若仅仅是心杀术的失败,或许还有自己走出来的可能,也不会变成一个发情野兽一般可悲,但悲哀的是,花语还中了丹仙子的阴阳交合印。花语失败了,彻底的失败了,从此之后,除非丹仙子解除了花语的阴阳交合印,否则,花语永远没有重新走出来的机会。丹仙子在心杀术的幻想世界中,至今没有走出来;而花语惨胜了丹仙子,如今却又因为阴阳交合印落得个败的无法翻身的悲惨收场。这样的决斗,实在罕见。“真正是两败俱伤。”
“江湖中的事情,少不了这种阴差阳错。花语自信满满,为了维持门派规矩,维持自身的威严。拒绝接受指间沙为她解除阴阳交合印的要求,她把雪舞天下置于心杀术走不出来的悲惨结果,可是也把自己带进了一样的结果。”指间沙跟花语交易的事情,剑如颜已经知道了。正因为知道,如今的结果才让妖瞳破觉得唏嘘,因为从心里说,妖瞳虽然觉得心杀术不是武功正道,但花语能够创造出这种让人头疼又麻烦的心杀术,也不得不让妖瞳由衷称道一句,花语的确是个了不起的人才。
“这下大麻烦算是解除了,不过联盟里那些受到心杀术影响的许多高手会不会有影响?还有花语那些从灵鹫宫里收的,培养起来弟子。”花语的问题已经结束,妖瞳此刻思考的,自然是联盟内部的情况。一个江湖高手的彻底沦落,以特殊惊人的方式沦落固然值得让人感慨唏嘘,但这种感慨妖瞳早就习惯了,因为江湖中诸如此类的高手实在太多,即使是身边亲近熟悉的人倒下了,这种唏嘘也不会持续太久。何况只是一个敌人,那么,这种唏嘘能有片刻,也就够了。
“无关紧要的,联盟里的许多高手都不是直接中了花语的心杀术,而是花语拿来让弟子们修炼摸索心杀术经验的试验品。大多数都还没有受到太深的影响,一段时间的消沉后会慢慢自行恢复。花语的那些弟子,都是没救了的,自生自灭吧。”霄红妃轻轻的说着,对于那些当初选择了跟随花语修炼心杀术的人,未来的结果,除非是出现一个能够跟花语意境修为相当,并且修炼了心杀术意境的高手,否则,失去花语,心杀术的缺陷就无法定期得到花语心杀术意境力量的庇护,不久的结果只会犹如雪舞天下一样,步入彻底的疯狂之中。
“没救?”依韵淡淡然反问。
让妖瞳为之失笑。“当然没救,心杀术的修炼者里哪有能跟花语旗鼓相当的?”
“如果心杀术能够跟别的意境兼存。”依韵面无表情的淡淡然道出一句,分明像是没有根据的猜测。这样的话,通常不应该出自依韵之口。正因为通常不会,妖瞳意识到,依韵是明确有所指,这句话甚至极可能存在针对性。正因为如此,妖瞳才假装根本不懂背后的深意,故意接上一句,犹如闲聊一般的,装傻的话。
剑如颜语气淡漠的反问道“你觉得该怎么处置妥当?”
“放任不理,我自有打算,溺水之人,稻草也不会放手。”
妖瞳和剑如颜都不知道依韵所指的稻草是谁,花开花落?花语的大弟子?不,花开花落不过是第一次固化意境,跟花语二次固话意境的修为水平不知道差了多少层次,对付一个百晓生还百般周折,最后还是顺势而为利用了紫衫在百晓生种下的心魔,如果说花语的弟子会把花开花落视为稻草,那也未免愚蠢的太可笑了。那些跟随花语修炼心杀术的人里,本来就有一些原本是灵鹫宫里的高手,这样的人没有道理会蠢到这种地步。
因此,当稻草的人绝对不可能是花开花落。
既然不是,那么这个人,会是谁?
妖瞳和剑如颜想不到,正因为如此,才充满了探究的兴趣。
无论如何,花语的事情已了。
丹仙子何时能够走出来,是否能够走出来,也不是眼前的急务,因为急切也没有用。
第七十二章 最后一口气
西天极乐即将抵达,武当圣地的先锋部队已经抵达了西天极乐,最新的消息是,天意已经出现在西天极乐,因为已经有江湖中人被天意杀死。
对天意的这场战斗,是眼前最重要的大事。
西天极乐里,聚集了越来越多的江湖中人,但这些人并没有非常集中,而是有条不絮的,分散在西天极乐中的各处地方。彼此之间的距离,也维持的大约相同。
天意已经抵达西天极乐。
这让最先聚集在西天极乐里的江湖中人,每一个都不敢大意,许多人紧张的,头脸上不停的冒汗,不断的、频频的喝清水。
他们在这里,但许多的高手并没有出现。
这样的现实,让他们揣测不安,但门派对于弟子的强大约束力让他们没有反抗的余地。
反抗的结果,比站在这里,更糟糕。
“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个屁啊!还以为我们是佛门弟子?”
最先开口的那个江湖中人闷声没了言语,长期以来的习惯让他一时之间无法立即习惯,很多人都如同他一样,总是不由自主的在说话之前带上阿弥陀佛,曾经江湖中人几乎都是如此,入世佛门的江湖中人全是如此。如今改变了过来,他是那种适应的最慢的人,那些适应快的人对他们这类人总是耻笑。“阿弥陀佛不过是个口头禅,跟他吗的,跟靠,跟嘻嘻,跟呵呵有个狗屁区别?偏你们那么难扭转!有病,真当阿弥陀佛很神圣了啊?”
是的,在许多人眼里,说阿弥陀佛和说靠没有区别,不过是个口头禅而已。
“说啊,刚才想说什么?”呵斥那人的人,本来跟他就是朋友,见他闷声不说话了,又缓和了些语气,颇为不耐烦的催问。在西天极乐的许多江湖中人里,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