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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关文章-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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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为读者写作,并奉告各路记者:“别再和我谈文学了。”
                 
  前不久,池莉去南京书市,签发她的最新小说集《惊世之作》。虽然池莉一直在媒体前保持低调,但在那样的场合,还是免不了要与大家说话。有记者朋友提问文学问题,池莉自然也聊了几句。但最后的结果,却发现人们只对她的一句话感兴趣。这就是:“文学本身就是一俗物”。一时间,网络上便出现了七七八八的说法。以前,女作家也多少遭遇过类似的事,她的观点是,人们愿意怎么说与我无关。但想不到的是,此事居然愈演愈烈。池莉遭到了来自文坛以及文学崇拜者等多方面的攻击。池莉觉得,现在的话语传播过程似乎加上了发酵的程序,话语脱口而出之后便像风筝断了线,断线的风筝会逐渐膨胀,变形,最后甚至有臭气飘过来,实在是无聊。但生活中的事实就是这样由不得人。
                 
  为此,池莉给自己提出了最新的座右铭:闭上臭嘴,要求自己不再说话。昨天,她还在武汉的家中,特意撰写了一个声明,对大众阐述她所认识的文学,究竟什么是俗和雅的概念,消除近期来人们对“文学本是一俗物”的歧义。 


 





 
 

池莉的声明:什么是俗?
                 
  我不写座右铭贴在我的墙壁上,但是我有自己的座右铭。现阶段我的座右铭是:闭上你的臭嘴。我要求自己不要说话。因为现在的话语传播过程似乎添加上了发酵的程序,话语脱口而出之后便像风筝断了线;断线的风筝会逐渐膨胀,变形,最后甚至有臭气飘过来;实在是无趣。但是,生活就是生活,有时候是由不得你的。
                 
  最近我去南京书市,签售我的最新小说集《惊世之作》,就免不了要与大家说话。有记者朋友提问文学问题,我自然也得聊它几句。最后的结果,却发现人们只是对我的一句话感兴趣。这就是:“文学本身就是一俗物”。网络上,便出现了七七八八的说法。人们愿意怎么说话与我无关。我只想把我说这句话的完整意思表达清楚。文学到底是什么?我以为,文学不是哲学,不是数学,不是政治学,就连划归人文科学,也很勉强。但凡科学,首先的是严谨,重要的是规则,关键的是逻辑,而文学,是必须反叛所有集体制约和条文成规的。文学是一种独特的文字艺术,高度的个性是它的立身之本,社会生活是它唯一的创作来源。
                 
  什么是俗?人和谷子在一起就是俗。什么是俗世?生老病死,五谷杂粮就是俗世;滚滚红尘,芸芸众生就是俗世。文学在俗世之中摸爬滚打,用文字捏造、提炼出一些形象来,让人欢喜让人忧。由此,文学就是俗的艺术俗的物了。尤其是小说,从它古今中外的老祖宗那里开始,它就是社会生活的写照,《金瓶梅》是,《红楼梦》也是;托尔斯泰是,福克纳也是。小说的形式可以阳春白雪,诗词的形式更可以阳春白雪,作者的姿态也可以阳春白雪,甚至赤身裸体地写作的作家也大有人在。但是,与外在的一切形式和姿态都无关的是:文学就是俗世的艺术。这是一个简单的事实,一个文学常识。而“雅”呢,则是一种艺术欣赏的客观发生。所谓大俗即大雅,所谓雅就是俗,俗就是雅,早有智者彻悟和教导我们,不是我要说的话了。只是我不明白,到了现在这个时代,为什么我们还是回不到常识本身呢?所以,我不想再说什么了。还是躲进我的书房,为我的读者静心写作去吧。各位记者,恕我直率,从今以后,不要和我谈什么文学了。 


 





 
 

中年危机——读《来来往往》
                 
  最近读了池莉的《来来往往》、何顿的《丢失了自己的女人》,这也许是目前描写“中年危机”文学作品中的代表作吧。作品中的主人公都是事业上的成功人士,又都同样面临着爱情、家庭的危机,但这只是表面的问题,实际是每当人在日复一日地向前走的时候突然停下脚步来,看看过去,看看未来,会有一种茫然。
                 
  现实是经不起推敲的,正如爱情一样是脆弱的。生活中戏剧性的东西其实并不一定是最具有说服力的,我想大多数婚姻在最初缔结的时候,总也应该是真心诚意的吧,是因为爱情的吧,然而,世界每天在变化,不可阻挡,但无论岁月如何流淌,我们每个人内心的童话,总会在我们不经意的时候冒出来,也或者有了合适的温度、湿度,她就滋生出来了,让你我对现实本身产生不满并开始憧憬和向往,我们无法摆脱可心又不甘。
                 
  多年前,人们说“懒得离婚”,时至今日,虽然更多的人更直截了当地抛开过去迎向崭新,但我们不得不承认一种生活和感情的中间状态的存在,是介于好和坏,喜欢和讨厌,过得下去和过不下去之间的,是介于勇敢有力地去改变和折腾疲惫地不想改变,不得不改变而改变后又未必如何之间的……
                 
  想到《廊桥遗梦》,想到佛朗西斯卡……也许爱有残缺才美丽,人生有遗憾才真实吧。 


 





 
 

写作是一种愉快
                 
  写作对于我,似乎挺简单,我和我的作品之间有一种自然的联系。我从小就喜欢写,喜欢文字,像小孩作游戏一样玩儿文字,其他的方面我似乎都不行;数学不行,逻辑思维不行,还经常犯一些低智商的错误。但唯独文字,醉心于它,希望把它用得炉火纯青,希望用它展示出生活中隐蔽的那些部分,这些部分在我们的生活中潜伏着大家却不便说明,实际上就是我们生活的另外一面。每个人都可能会有另外的一种生活,就像是阳光下有我们的阴影一样——这种感觉有时候非常地美妙,非常地扣人心弦。用文字表达这种感觉,让人们读起来很有意趣,我想这就是我的目标。
                 
  我是外省作家,这个地理位置让我对很多热闹的事儿可以抱着很逍遥的态度。这是一种心态,一种比较适合从事文字写作和研究的状态。这种心态并不妨碍我对现实生活的观察和体验,甚至有时候我觉得有距离才更清晰。小说的文字是一定要美的,因为它是艺术品,因为艺术品的属性就是要美、要好看。如果你能牵引着读者一口气读下去,如果你能让他觉得内心深处有些什么东西在涌动,这就是一种美感。作品要有美感,但作品的美感和花的美不一样,和雕塑的美也不同,它不是靠视觉直观的。你的小说的好看不在于词藻的华丽、语言的惊人,而在于它的字里行间,它的文路里隐藏着的有质感的某种东西。读者读后,心动了,或者勾起了读者的感慨和经验,那么你就成功了,你的作品就具备了一种美感。
                 
  一个作家,一方面是文字功夫,另一方面就是生活功夫了。生活并不是看起来的那样简单,你要留心视线之内的一切。多少年来,我养成了过目不忘的习惯,倒不是因为我记忆力好,而是因为但凡我看见的,只要对方给我一种新鲜感,或者因为其中的哪一点触动了我,我就不会忘记。比如写康伟业这种人,我没做过生意,又少跟生意人来往,但我经常会在饭店或其他什么场合里看他们一眼,听上那么一耳朵,就那么一瞬间,他们的形象全在我心里了。我思考,思考现阶段以及以前、以后在他身上应该发生或将要发生的事情。深圳有一个老板,在播放《来来往往》最火爆的时候来到武汉,一定要见我。他对我说,他做了20年生意,自己都不知道他是谁了,看过《来来往往》后他一夜没睡着,他说“那就是我,太像了,这促使我去想今后该怎么办。”我觉得他的感觉和我的预期是一致的,我希望我的作品有这样的“抓觉感”。应该说,一个作者和外界的任何接触都是有用的。
                 
  阅读有利于文字的表述,有利于研究人、琢磨事儿。史书上记载,孔子非常讲究吃,讲究穿,吃肉越细越好,穿要剪裁得体,华服盛装。我欣赏孔子的大度,欣赏他的临危不惧,就是战火烧到了门前也要把酒喝完。其实,你要想把一个人琢磨得透彻,就得要学会阅读和思考,你还要学会融汇贯通,那么你的作品才有可能成为新出炉的好东西。有人说,现在的小说不好看,已经没人读了,我就没这么想过。我始终以为小说是好看的,而且一定会有人看,只要你写得好,怎么会没人看呢小说是文化艺术,不是一种大众消费,不是一件花衣服,买来就能穿上。好的小说一定要好的读者读,这样作者和读者才能共同完成一种审美。
                 
  一个人,无论先天的资质是厚还是薄,后天的学习都非常重要。悟性从哪里来智慧从哪里来都来自后天的修养。我写过一部小说叫《你以为你是谁》,这句话常被引用。你不要以为自己是谁,你要做的就是踏踏实实读书,任何时候,都不要被外界给你的光环、夸奖、赞赏所诱惑。你抵挡住了诱惑,你就会获得智慧,你的心灵才会彻底地安静,你的作品也才会找到一个安静的、赋予个性的角落。一个人,他的生命价值何在就在于他生命的愉快——写作使我愉快,读书使我愉快,和小动物在一起使我愉快,那么我就会去写去读。我的一本再版书的后记是我女儿写的,题目叫《我的妈妈有点怪》,她说我觉得妈妈特别怪,很长时间不去商店,一去就买几件衣服;经常是一点儿都不打扮,有时又很讲究,所以我觉得她很怪。小孩子不懂,只看表面现象,她哪里知道,一切都源于我在体验一种生命的愉快啊
                 
  关于我的作品的“触电”,我觉得这很好,反正是他们找我,不是我找他们。我这个人怕“事”,但别人要来找我,我也觉得这是一件好事情。只要他们真心实意地想做事情,我就会把版权给他们。只是,但凡热闹的事情,我一概不参与,我也不会说他们篡改了什么,或者要求他忠实于原著什么的。我生性比较慵懒,我为什么佩服孔子,因为希望能像他那样,在任何时候都能悠闲和自在。你不用和任何人去争,你不用说任何人不好,实际上,所有的一切都与己无关,你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善待自己的人生。 


 





 
 

像爱情一样没有理由
                 
  ——池莉答程永新先生
                 
                 
  程永新:八十年代,中国当代作家对文学的形式进行了全面的试验,你认为你的创作与那个时期的试验有一种什么样的关系?我记得,你的成名作《烦恼人生》就发表在那个时期,那时候,批评家发明了一个词,叫做“新写实主义”,你的写作就被归于这面大旗下,你对这种归纳认同吗?
                 
  池莉:我的写作,一直都只是与自己天生的热爱,自己生命的成长,自己的内心情感,自己的思想变化和自己世界观的变化密切相关,与中国文坛所发生的一切都没有什么关系。想当年,面对八十年代文坛流行的各种形式的探索,我都觉得可笑,觉得有一点小儿科,觉得外国文艺思潮及其文本形式和我们中国的民族文化和文学思想脉络有着本质的差距。当时我也如饥似渴地阅读许多翻译作品,也觉得人家的东西,像“等待戈多”什么的,的确有点意思。我承认和欣赏别人的精彩,但是一旦面对自己的写作,我就非常冷静了。因为我的个人经历使我成为了一个热不起来的人,怀疑一切的人。童年时代穿羊毛衫牛皮鞋抱洋娃娃吃丹麦奶粉,人民群众都朝你巴结地微笑,文化大革命一来,整个生活天翻地覆,人们一定要把你置于死地。谢谢漫长的文化大革命,谢谢颠沛流离穷困潦倒倍受歧视的生活,是它们引发了我对我们生活最初的也是最根本的怀疑与思考。冷眼看着别人时尚的外衣穿在我们骨瘦如柴的身上,勾起的是辛酸和感伤。别人的精神生活、文本结构与语言形式都产生于别人的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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