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晋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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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晋春秋-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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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鲁为人仁厚而有德,无恤聪明而能当大任,主公一定传位给无恤。”于是拔剑自
杀。赵鞅把董安于的牌位供在赵氏的宗庙。

  办完董安于的葬礼,赵鞅把素宁喊来,对她说:“妹妹,你年龄已经不小,我
已经把你许配给韩不信,不信人才好,家道也是很殷实,配得上我们。我决定早日
给你们完婚。”

  素宁说:“大哥不要逼我,如果我死,大哥恐怕会后悔吧?”

  赵鞅说:“我对你不薄,如果你不自重,后果你自负,不要怪大哥。”

  于是赵鞅通知韩不信来府上向素宁求婚。韩不信问赵鞅:“素宁她答应了吗?


  赵鞅说:“你难道不相信大哥?我已经把她许配给你,她怎么能够不答应?”

  韩不信说:“说是这么说,不过她如果心里不喜欢,我也觉得没趣。我总觉得
她……”

  赵鞅说:“你不要多想,进去和她谈谈就知道了。”

  不信来到素宁的书房,素宁头发显得有些蓬乱,脸色也很苍白。韩不信看了,
就要退出来。素宁说:“既然来了,还不敢说话吗?”

  不信站在门口,手里拿着首饰盒,手足无措的样子。

  素宁说:“你进来坐。”一面过来从不信手里拿过首饰盒来,说:“让我看看
里面是什么。”

  厄开首饰盒,里面一枚精致的金戒指,上面是一不知名字的宝石,闪着怪异的
光芒。素宁说:“哇,真是好看。不信,是给我的吗?”

  韩不信说:“是。是求婚的戒指。”

  素宁笑着说:“结婚就结婚了嘛,何必还要这么多的讲究?不信,你只要告诉
我你真的爱我,我就答应嫁给你。”

  不信眼里闪出亮,激动的说:“我当然爱你,素宁。你还记得当年你和你父亲
到我家做客吗?那时候我就一直盯着你。”

  素宁说:“我当然记得。不信,既然咱们有这样的缘分,我就嫁给你,不过,
你答应我一件事……”

                十七

  韩不信高兴的说:“当然。什么我都答应你。只要你真的爱我。”

  素宁说:“你答应我想办法把范吉射给放了。”

  不信脸色一变,低头说:“我知道你还是忘不了他。”

  素宁说:“没有。我一直都没有把我和他的关系当真。我觉得我们两个没有缘
分。可是我心里明白,他对我是一片真心。这次他落难,也是因为我。我如果救了
他,也算是对他的回报。”

  不信说:“我不能。主公已经授权赵鞅处置范吉射。我不能做背叛朋友的事情
。”

  素宁说:“哦。明白了。你刚才说爱我,我还以为是真的。大哥当初也发誓答
应我,可最后还是铁了心要杀范吉射。天下男人只有范吉射傻,我怎么骗他他怎么
上当。唉,看来我只有和他一起去死了。但愿他能不怪我。”

  不信伤心的出来。赵鞅问:“怎么,她不答应?”

  不信痛苦的摇头。

  赵鞅生气的说:“这世道!她竟敢如此大胆。看来还是我太娇惯她了。不信,
你不要生气。这件事由不得她。我昨天观测星象,这个月的十三,镇星冲我们晋国
的分野,正是婚嫁的日子。我也正要娶公主,我们正好来个双喜临门。”

  秋雨带着凉意,夜晚安静得无聊。地牢的看守正安然的大睡。范吉射在地牢里
捉苍蝇玩。这时外面传来蛐蛐的声音。吉射一惊,兴奋的朝外看去。只见一只健壮
的蛐蛐正朝这里过来。地牢的门外探进来两个小脑袋,紧张的朝这边看。蛐蛐受了
惊吓,嗖的一声跳进地牢。范吉射飞身一跃,身体在空中划了一个弧线,落地的时
候,右手攥成了一个拳头,里面发出蛐蛐的叫声。

  “哇,”门外进来两个小孩,其中一个惊讶的说,“这轻功好厉害。你一定是
江湖上的好汉。”

  另一个说:“你是大人,不肯玩蛐蛐的吧?把蛐蛐给我吧?”

  范吉射得意的说:“我这轻功乃是祖传的,晋国可没有谁比得上我。要蛐蛐可
以,拿两张烧饼来换。”

  那小子爽快的说:“要烧饼容易,我这就去拿。”说完飞快的跑开了。

  另一个感兴趣的对范吉射说:“你的轻功可不可以教给我?”

  吉射说:“可以啊。不过要拿烧饼换。”

  小孩不屑的说:“你可真馋。告诉你,烧饼我们家有的是。我都从来不吃的。
你如果教我轻功,我可以叫他们放了你。”

  吉射说:“真的?你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

  小孩说:“我是赵家的少爷,名叫赵无恤。你是谁?为什么让他们给抓起来了
?”

                十八

  范吉射听说这小子是赵鞅的儿子,就说:“我嘛,我叫范吉射,你听说过吗?


  无恤说:“啊?你就是大名鼎鼎的范吉射?怪不得武功这么好。”想了一想,
又得意的说:“不过你还是斗不过我父亲,被抓起来了吧?”

  范吉射说:“其实不是的。我本来可以打败你父亲的,可是我上了一个人的当
,所以被抓起来了。”

  无恤说:“那是谁?”

  范吉射说:“是你的姑姑赵素宁。”

  无恤说:“啊哈,上女人的当,那更丢脸了。”

  吉射叹口气说:“是啊。就象这手里的蛐蛐,为了吸引女人,断送了自由。”

  无恤说:“不仅是自由。我看你连性命都要没有了。我父亲说过要拿你的血祭
我们的祖宗。”

  范吉射说:“得不到爱情,生命也就无足轻重了。我曾经听到你说过要扫平我
们范家,如今你看到我这样,心里一定很高兴吧?”

  无恤说:“我从前看到父亲懊丧的样子,心里是很恨你,不过看到你这么好的
功夫,却要被杀,我很同情你。这世界上英雄常常被埋没的。”

  范吉射眼睛酸酸的,说:“没想到你还这样有良心。不过你说我是英雄吗?我
把祖宗的家业毁了,我自己也丢了性命,还能称英雄吗?”

  无恤说:“英雄就是能傲视天下的人。从前姑布子卿大叔给我讲武王伐纣的故
事,他说武王一战而灭商,从此天下归周,可以称英雄。但是纣王众叛亲离却战而
不惧,败而不降,也是顶天的英雄。所以我说你也是英雄。”

  范吉射脸上落下泪来,从怀里取出一枚琥珀,给无恤说:“你是我的知己。这
枚琥珀是我的传家之宝。我的祖先相传是熊的后代,在五帝时候做过四岳的官职,
夏商的时候列为诸侯,在周做大夫,因为被怨杀,后代才逃到晋国,五代为卿,对
国家有大功。我以为祖先不朽,没想到从此在我这里绝祠。我没有脸再戴这祖先的
圣物,你既然看我作英雄,我把这给你,算做礼物。”

  无恤接过琥珀,并不答话,静悄悄的退去。

  伯鲁进来,手中拿着两个烧饼,兴奋的对范吉射说:“给你烧饼,你把蛐蛐给
我。”

  范吉射说:“蛐蛐已经被我捏死了。对不起。烧饼我也没脸吃了。”

  伯鲁失望的往回走。突然又回头对范吉射说:“烧饼还是给你罢。”把烧饼递
给吉射,跑出了地牢。

  范吉射拿着烧饼,回想起了那个遥远的春天:在晴朗的天空下,他的父亲把他
抱在马上,对他说:我要把你立作祠子,因为我做了个梦,梦见天神对我说,你的
两个儿子,大的将要服侍小纺…… 

                十九

  一辆马车冲过大街,朝赵府奔去。路上有两位女子望着远去的马车,其中一位
说:“你看清了吗?”另一位说:“看清了,是公主!”这位就问:“公主穿的什
么颜色?”“是红色!”路边的行人呼啦一声冲进了布店,过了一回儿出来,人人
手里捧着一匹红布。

  马车来到赵府,赵鞅亲自把公主从车上接下来。公主下了车,对赵鞅说:“今
天你家里人都在吗?”赵鞅笑着说:“都在。这不,我的两个儿子。”回头对伯鲁
和无恤说:“快,叫阿姨。”

  公主满脸堆笑:“来,阿姨给你们糖吃。”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糖来说:“巧克
力,秦国进口的。”两个孩子忙过来抢着叫:“阿姨!”拿过巧克力就吃。

  “谁让你们吃生人的东西的?”从后面过来一位妇女,三十多的年纪,瞪着眼
睛看着两个孩子。无恤忙对妇女说:“妈妈,这是秦国进口的巧克力,您尝尝。”

  妇女一把把巧克力抢过来:“谁让你们馋!繁心让人家药死。”

  赵鞅尴尬的对公主说:“这是我的内人。”

  赵夫人看见公主,满脸的笑容:“哎呀,贵客贵客,早听说公主气质不凡,真
没想到这辈子还真能见到!”

  公主高兴的说:“姐姐!”两人一见如故的抱在一起。

  赵夫人对赵鞅说:“我们姐妹俩进屋聊一回儿。”

  赵鞅好象要阻拦,可没敢,只好说:“你们两个刚见面,点到为止就行了,可
别聊的太长,让我等久了。”

  两人不理赵鞅,亲热的搀着手进屋了。

  赵鞅见两人进了屋,对无恤说:“儿子,赶紧打电话叫一辆救护车。”

  过了十分钟,赵夫人从屋里出来,头发蓬乱,脸上有几道血印子,脸上却带着
得意的神情。

  赵鞅紧张的上来问:“她没事吧?”

  赵夫人用食指在赵鞅的额头上很点了一下,说:“没事,我警告你,以后我们
两个过招,你不准插手。你进去吧。”

  赵鞅赶紧进去。只见文玉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赵鞅关心的问:“你没受伤吧
?”

  文玉说:“她玩赖。”

  赵鞅高兴的说:“太好了。从此你们两个棋逢对手,我就可以轻松一些了。”

  文玉说:“听说你有个妹妹,诗写的好棒,我在《诸侯文摘》上面读到过。我
要去见见她。”

  赵鞅说:“你说素宁吗?以前她和范吉射混在一起,还学郑卫的风气,写些情
调不健康的诗,我已经把她许配给韩不信了,诗也不准她写了。”

  来到后花园,素宁正无聊的在绣一幅画。文玉看见,就对赵鞅说:“你不要过
去了,我自己去和素宁姐姐聊一回儿。”

  赵鞅说:“我妹心情有些不好,如果说话得罪公主,还希望你不要见怪。”

  文玉说:“我不会的。”

                二十

  却说文玉来到素宁身边,见她低头沉思,一脸伤心的样子,就问:“这位可是
素宁姐姐?”素宁抬头看见公主,并不认识,说:“你是谁?”

  文玉说:“我是当今国君的妹妹,名叫文玉。”

  素宁说:“原来是公主,要嫁给我哥哥的。请坐。”

  文玉在素宁身边坐下,亲热的说:“素宁姐姐,我以前读你的诗,也是伤感的
很,如今看到你人,才知道是你真情的体现。不知道姐姐有哪许多伤心的事情,可
以告诉我吗?”

  素宁叹了口气,说:“你是公主,从小娇生惯养,不知道人间的许多凄凉,说
给你听你也不懂的。”

  文玉说:“那未必吧。再说姐姐你也是大家出身,总不至于为衣食发愁。我看
那百姓人家的女子,不也一样快乐?”

  素宁说:“我但愿自己能生在百姓人家。我从生下来,母亲就去世,父亲从来
不正眼看我一眼,不当我是他的女儿。唯有大哥对我体贴。可惜他也只是个男人而
已,到了关键时刻,便要伤我的心。”

  文玉说:“原来姐姐是恨男人。”

  素宁说:“这天下也有一个男人把我当回事,可他如今连自己的性命也难保了
。”

  文玉心里一动,就问:“你说的男人是谁啊?”

  素宁说:“他原是朝中正卿,如今被我大哥捉在狱中,名叫范吉射。”

  文玉激动的说:“哎呀,原来姐姐也有这么好的眼光。范吉射萧飒英俊,和他
相比,别的男人就好象没有一般。”

  素宁说:“英俊纺男人也多。难得他一片真心。”

  文玉说:“你我既然这么喜欢他,总不至于眼看他去死,应该想个办法救他。


  素宁说:“有什么办法?我已经打算和他一起死了。”

  文玉说:“不对。一起死有什么乐趣?我看这样,等我婚礼的那天,我从宫里
带一批亲信。你在这里接应,趁乱把范吉射救出来,怎么样?”

  素宁说:“好倒是好。不过如果救出了范吉射,有一个麻烦,不知你想到没有
。”

  文玉说:“什么麻烦?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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