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真的堕落与忏悔 作者:一合_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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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真的堕落与忏悔 作者:一合_2-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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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说这个构想是极为不错的,只要自己守得住清廉,别干太出格的事,别犯大的错误,就很有可能实现。
  这一点李真自己也非常清楚。也许他在心里已经多次告诫过自己,不能贪,不能色。前途重要啊!
  可是他又实在管不住自己。环境不纯洁,机制不健全,风气不正常。处处充满了诱惑。对肉身和灵魂的双重诱惑。
  要想在新旧体制交替时期的复杂局面下,保持清醒的头脑,守住清廉,不去随波逐流,不去堕落,这是很难很难的。但也不是不可以做到。这需要一个人有很强大的定力。需要他的灵魂很好地发挥提升和引领肉体的作用,不要行尸走肉,随波逐流。也就是要有坚定的信念。根儿要扎得牢,扎得结实。
  可是李真却信仰危机,从根儿上动摇了。他只能随波逐流地堕落下去。他知道这很可怕,很危险。他知道这不如清贫些安全,知道别干出格的事是一道警戒线,只要不越过这道警戒线,自己绝对会有远大前程。
  当他被“两规”之后,他才更加刻骨铭心地意识到自己的失误。所以当办案人员询问他时,他总是恋恋不舍地说:“我不会干出格的事情。”这虽然是假话,却表示他多么后悔干了出格的事!
  看他从丙那里要“回扣”,我们感到,每一次都是非常“稳、准、狠”的。一签合同就把中介费拿走,绝不给你拖的机会,而且6 个百分点不变,而且施工质量必须保证。这里没有同情和怜悯,有的只是像猛兽捕杀小动物那样干净利索。这说明李真的心理承受能力已经比较坚强了。认为只要不出大事,就凭吃点“回扣”是翻不了船的。
  在腐败的问题上,每个人都可能是一桶炸药,但表面上都很安静,没有暴露,没有爆炸。关键是没有导火索。谁要是碰上导火索,就会轰地一声爆炸了。在建筑工程问题上,他把“豆腐渣”工程当成了导火索。由此可见他并非不知道保护自己而一味蛮干,他比谁都珍惜自己的政治生命。李真是个聪明人。
  关于给丙承揽工程的事,李真在《忏悔》中是这样反思的:当提出想承揽一些国税的基建项目并将挣得的利润和我共同分配时,虽感到不妥,担心由此会出问题,可为了达到心态上的某种平衡,特别是顾全彼此间的深厚友谊,还是同意了这种想法。
  第十章10、搞“一家两制”
  李真在交代中说,为了我的长远发展,做工程一定要确保质量,挣合理利润,绝不能出任何问题。对方表示非常理解,一定按我说的去做并安慰我说:“你不要太顾忌,许多人批项目都是公开地要钱,我们如此慎重,不会有事。‘就这样我陆续将秦皇岛、承德、衡水国税培训中心的基建工程在形式上通过合法手续后,交给了他们。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又多次严肃地对基建负责人指出:一定要按局长办公会确定的预算,严格控制,合理支出,确保质量。完工后要严格审计,出了问题拿你是问。以后又数次听取汇报,实地考察,认为工程质量好,比相邻类似的项目还节省了许多资金,不会出任何问题。因此日后他们将事先商定的利润送给我时,我只考虑此事如此周全,他人又绝不知晓,不要无非是对方多拿点钱而已,要了还有长远保障。当然也认为他们为人诚恳,办事稳妥,而忽视了法律的尊严,使我贪婪而又糊涂地再一次触犯了刑律。
  李真糊涂倒不是太糊涂。他已经非常理智地分析过了。只要没有导火索,工程质量不出问题,305 万元的这桶炸药就不会爆炸。
  人,总是在进行着一种心理的较量。心理优势没有了,垮了,就一切都垮了。
  当他吃“回扣”的时候,他就设想了一个导火索的敌人,然后把这个敌人消灭掉,达到一种心理上的安慰与平衡,他就敢吃了。
  现在需要李真承受的远远不是一根导火索的问题。他需要一个一个地把问题想明白。他自己跟自己在进行着一种心理较量。他的《心灵的忏悔》洋洋万言,有表面文章的地方,但大部分说的是真话。他得把自己顺过来。
  “回扣”的问题这样顺了一下以后,紧接着又被“不干出格的事情”的情结占据了。这时候他才更加觉得,那种见到钱时的谨慎、小心,甚至害怕的心理,是多么地可贵!如果总能那样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下来就好了。就不会有今天这种下场了。
  没准又向“封疆大吏”的目标跨进了一步。
  他想起李国庭曾给他的5000块钱。这位张家口烟厂厂长,“中国四大烟王”之一的人物,算是很看得起他的了。那时候他还是省政府办公厅秘书。虽然地位也不低,但李国庭什么没有见识过,完全可以不把他一个小秘书放在眼里。但是却屈尊给他5000块钱。
  他不敢要,再三推辞,但李厂长硬是塞给他,那么大年纪的人,都要不高兴了,他只得勉强收下来。收下之后很痛苦,很难受,好像旧社会妇女失去了贞节似的。
  一连好几天都不能摆脱这种折磨,就干脆把这件事向领导汇报了。
  领导犹豫了半天,最后说,还是退给他为好。他就把那5000块钱还给了李国庭。
  李国庭先是生气,继而悲伤,差点流出眼泪来,说:“某某某瞧不起我啊!”
  他当时很奇怪,李国庭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会有这种心态?可能这不只是简单5000块钱的问题吧?这里边的问题很复杂吧?
  对于这种复杂,他还不甚了了,还不如司机明白。
  他在《忏悔》中回忆说:“当初收受财礼时也曾有过忐忑不安,担心由此而影响前程。记得我任秘书时曾有一位市领导前来汇报工作,顺便送给我两条中华烟等小礼品,想收,但怕领导得知后批评,有些为难,对方已面有不悦。恰好司机进来却满不在乎地收下了。对此送礼者比较满意,领导也未知此事。”
  但是以李真的聪明,他很快就把此中的奥妙弄明白了。于是他就出了格。出了格,就酿了祸,才知道不出格的可贵。
  不过当他抛弃这种可贵的时候,他是带着一种嘲笑幼稚、走向成熟的微笑的。
  他很快地就悟出,金钱往来是调节关系的润滑剂。他在《忏悔》中几次提到,由于是熟人,撇不开面子,为了不影响关系,所以就收了,就答应了,等等。这就是说,如果不收,不答应,就是不给面子,就是破坏了关系。由此可见,金钱是调节关系的润滑剂。
  既然金钱在政治生活中能起到这么大的作用,那就必须拥有金钱。别人给你送,你也免不了要给别人送。别人有下属单位或企业可以来钱。你呢?光杆司令一个,哪里有来钱的道?所以必须搞“一家两制”,既有拿国家工资的,也有靠资本经商的。而且在中国经商不保险,应该到外国去。所以才有了柳絮的出国留学。
  这又是李真的聪明之处,别人也许考虑不了这么全面,考虑了也不会自觉地形成一个模式,去坚决实行。李真却是要坚决实行的,尽管有人举报,推迟了一下出国时间,但仍要出国,按“一家两制”的既定方针办。
  他是从安全需要考虑的。为了实现政治目的,他比任何人都需要安全。他是“双重后备干部”。让家属去经商,不仅经济来源有办法说明,而且他接收别人的钱,有了消化的地方,他送别人的钱也有地方“报销”。一旦有个风吹草动,他都能说得清楚。不过在中国经商不行,柳絮有什么特殊的本领,能赚到那么多的钱呢?
  如果能赚到那么多的钱,也肯定是利用了他的职权。所以他很聪明,让妻子去留学和经商,再有钱也是从外国赚的,是资本主义的钱,别人还能说什么呢?
  设计得太好了,一个当社会主义的官,一个赚资本主义的钱,“一家两制”。
  再说中央纪委早就有规定,领导干部的配偶不能在丈夫管辖的范围内经商办企业,现在到了外国,自然就可以不受这个规定的约束了。
  他考虑得的确很周全。
  他跟大野集团总裁卢鹰是哥儿们。他经常介绍卢鹰跟省、市领导认识,提高他的知名度。在一次重要的会议期间,省内一家报纸用整版篇幅报道了大野集团,上面还有卢鹰的大照片。
  1996年,李真介绍卢鹰认识了省农业银行行长,说卢鹰开发南三条主体工程已经完工,还得搞后期装修,急需资金。然后便与行长一起到南三条视察,看了已经建好的货位摊儿,当时留给大家的印象很不错,觉得应该支持。李真还对行长说过,卢鹰很有思想,事业搞得也不错。过后卢鹰从农行贷款1500万元。
  第十一章11、假身份证与真信用卡李真把柳絮从原工作单位调到大野集团工作。她不坐班。她的用处不是坐班。
  她有特殊用处。有她在大野,对李真的联系和依靠,不是更方便了吗?这就是她的作用,是无价之宝。
  卢鹰向中国银行贷1000万元,没有担保单位,提不出款来。他就请柳絮出马,到石家庄市国棉二厂去,求给大野集团向中行担个保。
  厂长很客气,说了半天话,又说不认识卢鹰,担保可是个大事。
  柳絮生小孩时,厂长去送过高级而柔软的尿布,所以不会不认识柳絮吧?
  果然认识。厂长说,我打个电话跟李主任商量一下吧。
  就拨通了李真的电话,说柳絮在我这儿呢,给大野集团寻求银行担保来了。
  李真说,你们能帮,就帮助一下。撂下电话,厂长就给担了保。
  澡盆里洗脸———还是李真的面子大。
  给卢鹰办了这么多好事,卢鹰当然也给予了不菲的回报。
  1996年初,卢鹰给过李真10万元。
  李真说,一天晚上,卢鹰给他打电话来,说:“听说你要回家过年,我为你准备了一点东西,请你到门口来一下,我开车一会儿就到。”
  放下电话,李真就到门口等着,但还没容他等,车就到了。卢鹰下了车,塞给他一个塑料袋,开着车就走了。
  回到屋里一看,是10万元!他马上给卢鹰挂电话:“你这是干什么?我不需要钱,你过来把它拿走吧!”
  卢鹰在电话里说:“我不知道为你买些什么,算是给你儿子的压岁钱吧。我没别的意思。”
  卢鹰却不是这样说的。卢鹰说:“李真经常骂一个叫乙的人,说他不够意思,说犯死罪我把他救出来,我有什么花销,什么费用,非得让我说明白了。我一听,这是暗示我送钱呢。于是,1996年春节,我就送到22号院他家里10万元。”
  两个版本。哪个版本是正确的?
  其实送钱的时间、数额都是一致的,地点略有差异,一个是在门口,一个是在家里。最主要的分歧是送钱的态度。李真说卢鹰很愿意送,卢鹰讲他送得很被动。
  那么,就让我们听听卢鹰的家庭服务人员黄女士是怎么说的吧。
  黄女士说,“天刚刚黑下来不久,卢鹰回来了,喊我到楼上来一下。我上楼后,卢鹰说,阿姨,你把保险柜的钥匙拿给我,我要拿钱用。我就下楼拿了钥匙给他。
  他打开保险柜,一边拿钱,一边让我帮他找一张报纸裹钱。我找了一张报纸递给他,见他拿了10万元。我说,天这么晚了,你拿这么多钱干什么用啊!他就大声训斥我说,你别管!我当时很生气,脸色很不好看。他见我这样,就和蔼地对我说,李真要用钱。我说,你这钱还想收回来啊!卢鹰说,我也是没有办法啊!当时他显得很急躁,急急忙忙的,好像有人在等他。他夜里10点多才回来,上楼就睡觉,平时他都是吃夜宵的,那天晚上直接睡了。那天晚上我觉得很委屈,心里骂贪官污吏,发誓以后再也不问他拿钱干什么了。当时不知道李真是什么人,只觉得给这么多钱,一定是个大官。事后也记在笔记本上了,因为‘李真’这两个字最好写,所以写对了。”
  黄女士这番话应该是可信的。但没有涉及给钱地点问题。
  李军说了,因为当时她正在李真家里。卢鹰来送钱时,她正在李真家跟孩子在一起,李真却没有在家。卢鹰就把给孩子带来的一个组合玩具掏出来,跟孩子一起装,但是始终没有装上。晚上李真回来,她就到卧室去了。卢鹰走后,李真拿一个纸包进了卧室,说这是卢鹰给的钱。
  综合以上每个人说的情况,我们判断,钱可能是在李真家里给的,而不是在门口给的。李真所以强调在门口,搞得像秘密接头似的,是想维持“一对一”的局面,不想让李军这个第三者在场。至于卢鹰给钱时是情愿,还是不情愿?李真要钱时是推辞,还是不推辞?那就无关紧要了。
  卢鹰也给李真办过一张信用卡。在张某给办信用卡之后。李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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