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却是让颜心独自一人来这邵丽,虽不用她撑起大局,可这眼下打开的局面也实在让他诧异,这么小小的一个女孩子能有如此魄力与心性,也着实不易,偶然听得的消息,也从来都是这孩子的艰辛与不易——正泽,你这个妹妹委实叫人心疼。
“天天去?”
这个该死的混蛋,吃我的,用我的,还气我?耍我?颜心顿时一口气顶在肺部,满眼星星,差点昏过去。
“是啊,天天去”裴逸楼轻轻笑了,眼睛轻轻眯起,却能叫人瞧到里头的流光,如揉碎了星辰撒在里头,星星点点,好看至极。
颜心一愣,继而张牙舞爪扑过去:“你给钱没给?”
裴逸楼“哈哈哈”的大笑起来,这丫头永远这么搞笑,张嘴说的却是要钱,俗气死了,可望向那气急败坏的小脸,怎么看都那么滑稽。
“好好好,我给给”裴逸楼被颜心撞了个满怀,赶紧就势搂住,后头便是栏杆,冲过头那脑袋可就要见血了。
颜心只觉得天旋地转般,只问道一股清清淡淡的香气,还有那该死的浑身酒气,夹杂着果香,却无半点胭脂俗物的味道,心中一角如同江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裴逸楼拎起她后衣领放在边上榻上:“老实些,摔下去你哥又得找我麻烦。”
人却笑的越发自在,连日连月的气郁,终究已经慢慢溃散,寻不到一丝痕迹。
颜心心神有些乱,脸颊上如同抹了层晚霞,淡淡轻轻,不着痕迹的被她掩盖下去,整个人越发沉沉,咬着下唇瞪他道:“我说怎么酒窖里的酒坛数目总是核对不上,大家忙忙碌碌核对三趟,累死累活,你却每日里风流快活”
裴逸楼也不理她,继续喝酒,颜心肚子也饿了,抓起盘子里的小点心就吃,没注意到裴逸楼望向她的眼神里,那一缕好笑与柔情。
“喂,”颜心吃的鼓了嘴,仍不忘与裴逸楼说道儿,“你到邵丽国干嘛来了?”
“玩”
太简短了,颜心咬牙,不信诈不出你来,遂问:“就你自己?怎么青阳与清河也不带?对了,为啥登我们的船?”
裴逸楼瞟了她一眼,刹那间凝结了眉目,一股冷意与嘲讽铺面而来,轻嗤出声:“百里族不是香饽饽,还轮不到被爷惦记”
“屁,你还惦记我的酒”颜心怒极,最受不了被这家伙鄙夷,脏话都不顾忌。
裴逸楼脸色一变:“再如此说话,我可替你哥教训你了”
颜心从来都没怕过他,哼哼两声:“我哥才没教训过我”
裴逸楼以往被这丫头气的不是没发过火,当下也不多言语,将颜心好容易挽好的男子发髻好一顿蹂躏,平整长发顿时成了乞丐头。
“你混蛋”
“女孩子家家成日里胡言乱语”
“你这个死流氓,偷我东西,住我房子,故意猥亵幼童”
“真是胡言乱语”裴逸楼气的不轻,咆哮出声,猥亵?还幼童?他裴逸楼一世英名,风流倜傥,今日居然被这死丫头说成如此不堪
一巴掌竟然把那小桌几给拍烂了,颜心惊了一跳,怒道:“就会吓唬人臭男人”
“我吓唬住你了吗,你个臭孩子,你哥跟你十多年没被你气死委实命大”裴逸楼简直要抓狂,对面三个美人儿早被吓跑,这臭孩子顶着鸡窝头,怒目而视,指指点点,插手喝语,哪里还有半分淑女模样。
“我哥才不跟你一个臭脾气,你俩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你个花花公子怎么跟我哥哥比,提起我哥都是侮辱他”颜心吼回去,夜琉怎么还不来,赶紧过来一巴掌拍死这混蛋
颜心根本不知道,夜琉与夜岭两个加起来都不是眼前这人的对手,不然怎会连连几次都被这家伙跑了。
裴逸楼委实气的不轻,平日里的好涵养根本就别想用在慕颜心身上,这俩人是多年宿怨一朝爆发那可是鬼哭狼嚎,裴逸楼好容易压下胸腔那股火,恨声道:“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去去去,赶紧回去。”
颜心一瞧,哼,赶我走?那我偏不走
“不走”顺势抓起仅存的点心继续填肚子。
“你……”裴逸楼脸色越发难看,突的一抹阴笑浮上,扬声道:“来人啊,把雯雯叫来伺候爷”
颜心挑眉,刚刚一身白衣的姑娘款款走了上来,眸中含水:“爷,刚可吓死奴家了。”
娇媚婉转,激的颜心浑身鸡皮疙瘩。
裴逸楼冷笑,一把搂过白衣女子,调笑道:“留这儿伺候爷,爷舒坦了自然有你的好处。”
“是,爷想奴家怎么伺候啊?”女子一双素手芊芊已经摸上了裴逸楼胸前,撩拨着往里深入,一张脸越发柔媚,那张胭脂红晕的红唇时而发出阵阵酥媚无辜的娇吟,那一声声震得慕颜心头皮都麻了——这俩人打算来真人现场版?
实则裴逸楼一双手也仅仅只是抚上这姑娘腰间,张嘴吃着人家剥得葡萄罢了。
颜心恶心透了,冷哼一声,那点心盘子直接扔地上,头也不回的下楼而去
早知道这人什么德行,当年颜心头一次进城,不是还跟他身边俩小妞上演过全武行?
如今又来这一套种马风流色鬼
颜心气的手都发颤,暗暗发誓,走之前一定帮着夜琉把这王八蛋抓住。
还有,还有绿珠,青阳,也别想走了,跟着这么个主子早晚学坏,就让小两口待在这邵丽好了,裴逸楼这混蛋
颜心有气,一心觉得这人恶习,压根就没想过为何生气,又被气的跑了出来。
这下可好,银钱都打赏小*公了,手头连点坐车回去的银两都没,若是身上整齐干净还好,起码还能租了车回去再给钱,如今呢,顶着一脑袋鸡窝,大街上路人都行注目礼……
颜心突然生出一股委屈,与慕正泽分别许久,身边已经很久没人如他一样心疼她的了;绿珠嫁人,还有了身孕,成了家,她心中总觉得少了些什么,是那种“你只有我,我只有你”的相濡以沫的情感吧?刘掌柜他们也都有各自的事情在忙碌……族里人不认可她,夜岭与夜琉有要事在身……
很久了,已经很久没人与她一起说说心里话了,她有很多委屈,很多的难堪与心酸,只能强颜欢笑吞到肚子里,每天晚上拥着被子哭,想慕正泽,想大周,也想恍如隔世的现代都市……
本来压抑的很好的情绪,如今却因为裴逸楼这个微不足道的外人全线崩溃,大街上就哭了起来。
陌生的时空,陌生的世界,还有一群陌生的人。
就如同现代的自己,冷饭残羹,拼命工作,还要被上司劈头盖脸的骂,被同事拉下马,前世种种心酸依旧,她会坐在路边哭,哭很久很久,苦到昏天黑地,华灯初上,再重新收拾起斗志,抹干净眼泪继续奋斗。
如今,就让她好好哭一次吧,就一次。
颜心蹲在路边,眼泪再也抑制不住,已经穿透了薄衣沾湿了胳膊,从细声哭泣到泣不成声,她都不知自己竟是这么的委屈,脑中诸多景象回闪而过,美好也罢,悲伤也罢,全都成了她痛哭的源泉。
有风轻轻吹过,街上行人依旧,谁也不曾发现角落里无助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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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时发布,居然忘了章节也设置到了昨天的,吓,幸好今天的还来得及~~
正文 116 温柔
116 温柔
“以前话多重也没见你哭,上次剑伤流了那么多血也没哭的这样过。”颜心听见头上一声柔柔轻叹,身子已经被人给抱了起来,眼睛哭的都模糊了,透过那层水帘,朦胧中还是瞧见那刺目的牡丹与白衣,不就是裴逸楼那混蛋。
哭的都哽了声,鼻涕眼泪全蹭在那袭轻软上,脸上微红,也不知是不是气的,瓮声瓮气道:“陪你那几个小妞去,用不着你来笑话我”
整个人都被按在这死男人怀里,颜心倔脾气上来,挣扎着非要自己站在地上,裴逸楼又气又无奈,只好道:“好了好了,我赔不是,不该在楼上对你大呼小叫,咱们的慕姑娘温柔又婉约,是咱们大周堂堂的淑女名媛,最美丽最漂亮,也最知书达理”
语气里的一脉温柔,好似只对眼前的小丫头有过,裴逸楼挥去心中的微乱,抱着怀里的丫头软语哄着。
慕颜心脸色越发尴尬,心脏律动过快,呼吸紧窒的好像要死了一样,执拗的非要用排斥掩饰慌乱:“你又在损我是不是?”
裴逸楼望着她皱了皱眉头,可看着颜心哭的泛红的眼睛,到底不忍,取了帕子轻声道:“擦擦。”
颜心不理,扭头把脸上水渍全糊在裴逸楼身上。
一贯的洁癖在慕颜心这儿功亏一篑,裴逸楼也没说什么,只是觉得颜心发起脾气了还是小孩儿一个,只是柔柔问道:“刚才怎么哭的那么厉害?”
俩人斗嘴多少年了,裴逸楼一直讶异这个能在这丫头手上首战不敌,败下阵来,之后次次针尖对上麦芒,年龄无关优势,常常被这丫头气个半死,也没少反手整治她,从来也没见她哭的这么酣畅淋漓,满腹委屈全揉进泪里。
刚刚因为担心这丫头乱着头发,再满街乱跑走迷了,美人在怀也一点兴致也无,实在烦躁,只得接着下了楼寻了出来,没想到这孩子在这儿哭的伤心至极,想了想,问道:“可是想你哥哥了?”
颜心点点头,又摇摇头,脸色又难看起来,眸子里水汽漫出,又哭了起来。
裴逸楼见她哭的伤心,反手拍着她后背,嘴中轻言安慰,他从没想过,会对除了秦妍以外的女子这般轻柔——不,秦妍都没有过,二人从始至终行君子之礼,不过言谈书信,何曾这般亲昵。
裴逸楼心中暗笑,这孩子让人又气,又心疼,可惜是慕正泽的妹妹,要是自己的妹妹就好了。
颜心哭了好'TXT小说下载:。。'久,昏昏沉沉的,终于反应过来还在裴逸楼怀里,声音久哭都变了调,好容易止了,问道:“你怎么还不放我下来,你手不酸么?”
她哭了多久,裴逸楼就抱着她在那儿站了多久,一声声的宽慰轻柔的撞进颜心的心里。
“哭够了?那跟我说说,怎么今天哭的这么凄凉?”裴逸楼好笑,放了颜心下来,牵了她小手往边上茶楼里走,二楼窗明几净,被裴逸楼包了下来,此时饭点,茶楼生意不是很好,二楼更是清静,包了整层,也不怕有人闯上来唐突。
帮颜心倒了茶水,又点了好几样她爱吃的点心,才问道:“是不是百里族的族众欺负你?还是夜琉几个不尽心?”
颜心一眼望进对方清冷却藏着担忧的眸子,心一乱,赶忙喝茶掩饰,喏喏:“没有……有点想我哥,不知道他在大周怎么样了。”
裴逸楼神色淡淡,印着左右楼阁的烛火灯笼,光华琉璃,“没有常常往来书信?那边想来不轻松,也是怕你担忧。”
可不至于为此哭成这样,裴逸楼疑惑,慕颜心人小,可心性极韧,今天却是在街上便哭起来,那模样叫他都不忍心,毕竟颜心现在还太小了,身边一个亲人也没有。要不,他给慕正泽写封信去提一提?
裴逸楼想他的,颜心却低头喝茶吃点心,安静的好似刚刚哭的痛快的不是她一样,只是偶然看向街边的眸子,阴沉而无望,好像所有希望都随着眼泪流走一般。
“你怎么会登上我们的船?那天明明还有别的客船,你这样,让夜琉他们很难做,而且,大家都在怀疑你来的目的,是为了晋王,还是为了朝廷,或者两者都是……不过,我想有个消息你还不知道,三皇子……登基了,秦姑娘没当成皇后,做了个妃子,正二品,连四妃都没轮上。”
默默喝茶吃点心。
裴逸楼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依旧在笑:“大周距离邵丽再远,可也有通商与贸易,这么轰动的‘大事’我怎么会不知晓?”
“那你不回去?”
“嗯……你那俩护卫武功虽说差些,可这港口被把持的严丝合缝,我可不能跟上次一样,那么容易的偷偷溜上船。”说着,自己也觉得好笑,往前凑了凑,对颜心眨眨眼,那一瞬间流露的风情如此涤荡心魄,“好歹我一介亲王世子,老做这种事,实在太跌份了”
笑虐的摇摇头,茶水烧的不好,勉强能入口,又叫他想起了熙园的美味——茶,异类;菜,异类;就连那酒水都上等异香,甘冽醇厚,味道也清新醇美。认识慕颜心之前,他根本不认为花果皆可如此多样。
“我说的不是这些……我是说秦姑娘……”
裴逸楼脸色顿时萧索,眸子间的寒意直视,打断颜心未曾说完的话:“既然是当今妍妃,那便与我裴家无甚瓜葛。我也再说一次,我对那些所谓的百里族亦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