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花了也是极为肉疼的。
想着,又取了另一只鞋子,没有把鞋帮子剪开,里头是霍文怡之后给的加印的钱,还好还好,不算太穷。
三万两银子的银票也不见得多厚一叠,颜心回转去了客厅,把银票扔个刘掌柜:“快拿着走吧,我都不知道啥时候要后悔的。”
刘掌柜旁边的桌子上,不知何时放了两本簿子,本来阴沉的滴水的脸一瞬间开了花似得:“三万两……这、这,那老刘我就不用从保定府那边的分号取钱只应啦?”
颜心眼睛一亮:“怎么,那边已经有盈利了?”
保定那边的两家,铺面极小,当时颜心还不乐意,非要做大,可刘掌柜就求个稳妥,强压着颜心的性子做了主。
“京里不少保定来的官家,又离得不远,桂膳坊的名声传过去,自然就起来啦。”刘掌柜又摸他那滑不溜丢的下巴,笑眯眯的一脸奸样。
颜心撅着嘴嘟囔:“早知道两家都开的大一点,赚的钱还不把咱们撑死。”
刘掌柜光笑,也没解释。
如此,银两解决,银票已经被刘掌柜揣进兜里:“跟去那边的,是我那大徒弟,我手里一共就收了三个徒儿,小姐可得给咱老刘的三徒弟想好去处哇!”
“既然保定做起来了,人家阿大可算出师啦。不然这样,就让阿大在那边继续做着,刘掌柜你瞧着,把那两家店每年的盈利分出一部分划给他好了。”
刘掌柜一双眼睛睁得贼亮,闪着精光:“小姐可说真的?”
颜心一笑:“比珍珠还真!”
老头心满意足,觉得身上每个毛孔都是舒畅的,为徒弟担的心也落了地。
“明天小姐跟少爷还是亲去一趟京中吧,虽合约还是我代签,可这怎么布置,采买什么,我可就不管喽~”
于是,晚饭也没有吃上,颜心与慕正泽带了瑞卿跟绿珠就跟着刘掌柜去了京里,本来刘掌柜还想着,再在京里置办一处房产,省的颜心这么来回跑了。
“还是租一处吧。”慕正泽一路上有些沉默,听了刘掌柜的建议,想到心儿手里可能余钱不多,再者,他们对房产什么的,也没有多少兴趣,租下一处院落,反而能省下不少银钱。
于是,这差事就被刘掌柜的小徒弟阿三接下了。
颜心瞅着前头赶车的阿三,一下心生感概,想当初,老头的三个徒弟,都是他从路边捡回去的要饭的小娃。两年多前,初初认识刘掌柜的时候,这个阿三还没拜师呢。
唉,捡人回家,也是一门技术活儿啊。
想起家里那对奇(炫书…提供下载…)怪的母子,颜心脑袋都有些疼。
等着把人放在桂膳坊的后院,颜心跟慕正泽便住进了客房。相比庄上,这里实在太小了,寸土寸金,也就布置的精细些,旁的还奢求啥。
阿三牵走马车,就跑去找牙人,准备给慕正泽与颜心寻觅京中住所去了。
颜心则给慕正泽解释起当年桂膳坊如何发的家:
两年前,颜心毛笔字写的虽不如现在这么两手一挥,一片精彩,可也不算潦草。卖给霍文怡的书稿,得了的银钱,她实在不愿养在家里等着下小的。于是乎,刚满十岁的她,就带着还老实巴交的绿珠整日的爬墙头。
“我不是跟哥哥说过,曾经在另一个时空生存了差不多二十来年么……”颜心继续她的哄骗大业,反正慕正泽现在已经深信不疑了,“那会儿尝过很多好吃的点心,比起现在桂膳坊卖的最好吃的都还要好吃一百倍。”
可想而知,当年京里各家的点心铺子是如何入不得她的法眼了。
方子,她有的是,可真正能适应现在这个条件的,不多。
点心,是她当时想到的钱生钱的一条路子,此后,自然是想着如何将现代的方子,用古代的设备做出来啦。
研究的过程中,不可避免的接触到了慕府的大厨房,当时她刚回府,还没有后来那么不受宠,备受冷待呢,于是贿赂了厨上的甄大娘,尝尝背着人,让颜心能进去研究糕饼之类的方子,后来,甄大娘也从颜心这里学了一些技巧,渐渐成了厨房重量级厨娘。可谓宾主尽欢。
再之后嘛,颜心便满心欢喜的投入到“蛋糕房”的前进步伐中去了,刘掌柜也是她那会儿结实下的至交。
刘掌柜当时跟慕正泽兄妹二人逃难时候差不了多少,一样的穷困潦倒,何况身边还跟着俩徒儿——真是想不到,当年刘掌柜怎么就那么有先见之明,自己都穷的叮当响了,还带了两个要饭为生的徒弟,学算账!
于是乎,在一次吃霸王餐后,因颜心豪侠仗义滴出资帮他们三个摆平麻烦,刘掌柜成功滴投奔到了她的麾下。
正文 第三十九章 风光背后的刘掌柜
颜心给慕正泽讲起了当年桂膳坊如何发的家:
颜心意外结交了身世不明,却穷困潦倒的刘掌柜,还有他身边莫名其妙跟着学不知什么东西的俩徒弟。
都已经饿的要去讨饭了,当时的阿大、阿二居然还寸步不离刘掌柜左右,简直就是三怪胎。
桂膳坊一开始只是家小门脸儿,专做一些便宜,但是当时没有的小点心们,比如那个豌豆黄儿的平民版,比如各种馅料的麻薯;比如奶制品中的双皮奶以及没有木瓜,只有姜汁的撞奶……有广东那边特别美味也简单的钵仔糕;有现在还卖的特别好的广式萝卜糕,现在想想,颜心都馋的流口水,热腾腾的糕咸香适口,煎的酥脆,一口下去,里面又粘软甜鲜,这个糕,可是当年小作坊的招牌货!同样黏黏的,还有驴打滚,跟糍粑、糯米糍……
月牙型的,长条型的,花朵型的,心形的……用的都是颜心找人做好的点心模子。
有的上面还撒满了芝麻和杏仁,香味十分诱人。另一侧放的却是煮好的鸡蛋,两个陶瓷罐,一罐鸡蛋的皮是自然的白色,一罐鸡蛋的皮却是酱色的,一看就是卤过的。另两个大箩都装了麻花,甜咸两种口味;一条麻花有两尺长,分别由五条筷子粗细的小麻花拧在一起,但又相互不粘连,色泽金黄,入口松脆。
样式不算太多,毕竟只是一家小作坊,人手也就俩徒弟一师傅每日忙忙叨叨,刚开张那会儿根本没客人,颜心大手笔的大摆三天流水席——进店免费吃点心,外带另算钱。
刘掌柜当时也是瞧见了颜心的魄力,三天一过,小作坊的客源有了保障,不过真正的发达,可不是这么简单的。
真正一炮而红,是因为那一年的农历正月十五,烧香敬佛的好日子。
拜佛都要带些糕饼,大的店铺供不应求,而且佛寺那条路上又人满为患,可真是便宜了地段不十分好的小作坊。
本来是准备了到山上寺庙摆卖的茶果,竟然还没等担子挑出去,就被哄抢一空,门边儿还摆了两个大箩,都装了麻花,甜咸两种口味,里头却是裹了红豆、绿豆、桂花等等馅子。
一条麻花有两尺长,分别由五条筷子粗细的小麻花拧在一起,但又相互不粘连,色泽金黄,入口松脆。另外还有特意准备好,便宜又耐饿的煮鸡蛋,两个大个儿的陶瓷罐,一罐鸡蛋的皮是自然的白色或者红色,另一罐鸡蛋的皮却是酱色的,一看就是卤过的。
上供的点心被撤下来后,又被吃进肚子里,于是乎,小作坊再一次红火一把,攒够了银两,颜心又掏了一部分银子,今日的桂膳坊终于做大。
慕正泽听着颜心将一路走到今天的内情说出来,望着妹妹还稍显稚嫩的脸蛋,突然觉得自己这做哥哥的,实在是太没用窝囊了些,虽然心里觉得自己没用,可还是夸赞颜心几句,带着一如既往恬淡轻柔的笑。
晚上,刘掌柜把具体细节与颜心敲定,包括装修方案,何时开业等等,直到亥时末(将近11点)才最终确凿。
慕正泽待颜心回屋睡觉时,并未起身相送,反而留下了刘掌柜。
屋外守着的瑞卿,只知道窗内的烛灯燃到了很晚,最后刘掌柜几时走的都不知晓,他在屋外就睡着了。
第二日,颜心与哥哥自然是去瞧新铺子了。
等到所有事物都商量妥帖,颜心对着阿三道:“在京里租院子的事,你与你师傅商议好了便成,到时候交付银钱直接从柜上支出,不用特意来庄上。”
阿三欢快地点点头,套了马车一路送颜心几人出了城才回去。
而庄上,则已经闹得不可开交……
“明明就是你偷的,小小年纪不学好,泽哥怎么会救你们,手脚这么不干净。”有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听得院儿外的慕正泽几个一愣,推开门,起先瞧见的,居然是一院儿的铁锅。
“铁匠师傅?”
“刘铁匠?”
颜心与正泽几乎是同时惊呼出声,前者是忘了刘铁匠的锅,而后者是惊讶居然还能见着刘家庄的人。
“哎呀,小姐少爷,你们终于回来啦!”赶上前来的,就已经哭得双眼红肿的赵婶儿。
“赵婶儿,这是怎么啦?”绿珠扶了她诧异问道。
“呜呜……还能怎么了,小姐,你救得这一家子啊,简直就是一对白眼狼啊……”赵婶儿显然还在憋屈ing,于是众人的眼睛嗖的一下转移到了一边的刘铁匠身上。
那铁匠见大家都望着他,尴尬地咳嗽声,“我今日是来送铁锅的,谁想到,刚进院儿,就瞧见这位大姐跟玉梅母子争吵啥,于是上来劝架吧,谁知道,身上带的荷包都丢了。”
铁匠师傅摇摇叹气,他身上拢共没多少钱,最值钱的就是那荷包,是他婆娘从个啥绣庄给他捎回来的。
赵婶儿接了话茬:“不是这白眼狼偷的,还能是谁。小姐啊,你快去瞧瞧你屋里可都丢了啥,咱们这次可真是招了家贼啦。”说着还不忘哭,哭着还不忘往扑在地上的玉梅身上吐了口唾沫。
颜心哪里还管得了其他,急急往自个屋子里去,绿珠反应慢些,可瞧了自家小姐这样,想起小姐亲自藏得几样首饰,还有庄上人的卖身契,房契地契,已经……刚收来的霍老板给的书稿费啊。
那么些银钱,气的狠狠跺跺脚,急忙跟了进去。
瑞卿骂骂咧咧也要往少爷屋里瞧,被慕正泽拦了,瞪了他一眼:“咱们屋里又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瑞卿一想,嘿,还真是,钱财都交给小姐保管啦。
于是瑞卿又急吼吼地跑颜心屋前的窗户下,问道:“小姐,可是有丢了啥?”
丢了啥?颜心现在就想要外面那对母子丢了命!
绿珠一进屋也跟着怒了,一片狼藉!不管是被铺,还是柜子里的衣衫,甚至连小姐与她的里衣都给翻扯出来扔在了地上。
正文 第四十章 老娘的内衣你也敢碰?
颜心一下就冲了出去,一张脸恼羞得红透了,指着那对母子喝问:“是你们翻得我的屋子?”
玉梅身上新换的衣衫又被沾满了土,正趴在地上搂着儿子痛哭,而那个叫陇南的小子此刻也消了声,一声不吭,不过目光炯炯,望着颜心并未说话。
颜心本就在气头上,哪里管得了这么多,自然以为是这对母子默认了,哪怕玉梅不是主犯,也是个包庇犯!当下便要把这对贼赶出去。
慕正泽皱着眉头,眼神清冷:“瑞卿,去报官。”
赵婶儿吓了一跳,本来她只是瞧见陇南在厨房鬼鬼祟祟,这才上前询问,哪里想到,陇南的袖子里,居然掉出个蓝绸绣的荷包来,心里狐疑,明明是两个落难的乞食的人,怎么身上还有这么好的料子做的荷包?
赵婶儿捡了起来,沉甸甸一块儿,打开一瞧,好家伙,巴掌大一块儿金牌啊!
这下她就急了,认定陇南是小偷,加上听了绿珠描述陇南与那几个京中阔少的纠纷,立时以为是陇南偷了人家哪位阔少的牌子,这还不嚷嚷着叫他们走人,还等着给少爷小姐添麻烦?
现在少爷要报官,那官家或是那伙儿富贵人家的少爷,知晓是这边救得这对母子,那还不要报复吗?少爷小姐年纪都小,家里又只有自己相公一个男人,那还了得!
于是赵婶儿赶忙把这一层贴在颜心耳边说了,谁知,颜心听了心中警铃大作。在她的常识里,能用到金牌的……莫非是皇族?
不是吧……颜心抬眼瞅着陇南,等等,“陇南”?
“龙男?”颜心心中“咯噔”一下,难道眼前讨厌的臭屁孩子是皇帝家的小子?
这么一想,越觉得有可能,不由得心中发寒,赶忙附耳在慕正泽边上,这般那般一通说。
慕正泽跟看神经一样瞧着自己妹妹,那眉头拧的好像能把苍蝇夹死一样!
“不会是皇子,心儿莫要瞎想了。”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