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瞎说。”苏浅浅轻声,“你快去睡吧,我洗完澡也睡了。”
苏康佩关心的问:“你没事了吗?”
苏浅浅点头,“快去睡吧。”
见苏浅浅好好的,只是皮肤依旧如煤炭一样黑,苏康佩稍微放了心,打个大大的哈欠,然后走去睡觉。
苏浅浅看着苏康佩的背影,她欣慰一笑,走去单独的浴室洗澡。
脱掉衣服,苏浅浅看着自己的身体,从头到脚都是黑的。
这个样子的她,还怎么出去见人?
真是要命了!
进到浴桶里,苏浅浅拿起帕子在身上用力擦拭。
黑色的皮肤就好像是她与生俱来的,根本擦不褪任何颜色。
苏浅浅只能认命,将头靠着浴桶,疲惫的在水里就睡着了。
“浅儿。”白焰华的声音在洗澡堂外响起,“浅儿!”
苏浅浅正在做梦,忽然听见白焰华的声音,她惊得赶紧睁开眼,水已经凉了,而她的皮肤还是黑色。
原来刚才那一切,不是梦。
没有回应,白焰华又喊:“浅儿!”
“嗯?”苏浅浅懒懒地应声,“怎么了?”
“你洗了一个时辰了。”白焰华说。
苏浅浅唇角尴尬地抽搐,道:“哦,我马上出来。”
擦干身上的水,苏浅浅穿好衣服,这才打开门。
“睡着了?”白焰华问。
苏浅浅没回话,而是看着白焰华。
他还没换衣裳,白衣服上的泥巴印已经干成壳了,平常都梳得拂顺的头发此时也七散八落,因为一晚没睡觉,他干净清澈的眼睛有了些细血丝,整个人看起来没什么精神,但依旧掩不住帅气,有种潦倒诗人的感觉。
苏浅浅移开看白焰华的眼,道:“天要亮了?”
“去床上睡吧。”白焰华说,“这几天就别出去了,等大夫来。”
“嗯。”苏浅浅应声,向前走了两步。
她突然停下脚步,发现自己好像还没有对白焰华说声谢谢。
“怎么了?”白焰华问。
“你早点儿睡。”苏浅浅说着,逃跑似的离开。
回到卧室,苏浅浅将门一关,才发现刚才她竟然紧张地忘记呼吸,赶紧长长地舒一口气。
再定睛一看,苏浅浅大脑“轰”的一声响。
她床上的被褥都已经换上干净的,脏被褥也不在卧室,应该是被人拿出去了。
会是谁呢?
大家都去睡了,除了白焰华。
苏浅浅的脸颊莫名一热,被褥上面还有她大姨妈的血迹呢!
搞不好的话,还会有……
苏浅浅不敢深想,咬紧唇瓣,赶紧到床上躺下。
她实在是累极了,很快就进入梦乡。
苏浅浅一觉睡到自然醒,睁开眼的时候,才发现已经到中午了。
苏浅浅伸了个懒腰,听见外面的动静。
“师父,娘怎么还不醒来?”苏佐问白焰华。
“娘太累了,让她多睡会儿。”白焰华声音温柔。
苏佑又问:“娘醒来全身还会是黑的吗?”
“会。”白焰华答道,“应该还要持续几天。”
“娘没事吧?”苏佐担心。
“她好着呢!”白焰华笑着说,“别看她全身是黑的,但身体很健康。”
听了白焰华的保证,宝贝们这才放心。
苏佐道:“黑乎乎的娘,好像一棵大树。”
苏浅浅推开窗户,大声喊道:“兔崽子,你娘正中毒呢,还好意思调侃我!”
“娘!”宝贝们齐声欢呼,“你醒了!”
“做梦梦见你们两说我坏话,当然要醒来教训你们!”说着,苏浅浅从窗户口跳出来。
宝贝们赶紧跑到苏浅浅身边,一人拉着她的一只手,讨好似的说:“娘,我们没有说你坏话啦!”
白焰华站在原地,看着苏浅浅,在他嘴角边挂着一抹温柔的淡笑。
苏浅浅故意抬高下颌,道:“刚才还说我是棵树呢!”
宝贝们对视一眼,晃着苏浅浅的手,撒娇道:“娘,你什么时候变白嘛!”
“怎么?现在我黑了,你们就不认我做娘啦?”苏浅浅问。
宝贝们赶紧摇头,说:“不管娘是黑的还是白的,或者是红的还是七彩的,都是娘!”
苏浅浅额头的冷汗直冒,还七彩的?
她家宝贝的想象力是有多丰富?
这时,苏浅浅看见向她家走来七个人。
为首的是李富贵,在他身后跟着六名仆人,两人一组,抬着三大箱子。
白焰华看见李富贵,眉头一拧。
一看李富贵那架势,就是亲自上门来向苏浅浅提亲了!
白焰华再回头看着苏浅浅,她正带着孩子们进屋,显然是将事情全权交给他处理。
到了苏浅浅家门口,李富贵抬起右手,示意后面的奴仆停下。
一位奴仆走上前,冲白焰华喊道:“开开门!我们家主人来找苏浅浅提亲啦!”口吻很施恩。
白焰华勾唇冷笑,“提亲?”
“开门!”奴仆的语气很不和善。
白焰华倒是没有追究,而是将门打开。
他看着李富贵,大腹便便,满脸肥油,身上的衣饰镶着宝石,好像恨不得将所有家产都穿在身上。
这样的人,竟然敢来向苏浅浅提亲!
白焰华眉头一紧,那奴仆还在对他叫嚣:“别挡着门,我家主子……”
奴仆的话还没说完,白焰华速度极快的在奴仆的下颌碰了一下,奴仆忽然就哑巴了。
奴仆惊慌失措的扼住喉咙,“啊”了半天也啊不出声音。
李富贵见白焰华这么厉害,便呵住奴仆,道:“白公子也是你能吆喝的吗?”
然后,李富贵笑盈盈的看向白焰华,说:“白公子,还请不要与一个奴才一般见识。”
“不会。”白焰华的声音不冷不热,“一条狗而已,让他不乱叫唤就行了。”
李富贵的眸光暗了暗,也不再管那个奴仆,再对白焰华说:“我来是找苏娘子的。”
“找她?”白焰华扬声,“她今天不方便。”
“怎么会不方便呢?”李富贵以为白焰华是故意不让他进去,“我知道,苏娘子今天没出去。”
“她是没出去。”白焰华依旧挡着门,“奉劝你一句,最好别见她。”
“我今天还就是来见她的!”李富贵说着,还特意向白焰华指了指那些聘礼,道:“这三大箱子东西,都是我送给她的!”
看李富贵那表情,仿佛是送了苏浅浅一座金屋般的骄傲。
李富贵甚至是鄙视白焰华的,想他一个大男人,赖在苏浅浅家,既不出去做事,又赚不到钱,仅凭着一张俊俏脸蛋混饭吃,能有多大用?
感受着李富贵的优越感,白焰华只是漠然一笑。
就李富贵那些家产,拱手送给白焰华,白焰华都嫌懒得伸手。
白焰华故意问李富贵:“你要娶苏浅浅?”
“怎么?不行?”李富贵骄傲扬声。
白焰华继续问:“你确定要娶她?”
“当然确定!”李富贵很肯定的说。
这时,白焰华冲屋里喊:“苏浅浅,有人要娶你,你答应吗?”
“是谁要娶我呀?”苏浅浅应声,从屋里走出来。
苏浅浅才刚露面,李富贵浑身都僵住了,他那双小眼睛直瞪着她,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
苏浅浅再走向前,对李富贵说:“是你要娶我呀?来,我们仔细聊聊。”
“鬼啊!”李富贵大叫一声,拔腿就跑。
那些痂皮见李富贵跑了,也赶紧扔下聘礼就跑。
一时间撕心裂肺的逃窜声四处响起。
苏浅浅乐得哈哈大笑,道:“想娶我,就这么点儿胆子可不行!”
“看样子,你浑身发黑,也还是有好处的!”白焰华跟着轻笑,“可以挡不少烂桃花!”
苏浅浅笑闹着的目光在对上白焰华的眼时,她心中一虚,赶紧将眼神转开,装作若无其事的看天。
“吃饭吧,还温着,大家都已经吃过了。”白焰华的声音依旧温柔。
苏浅浅转身又走进屋,在心里嘀咕:鬼?她现在的模样有这么恐怖吗?那为什么白焰华还对着她笑得那么开心?
吃过午饭,苏浅浅百无聊赖的继续折腾昨天摘回来的李子。
徐万真问苏浅浅:“这样真能做出酒来?”
“当然能!”苏浅浅说。
她在现代时闲得无聊,李子酒、葡萄酒都做过。
“你在哪儿学的?”徐万真问,“怎么感觉你最近会的稀奇古怪的东西越来越多了?”
面对徐万真无心的疑问,苏浅浅停下摆弄李子的动作。
她有时候也会想一个问题:她到底是谁呢?
是现代那个全能女王,还是古代这个单亲妈妈?
好像她谁都不是。
她不再像现代那样,毫无顾忌,冷漠无情,只管任务来了就完成;也不像古代这样,温柔软弱,一事无成,将吃亏当福气。
好像,她这个人是全新组成的,融合了古代和现代的两种性子,然后过着眼下的生活。
“这样不好吗?”苏浅浅轻声,不知道是在问徐万真还是问自己。
“倒不是不好。”徐万真说,“只不过,看见你长大了、独立了,娘很欣慰。”
苏浅浅淡淡一笑,道:“反正,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吧!”
然后,她又继续摆弄李子。
不用出去忙东忙西,苏浅浅在家里难得清闲。
她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很惬意地享受这个悠静的下午。
回想起昨天晚上中毒后的难受,就算吃了白焰华拿回来的药草,她也依然痛苦不堪。
今天,她要想个办法,让自己在毒发时能稍微好受点儿。
那种感觉,浑身发热、发痒,还带着难以自控的欲望。
如果等毒发的时候,她在冷水里泡着,会不会舒服些呢?
苏浅浅灵机一动,以冷制热,不是个很好的方法么?
入夜,苏浅浅一直等着毒发的时刻。
苏茂平将药替苏浅浅磨好了,苏康佩将冷水给苏浅浅倒好了。
一旦苏浅浅毒发,就有各种应对措施。
等啊等啊等,苏浅浅等了好久,自己都打了好几个哈欠,毒还没发作。
“难道是不毒发了吗?”徐万真问。
“不可能。”苏茂平说,“她身上的黑色还没消除。”
“你们都去睡吧。”苏浅浅说,“就算我毒发了,你们也只能在外面等着,不起任何作用。”
“可是……”
“快去睡啦!”苏浅浅打断徐万真的话,再小声道:“如果你们都在,还不够我害羞的呢!”
徐万真想想也是,他们一群人在这外面,总听见苏浅浅“嗯嗯啊啊”的乱叫也不妥当。
“那我们去睡吧。”徐万真说,“康佩,你留在这儿再照顾下浅浅,好吗?”
“好!”苏康佩手里还拿着针线活,“我还不困,这个还没绣完呢!”
“回屋里绣吧。”苏浅浅劝道。
“不嘛!”苏康佩不依,“我就在这儿陪着你,等你病好。”
苏浅浅慧心一笑。
她想:病好?还不知道要几天呢!
月亮一直升高,苏浅浅靠着椅背都快睡着了,忽然,身体传来一股异样的感觉。
她知道:毒发了!
苏浅浅赶紧站起身,见苏康佩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苏浅浅没叫醒苏康佩,先将药草吃了,再走近洗澡房,脱掉衣服,泡在冷水里。
毒性发作得很猛,苏浅浅抓着木桶的边缘,双手紧紧地扣着,嘴里还咬着毛巾,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那么丢脸的事情,她干一晚上就好了!
今天晚上,她绝逼要忍住!
可让苏浅浅意想不到的是,冷水,竟带得她体内的欲望更加强烈。
苏浅浅坐在浴桶里,肌肤泡在水中,每一处毛孔都扩张起来,自她心底升出一股强烈的渴望,渴望与人拥抱、接吻,甚至是更多事情。
想着想着,苏浅浅有些失神了。
她赶紧摇了摇头,想将那些念头都打消,可不知怎么,脑海中竟然窜出白焰华的模样来。
在苏浅浅身边有无数个声音在说:反正也不是没有和他接触过,这次是救命,杨过与小龙女练玉女心经的时候还把衣服都脱光了呢!
更何况,昨天晚上白焰华不顾危险替她上山采药,他对她的这份情还需要验证吗?
“苏浅浅!”苏浅浅自己喊自己,“你丫再敢冒出这种念头,我就自己把自己给灭了!”
苏浅浅并拢双腿,咬紧牙关也不肯叫出声。
可体内的毒哪里是那么好压下去的?
她越是拼了命要压制,身体就越是酥麻酸痒得厉害。
尤其是这冷水浸过皮肤,很舒服,更让人想好好享受一番。
苏浅浅不得已从木桶里出来,将散在一旁的衣服捡起一件,随意往身上一披,看四处跑跑会不会舒服些。
“浅儿。”白焰华的声音在屋外头轻声想起,“我又给你磨了点儿药草,你多吃点,看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