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又管你什么事了?”Ala大声问。
“要是让我是你,我早就不活了。连个上门女婿都做不好!”利玛道出她的意思。“还有她,你到底怎么办?”她指着筱翠说。
“你……”Ala气得已然说不出活,半天方从牙缝挤出,“我Ala一辈子打光棍也不再讨女人。”便离开了马家。
马先生脸上掠过一丝奸诈的笑意:“他已无路可去了。”又转脸朝向他的女儿:“你就不会对他笑一笑?”
出了马家,Ala越想越气,费一周心血计划好的事被利玛搅得稀巴烂。
“Al。”筱翠从后面跟上来,轻轻地喊。
“都怪你!”Ala一肚子气洒向她,“你这破烂女人,我Ala和你在一起几时成过事?”
筱翠呆呆地愣住了,她绝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她一直把他看成知已,是值得她献身的唯一男人,尽管他有时要打她,把她打得死活来,她还是尊重他,崇拜他。然而,一瞬间,她发现自己错了。跟前的男人不再拥有耀眼的光环。他是那么地庸俗,普普通通,丝毫没有起眼之处。她想起那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一个人守在空房里,等着这个男人来蹂躏。啊,多么可怕,梦魇般的日子,她却被鬼诅咒般地爱着他。
Ala忽熊看见筱翠眼里大滴的委屈的泪水,立即意识到自己错了,过去把她贴身的女人抱在怀里:“对不起,对不起。”
她轻轻把他推了开,一步步地走去了,远远地走去了,直到不见……
二
Ala换上一个雪白的衬衫,打一条花色的领带。粗犷的线条,有棱角的脸庞,各外显出他的男性魅力,少女们那青春迷惘的眼睛时不时落到他的身上。于是,每天放学,他便有应付不过来的约会,喝不完的咖啡,跳不完的舞,说不尽的情话等着。每当哪个女孩挽着他从众人面前翩翩而过,都会引来许多男孩羡慕的目光和女孩嫉妒的目光,而那个女孩则会骄傲得如同小公主一般。他们给Ala起了个响亮的外号:青春美王子。
不知什么时候。校园传起一阵风——Ala要做马家的女婿。一时间,这股风吹得沸沸扬扬,连一向孤陋寡闻的Black小姐都知道了,待陈先生从香港来,便问起他。
“怎么会?不可能吧?”陈先生半信半疑。
“可能是真的。Al近来怪怪的,以前他轻易不和利玛约去,现在每天都去,而且听说他从王家搬出来了。’
“真的!”陈先生惊问。
“还有,A1辞了总经理职务,你知道吗?”
“不知道。”陈先生更加吃惊,立即着了急,“阿林怎么不通知我?我是副董事长,不行,我得去问问阿林。”
其实,王府早已听说了这事,王姐已经几天吃不下饭,反复地说:“早知他是这意思。我就不让他把筱翠带走了。”
工先生自然也高兴不起来。他有时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做得对。但他马上否认了自己这一想法,毫不过分,应让他Ala懂得:一味的成功只能引导人走向毁灭。这许多年,他由一个摊位主到一个金牌经纪,再到企业家,家资逾亿,他走的路并不平坦,他深深体味过挫折的价值:挫折是成功的跳板,没有挫折遮盖的成功也便失去了魅力,丝毫不值得攫取;挫折又孕育成功,投有挫折积累的成功只能意味着失败。对Ala,他太感到惊讶了,几乎投有挫折!他的方案一用就灵,见效很快。越是这样越让他担心,上帝的“宠儿”只是明天的”弃儿”。本想Ala上任后会有许多挫折,会向他请教,然后两个携手,共同对付挫折和困难,谁知Ala一直孤行,却又稳操了胜券。他的某种意识便开始做怪了,他在怀疑集团效益一味的上升是不是要破产的回光返照,而Ala把印尼几家效益一向很好的企业卖掉则恰恰应验了他的猜想,他把Ala看成了败家子,龙的集团,或者说得自私一点,‘正氏”财产的断送者。恰在那时邝妹来电话了,在她的帮助下他成功悬空了Ala权力,但是很快他发现自己错了,经过Ala改造过的龙的集团绝不再适应他那一套八十年代的方案。按计划一项项来是可以的,但要随机应变。他只好再把一些权力回放给慕容,但是Ala不在,慕容和邝妹间显然发生了裂痕,不但两人因不能达不成一致致使了许多的方案搁浅,而且邝妹还要三番五次拖后腿。邓萍译的村料更是破绽百出。王先生无奈了:“难道Ala不是败家子?难道应请他回来?”他问自己。他想起Ala要到马家做女婿的事,他心中一凛,他相信Ala做得出。Ala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很清楚,为了实现自己的心中的想法,他什么都能做得出,何况还有一个新鲜的女孩利玛。他更是深深懂得马先生是个什么样的人,多年交手,他不得不承认,马先生在人才战略上技高一筹,生意经营也有独到之处,为了拉到Ala他很可能不惜搭上女儿。马先生善于经营,Ala善于拉拢人,两个一合……想到这里,王先生感到一阵阵的惧意,他这一次真地相信了那次的猜测,龙的集团要完了。
第二天,他到公司,进门便问慕容:“Al这些日子怎么没见?”
“他早搬了去了,自己在学校附近租了房子。”慕容迟疑地问,“王先生,听说Ala要离开?”
她说得很委婉,王先生却立即意识到她已知马家的事,扔一句:“大概是吧。”便匆匆离开了。
欲哭无泪,他现在才明白自己做了一件多么蠢的事,把Ala硬是推给了马先生!对女儿,对自己的心都无法交待,也许他会从此断送了女儿终生的幸福,为了抚慰当初每天哭泣的女儿,他千方百计把Ala从深圳弄来,然而他却又亲手把他推出去了。他对自己说:“你多么傻!你完全可以时时劝着Ala,引导着他,使他成熟。”
陈先生便在这时来了,懂慌张张地问:“Al呢,你把他辞了?”
他看着这位多年共事的朋友心中一阵阵愧疚,怎么向他交待?当初竟瞒着他,原因可笑得可怜——怕他阻拦。
“你又在独裁,生意上我倒说不出个‘不’字。可这事你居然瞒我!他是你的女婿!你疯了。”陈先生第一次向他发火。
怎么说呢,他是独裁,长期以来的权力集中便得他随心所欲,一切以他为中心转了。
“别忘了,他是中国最优秀的青年!……”
什么也不用说,他心里想的只有一事。
“你去把他请回来,请不回来你就再也不要见我!”陈先生说。
请回来?谈何容易,他深知Ala的执拗,他又如何开口?
“这么好的女婿你还没够?你算瞎了眼了。”陈先生动了肝火。也动了真情。
工先生便去找Ala。
“哟。爸,您来了。”Ala的声音是那样甜,一点也不会令人感到疏远!“您坐,我给您煮咖啡去。”未等他答应,Ala转身去了另一个屋。
几十分钟后,一个美丽的女孩捧了咖啡过来。
〃Al呢?”
“他在做饭呢!您在这儿吃吧?只有两只碗……”
王先生只得起身告辞,Ala忙忙火火地遣了出来,恋恋不合地拉着王先生的手。“怎么能不吃饭呢,以后再来啊。”
陈先生来了,也是如此。
慕容邓萍,邝妹也是如此。
阿桂来了。
“你来干什么?”Ala问她,拦在门口。
“我想让你回去。”
“我问你,筱翠呢?”
“她去见我了,说要远远离开你,再也不想见到你。越远越好……”
“啊!”Ala脸色惨然剧变,“我……对不起她。”便一个趔趄跌进屋里。“呼”地把门关上了。
夜,别墅的不眠之夜。
“他不要我们了。”柏敏哭了,“在家时他就不高兴,只是没太表现出来。”
“干脆把他两间房子拆了。”邝妹说。
“他不再租别的?”邓萍横了她一眼,“都怪筱翠。”
“蔽翠已经回来下。”阿桂说,“在我那里。”
“啊!”
“现在他和另一个女孩在一起,叫杜玛妮。”
几个人沉默下来,柏敏便呜鸣地哭。
“我再去叫他回来!”阿桂一拍桌子,说。
“可他没钱怎么生活?”柏敏忽然问。
Ala早已开始打工。筱翠要去,他不许,自己奔波几次,回来说找下一个。筱翠问他做什么,他闭口不答。
此后,筱翠开始闻着他衣服上不再是香水气味,而代之以她说不出的味道,似曾相识,更有衣服上的点点污斑,已然明白了他在通阴沟。
“你,你怎么干这种工作?”筱翠又惊又气。
“丢你人了?要不你回王姐那儿吧。”Ala埋起头生气。
“你说哪里话?我只是担心你。”筱翠温柔地说。
“我知道你疼我。”Ala抬起头,“可是我是农民的儿子,这粪汁在农民眼里是宝,我曾挑着粪汁去肥田。那种伴着汗水的日子里,我从未觉得它臭,而是香的……”
大街小巷,Ala贴了许多的广告:专治阳萎早泄,男科性病,性科专家,祖传秘方,两天见效,等等。
求医的多是一些年轻人,象是做了见不得人的亏心事,在医生门前张西望一阵,直到确信没人注意,方闪身进屋。
这是一间劣等的出租房,粗糙的水泥地,墙皮剥路,窗帘严严实实地挡住哪怕一丝一缕的光线,医生叫Al——一个满脸皱纹、飘着花白胡须的老人,透过厚厚的镜片,那双“老眼”一直把来人盯得低下头。
“把裤子褪下。”
“啊!”
昏黄的灯下,来人把最隐秘的一处裸现在“医生”面前,医生抓过,捏了几把,哑着嗓子问:“咋了?”
“……”
“不中用,是不?”
“嗯。”声音低得听不见。
“是办不了,还是不等办就完了?”
“办,办,办不了。”
“好吧,现成的药,五瓶保好,十瓶永不再犯。”“老人”拿出精致的小瓶儿,“一瓶100。”
“这么贵!”
“嫌贵?嘿,嫌贵就永远尝不到甜头。”
年青人咬咬牙,抽出一千元。
“医生”嘱咐,三个月忌行房事。
筱翠骂他,“拿糖水哄人,大缺德了。”
“缺德?你喝喝试试,晚上不哭着求我,我就不是人。”Ala抓起一瓶,拔开塞子,“这里面有淫羊霍,羊吃了都受不了,何况人?”
马先生几次见到Ala,见他总是匆匆躲开,心里便责备他的女儿太急躁,把Ala吓得连门都不敢登了,对Ala,他是有不同看法的,许多人一提到Ala便说他风流成性,他却认为这正是Ala长处所在。为什么同样是男人,女孩不喜欢你?有人说Ala玩弄女性,他更是不敢苟同,Ala已在这里读书两年,并没有听说过多少风流韵事,有的只是一个安,他却至今念念不忘,Ala是有感情的,绝不是那种花花公子。他支持女儿追求Ala,不仅是马家事业上的需要,更重要的是女儿由此可以找到一个可以托付终生的人,他认为马家的女婿非Ala莫属,许多年了,他没能发现一个更好的。他决定待Ala放学亲自去接。
“马先生,我不是找不愿到您家,只是我还得赚钱养活老婆孩子,时间对我来说很宝贵。”Ala见了他冷冷地说。
马先生问:“你对钱那么在乎?”
“是的。”Ala答得干脆。
“那好。今天我买你一下午的时间,连信誉损失加上,多少钱?”
“一百万。”Ala脸上亳无表情。
马先生眉头不皱地写张支票给他:“这是两百万,两个下午够了吧?”
“不,明天是明天的价。”
“好,明天下午再说,上车吧。”
Ala便上了车。马家一番款待。
第二天,马先生又来了,掏出支票夹:“多少钱?”
“一千万。”
“哦?!”马先生一愣。
“这是我将送给您的。说吧,要我为您做什么?”他满眼热切。
“我要你做我们‘马氏’的总经理!”马先生的声音在明显地颤抖。
“我明天上班。”Ala迈步走开。
“要副手吗?”马先生在后面喊。
“你看着办吧。”
Ala到了“马氏”第一印象便是档案文件繁杂混乱,便首先改善档案库,添设档案设备,又指定了两名专职档案员,若干名兼职档案员。很快,“马氏”的档案由木柜加锁改成了100千方米的档案库房和100多组档案专柜,接着利用信息网由档案员编发信息快讯,将国内信息情况提供给董事和各位经理。
Ala以后没有做什么大事,只是调整了一下人员,把几个马先生一向认为得力的人调动到冷角:“马先生大概不明白吧?我们公司并没有几个真正的人才,而他们恰是人才,这就导致公司人员同级中参差不齐,上下又不能街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