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民主 上卷法托克维尔着董果良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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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民主 上卷法托克维尔着董果良译-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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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布吕耶尔的巨著为《品格论》,1688年初版于巴黎。

    托克维尔所说《论伟大》这一章,见《拉布吕耶尔全集》第268页及以下各页,普列伊阿德版,巴黎,1951年〕;莫里哀在演给朝臣们看的戏剧里批判宫廷。但是,统治整个美国的权威,却不容人嘲弄。最轻微的指责,都会使权威发火;稍微带刺的话,都会使权威大怒。多数的一言一行,都得加以赞美。任何一个作家,不管他多么出名,都不能避而不恭维其同胞。

    因此,多数永远生活于自我喝采声中。关于国内的一些真实情况,美国人只能从外国人口中听到,或从经验中察觉。

    如果说美国至今还没出现伟大作家,那就只能在这方面去寻找原因。没有精神的自由,就产生不了文学天才,而美国就缺少这种自由。

    宗教裁判所始终未能阻止反对宗教的书籍在西班牙大量流通。在美国,多数的统治在这方面比西班牙做得高明:它把人们打算出版这种书籍的思想都剥夺了。美国虽有不信宗教的人,但他们没有自己的报刊。

    有些政府曾以谴责淫秽书刊作者的办法来维护社会风气。在美国,虽然没有人因为这种书刊受到过谴责,但也没有人想去写这种书。

    不过,这不是说每个公民都高尚无瑕,而是说多数在公民当中表现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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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多数在美国的无限权威及其后果33

    在这方面,权力的行使无疑是好的,但我只是就权力的本身而言。这种不可抗拒的权力,是一个经常的存在,而它的正确行使,却只是偶然的现象。

    多数的暴政对美国人国民性的影响及巴结思想在美国的表现

    迄今为止,多数的暴政对民情的影响大于对社会行动的影响——这种影响妨碍了伟大人物的成长——象美国这样建立的民主共和制度,使人容易产生巴结大多数的思想——这种思想在美国的表现——人民自身的爱国主义为什么比那些以人民的名义进行统治的人的爱国主义强烈

    我方才指出的那种趋势,虽然还在政界表现得不够明显,但已对美国人的国民性发生了令人担忧的影响。我认为,美国至今活动于政治舞台上的杰出人物所以为数不多,正是因为多数专制的作用日益加强。

    在美国爆发独立战争时,杰出的人物大批涌现。

    当时,他们的政治观点鼓舞了人们的斗志,而没有压制人民的斗志。

    这个时期的那些鼎鼎大名之士,在自由参加人民群众的精神活动的过程中,表现出了他们各自特有的伟大性格。他们将其伟大性格的光辉照遍全国,而没有借用全国的力量来增加自己的光辉。

    在专制政府中,接近王权的高官显贵,迎合主子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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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献媚,心甘情愿服从主子的任性。但是,全国的人民大众并不想奴颜婢膝。他们之所以服从,常常是由于自己软弱,由于习惯或无知,有时也由于忠于王权或国王。有些民族以牺牲自己的意志而满足君主的意志作为一种快慰和骄傲,从而在服从之中仍保持一种精神上的独立。

    这样的民族虽然不幸,但并没有堕落。而且,做自己不赞成的事与做自己假装赞成的事有很大差别:前者是由于人的软弱无能,而后者是出于奴仆的习性。

    在自由国家里,每个人都能或多或少地对国家的事务发表意见;在民主共和国里,公共生活不断地有私人生活渗进,各个方面都能接近主权,主权也希望人民发表意见,以便引起它的注意。因此,在这两种国家里,企图利用主权的弱点和讨好主权而生活的人,一般就比在专制君主国里为多。这不是说这些国家的人天生就比别处坏,而是说这些国家诱惑人的东西多于他处,而且许多人都同时趋向这些东西。

    结果,人们的心灵有普遍堕落的趋势。

    在民主共和国,人们有巴结大多数的思想,而且使这个思想立即渗入各个阶级。这是可以加于民主共和国的主要谴责之一。

    对美国这样的民主共和国,这样谴责尤为确切。

    在这里,多数的统治极为专制和不可抗拒,以致一个人如想脱离多数规定的路线,就得放弃自己的某些公民权利,甚至要放弃自己做人的本色。

    在挤进美国政界的那一大群人中,现已很少有人具有昔日美国人曾引以为荣的和何时何地都应当作为伟大人物的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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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多数在美国的无限权威及其后果53

    出特点的那种豪爽性格和刚直不阿精神了。乍看上去,仿佛所有美国人的头脑都是出于同一个模子,以致他们能够分毫不差地沿着同样道路前进。不错,外国人有时会遇到一些离经叛道的美国人,见到一些慨叹于法律多弊和激愤于民主任性多变的人。这些人往往谈到那些败坏了国民性的缺点,并指出可以纠正这些错误的方法。但是,除了你以外,他们不会向别人述说,而他们对之倾述隐秘思想的你,却是一个外国人,一个过客。他们愿意把真心话告诉你,但这对你并没有什么用处。他们到了公共场所,便不这样讲了。

    如果上述这些被我转述的话将来有一天被美国人读到,我猜想会出现两种情况:第一,读者们将放满嗓子高声谴责我;第二,其中大多数人将在内心里原谅我。

    我在美国听到人们谈论祖国,也在人民中间见到真正的爱国主义表现,但从国家的领导者身上寻找这种表现时,却经常一无所获。用类推方法不难解释专制主义对其所治人民的败坏作用,为什么远远超过对其执行者的败坏作用。在专制君主国,国王往往品德高尚,但其朝臣多为卑鄙无耻之徒。

    不错,美国的当选官员不称他们的主人——选民为“大人”

    或“陛下”

    ,这似乎与君主国的朝臣有很大不同。但是,他们却不断称道其主人天生明情达理,从不为他们的主人到底有什么值得称赞的美德而争论,因为他们确信主人具有一切美德,而即使现在没有或不想有,将来也一定会有。他们并不把自己的妻子和女儿送给主人,供其宠爱而纳为嫔妃,但他们却因为牺牲自己的观点而出卖了自己。

    在美国,道德家们和哲学家们,虽然不必以寓言掩盖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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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观点,但他们在壮着胆子讲述一项令人不快的真理之前,总是加上一段引子:“我们知道,听我们讲话的人民品德极高,决没有可使自己失去主人身分的那些缺点。假如听我们讲话的人士,其品德和学识不是好得使他们比其他人更值得享有自由的话,我们就不说这些话了。”

    在路易十四面前献媚的人,能够奉承得比这还好吗?

    就我来说,我确信在一切政府中,不管其性质如何,下贱者一定趋炎,献媚者一定附势。而且我认为,只有一种方法可防止人们自侮,那就是不赋予任何人以无限权威,即不赋予任何人以可诱引他人堕落的最高权力。

    美国共和政体的最大危险来自多数的无限权威

    导致民主共和政体破灭的是政府滥用权力,而非政府无能——美国的共和政府比欧洲的君主政府更集权和更强大——由此产生的危险——麦迪逊和杰斐逊对这个问题的看法

    政府通常不是由于无能,就是由于暴政而垮台。在前种情况下,是权力自行离开政府;在后种情况下,是权力被人夺走。

    许多人在看到民主国家陷入无政府状态时,总以为这些国家的政府天生软弱无能。实际的情况是:这些国家的政党之间一旦燃起战火,政府就对社会失去了控制。但我并不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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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一个民主政权天生就缺乏人力和物力;恰恰相反,我却相信一个民主政府之所以垮台,几乎总是由于滥用人力和物力。无政府状态总是来因于暴政或管理不当,而不是由于政府无能。

    不要把稳定与力量,或把一件事情的伟大性与其持久性混为一谈。在民主共和国,指导社会的权力⑤并不稳定,因为它经常易手和改变方向。

    但是,在权力易手和改变方向时,它的力量也几乎是不可抗拒的。

    在我看来,美国的共和制政府也象欧洲专制君主国政府那样集权,而其力量犹有过之。因此,我不认为它会因为软弱无力而垮台⑥。

    假使有一天自由在美国毁灭,那也一定是多数的无限权威所使然,因为这种权威将会使少数忍无可忍,逼得少数诉诸武力。

    那时将出现无政府状态,但引起这种状态的是专制。

    麦迪逊总统就表现过这种看法(见《联邦党人文集》第51篇)。

    〔万人文库版第266页及以下各页〕他说:“对于共和政体来说,最为重要的是:不仅要保卫社会不受统治者的压迫,而且要保护社会上的一部分人不受另一部分人的不公正对待。……公正是政府的目的,也是公民社会的目的。人们曾一直追求,并将以全力永远追求这个

    ⑤权力可能集中于一个议会之手。这时,它虽很强大,但不稳定。如果权力集中于一个人之手,那它可能不太强大,但非常稳定。

    ⑥我认为不必提醒读者注意,我在这里和在本章其他各处说到多数的专制时,不仅指联邦政府,而且也指各州的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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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的,直到获得成功为止,或直到在追求中丧失自由时而被迫停止。

    “如果在一个社会中,较强的派系能够利用这种社会情况随时联合起来压迫较弱的派系,那么可以断言,这个社会将自然而然地陷入无政府状态,使软弱的个人失去抵抗较强的个人的暴力的任何保障;在这种状态下,原来较强的人也会由于不满意社会动荡,而愿意服从于一个既能保护弱者又能保护自己的政府;而出现这种愿望之后,同样的动机又逐渐激起较强的派系和较弱的派系愿意组织一个能够保护一切强的和弱的派系的政府。可以不必怀疑,如果罗得岛州脱离联邦而独立,则其以人民名义在极其有限的土地内进行统治的权力的不牢靠性,必将因多数的暴政而证明这种完全脱离人民的权力,正是由那个需要这种虐政的多数迫不及待地弄出来的。”

    杰斐逊也说:“我国政府的行政权,并非我所担心的唯一问题,或许可以说不是我所担心的主要问题。立法机构的暴政才真正是最可怕的危险,而且在今后许多年仍会如此。行政权的暴政虽然也会出现,但要在很久以后。”

    ⑦

    在这个问题上,我宁愿引用杰斐逊的话,而不愿引用其他人的话,因为我认为他是迄今为止宣传民主的最坚强使徒。

    ⑦《1789年3月15日杰斐逊致麦迪逊的信》。

    〔参看《杰斐逊文集》第7卷第312页,华盛顿,1905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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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美国怎样削弱多数的暴政

    不存在行政集权

    全国的多数没有包办一切的思想——全国的多数必须利用乡镇和县的行政委员去执行其主权意旨

    我在本卷第一部分,曾对两种集权作过区分。我把其中的一种集权称为政府集权,把另一种称为行政集权。

    在美国,只有第一种集权,而另一种集权则不存在。

    假如领导美国社会的权力把管理国家的这两项手段均掌握在手,并兼有包办一切的能力和习惯以及发号施令的大权;假如它在确定管理国家的一般原则之后,还要屈尊去管理其应用的细节;假如它在规定国家的重大利益之后,还能屈尊去过问私人利益,那末,自由在新大陆早就不复存在了。

    D在美国,多数虽然经常流露出暴君的嗜好和脾气,但还没有施行暴政的最完备手段。

    在美国的任何一个州里,中央政府至今只管理少数值得它特别注意的事务。它不参与管理社会的次要事务。它甚至

    “自由在新大陆早就不复存在了”。

    参阅第98页法文版编者注。

    托克维尔的D话或许适用于我们当代,因为他在1835年就已预见到政府集权将会得到行政集权的增援。——法文版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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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这样的想法。多数虽然越来越专制,但没有给中央政府增加特权,而一直把一切大权留给自己。因此,专制在一个点上可能是大大加强了,但未扩及到面上。全国的多数,尽管其激情动人,其倡议振奋人心,也无法在全国各地以同样方法在同一时间使全体公民服从它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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