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亦未可忽忘。明诏有司,今后有敢为起等辈乞叙用者,坐之。所有告词,臣未敢撰。谨录奏闻,伏候敕旨。
《缴词头奏状六首·陈绎》
元元年四月二十三日,朝奉郎试中书舍人苏轼同朝请大夫试中书舍人范百禄状奏。今月二十二日,准吏房送到词头,内知建昌军陈绎奉圣旨差知兖州者。右臣等勘会陈绎知广州日,私自取索,用市舶库乳香斤两至多,本犯极重,以元勘不尽,至薄其罪。外买生羊寄屠行,令供肉,计亏价钱三十七贯有余。州宅元供养檀木观音一尊,绎别造杉木胎者,货易入己,计亏官钱二贯文,系自盗赃一匹二丈,合准例除名。纵男役将下禁军织造坐褥,不令赴教。纵男与道士何德顺游从。绎曲庇何德顺弟何迪,偷税金四百两,事不断抽,罚不觉察。公使库破,男并随行助教供给食钱。以公使谷养白鹇,系窃盗
自守不尽赃,罪杖。其余罪犯,难以悉陈。奉敕,陈绎落职降官知建昌军,其词略曰:“蔽罪至于除名,论赃至于自盗。”臣等谨按绎资性倾险,士行鄙恶,当时所犯,自合除名。建昌之命,已犯公议。岂宜收录,复典大邦?非惟必致人言,亦恐奸邪复用,其渐可畏。所有告命,不敢依例撰词。谨录奏闻,伏候敕旨。
贴黄。再详陈绎元犯,若依法断自盗除名,虽后来累该霈恩,登极大赦,其叙法止于散官,即与其他赃犯不同。既以贷其除名,今复与之大郡,将使贪墨无耻,复蠹兖民,非朝廷为民设官、慎选守长之意。
《缴词头奏状六首·张诚一》
元元年五月十八日,朝奉郎试中书舍人苏轼同范百禄状奏。今月十八日,准本省刑房送到词头一道,奉圣旨,张诚一邪险害政,有亏孝行,追观察使遥郡防御团练使刺史,依旧客省使提举江州太平观发赴本任者。右臣等看详,张诚一无故多年不葬亲母,既非身在远官,又非事力不及,冒宠忘亲,清议所弃,犹获提举宫观,已骇物听。况谏官本言诚一开父棺椁,掠取财物。使诚有之,虽肆诸市朝,犹不为过;使诚无之,亦当为诚一辨明。缘事系恶逆不道,非同寻常罪犯,可以不尽根究。今既体量未见归着,即合置司推鞠,尽理施行。所有告命,臣等未敢撰词。谨录奏闻,仗候敕旨。
贴黄。据京西提刑司体量文字称,诚一取父排方犀腰带,缘葬埋岁久,须令工匠重行装钉。是时诚一任密院副都承旨,当直人从皆可考验。及虑棺枢内,更有贼人盗不尽物,为诚一等私窃收藏,其族人当有知者。臣等欲乞详酌,依上件事理,根究施行。
《缴词头奏状六首·李定》
元元年五月十八日,朝奉郎试中书舍人苏轼同范百禄状奏。今月十八日,准本省刑房送到词头一道,奉圣旨,李定备位侍从,终不言母为谁氏,强颜匿志,冒荣自欺,落龙图阁直学士,守本官分司南京,许于扬州居住者。右臣等看详,李定所犯,若初无人言,即止是身负大恶。今既言者如此,朝廷勘会得实,而使无母不孝之人,犹得以通议大夫分司南京,即是朝廷亦许如此等类得据高位,伤败风教,为害不浅。兼勘会定乞侍养时,父年八十九岁,于礼自不当从。定若不乞,必致人言,获罪不轻。岂可便将侍养,折当心丧?考之礼法,须合勒令追服。所有告命,臣等未敢撰词。谨录奏闻,伏候敕旨。
贴黄。准律,诸父母丧,匿不举哀者,流二千里。今定所犯,非独匿而不举,又因人言,遂不认其所生。若举轻明重,即定所坐,难议于流二千里,已下定断。
《乞罢详定役法札子》
元元年五月二十五日,朝奉郎试中书舍人苏轼札子奏。臣近奏为论招差衙前利害,所见偏执,乞罢详定役法,寻奉圣旨依所乞,今来给事中胡宗愈却封还上件圣旨。切缘圣旨,本缘臣自知偏执乞罢,即非朝廷以臣异议罢臣,胡宗愈不知,误有论奏。重念臣前来议论,委是疏阔。又况衙前招之与差,所系利害至重,非止是役法中一事。臣既不同,决难随众签书。伏乞依前降指挥,早赐罢免。取进止。
《申省乞罢详定役法状》
元元年五月□日,朝奉郎试中书舍人苏轼状申。右轼近奏言招差衙前利害,盖缘所见偏执,是致所议不同,理当黜责。若朝廷察其愚忠,非是固立异论,即乞早赐罢免详定役法差遣。所贵议论归一。谨具申三省,伏候指挥。
《荐朱长文札子》
元元年六月二十五日,朝奉郎试中书舍人苏轼,同邓温伯、胡宗愈、孙觉、范百禄等札子奏。臣等伏见前许州司户参军苏州居住朱长文,经明行修,嘉四年乙科登第,堕马伤足,隐居不仕,仅三十年。不以势利动其心,不以穷约易其介,安贫乐道,阖门著书,孝友之诚,风动闾里;廉高之行,著于东南。本路监司本州长吏前后累奏,称其士行经术,乞朝廷旌擢,差充苏州州学教授,未蒙施行。近奉诏,中外臣僚自监察御史已上并举堪充内外学官二人。此实朝廷博求人才、广育士类之意。如长文者,诚不可多得。其人行年五十余,昔苦足疾,今亦能履。臣等欲望圣慈褒难进之节,收久废之材,量能而使之,特赐就差充苏州州学教授,非惟禄饩周养一乡之善士,实使道义模范彼州之秀民。取进止。
贴黄。伏乞特赐检会新除楚州州学教授徐积体例施行。
《论桩管坊场役钱札子》
元元年六月□日,朝奉郎试中书舍人苏轼白札子。应坊场河渡钱,及坊郭人户乡村单丁女户官户寺观所出役钱,及量添酒钱,并作一处桩管,通谓之坊场等钱,并用支酬衙前,召募纲运官吏,接送雇人及应缘衙役人诸般支使。如本州不足,即申本路,于别州移用。如本路不足,即申户部,于别路移用。如府界,即县申提点司,提点司申户部。其有余去处,不得为见有余分外支破;其不足去处,亦不得为见不足将合招募人却行差拨。乞详酌指挥。
《论诸处色役轻重不同札子》
元元年六月□日,朝奉郎试中书舍人苏轼白札子。勘会逐处色役,各随本处土俗事宜,轻重不同。借如盗贼多处,以弓手耆长为重。赋税难催处,以户长为重。土人不闲书算处,以曹司为重。难以限定等第,一概立法。今来若是衙前召募得足,即须将以次重役于第一等户内差拨。欲乞立下项条贯,诸处色役,委本路监司与逐处官吏同共相度,立本处色役轻重高下次第,将最重役从上差拨。乞详酌指挥。
《议富弼配享状》
元元年六月□日,朝奉郎试中书舍人苏轼,同孙永、李常、韩忠彦、王存、邓温伯、刘挚、陆佃、傅尧俞、赵瞻、赵彦若、崔台符、王克臣、谢景温、胡宗愈、孙觉、范百禄、鲜于亻先、梁焘、顾临、何洵直、孔文仲、范祖禹、辛公、吕希纯、周秩、颜复、江公著状奏。近准敕节文,中书省、尚书省送到礼部状:“本部勘会,英宗配享功臣,系神主庙,后降敕以韩琦、曾公亮配享。所有神宗皇帝神主庙,所议配享功臣,今乞待制以上及秘书省长贰著作与礼部郎官并太常寺博士以上同议。奉圣旨,依。”右臣等谨按:《商书》:“兹予大享于先王,尔祖其从与享之。”《周官》:“凡有功者,名书于王之太常,祭于大,司勋诏之。”国朝祖宗以来,皆以名臣侑食清庙,历选勋德,实难其人。神宗皇帝以上圣之资,恢累圣之业,尊礼故老,共图大治。辅相之臣,有若司徒赠太尉谥文忠富弼,秉心直谅,操术闳远。历事三世,计安宗社。熙宁访落,眷遇特隆。菲躬正色,进退以道。爱君之志,虽没不忘。以配享神宗皇帝庙廷,实为宜称。谨录奏闻,伏候敕旨。
《再乞罢详定役法状》
元元年七月二日,朝奉郎试中书舍人苏轼状奏。右臣先曾奏论衙前一役,只当招募,不当定差,执政不以为然。臣等奏乞罢免臣详定役法,奉圣旨不许。经今月余,前所论奏,并不蒙施行,而臣愚蠢,终执所见。近又窃见吏部尚书孙永奏,驳臣所论。盖是臣愚暗无状,上与执政不同,下与本局异议,若不罢免,即执政所欲立法无缘得成。况今来季限已满,诸路立法文字节次到局,全藉通晓协同之人共力裁定。如臣乖异,必害成法,乞早赐指挥罢免。所有臣固违圣旨之罪,亦乞施行。谨录奏闻,伏候敕旨。
《申省乞不定夺役法议状》
元元年七月□日,朝奉郎中书舍人苏轼状申。轼近奏乞罢详定役法,已奉圣旨依奏。窃见孙给事奏缴前件圣旨,乞取孙尚书及轼所议付台谏给舍郎官,定其是否,然后罢其不可者,须至申乞指挥。右轼前后所论役法事,轼已自知疏缪,决难施行。所有是否,更无可定夺,只乞依前降指挥行下,轼自今月已后,更不敢赴详定所签书公事。伏乞早赐施行。谨具申中书省,伏候指挥。
《乞留刘状》
元元年七月二十三日,朝奉郎试中书舍人苏轼同胡宗愈、孙觉、范百禄等状奏。右臣等伏见朝议大夫直龙图阁刘,近自襄阳召还秘省,旋以病,乞出守蔡州。自受命以来,日就痊损,假以数月,必复康强。谨按名闻一时,身兼数器。文章尔雅,博学强记;政事之美,如古循吏;流离困踬,守道不回。此皆朝廷之所知,不待臣等区区诵说。但以人才之难,古今所病,旧臣日已衰老,而新进长育未成,如成材,反在外服,此有志之士。所宜为朝廷惜也。欲望圣慈留京师,更赐数月之告,稍加任使,必有过人。臣等备员侍从,怀不能已,冒昧陈论,伏候诛谴。谨录奏闻,伏候敕旨。
《缴楚建中户部侍郎词头状》
元元年七月二十九日,朝奉郎试中书舍人苏轼状奏,今月二十八日,准中书吏房送到词头一道,正议大夫充天章阁待制致仕楚建中可户部侍郎者。右臣窃惟七十致政,古今通议。非独人臣有始终进退之分,亦在朝廷为礼义廉耻之风。若起之于既谢之年,待之以不次之任,即须国家有非常之政,而其人有绝俗之资,才望既隆,中外自服。近者起文彦博,天下属目,四夷革心。岂有凡才之流,亦尘盛德之举?如建中辈,决非其人。窃料除目一传,必致群言交上,幸其未布,可以追回。所有前件告词,臣未敢撰。谨录奏闻,伏候敕旨。
《乞不给散青苗钱斛状》
元元年八月四日,朝奉郎试中书舍人苏轼状奏。准中书录黄,先朝初散青苗,本为利民,故当时指挥,并取人户情愿,不得抑配。自后因提举官速要见功,务求多散,讽胁州县,废格诏书,名为情愿,其实抑配。或举县勾集,或排门抄札;亦有无赖子弟,谩昧尊长,钱不入家;亦有他人冒名诈请,莫知为谁,及至追催,皆归本户。朝廷深知其弊,故悉罢提举官,不复立额,考校访闻,人情安便。昨于四月二十六日,有敕令给常平钱斛,限二月或正月,只为人户欲借请者及时得用。又令半留仓库,半出给者,只为所给不得辄过此数。至于取人户情愿,亦不得抑配,一遵先朝本意。虑恐州县不晓朝廷本意,将为朝廷复欲多散青苗钱谷,广收利息,勾集抑配,督责严急,一如向日置提举官时。八月二日,三省同奉圣旨,令诸路提点刑狱司告示州县,并须候人户自执状结保赴县乞请常平钱谷之时,方得勘会,依条支给,不得依前勾集抄札,强行抑配。仍仰提点刑狱常切觉察,如有官吏以此违法骚扰者,即时取勘施行。若提点刑狱不切觉察,委转运安抚司觉察闻奏,仍先次施行者。
右臣伏见熙宁以来,行青苗、免役二法,至今二十余年,法日益弊,民日益贫,刑日益烦,盗日益炽,田日益贱,谷帛日益轻,细数其害,有不可胜言者。今廊庙大臣,皆异时痛心疾首,流涕太息,欲已其法而不可得者。况二圣恭己,惟善是从,免役之法,已尽革去,而青苗一事,乃独因旧稍加损益,欲行纟臂徐徐月攘一(又鸟)之道。如人服药,病日益增,体日益羸,饮食日益减,而终不言此药不可服,但损其分剂,变其汤,使而服之,可乎?熙宁之法,本不许抑配,而其害至此,今虽复禁其抑配,其害故在也。农民之家,量入为出,缩衣节口,虽贫亦足。若令分外得钱,则费用自广,何所不至?况子弟欺谩父兄,人户冒名诈请,如诏书所云,似此之类,本非抑勒所致。昔者州县并行仓法,而给纳之际,十费二三。今既罢仓法,不免乞取,则十费五六,必然之势也。又官吏无状,于给散之际,必令酒务设鼓乐倡优,或关扑卖酒牌子,农民至有徒手而归者。但每散青苗,即酒课暴增,此臣所亲见而为流涕者也。二十年间,因欠青苗至卖田宅雇妻女投水自缢者,不可胜数,朝廷忍复行之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