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你去,我们公主又病了,病情和上次一样。〃无颇很高兴地又随太监去了。见到公主后,又给她切了脉。这时侍女们说,〃王后到。〃无颇赶快到门外台阶下相迎。这时听到女人环珮的声音传来,见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在一大群宫女的簇拥下走来,看样子就是王后了,无颇赶快跪拜。王后说,〃这次又劳动你到这儿来,实在惭愧。可是我女儿病了,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病。〃无颇说,〃这是以前的病根没除掉,公主有心事,所以又犯了。我再给她服一次药,定能去除病根。〃王后问,〃药在那里呢?〃无颇就把那个暖金药呈给皇后、皇一见药盒,半天没说话,现出很不高兴的样子,安慰了几句公主就走了。王后回去对大王说,〃咱们的女儿不是病了,而是和无颇有情了。不然的话,为什么咱们宫里的暖金盒会在无颇手里呢?〃大王感叹地说,〃既然我们的女儿象汉代贾充的女儿看上了韩公子,我们也只好尽快地成全他们,别使女儿再吃苦了。〃无颇出来后,大王请他到另一个房间住下,给了很丰富的礼品,并设宴慰赏。然后又召见无颇说,〃寡人很敬慕你的为人,想把我的爱女许配给你,你意下如可?〃无颇喜出望外,连忙多次拜谢大王。大王就命宫中管事的,选定了良辰吉日,为无颇和公主举行了隆重的婚礼,大王和王后对无颇的尊重,超过了对其他的那些女婿。无颇在宫中住了一个多月。每日欢宴游乐。大王说,〃张郎不同于别的女婿,必须回到人间。好在昨夜我到冥府去查了生死薄,你的阳寿还很多。这样,我的女儿不至于长期守空房。你若回番禺去,离我们太近,来往会让人们奇怪。如果让你到南康去,又离我们太远,况且南康也不是我管辖的范围了。我看,你不如回韶阳去吧,这样两方面都很方便。〃无颇说,〃我也正是这个意思。〃于是大王开始给无颇准备了很多服装珍宝,还备了船。无颇说,〃我的侍卫和仆从就由我来安排吧,不要用阴间的人了。〃一切准备好以后,无颇就离别了大王。临别时大王说,〃以后我每隔三年去看你们一次,你千万不要对别人说。〃无颇带着公主在韶阳住下,人们都不知道他们的来历。刚住了一个多月,一天袁大娘忽然敲门,无颇一见袁大娘大吃一惊。袁大娘说,〃张郎今天日子过得这么好,你和你小娘子该谢谢我这个媒人了吧!〃无颇和妻子赶快拿出很多贵重珍品答谢袁大娘,大娘就走了。无颇问妻子,妻子说,〃袁大娘就是袁天纲的女儿,穆先生的夫人。暖金盒就是我们宫中的宝物。〃后来每隔三年,广利王一定夜晚到张无颇家来看望女儿女婿,后来这事引起了别人的怀疑,就搬走了。搬到那里去了,谁也不知道。
王锜
天兴丞王锜,宝历中,尝游陇州。道息于大树下,解鞍籍地而寝。忽闻道骑传呼自西来,见紫衣乘车,从数骑,敕左右曰:〃屈王丞来。〃引锜至,则帐幄陈设已具。与锜坐语良久,锜不知所呼,每承言,即徘徊卤莽。紫衣觉之,乃曰:〃某潦倒一任二十年,足下要相呼,亦可谓为王耳。〃锜曰:〃未谕大王何所自?〃曰:〃恬昔为秦筑长城,以此微功,屡蒙重任。洎始皇帝晏驾,某为群小所构,横被诛夷。上帝仍以长城之役,劳功害民,配守吴岳。当时吴山有岳号,众咸谓某为王。其后岳职却归于华山,某罚配年月未满,官曹移便,无所主管,但守空山。人迹所稀,寂寞颇甚。又缘已被虚名,不能下就小职,遂至今空窃假王之号。偶此相遇,思少从容。〃锜曰:〃某名迹幽沉,质性孱懦,幸蒙一顾之惠,不知何以奉教?〃恬曰:〃本缘奉慕,顾展风仪,何幸遽垂厚意。诚有事则又如何?〃锜曰:〃幸甚。〃恬曰:〃久闲(闲原作闻,据明钞本改。)散,思有以效用。如今士马处处有主,不可夺他权柄。此后三年,兴元当有八百人无主健儿。若早图谋,必可将领。所必奉托者,可致纸钱万张,某以此藉手,方谐矣。〃锜许诺而寤,流汗霡霂,乃市纸万张以焚之。乃太和四年。兴元节度使李绛遇害,后节度使温造,诛其凶党八百人。(出《河东记》)
【译文】
宝历年间,天兴县丞王锜曾到陇州去。半路上在一棵大树下休息,解下马鞍来放在地上靠着睡觉。忽然听见一阵马蹄声从西边传达来,只见一个紫衣人坐在车里,后面跟着几个骑马的随从。紫衣人停车后对随从说,〃请王锜县丞到我这里来。〃随从领王锜来见紫衣人,看见紫衣人已坐在一个陈设齐备的帐篷里了。紫衣人和王锜坐着谈了好半天了,王锜仍不知该怎么称呼他的官衔,所以答话时常常吞吞吐吐觉得很失礼。紫衣人发觉了,就说,〃我已经潦倒二十年了,不过您要称呼我,还是可以叫我大王的。〃王锜就问,〃不知大王从何处来?〃紫衣人说,〃我就是秦代的大将军蒙恬。当年我为秦始皇修建长城,以这个功劳多次蒙受重任。后来秦始皇归天了,我被一些小人陷害诬告,终于被杀了。我死后,天帝仍然认为修长城是劳民伤财害了百姓,发配我到吴岳当一个管山岳的官。当时管山的官都有称号,人们就也管我叫大王。可是后来吴山却划归华山管辖,而我罚配的年限还没满。我管吴山的实权已交给华山君,我什么可管的都没有,整日守着一座空山,山里人烟稀少,十分寂寞。又因为我已虚有了大王的称号,不能再放下架子当更小的官,所以现在只是个名义上的大王而已。这次和您相遇,想求您帮帮忙。〃王锜说,〃我只不过是个无名的小县丞,既无能又懦弱,见到大王十分荣幸,但又能为大王做些什么呢?〃蒙恬说,〃我是由于敬慕您才来和您见面,一看您果然是个很有风度十分正直的人。如果能得到您的关照,能否为我办点事呢?〃王锜说,〃我一定遵命。〃蒙恬就说,〃我闲散了这么久了,很想再能有点作为。然而现在到处都没有空缺,兵马也都有主管,我不能去硬夺别人的官职。三年后,兴元地方将会有八百名无人统领的士兵,我如果早点做好准备,就可以作这八百人的统领。我要托的事,是请你给我一万张纸钱,我以这些钱做军饷,就可以办成了。〃王锜当即答应了,然后就惊醒了,吓得出了一身汗。于是就买了一万张纸烧了。到了太和四年,果然发生了兴元节度使李绛被害的事,新上任的节度使温造把反叛的八百名士兵全部杀了,这就是蒙恬托梦说的那八百名士兵。
马朝
马朝者,天平军步卒也。太和初,沧州李同捷叛,诏郓师讨之,朝在是行。至平原南,与贼相持累旬。朝之子士俊,自郓馈食,适至军中。会战有期,朝年老,启其将曰:〃长男士俊,年少有力,又善弓矢。来日之行,乞请自代。〃主将许之。乃战,郓师小北,而士俊连中重疮,仆于闘场,夜久得苏。忽有传呼,语言颇类将吏十数人者。且无烛,士俊窥之不见。但闻按据簿书,称点姓名。俄次士俊,则呼马朝。傍有人曰:〃不是本身,速令追召。言旋遂过,及远,犹闻其检阅未已。士俊惶惑,力起徐归。四更方至营门,营吏纳之,因扶持送至朝所。朝谓其已死,及见惊喜,即洗疮傅药。乃曰:〃汝可饮少酒粥,以求寝也。〃即出汲水。时营中士马极众,每三二百人,则同一井。井乃周圆百步,皆为隧道,渐以及泉,盖使众人得以环汲也。时朝以瓮汲水,引重之际,泥滑,颠仆于地。地中素有折刀,朝心正贯其刃。久而士俊惧其未回,告于同幕者。及到则已绝矣。士俊旬日乃愈。(出《河东记》)
【译文】
马朝是天平军中的一个士兵。太和初年,沧州发生了李同捷的叛乱,上面命令驻守郓城的军队前去平叛,马朝也在平叛的军队里。部队到了平原南面,和叛军对峙了十多天。马朝的儿子马士俊,从郓城送饭到部队来找父亲。马上就要和叛军会战了,马朝年纪大了,就向主将报告说,〃我的大儿子士俊,年轻有力,又善于射箭,请允许他替代我参加会战。〃主将同意了。战斗开始后,郓城部队受挫撤退,马士俊身受重伤昏倒在战场上。半夜里他苏醒过来,忽然听到传呼点名的声音,好象有十几个大小军官就在附近。当时没有光亮,士俊看不清是些什么人,只听见有人按照本子上的记录一个个的点名。点到马士俊跟前,喊的却是父亲马朝。旁边有人说,〃这不是马朝本人。〃于是点名者命令赶快去把马朝捉来。说完这些人就走过去了,一直走了很远,还能听到他们点名的声音。士俊很害怕,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就挣扎着爬起来慢慢往回走,到四更才到了军营。营里的军官收留了他,搀扶他找到了父亲。马朝原以为士俊已经阵亡,一见又惊又喜,赶快给他洗伤上药,然后说,〃你喝一点兑了酒的粥,就能睡着了。〃然后就出去打水。当时军营里人马很多,每二三百人才有一个井。井周围一百多步都挖了水沟,把井水引进沟里,让士兵们能围着打水。马朝用水罐打水,刚要提起来时,脚下一滑,跌倒在地上。地上恰恰有一段折断了的军刀,一下子穿透了马朝的胸口。马士俊在营帐里等了半天不见父亲回来,怕出什么事情,告诉了同事后,到井边一看,马朝已经死去。而士俊十多天后就痊愈了。
郄元位
河东衙将郄元位者,太和初,常奉使京辇。行至沙苑,会日暮。见一人,长丈余,衣紫佩金,容状丰伟。御白马,其马亦高丈余。导从近十辈,形状非常,执弧矢,自南来。元位甚惊异,立马避之。神人忽举鞭西指,若有所见,其导从辈俱随指而望。元位亦西望,寂然无睹。及回视之,皆不见矣。元位瘁然汗发,髀战心惊,不觉堕马。因病热,肩舆以归,旬余方愈。时河东连帅司空李愿卒。(出《宣室志》)
【译文】
太和初年,河东衙将郄元位奉命护送使者京城。走到沙苑,天色将晚,看见一人,身材有一丈高,穿着紫袍,佩着金饰,仪表威严,骑着白马,马也有一丈多高。前面开路的侍卫近十名,也非同凡人,都带着弓箭,从南面驰来。郄元位很惊异,停下马来躲避。这时只见那神人举起鞭子指着西方,那些侍从也随着往西面张望。郄元位也往西面看,什么也没看见。等他一回头,那群人已经消失了。元位吓出了一身汗,双腿哆嗦,不觉跌下马来,生了热病,只好被抬了回来。原来才知道,那天河东连帅司空李愿死了。
夏阳赵尉
冯翊之属县夏阳,据大河。县东有池馆,当太华(华原作和,据明抄本改。)中条,烟霭岚霏,昏旦在望。又有瀵泉穴其南,泉水清澈,毫缕无隐。太和中,有赵生者,尉于夏阳。尝一夕雨霁,赵生与友数辈,联步望月于瀵泉上。忽见一人,貌甚黑,被绿袍,自水中流,沿泳久之。吟曰:〃夜月明皎皎,绿波空悠悠。〃赵生方惊,其人忽回望水滨,若有所惧,遂入水,唯露其首,有顷亦没。赵生明日又至泉所。是岸傍数十步,有神祠,表共门曰瀵水神。赵生因入庙,见神坐之左右,搏埴为偶人,被绿袍者,视其貌,若前时所见水中人也。赵生曰:〃此瀵壤也,尚能惑众,非怪而何?〃将用划其庙。有县吏曰:〃此神庙,且能以风雨助生植。苟若毁其屋,适足为邑人之患。〃于是不果隳。(出《宣室志》)
【译文】
冯翊管辖下有个夏阳县,靠着黄河,县东有池塘在太华山的中部。山头平时雾气迷漫云烟缭绕,白天晚上都能看见。城南有个瀵泉,泉水清澈见底,水里一切都历历在目。太和年间,有位姓赵的到夏阳当县尉。有次雨过天晴,他约了几个朋友到瀵泉附近赏月。忽然看见一个人,脸很黑,穿着绿袍子,在水流中间游来游去,边游边唱道,〃夜月风皎皎,绿波空悠悠。〃赵生吃了一惊,那个人也忽然回头向岸上望,好象也很吃惊,很快沉入水里,只露个脑袋,过了一会就不见了。赵生第二天又到这里来,见离岸傍十步,有一个庙,门上写的是瀵水神庙。赵生进了庙,见神坐的两旁排列着几个泥作的偶像,其中有一个穿着绿袍,看他的长相,很象昨天看见的那个水里的人。赵生说,〃这个瀵水神竟让他管的人在自己眼皮底下做怪,怎么得了!〃就打算把庙拆毁。旁边有个官员说,〃这个神庙能够兴风雨帮助庄稼生长,如果毁了庙,恐怕会给本地人民带来灾害。〃于是就作罢了。
卢嗣宗
蒲津有舜祠,又有娥皇、女英祠,在舜祠之侧。土偶之容,颇尽巧丽。开成中,范阳卢嗣宗,假职于蒲津。一日,与其友数辈,同游舜庙。至娥皇女英祠,嗣宗戏曰:〃吾愿为帝子之隶,可乎?〃再拜而祝者久之。众皆谓曰:〃何侮易之言,渎于神乎?〃嗣宗笑益酣。自是往往独游娥皇祠,酒酣,多为亵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