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广记 500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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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广记 500卷- 第3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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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朱门宅,记得当时好弟兄。晓傍柳阴骑竹马,夜隈灯影弄先生。巡街趁蝶衣裳破,上屋探雏手脚轻。今日相逢俱老大,忧家忧国尽公卿。〃




卷第一百七十六 器量一
乐广 刘仁轨 娄师德 李勣 李日知 卢承庆 裴冕 郭子仪 宋则


乐广
晋乐令广女适大将军成都王颖。王兄长沙王乂,执权于洛,遂构兵相图。长沙亲近小人,远外君子,凡在朝者,人怀危惧。乐令既处朝望,加有婚亲,小人谗于长沙。尝问(问原作闻。据明抄本改。)乐令,神色自若,徐答曰:〃广岂以五男易一女。〃由是释然,无复疑意。(出《世说新语》)
【译文】
晋惠帝时,尚书令乐广的女儿嫁给成都王、大将军司马颖。成都王的哥哥长沙王司马乂在朝廷很有权势,担心成都王危及他的地位,准备起兵攻打。长沙王是一个亲近小人疏远智者的人。凡在朝廷做官的人,都感到害怕。乐广不仅有戚望,而且和成都王又有亲戚关系。所以就有人向长沙王进谗言,说他的坏话。这话传到乐广耳里,乐广神态自若,缓缓地说:〃我怎么可能帮成都王呢,我只有一个女儿在他那里,可是我在洛阳还有五个儿子啊。我不能用五个儿子的性命做交易。〃长沙王听了,认为有理,不再怀疑他。


刘仁轨
唐刘仁轨为左仆射,戴至德为右仆射,皆多刘而鄙戴。时有一老妇陈牒,至德方欲下笔,老妇顾左右曰:〃此刘仆射?戴仆射?〃左右以戴仆射言。急就前曰。〃此是不解事仆射,却将牒来。〃至德笑,令授之。戴仆射在职无异迹,当朝似不能言。及薨后,高宗叹曰:〃自吾丧至德,无所复闻,当其在时,事有不是者,未尝放我过,因出其前后所陈,章奏盈箧,阅而流涕,朝廷始追重之。(出《国史异纂》)
【译文】
唐高宗时,刘仁轨做左仆射,戴至德做右仆射。大家都尊崇刘仁轨而鄙视戴至德。当时有一位老妇人呈递申述状,戴至德刚要下笔批示。老妇人向左右的人们问,这是刘仆射还是戴仆射?属下告诉她这是戴仆射。老妇人忙上前说:〃这是不管事的仆射,把诉状还给我。〃戴至德一笑,让人把诉状还她。在职期间,戴至德没什么明显的业绩。在皇帝和同僚面前,也不善于言词。他死后,唐高宗很痛惜。说:〃自从我失去戴至德,再也听不到意见了。他在的时候,我有不对的地方,从不放过。〃高宗把戴至德陈事的奏章拿出来,竟有满满的一匣子。高宗一边看一边流着眼泪,大家才知道戴至德是这样一位值得尊重的人。


娄师德
纳言娄师德,郑州人,为兵部尚书,使并州,接境诸县令随之。日高至驿,恐人烦扰驿家,令就厅同食。尚书饭白而细,诸人饭黑而粗。呼驿长责之曰:〃汝何为两种待客?〃驿将恐,对曰:〃邂逅浙米不得,死罪。〃尚书曰:〃卒客无卒主人,亦复何损。〃遂换取粗饭食之。检校营田,往梁州,先有乡人姓娄者为屯官,犯赃,都督许钦明欲决杀令众。乡人谒尚书,欲救之。尚书曰:〃犯国法,师德当家儿子。亦不能舍,何况渠。〃明日宴会,都督与尚书:〃犯国法俱坐。〃尚书(尚书二字上原有谓字。据朝野佥载五删)曰:〃闻有一人犯国法,云是师德乡里,师德实不识,但与其父为小儿时共牧牛耳,都督莫以师德宽国家法。都督遽令脱枷至。尚书切责之曰:〃汝辞父娘,求觅官职,不能谨洁,知复奈何。〃将一碟堆饼与之曰:〃噇却,作个饱死鬼去!〃都督从此舍之。后为纳言平章事。父(明钞本父作又)检校屯田,行有日矣,谘执事早出,娄先足疾,待马未来,于光政门外横木上坐。须臾,有一县令,不知其纳言也,因诉身名,遂与之并坐。令有一丁,远觇之,走告曰:〃纳言也。〃令大惊,起曰:〃死罪。〃纳言曰:〃人有不相识,法有何死罪。〃令因诉云:有左嶷,以其年老眼暗奏解,某夜书表状亦得,眼实不暗。纳言曰:〃道是夜书表状,何故白日里不识宰相。〃令大惭曰:〃愿纳言莫说向宰相。纳言南无佛不说。公左右皆笑。使至灵州,果驿上食讫,索马,判官谘,意家浆水亦索不得,全不祇承。纳言曰:〃师德已上马,与公料理。〃往呼驿长责曰:〃判官与纳言何别?不与供给?索杖来。〃驿长惶怖拜伏。纳言曰:〃我欲打汝一顿,大使打驿将,细碎事,徒涴却名声。若向你州县道,你即不存生命,且放却。〃驿将跪拜流汗,狼狈而走。娄目送之,谓判官曰:〃与公踬顿之矣。〃众皆怪叹。其行事皆此类。浮休子曰:司马徽、刘宽,无以加也。(出《朝野佥载》)
李昭德为内史,师德为纳言,相随入朝。娄体肥行缓,李屡顾待,不即至。乃发怒曰:可(明钞本作叵)耐杀人田舍汉。娄闻之,乃笑曰:〃师德不是田舍汉。更阿谁是?〃师德弟拜代州刺使,将行,谓之曰:〃吾以不才,位居宰相。汝今又得州牧,叨遽过分,人所嫉也,将何以全先人发肤?〃弟长跪曰:〃自今后,虽有人唾某面上,某亦不敢言,但拭之而已,以此自勉,庶不为兄忧。〃师德曰:此适为我忧也。夫人唾汝者,发怒也。汝今拭之,是恶其唾。恶而拭,是逆人怒也。唾不拭,将自干,何如?〃弟笑而受之。武后年,竟保宠禄。(出《国史异纂》)
【译文】
    唐纳言娄师德,是郑州人。作兵部尚书时,巡视并州。入境后。近处的县令们都来迎接并且随行。中午到了驿站,恐怕人多打扰,就让大家在一起吃饭。他吃的是精细的白米饭,而别人吃的却是粗糙的黑米饭。便把驿长叫来,责备说:〃你为什么用两种米来待客?〃驿长很惶恐,说:〃一时搞不到细米,我该死。〃娄师德说:〃这不好,客人不应分成等级。〃便换了黑米饭和大家一起吃。次后,到梁州去考查屯田。和他同乡同姓的一个人在那里作屯田官,犯了罪。都督许钦明准备杀他以儆效尤。那个人来见娄师德,请他说情。娄师德说:〃犯了国法,就是我的亲儿子,也不能放过,何况你?〃第二天宴会上,许钦明对娄师德说:〃犯了国法都要受到惩处。〃娄师德说:〃我听说有一个人犯了国法,说是我的同乡,我其实根本不认识他。但是,我小时候同他父亲一起放过牛。请都督不要因为我而失法度。〃许钦明立即让人给那个人去了刑具,带到大厅。娄师德严词训斥说:〃你辞别父母,来求官职。但是做了官,却不干净,你知道下场吗?〃拿了一盘饼给他,说吃去罢,作个饱鬼。许钦明于是开释了那个人。娄师德后来升为纳言平章政事(相当于宰相)又一次巡察屯田。出行的日子已经定了,部下随行人员已先起程。娄师德脚有毛病,坐在光政门外的大木头上等马。不一会儿,有一个县令不知道他是纳言,自我介绍后,跟娄师德并坐在大木头上。县令的手下人远远瞧见,赶忙走过来告诉县令,说:〃这是纳言。〃县令大惊,赶忙站起来赔不是,并称:〃死罪。〃娄师德说:〃你因为不认识我才和我平坐,法律上没有犯死罪这一条。〃县令说:〃有一个叫左嶷的人,以其年老眼神不好请求解职。其实这个人的辞职书就是晚上写的,眼睛并没大病。〃娄师德取笑他,说:〃可不是,那个人说他晚上眼神不好,你呢,大白天不认识宰相。〃县令很惭愧,说:〃请纳言千万别给我宣传,你就是老佛爷了。娄师德左右的部下们都笑了。到了灵州,在驿站吃完了饭,娄师德让人牵来马。他的判官(副手)说:〃你吃过了饭,我们连水也没喝上呢,根本没人答理。娄师德说:〃我就不下马了,这件事我来处理。便叫来驿长批评说:〃判官同我有什么分别,你竟敢不供给?拿板子来。〃吓得驿长连忙叩头。娄师德说:〃我要打你一顿,是一件小事,但丢了名声。如果我告诉你的上司,他们就会杀你,我暂且放过你吧。〃驿长叩头流汗,狼狈而去。娄师德望着他的背影,跟判官说,〃我替你出气了。〃大家都叹息。娄师德做事,大致如此。浮休子说,司马徽、刘宽也超不过他。
李昭德为内史,娄师德为纳言,相随入朝。娄师德肥胖,走得慢。李昭德好几次停下来等他,他还是赶不上。李昭德生气发怒,说:〃你这个只配种地的臭家伙。〃娄师德听了也不发火,笑道:〃我可不就是个种过地的人吗,如果我不是种地的人,还有谁是呢?〃娄师德的弟弟被任命为代州刺史。临行,娄师德说:〃我的才能不算高,做到宰相。现在你呢,又去做很高的地方官。有点过分了,人家会嫉妒我们,应该怎样才能保全性命呢?〃他的弟弟跪下说:〃从今以后,即使有人把口水吐到我脸上,我也不敢还嘴,把口水擦去就是了。我以此来自勉,绝不让你不放心。〃娄师德说:〃这恰恰是我最担心的。唉,人家拿口水唾你,是人家对你发怒了。如果你把口水擦了,说明你不满。不满而擦掉,使人家就更加发怒。应该是让唾沫不擦自干。怎么样?〃他弟弟会心地笑了。武则天当政时,娄师德也没有失去宠禄。


李勣
唐英公李勣为司空,知政事。有一番官者参选被放,来辞英公。公曰:〃明朝早,向朝堂见我来。〃及期而至,郎中并在傍。番官至辞,英公嚬眉谓之曰:〃汝长生不知事尚书侍郎,我老翁不识字,无可教汝,何由可得留,深负愧汝,努力好去。〃侍郎等慌惧,遽问其姓名,令南院看榜,须臾引入,注与吏部令史。英公时为宰相,有乡人尝过宅,为设食,客人裂却饼缘。英公曰:〃君大年少,此饼,犁地两遍熟,檕下种锄埘,收割打扬讫,碨罗作面,然后为饼。少年裂却缘,是何道?此处犹可,若对至尊前,公做如此事,参差砍却你头。〃客大惭悚。浮休子曰:宇文朝,华州剌史王罴,有客裂饼缘者,罴曰:此饼大用功力,然后入口。公裂之,只是未饥,且擎却。客愕然。又台使致罴食饭,使人割瓜皮大厚,投地。罴就地拾起,以食之,使人极悚息。今轻薄少年裂饼缘,割瓜侵瓤,以为达官儿郎,通人之所不为也。(出《朝野佥载》)
【译文】
唐代太宗时,英国公李勣作司空,参与大政。有一位少数民族官员被罢免了京官外放。他去辞别李勣。李勣说:〃明天早晨你到朝房来见我。〃次日到了朝房,英公手下的人都在。那个少数民族官员来辞别。李勣皱着眉头说:〃你平素不知道好好侍候上司吗?我老汉不认字,没办法帮你留下来。很对不起你,多努力吧,好自为之。〃侍郎等听了害怕,马上问这个人叫什么名字,并领这个人到南院去看榜,很快又领回来,重新办理手续,让他到吏部去做令使。李勣做宰相时,有同乡人来串门,李勣留他吃饭。这个人把饼边扯掉,只吃中间。李勣说:〃年轻人啊,这个饼要犁地两遍,下种莳弄,收割打场。用磨来磨,用罗来罗,然后面才能做成饼。年轻人把饼边扔了,是什么道理?在我这里还可以。如果在皇帝面前,要砍你的头哇。〃那个人很惭愧。浮休子说,宇文(化及)朝华州刺使王罴也遇到同样的事。王罴说,这张饼费了多大的力气才能吃到口里。你把饼边扯下来,是你不饿,你给我擎着。那个人吃惊。又一次,部下侍候王罴吃饭,那个人把很厚的瓜皮削掉,扔到地上。王罴拾起来,说你给我吃了,那个人很慌恐。如今一些没品行的年轻人丢饼边、切瓜皮很厚,装公子哥的样子,实在是普通本分人所不做的。



李日知
唐刑部尚书李日知自为畿赤,不曾行杖罚,其事克济。及为刑部尚书,有令使受敕三日,忘不行者,尚书索杖剥衣,唤令使总集,欲决之。责曰:〃我欲笞汝一顿,恐天下人称你云,撩得李日知嗔,吃李日知杖,你亦不是人,妻子亦不礼汝。〃遂放之,自是令史无敢犯者。设有稽失,众共责之。(出《朝野佥载》)
【译文】
唐代李日知做地方官时,由于治内年成不好,从不打人板子。做刑部尚书后,有一令使接受任务后竟然忘记,三天没有处理。李日知叫人拿来板子,剥了他的衣服。把所有的令使都喊来,准备打他板子。责备说:〃我本要打你一顿板子,又担心天下人说你这家伙真行,能把李日知惹火,连李日知都打你。人家就不拿你当人了,你老婆孩子也不尊重你了。〃就饶过他。此后,令史们没人敢马虎。如果有谁出了过失,大家就共同批评他。〃


卢承庆    卢尚书承庆,总章初考内外官。有一官督运,遭风失米。(米原作水、据明抄本改)。卢考之曰:〃监运失粮,考中下。其人容止自若,无一言而退。卢重其雅量,改注曰非力所及,考中中。既无喜容,亦无愧词。又改曰:宠辱不惊,可中上。(出《国史异纂》)
【译文】
卢承庆做尚书,总管官吏的考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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